「兴致?」那是他的业余工作。
「我看到了……」她小小声的说,脸还红了,「先生正盯着黄色片浑然忘我的看。」听到抽气声,她缩了缩脖子,有人的火气又窜升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盯着黄色片看得浑然忘我了?!胡说八道!」他怒斥。他从来就对于那种没内容的片子不感兴趣。他不否认看过,但也仅止于同学起哄和中学时期对性的好奇。
「不是黄色片?那是三级片吗?」
紧抿着嘴巴,他火气升高中。
也不是噢?「那是激情片喽?」
眉毛紧皱。
「要不……动作片?」啊……脸都绿了!铁青的那种绿喔!他现在的样子好象传说中的青面魔王。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正在看黄色片?」说起看黄色片,她比他更像,瞧她那张脸红个通透的。
现在看起来是不像,可方才……很像的呀!可这话她不敢说。
「那是工作。」他满脑子是影评,哪来黄色片。
「啊……」看着风月樨眼睛快喷火的样子。「是,工作工作……」
他的怒火才要高升,看她吓得草木皆兵的样子。突地,所有的不悦全消散了,总不能在追她的时候,还让她觉得自己像恶魔吧?他长长的一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发火?!太阳没打从西边出来,可奇迹却出现了。「我……我敲了门了,可你正在……嗯……」啊……杀人了、杀人了!他脸色又变了。
「你不能讲重点吗?」吸了吸气,然后重重一吐。这丫头,她难道就学不会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吗?为什么非得要解释一些不相干的事?
「这是我认为的重点啊!」嗫嚅了半天,她才说:「我的重点是能不使你发火就想办法让你的怒火不燃起来。可事实证明,先生的重点和我的重点是有落差的。」
在她眼里,他的脾气真的那么糟吗?「我不发火。你来找我有事?」奇怪,她怎么看起来好象有些不同……
Cinderella松了口气。「衣服……」咬了咬唇。「你送的,我穿来给你看看。」
终于明白不同在哪里了!不过虽有不同,他却没能在第一眼就看出来,可见她有多么适合这样的衣服,仿佛她原本就该这样穿的。
「很适合你。」
「真的吗?谢谢!」她笑得很开心。这个时候的风月樨好温柔,一点都不像平常时候火药蓄量极高的火爆主子。
「过来。」
「嗯?」Cinderella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可他的眼神好柔,和平常时候的冷漠不同,不自觉的她一步步的迈向他。
彼此的距离够近了,他伸手解开她垂在胸前的麻花辫。「你的脸稚气,头发放下来会比较有味道。」有些私心的成份吧,他喜欢她长发披肩的模样。
两人靠得好近,看着他垂着密长眼睫替自己松开头发的样子……
他真是好看!怪不得每当他走在路上时,有那么多女人老瞧着他。
「烂桃花」原来是指很有异性缘,这词她后来总算在维也纳森林弄清楚了。
老David说他烂桃花一路开,她想也是。
有一种想独占的心情在心中萌了芽。突然有股冲动,她的唇往他脸上印去……
风月樨似乎是颇为吃惊的抬起头,那一吻的热度仿佛还留在他脸上,久久不散
「美式的。」她的心脏好象快跳出胸口了,咬了咬唇她说。「谢谢你送的礼物。」除了爹地之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一个异性,虽然只是吻了脸颊……可是……可是……
好吧!说实话!只吻到脸她觉得可惜,她真正的目标是他的唇,可是角度不对,偷袭要是不成或是被拒绝了,她会很难堪的。
吻的动机……她不知道是什么,可肯定不是像对爹地那样的情感。
天!她不会是被色魔附身了吧?不会吧!方才那种黄色画面她也不过瞧了几眼,要真计较,风月樨还比她看得多。色魔要附身也该是选他吧,偷偷的,她瞄了一眼他……
吓!他也正看着她,还是用那种很温柔的眼神……
「先生……唔……」
风月樨的唇突然凑上她的,温柔的吻试探的落在她敏感的嘴角,在她没拒绝下转为火热的索吻,灵巧的舌大胆的探入她微启的檀口。
一阵辗转热吻后,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原本垂在两侧的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心中有种特别的情愫,一点一滴、慢慢的点燃了。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微喘着气,他调匀了呼吸,「法国式的,这算回礼。」欣赏着她泛红的脸颊,意外的发觉只是一个吻竟让他不想放开她。
勉强压抑下体内渴望,他的灰姑娘还很青涩,他不想吓到她。
Cinderella的胸口因方才的热吻还起伏得厉害。「你送我东西,我才吻了你一下,你现在又『回礼』,那我……不就还要再回你?」那吻好温柔、好甜蜜,她好象上瘾了耶!
