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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page 8 作者:有容

  “钟国丈大寿,为人晚辈的我怎会不去?只是……这请柬由下人代送即可,你今天  专程来萱王府一趟,必有啥非亲自走一趟的理由吧?”

  钟运国干笑了一声,“还真什么事都瞒不过萱兄,这么吧,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顿了一下说:“萱兄可记得贺王府的郡主?”

  “钟兄说的可是那位刁钻蛮横的香玲郡主?”他对贺王府的人一向评价不高,那家子和钟有期走得太近,几乎是一丘之貉。

  想来当年萱王府的冤案,贺王爷就算没参与,只怕也知详情吧!更何况由他一手提  携出来的数名武将都拥有一些兵权,若钟老贼想造反,他必是钟老贼极力拉拢的人。

  第五章

  他手中是有些罪证,不过真要有一举成功,让他们俯首称罪的证据,仍要等柴王回  京了。

  钟运国一听萱雪寒对贺香玲的评价,早判定她根本没希望了,不过,好歹是义妹,  总得替她说些好话。

  “香玲郡主年纪小,又花一般模样,自小被贺王爷夫妇百般宠爱著,难免成为那样  ,可她对萱兄可是挺有意思的,不如……”

  “钟兄的好意,萱某心领。”萱雪寒有些不耐烦的说。

  “莫非你有意中人?”方才那名女子,莫说玲丫头不及她貌美,就连皇上的宠妃只  怕也没她好看。“方才那名女子是你的意中人?”

  萱雪寒冷冷一笑,“钟兄,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一步,我还有要事在身。”随即他  转身离去。

  分明是推托之辞!钟运国有些不悦地皱眉,他的目光又回到方才那扇窗子。

  那名姑娘究竟是谁?一定是萱雪寒的意中人吧!和他交游的这段时间,每每有美女  ,萱雪寒总不吝将她们送给他,而这女子,萱雪寒甚至让他多瞧几眼都不肯,对于醉仙  楼的崔嬷嬷萱雪寒都还不曾如此保护,何以……你不让我知道她是谁,难道我自己没法子查出来?一旦让我知道她是谁,使尽法子我也要让她成为本国舅的!

  凡是为个“色”字,朋友之义算什么?想著、想著,钟运国笑开了。

  ☆  ☆  ☆

  又是这种无聊的贵族宴会,名为喜宴,弄到最后还不成了“官家宴”,新人们也真  可怜,无端的主角成了配角。

  酒过数巡之后,萱雪寒原打算先行离去,谁知坐在他身旁的钟运国和数位同僚不放  人,硬是轮流上阵猛灌他酒。只要有人在场的场合,他不曾酒过六巡就装成略有醉意的  样子。

  醉酒误事的道理他懂,因此,纵使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他也精明地不轻易展示,所  以在第七巡时,他开始运功催吐。

  “我……不行了……本……本王醉了。”萱雪寒带著浓浓的酒意说:“本……本王想睡了……回……回府。”说著,他往桌上一趴呼呼睡去。

  装醉的本领他在行,接著,就看钟运国为啥目的而故意灌醉他了。上一回钟运国为了看上王府的丫鬟而灌醉他,待钟运国一逞兽欲之后就要求他把丫鬟送给钟运国,这回  钟运国又打啥坏主意?

  这可是叶巡抚府上,且看他玩啥把戏。

  “萱兄──”钟运国推了他一把,见他没反应又唤了一回,“萱兄──”醉得可真  厉害!然后钟运国向叶金略说:“叶大人,萱王爷醉得厉害,暂且借一下贵府略作休息  ,待他酒醒后再回萱王府,行不?”

  “国舅爷,客气了。”叶金略是个正直的官员,一向和钟有期不怎么和,可他对于  有功于朝廷的萱雪寒却十分赏识,虽然在外萱雪寒有许多不太好的风评。

  安排了间上房给萱雪寒休息之后,叶金略和钟运国退出房间,只留下随著钟运国而  来的僮仆照顾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萱雪寒。

  望著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俏脸僮仆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似乎惊动了萱雪寒,他转了个身,躲开那双毛手。

  “你醒时拒绝我,连醉了也不让我接近你!”娇嗔的声音诉说著不满。“不管你是  否拒绝我,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贺香玲想要的人和物没有得不到的!”

  是贺王府的那刁蛮女!萱雪寒身子转往床内侧,脸上的表情她根本看不到,更别说  知道他仍清醒著。

  怪不得方才他第一眼看到钟运国身旁的僮仆时,就直觉那人是女子易装的,而且那  张脸又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对他有情意,透过钟运国传达失败之后,这回又要玩啥把戏?仙人跳?

  嘿!没仙人的本事却爱玩仙人跳,若他萱雪寒吃这一套,早已三妻四妾。

  贺家子女果然传承了她爹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不愧为父女。

  只是……堂堂一个郡主,真使得仙人跳?

