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折腾了半天,他们还真是饿了。
“粮食可有损失,储水有没有被冲坏?”她的话倒让石韦想起最重要的民生问题, 如果这两者有缺损,那可就糟了。
“只有一部份的干粮湿了,损失并不大。”绫琦慢慢说着,唇上带了抹能稳定人心 的笑意。
“那就好,你今天也累着了,快去歇着吧!”看着她疲惫的神情,在石韦心底升起 一抹难言的心疼。从不愿有感情羁绊的他,曾几何时也如此想要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 温暖的家!
只不过她似乎仍对他缺乏信任,对于自己的身世绝口不提,至于她为何怕别人知道 ,他始终无法明白,难道她有个很奇怪的身世背景吗?
“不,我要和你们一块奋斗。”要她一个人去休息,放他们几个人顶着海风做苦工 ,她怎能放心的睡呢?
“你是个女孩子,理当去休息。”石韦坚守自己的决定,她是他揣在心口的宝贝, 他绝不愿让她再受伤害了。
“你瞧不起女人!我虽是个女子,但我的力量并不小,常年去深山打水,我已经练 就一双很好的臂力。”为了受到重视及认可,她已不在乎自己那卑微的过去让他们知道 了。
“告诉我,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那段过往虽说的轻松,但听在石韦耳 里彷若针扎。
“没什么,只是有个不太愉快的童年。”她咬咬下唇,佯装一副无所谓的自然摸样 。
“你……”
“别再说了,再怎么不愉快,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让不让我 帮忙?”
在她不胜幽怨的眼神中,石韦拒绝不了她,只好迁就她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 好吧!但别做太粗重的工作。”
“我知道啦!”
得到应允后,她立即像个快乐小天使般,收拾起残破的屋内,那抹欢乐的神情宛如 将这儿当成她的家一样去爱护,珍惜它,这一切看在石韦眼中是多么的欣慰与心折,她 确定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寻觅已久的人儿。
蓦然,她踩到一摊水,湿漉漉的鞋底一滑,手中水桶翻扬而起,就差盈寸,她就要 被地上的污水给亲吻了!
石韦一个箭步,接住她的柔软身躯,那股诱人的馨香缓缓飘进他鼻间,不顾在场其 他人嗳昧的眼神,他轻吻上她温暖的唇,释放出自己浓烈的爱意,攫住所有属于她的柔 情。
阿发他们在此尴尬的气氛中,亦识趣地纷纷散去。
“石韦……”
他以唇抵住她的,“别连名带姓的喊,叫我韦。”
“肉麻,我喊不出来。”她缩在他坏里,藏着那张已涨红的俏脸。
“奇怪,别的姑娘可喊我喊得乐不思蜀,你怎会喊不出口?”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故意糗她。
“别的姑娘?你有很多女人?”
她抬起小脸凝睇着他,并不动声色的渐渐脱离他的胸膛;父亲虽因母亲的猝逝而记 怨责怪她多年,但她并不埋怨,因为毕竟那是出于父亲对母亲的深情挚爱,而眼前这个 男人竟对爱情这两个字以那么肤浅的眼光去看待,她怎受得了!
她不要一个花心又用情不专的男人。
“没错!但没一个用过真心的。”他毫不隐瞒道。
“我也是那些姑娘的其中之一?”她试问。
“不,是她们之外硕果仅存的一位。”他睑色陡地变为肃然,无形中透着专注与认 真。
“你是花言巧语的高手。”她冷哼了声,倏然离开他的怀抱。
“我明白要你相信很难,因为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我也会有坠于感情世界的一天。 ”他说的漫不经心,眼神却是出奇的冷静肃穆。
“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让我相信。”绫琦愁眉渐锁,陷入一股忘我的流沙中。
“我会等到你相信的那天。”石韦嘴角仍旧溢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绫琦努力压抑住沉醉在他洒脱率性的举止动作里,轻轻转过脸,“等你不再处处留 情的那天,我或许会相信吧!我要工作去了。”
好似心中依然梗塞着他博爱的伤痛,绫琦不敢再面对他那张会蛊惑人心的英俊脸庞 ,迅速逃离了他的视线之外。
石韦噙着无奈的笑意,他从不认为自己曾经在哪儿留情过,“情”或许只是那些姑 娘们自以为是的产物罢了!
唯独对她……
第五章
杨清风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查着绫琦的下落,但结果均落空了。他不仅在下人面前拾 不起头来,更是受尽了李聿芳的奚落嘲讽,那股郁积在胸臆间的怨气简直无处发泄,间 接的更加深了他寻仇报复的心态。
另一方面,他也没放过曾经让他难堪丢脸的石韦之动向,铁定要回报他那次遭到羞 辱之恨,因而在找寻绫琦的同时,他也派人从各个角落查寻他的踪迹。
“报告总管,依据我在各地的调查结果,那个叫石韦的是一个四处行船的流浪人, “怀香苑”的甄隶儿,即是他的老相好。不仅如此,我还听说甄隶儿对他用情甚深,只 不过一直抓不住石韦飘泊的心。”他的得力手下陈谅回报道。
“甄隶儿。”杨清风眼神半眯,带着淫笑说:“她美吗?”