风月樨一挑眉,神情有些邪气。「对于礼物,我想没有人会嫌多吧?」
她想了想。「可是,礼物收多了可能会麻木。」她笑得很无邪。「礼物还是要偶尔收到才有新鲜感。」
「也对。」她不给「回礼」了吗?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她很能撩拨他的情绪,向来对于欲望的事,他有高人一等的自制力,可现在才一个热吻,天晓得他得花费多大心力才阻止得了自己再往下进一步的欲念。Cinderella对他而言有些危险,而他对她,也许更危险。
一个对于情感方面还青涩的丫头,她可能觉得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没多想一记长吻能挑起云雨气息。
他知道她可能不讨厌他,可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他。他不想贸然的依感情行事,这对还没确定的那一方是危险的。
他不要她将来后悔,令心爱的女人后悔,那是骄傲的自己不能够忍受的。
未来的路漫漫,他可以等。
「时间有些晚了,你下去休息吗?」厘清自己的思绪,他又恢复到平时淡漠的模样。
「先生呢?」
「我还有些事。」他要整理一些资料写影评。
她试探的开了口,「听说先生就是Stinger·Wind?」
风月樨有些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喜欢看电影吗?」
「喜欢。」她笑得很开心。「我的假期不是到维也纳森林就是泡在电影院里。」
「我有很多电影招待券,你可以跟我拿。」他的电影票都是首映的贵宾券,不少厂商都希望能邀得他写影评,只因被评过的片子无论评价如何,都能大卖。
Stinger·wind已不轻易写评论,即使是大制作、大牌云集的片子也一样。他写影评一定有他的理由,特立独行的作风不曾为任何原因改变过。而因为他真的太忙了,即使送票的人多,他也常因为忙而无法前往。
「真的吗?」
容易满足的丫头!「对了,下星期三陪我去参加一个Party吧。」
「咦?」她只是个管家吧?陪他去参加Party也是她份内的事吗?
「有人指名要我带你一块去。」他笑得有些诈。「谁叫你收了我送的礼物呢?」
「呃?」他们说的是同一国话吗?为什么她无法消化他的话?一直到她走出了书房,她还是想不透,收了他的礼物,和有人指定要她参加Party有什么关系?
Cinderella走后,风月樨再度坐回屏幕前,用遥控器欲解除暂停,可当他看画面时却呆掉了。
一对男女正做爱做到最激动时的定格画面!
他想起她说的黄色片、三级片、动作片……
那时他怎么回答她?工作!对!他回答看那片子是他的工作……
工作?他的工作是看黄色片……
书房里顿时出现了一尊化石。
那尊化石就和屏幕里那对做爱做得正激烈的定格男女对相很久很久。
☆ ☆ ☆
东西实在是太多了!Cinderella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拿下车,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不过最大最重的那棵圣诞树还是得要男人帮忙不可。
今天是假日,可她家主子一早就出门打高尔夫球了。更何况这种购物的事,也不好叫他帮忙吧?
早一些的时候,她正愁着没人帮忙把她看上的圣诞树搬回家时,意外的,她在购物广场外的咖啡座遇到了郭凌允。
「你怎么在这儿?」虽然只有一面之雅,可郭凌允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她的笑容洁净得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买布置圣诞节的东西。」她好奇的问:「秘书先生只有一个人吗?」
「对啊,王老五一个,假日中只能自己找事情消耗时间了。」他看了下四周。
「你一个人吗?」
风月樨和客户约打球,不太可能出现。又她看起来像是在买东西的样子……他无法想象他陪着一个女人逛街购物的情景。
虽然说他总觉得风月樨对她是有些不同,他对她好象特别的关心、特别的注意……甚至有了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不曾出现过的占有欲。
Cinderella是漂亮、清纯,就外在条件上她是上上选,可她只是个管家,他会中意这样的女孩?这不太可能吧?