  忽地,萱雪寒发觉自己的身子被硬转了过来,然后一阵属于女性的香气向他扑了过  来,他伸手一挡,阻止贺香玲俯身亲吻他的动作。

  “你……没醉?”虽早就打算豁出去了,这突来的状况仍教她惊吓不小。

  萱雪寒睁开眼,冷冷一笑。“我是醉了,可是对于某些状况,我不能放任自己一睡  不醒。”他看著她,在没有必要撕破脸树敌的情况下,他会尽量敷衍。“郡主,萱某醉  了想休息,可否请回避?男女有别,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共处一室,事情传出去,怕  有失郡主清白。”这女人真的打算玩仙人跳,她一身僮仆的打扮,此刻却是拿下发束、  散了发。

  “我不在乎。”她想得到的人就是要得到,不管以何种方式。

  “可我在乎。”

  “本郡主哪一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贺香玲不服气的看著他。这  时代的女子不该有如此大胆的话语,可她自小被爹、娘宠坏,养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性子。“莫非……你真的如义兄所说,喜欢上一个索家庄出身的贱民?”

  钟运国怎知道索情的事?他派人调查了吗?看来索情真的被他盯上了。

  索情回索家庄也一段时日了,她还好吧?

  “怎么,被我说中了?”贺香玲白了脸,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堂堂一个贺王府的  郡主比不上一个贱民?”孰可忍,孰不可忍?“不要忘了,索家可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主凶,你不恨她,竟还可笑的爱上她?你不觉得对不起你萱家的列祖列宗吗?”

  “郡主,你逾矩了。”萱雪寒的神情仍是自若,眸子中透出冷光。

  “看不下去的事我就要管!”

  “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力?”他眯著眼,“贺王爷知道你今天来这儿?他一向好面子  ,若知道你这般胡闹会很不高兴的哟。”他手撑发鬓,以一个悠闲的吉祥卧姿态看她。

  “我爹他不会怪我的,因为今天之后,他就有一个乘龙快婿了。”她身子挨近他,  手轻抚过他浓黑如墨的剑眉。“你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吗?”

  面对这样的女人,萱雪寒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笑著,“本王怎么会懂?”想不到贺  香玲的无耻更胜于她爹,不愧是虎父无犬子!

  贺香玲轻解罗衫,外衣已悄悄落地。

  “这样还不懂吗?”她红著脸只觉得兴奋,而无娇羞之意。男欢女爱的游戏她不是  第一次玩,只是面对萱雪寒这样的美男子,心中难免兴奋异常。“待咱们成其好事之后  ,我爹不就有好女婿了吗?”她想挨到他身边,他却技巧地闪开,令她扑倒在床上。

  萱雪寒坐了起来,依然动作优雅、潇洒地看著她,眼中有冷睨不屑的轻视。

  “一个郡主竟如此不知耻。”

  “你拒绝我?”她阴狠地眯著眼。

  “我不早透过钟兄拒绝你了吗?你不也早知道了?”否则她干啥无耻地走到这一步  ?“郡主,游戏要适可而止,莫过火了。”她若知难而退,他原不是个多嘴的人,今天  的事他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回。”

  萱雪寒一笑、一挑眉,“勇气可嘉,只是……你又要如何不空手而回?”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此刻我衣衫不整,只消我高喊一声‘非礼’,你萱王  爷的名声立即扫地,而我爹只要上朝告你一状,届时你为了平息风波仍是得娶我。”贺香玲十分有把握的冷笑,“萱王爷,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阻止我那么做的。”

  她的话惹得萱雪寒一阵冷笑,“好个卑鄙无耻的手段!萱某真是佩服得紧,不过……”他眯著眼痛惋的摇头,“你掌握了人性的弱点,却没把我阴鸷个性考虑进去,要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去诬陷我,我多得是法子,你确定有本事留著命回贺王府告状?”

  “你……想杀人灭口?”她心头一震,“你杀了我,你也难辞其咎,我义兄知道咱们共处一室,我若死了,你……你也逃不了。”

  “我醉了,不是?”他一笑,“一个喝得倒在床上不醒的人起来杀人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我杀你的方法会很特别,特别到让人无法猜到你是死在我手上。”

  “你……”贺香玲真低估了他的可怕。

  “你现在若识相就快快离去,给我一觉好眠,一觉醒来之后,我会忘了今天在此发生的事,这是个既公平又有利于你的交易,对不?”

  “萱雪寒……”她一咬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萱雪寒往床上一倒。和这种人撕破脸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随你。”

  她一顿足,“我一定要报复!”她捡起外衣,“我不会放过你,至于索家庄那贱人,我更饶不了她,我一定想法子杀了她,甚至把她卖到妓院去当‘千人枕头’!”

  一把匕首飞过她的肩,在她外衣上划出一刀,然后插在门扉上。萱雪寒沉著声音,“你太吵了!”接著,他一翻身把脸转向床内侧。

  “萱雪寒,我诅咒你!”贺香玲气冲冲地往外走。

  ☆  ☆  ☆

  火光漫天,深秋夜半不该是如此燥热的。索家庄的居民被这突来的热度和浓烟给熏  醒。

  “啊……失火啦!”