““怀香苑”的花魁,您说不美吗?”知主习性的陈谅,极力附和地说着。
“那个石韦也不知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竟会有个那么美的老相好,还那么的痴情 对待他,呸!糟蹋美人心啊!”吃不到葡萄的杨清风,非常不屑的冷着脸,鄙夷的表情 中有着浓浓的护意。
“您既然有兴趣,何不将她接收过来。”
“那家伙用过的东西,我不要。”明明巴望着流口水了,他还佯装成那副挺有骨气 的样子。唉,矫情虚伪!
“她可不是普通的美哟!夫人与她相比还略逊一筹呢!”陈谅坏坏地勾起眼角,表 情暧昧不堪。
“哦,是吗?”这句话倒挑起杨风的兴趣,就见他枢揠鼻孔,露出一道令人发指的 笑容。
李聿芳虽已年近三十,但仍风韵犹存,这也是他为何情愿匍匐在她脚底下听命行事 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他也有着吞下夏家产业的野心,跟着她,他成功的机率就增强 了许多。
只不过这女人最近老是对他疑神疑鬼、颐指气使的,害得他不仅满腹怨气无处发泄 ,每天还得承受一个个应接不暇的窝囊气,简直背到家了。
看来,他是有换换口味的必要。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替您安排安排,而且我认为甄隶儿与石韦的交情也许不只于 如此,她或许知道他除了到处行船外,总该还有个落脚处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顺便套套她的话?”
他瞳孔一缩,瞳眸焦距处凝成一点点的阴森光束。
“能这么做岂不更好,一举两得。”陈谅好整以暇的笑说道。
“奸吧!那么这事就交给你了。除此之外,有没有那死丫头的下落?”
说起绫琦,杨清风的眉头全又纠结成一块了,说也奇怪,他这阵子紧追不舍的追查 ,她没理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呀!
陈谅扯扯腮边长毛,淡淡的说道:“我怀疑小姐或许已经和那小子一块儿跑了。”
“你是指石韦!怎么说?”杨清风眼神陡地一亮,若这猜测真的属实,也就难怪他 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凑巧得很,刚刚找到小姐曾寄宿的那间客栈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竟发现在那房 间的屋顶天花板上暗藏玄机。”他暗暗得意道。
“哦,快,快说来听听。”
这消息可带给杨清风莫大的惊喜;要是能就此揪出那丫头的藏身处,他便可在李聿 芳面前扬眉吐气,继而想博得她的信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那天花板上有个大洞,正好是通往隔壁石韦的房间,你说这玄不玄?石韦有没有 令人怀疑的地方?”
杨清风猛然一击掌,“难怪!那天他怎么也不让我搜他房里,还处处跟我作对,真 是把我气极了。”
“所以,这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陈谅邪气不已的睨着他。
“好,就针对这个疑点,我们得赶紧找出石韦的落脚处,现在可不是一石两鸟了, 而是大小通吃,哈……”在杨清风的唇际扬起一抹麻木不仁的笑意。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您与隶儿姑娘的会面。”
陈谅极其聪明地猜出他的想法,也难怪他会得到杨清风特别的重视与喜爱了。
“怀香苑”内楼亭舞榭、余音缭绕,纠缠住每个在场男人的心,然大伙的目光全集 中在一位艳若桃李的红粉佳人身上。
她悠扬轻盈的舞姿彷若彩蝶般恣意翻飞着,不点而朱的唇上总是绽着清浅的微笑, 而她的一颦一笑更是激得许多男人陶醉其间,大家莫不期待着她的一亲芳泽,不知哪个 幸运儿是她待会儿“钦点”中的夜渡客。
她就是名闻千里的“怀香苑”花魁甄隶儿。
“舞得美极了,再来一曲吧!”
众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酒酣耳热的同时,大家部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声色享受之 中。
“隶儿多谢各位大爷的赏光,但隶儿累了,能不能就舞到这儿呢?”她柔媚的撒娇 软语,简直就像蜜糖般,酥软了在座男人的身躯。
“那就不用舞了,谁要咱们的心肝宝贝隶儿累了呢?来我这儿歇会儿,喝杯酒润润 喉吧!”一位大爷忙不迭地奉承着,多希望待会儿能被她看上眼。
“美人儿,来我这儿吧!我这可是陈年花雕,绝不会虐待了你的小喉咙。”另一位 也不甘示弱的说。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这坛女儿红是假的似的。”
“本来就是,上品和劣品还需要比吗?”