风月樨的感情世界一向神秘,外头才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传言,有人说他那方面有问题,有人说他是同性恋,还有人说……
反正条件太好的人就是不能没有徘闻就是,如果没有,那一堆的「毁闻」就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其实他非常清楚,风月樨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老五?!什么是王老五?不管了!Cinderella回答得很快,「对啊,我一个人。」
看着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他问:「要不要我帮忙?」
就等他这句话!「可以吗?」
「当然。」
就这样,郭凌允成为她的司机。当然她还陪了他喝了一杯咖啡,总不能人家的咖啡刚送过来,她就催促着人家帮忙吧?
他喝咖啡,她只得也陪着他点了杯果汁。和他在一块她完全没有压力,当然也没有和风月樨在一起的一种很……很兴奋、很紧张,还有一种不知所措的害羞感觉。
两人开心的聊着天之际,她察觉一直有某双眼睛盯着她看……
好熟悉的感觉!一抬头她对上了一双深色的棕眸。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吐不出半个字。「他……」
郭凌允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轮廓很深的五十几岁的男人,他们和她认识吗?「Cinderella,你和那位先生……」话还没讲完,她就离开座位,朝着那男人方向走去。
男人看到她似乎很激动,Cinderella不知和男人说了些什么。忽地,她走回来。
「秘书先生,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要说。」说完,她就拉着男人离开。
Cinderella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郭凌允皱了眉。
瞧那位先生看她的表情很激动、很慈爱,好象……父亲看到久未谋面的孩子一样。
莫非他是Cinderella的父亲?
也不对,是她父亲她就直称他爸爸好了,干啥还说什么先生?
还有,那位先生好象有点面善吶!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才是,只是他到底是谁?
等了大约快一个小时,Cinderella才回来,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像是狠狠的哭过。面对这种情况郭凌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那男人的事,又觉时机好象不对。
一路上他讲着趣闻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果然笑了,一扫方才沉闷的气氛。
回到了别墅,他帮着她把东西搬了进去,Cinderella泡了杯热茶招待他,两人又聊了一下天。后来时候真的不早了,他才告辞。
她送他出来。「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哪里,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喝到好喝的英国茶。」有一片落叶掉在她发上,他没多想的就替她拿开,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近,一阵淡淡的香气钻进鼻子里,一股特殊的感觉在胸臆间漫开,他的眼神变了,有些迷乱,脸不自觉的缓缓的凑近她,在唇贴近的一刻,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东西滑了一跤……
「哎唷!」
听到她的叫声,他倏地一醒。
方才他……他在做什么?!他的脸红了,道歉的话才要说出,Cinderella失笑的开口∶
「这地长了真多青苔,好滑啊!看来哪天我得拿支耙子来刮干净了,要不下一回先生滑倒了,可就又要变天了。」她故作轻松的说,然后缓缓的由地上爬了起来。
她不在意的笑容令他的尴尬少了一些,「那么……我走了。」
目送着他开车离去,Cinderella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想吻她,可她不要,很强烈的抗拒着。即使她知道他是个好人也一样。她只想要风月樨的亲近,只能接受他的碰触。
可见不讨厌一个人并不能构成亲密接触的条件,原以为自己是不讨厌坏脾气的主子,所以他吻她她才不觉得讨厌,可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才知道——
除了他,她不喜欢任何男人的接近。
原来不只是不讨厌吶!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她好象渐渐的明白了。
那他喜不喜欢自己呢?哎……她好混乱。
突然想起,早先遇到爹地,他说要找个时间跟她说件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爹地很少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她说话,到底会是什么事?
唉,她想得头好疼吶!
第七章
第一次这样和风月樨一起欣赏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正是入围今年国际大奖多项奖项的热门之作。欣赏完电影,两人坐在壁炉前取暖。
壁炉中有火时,风月樨习惯把灯关掉,看着炉中烧得火红的木头,大厅里一室的光影幢幢,视觉上就会觉得挺温暖的。
「方才的片子你觉得如何?」那部片的女主角正是温子筠。
「剧本好、导演好、配乐也好。」Cinderella直接的说。
「提名入围奖项的,你好象差不多都说到了。」他啜了口威士忌。「只剩入围的女主角你没提到。」他笑了。「你觉得她演得不好?」
不过说句真话,是不好。
因为两家世交交情他被委托写影评,可至今他迟迟没动笔,最大原因就出在女主角身上。
Cinderella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有趣」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不准批评温子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