  “快救火啊……”

  大伙儿惊醒之后,见火势大都放弃屋内的杂物,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岂知一到外头竟给人拦腰一砍,仍是得走一趟黄泉路。

  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砍杀著索家庄的人。浓浊的男子口音指挥著,“王爷有令,一个都不准放过。”他一面说,一面残杀无辜的索家人。

  一名妇人在被砍了一刀之后,襁褓中的婴孩落地,“大……大爷……求求您……放  过小孩儿吧……求求您……来世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您。”

  黑衣人嘿嘿的冷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利刃随即往那孩儿身上一刺。

  “魔鬼……你们这群魔鬼……”妇人疯了似地扑向他,“还我的孩子来……”

  “要寻仇也成啊,谁教你们索家当年造了孽,害死了萱王爷一家呢?”黑衣人又补  了她一刀。

  “是……萱王爷!”妇人在扑倒前总算明白今天的杀戮是怎么回事了。黑衣人在一阵残杀之后,纷纷丢下刻有“萱王府”三字的利刃,然后离去。

  ☆  ☆  ☆

  在索家庄被血洗的夜,萱雪寒夜读至半夜二更天,他收拾好兵书打算就寝之际,林总管送来了杯参茶。

  “这么晚了,你早些歇著吧。”

  萱雪寒年轻力壮熬些夜原无妨,可林总管年纪大了,这么跟著熬夜是不成的。

  “王爷也得保重身子。”林总管为萱雪寒搭上披风,“秋夜风大,小心著凉了。”  他看著萱雪寒喝著参茶,欲言又止的说:“呃,王爷……”这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事直说无妨。”

  “王爷,奴才……奴才方才在厨房冲茶时,无意间抬头看天……呃,西郊索家庄的位置……火光冲天……不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王爷不爱他提“索”字  ,可……可是……打从他知道索大夫是姑娘,且她走后,王爷有意无意的总是会瞧著她  住过的地方出了神,就算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也知道王爷怕是对索大夫动了  情。

  萱、索两家是不宜有感情纠葛的,可……他只希望王爷开心,只要王爷开心,其他不重要了。

  萱雪寒推开窗子看西郊那边的天际。

  果真是烧红了天──发生了什么事?萱雪寒有些担心,“林总管,备马,我要亲自走一趟索家庄。”

  “是。”

  ☆  ☆  ☆

  快马加鞭地来到索家庄,远远地萱雪寒就看见索家庄似乎整个庄都给烧毁了,此时不见火舌狂热,只余灰烬中闪著火光。

  怪了!若只是单纯失火,何以不闻逃到外头的索家人的交谈声?

  索家庄近百口的人,不可能全葬身火海吧?

  索情呢?她现在可安好?一想到她,萱雪寒方才冷眼旁观的心态不见了,他平静的心情仿佛突来了狂风暴雨一般,不能平静。

  马儿一步一步地接近火场,他一颗心就随之愈跳愈狂,眼睛被火的高温熏得几乎红  了眼。

  “索情?!”他跨下了马,匆匆地往里头走去,看到一具具沾满血迹的尸体时,他怔住了。

  这场火不是偶然的,甚至是场屠杀!

  索家庄和谁结了那么大的冤,竟连婴儿也不放过?

  为死者不瞑目的眼抚上之后,他竟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额上不是因热而渗汗,是  因心中充满恐惧而渗著冷汗。

  他浑厚的内力竟无法使身子不颤抖,近似灭顶的恐惧折磨著他。

  “索情──”萱雪寒哽咽的唤著她,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他寻著一具具的尸体往里头走,忽地在他前头,有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名白发老妇由烧得半颓圮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泣血的哀恸。

  “索情!”他激动得几乎落泪。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神,可是,他现在却有股想跪下来感谢菩萨把索情还给他的冲动。

  白衣女子空洞著一双眼,脚步颠簸、不稳地一步步走过来,来到他面前忽地一扑,昏死了过去。

  换下一身早朝的官服之后,萱雪寒换上家居便服。他把官服交给下人,问在一旁的林总管,“索姑娘醒来了没?”

  “你早朝不久她就醒了,醒来之后就一直沉著脸没说话,既没哭闹也不进食,连水都没喝。”

  “大夫来过没?”

  “来过了,开了些灼伤的药。他说,除了一些小灼伤之外,她一切都正常,只是……大概刺激过了头,暂时不要再给她任何刺激。”

  “嗯,我去看看她。”在走之前,他交代林总管,“对了,帮我查一下,究竟是谁和索家有如此大的恩怨,竟要了索家庄近百口人的命。”

  “是。”

  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十多年前,在他年幼时的血腥至今尚忘不了,更何况  是方经一庄亲族惨遭残杀的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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