“你这家伙,找死啊!”
瞬间在七嘴八舌中,大伙都掺上那么一句……“隶儿姑娘,别理他们,爱吵让他们 去吵,来我这儿吧!放心,我很会怜香惜玉的。”其中一人淫笑道,那模样不用看,光 听声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各位大爷,你们再这么吵下去,教隶儿怎么抉择呢?干脆今儿个就免了吧!”每 次唯有拿出“罢工”这一招,方能制止这样无秩无序的场面。
果然,瞬间鸦雀无声,仿佛刚刚那股嘈杂的声音均是空穴来风,隶儿妩媚万分的掩 嘴一笑,“这才乖嘛!”
她敛起笑意,丹凤眼瞟过他们每个人,众人正襟危坐,知道此刻是注定有没有雀屏 中选的开键时刻。
她丰姿款款的走下阶梯,娇艳的身子迎风摆荡的绕过他们每人之间,那股一扫而过 的兰花香味,几乎薰例了他们的神智,就差嘴角没挂上一串口水罢了。
唉,男人本性!
当她走过一个坐在右前方,从一开始即目不转睛盯着她瞧的男人身边时,她驻足了 。
隶儿大胆的将她的玉臂绕过那男人的后颈,更在众人的惊呼与垂涎中将那人的脑袋 深深按在自己的双峰间,俯在他身上,嗲声嗲气的说着,“这位大爷,打哪儿来的?就 你吧!”
蓦地,四周响起一阵阵失望的叹息声!并在老鸨的招呼下纷纷离座,独留下隶儿与 耶位幸运的男人。
杨清风手抚她的细白手腕,托住她的脑袋往怀里一带,就着她的耳轻轻说着:“幸 好你没忘记,这一夜可是我花大把银子买来的。”
“一万两银子是值得隶儿一夜的。”她对自己的美貌非常自得的说着。
“石韦每每与你共度春宵,他付得出这笔巨款吗?”他意有所指的画过她雪白的胸 线,语气暧昧不明地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隶儿跳离他的身躯,眼含警示的意味。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不平衡罢了。”他又一把将她拉回身上,粗鲁的覆上自己 的唇。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你认识他?”隶儿收回自己的唇,抽空吐露着。
“我嫉妒他。”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那忿然的脸。
“因为他比我有女人绿,而且不用花钱,自然有女人奉上身体。”他望着她,眼底 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恨意。
“你是在讽刺我吗?”她眯起眼,想与他保持距离。
“我只是劝你,像他那样飘泊不定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我,我保证给你数 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凝着笑意,眼光不规矩地逡巡着她的全身上下。
“我的事你不用管。”她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必呢?他现在可是带着别的姑娘搭上画舫逍遥享乐去了,你又何必在意这种男 人。”杨清风设下陷阱,慢慢引诱地不自觉的跳进去。
“你说什么?”隶儿不相信!她所认识的石韦不可能只钟情于一位姑娘,他的画舫 也未曾有哪个姑娘能幸运乘坐的。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落脚处,咱们可以一块儿去找他俩 ,你的目标是石韦,而我的是那姑娘,必要时我可以帮你。”
“那姑娘是谁?与你又有何关系?”
隶儿亦非泛泛之辈,她小心谨慎的防卫着杨清风。
“她是我们夏府的千金,我乃奉主人之令将她抓回去。怎么样,这笔交易考虑得如 何?”他随意扯了一个天经地义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去哪儿?”她旋过身背对着杨清风,正在深思熟虑他 话中的可信度。
的确,除了“风城五杰”外,石韦从不对任何人道出有关“琉湮岛”之事,而隶儿 之所以知道,乃是在去年的某一天,石韦在她这儿醉得不省人事,于是她在为他宽衣时 ,基于好奇,偷偷翻了他的衣袋,这才发现有一封署名他姑姑的传书,上面提及了他从 小生长的地方──琉湮岛。
只不过,琉湮岛究竟在哪儿?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杨清风由她明显下安的脸色看出她在说谎,“你可以不说实话,但千万别忘了,男 女之间的感情事很虽说,说不定等你想说的时候,石韦已爱上咱们家小姐,不再在意你 了。”
他的确非常懂得如何挑拨一个人的情绪。
“你……好,我说。”
终于拗不过她对石韦的爱意,也无法想像她完全失去他的后果,于是她趋向前,就 着杨清风的耳边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尽诉了一番……
“琉湮岛──嗯,很好。不管那是个什 么样的地方,有个名称就好办多了,我一定会把它揪出来。”杨清风走向她,眼神暧昧 的卸下隶儿的半透明披肩短纱,“这么美的肌肤,今晚势必要有人爱的,”
他轻轻啃啮着她的玉肤滑脂,“把所有事都撇到一边吧!现在此刻只有我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