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眼,脸上神情立刻变得深情而温柔,还有着明显的歉意。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他轻声细语。
她轻摇了下头,“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
“你怎么会在这时间跑来这里,伯宇呢?你放他一个人在家里?”她坐起身来,皱起眉。
“他在仲宇房里。”
“这么晚你连他也带来了?今天不是还要上学吗?”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又皱得更紧些。
“我昨天已经替他办好转学了,今天就可以转到仲宇的学校读书。”
“这么突然,伯宇不会舍不得那边的同学或老师吗?”
“他说不会。”
“那也用不着这么赶,你应该让他在那边多留个两三天,让他和同学好好的说再见才对。”
姜堪突然沉默下来,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你应该要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诉我的。”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说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何必?”艾采儿给了他一个风轻云淡的微笑,然后好奇的问:“谁跟你说的?蓝斯还是仲宇?”
“蓝斯傍晚说,仲宇晚上说。”
“而你却到现在才跑来找我?忍得不错,有进步。”她有些讶异,微笑的调侃他。
“那是因为我去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又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包括儿子的,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
“你去和他们吵架?”她愕然瞠眼。
“他们太过分了。”姜堪冷声道。
“他们是你的父母,而且会这样做,出发点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她的确是高攀他了。
“为了我好?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应该爱我所爱,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费尽心思把我爱的人赶走,要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我宁可不要。”他冷漠的吐出心里的话。
“老公……”艾采儿凝望着他,觉得有些心疼。
“干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突然微笑,低头亲吻她一下,“六年前我或许还会为了这件事充满愤恨,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证明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后,我已经学会接受了,只是连累了你要受到这种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他再度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歉意与怜惜,还有从未更改的温柔与爱意。
“到床上来。”她轻拍身旁的位置,对他柔声道。
姜堪脱去身上的衣物,仅穿着一件内裤上床,一上床便将她揽靠在胸前,让她枕着他,用双手圈抱着她。
“很累吗?”她的声音柔得似水。
“爱你还有力气。”他亲吻她耳朵,挑逗的对她说。
她用手肘轻撞他胸口一记,“我问的是这两天你的工作,身为总经理,你这样突然说要离职,公司方面不会很为难吗?”
“有什么好为难的?这是上头的命令。”
“但是突然少了一个日理万机的总经理,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营运吗?”她总觉得过去他这么辛苦的工作,如今就这样放手,让自己的努力经营付诸流水,好象不太好。
“干么替公司担心?你又不是公司的股东,况且没有总经理,还有董事长在。”
“你爸不是已经有段时间不管事了?他负荷得了这么多工作吗?”
“公司人才济济,用不着替他担心。”姜堪心不在焉的说。吻吻她的耳朵,又吻吻她的肩膀,深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由自主的动了情欲,将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一路爬升到她未穿着内衣的浑圆胸部上。
“老公,你在干么?”她的心跳快了起来。
“老婆,你好香,好软。”他在她耳边呢喃,轻吻不停的落在她耳朵与肩颈处,覆在她胸部上的手不断地摩擦已经硬挺的乳尖。
“别这样。”艾采儿压住他在她衣服底下的手,沙哑地阻止,差点便忍不住从喉咙底部升起的愉悦呻吟。
“好。”他嘴巴回答,但是不管是他的手还是他的吻都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吻愈发深入她睡衣的衣领间,指掌间的挑情也愈来愈煽情。
“老公……”她想出声阻止,怎知发出的声音象是愉悦乞求的呻吟。
他动手脱去她身上碍眼的衣服,温柔的与她做爱,任高潮将两人抛向天际。
“怎么样?”数分钟后,姜堪带着她翻身,让她趴睡在自己的胸膛上,哑声问着,两人的身体仍紧紧相连着,没有分开。
“什么?”艾采儿累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家里有客人,夫妻俩房门关起来,还是可以做爱的。”
她倏然浑身一僵,她刚刚真的完全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他——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瞪眼。
“对。”他毫不犹豫又带点得意的回答,让她忍不住伸手槌他一记。
“你真过分。”
“我还可以更过分。”
她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想问时,他依然与她连结在一起的身体突然往上一顶,让她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再度吻住她,不理她些许抗议的挣扎,重新点燃起两人之间灼热的欲望之火,带领她飞向另一波欢愉的天际。
第七章
“你还要在这里窝多久?”
早上的餐桌上,姜堪开口问蓝斯。
算一算时间,他在这里也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吧?都不用工作吗?
听采儿说,他的合约都到期了,不过即使如此,像他这样一颗闪亮的大明星,应该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去做才对,每天窝在这里昼伏夜出算什么?
说道昼伏夜出这一点,令他难以置信而且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婆竟然对这件事完全不知不觉,不知道她的房客常在半夜溜出去,清晨天亮之前才又溜回来,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这事是他在搬来的那一天晚上意外发现的,后来接连几天都这样,证明了这不是偶发事件。真不知道这个大明星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不过说真的,在经过这几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过后,他发现他们俩虽然兴趣不同,专长领域也不同,但是个性还挺像的,尤其是死心眼这一点。
谁会想得到,鼎鼎大名的天王明星蓝斯,竟然早有喜欢的女人,而且这段感情一投入便是整整十年不变,简直和他有得拼。
所以带着惺惺相惜与英雄惜英雄的心,他们俩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麻吉了。
“干么?嫌我烦还是嫌我碍眼,我可没有打扰你们夫妻俩在房间里做爱做的事。”蓝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后方说。
听见他的话,喘着刚煎好的荷包蛋要送上桌来的艾采儿,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没跌倒。她红着脸,尴尬的将盘子放下,迅速退进厨房,再也没走出来。
“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姜堪拿餐桌上的面纸盒丢他。他明知道采儿脸皮薄,还故意这样说。
蓝斯眼明手快的接住面纸盒,将它放回桌上后,才笑嘻嘻的说:“实话实说也有错?”
说真的,这对夫妻也真是恩爱过了头,结婚十年,孩子都九岁大了,还这么热情不减的。
重点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他们俩好歹也该顾虑一下他这客人的感受,不要这样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吧?真是太超过了。
“今天早上我去晨跑时,发现附近有狗仔。”姜堪白他一眼,言归正传的告诉他。
蓝斯皱紧眉头,脸上轻松惬意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真的吗?”
姜堪点点头。“我想一般人应该不会使用长镜头的单眼相机拍照,尤其是在清晨五点半,附近又没有观日景观可看的时候。”
“我以为应该不会有人找到这儿才对。”蓝斯若有所思的道。
“也许是跟踪你回来的。”姜堪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每天半夜溜出去,清晨才回来,到底是去哪儿?”
“你怎么会知道?”
“只有完全信任你的采儿,和心无城府的小孩子,才会对你这个外人毫无防备。”姜堪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蓝斯轻笑一声。“也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去做采花贼。”
“采花贼?”姜堪挑高眉头。“我以为你早已心有所属了?”
“我是啊。”蓝斯叹了声。
“所以,”姜堪眨了眨眼,怀疑的盯着他。“你采的花,是你心里的那朵花?”
蓝斯对他点点头。
“那你干嘛还窝在这里,不去投靠你的女人啊?”姜堪忍不住抱怨,是在搞不懂他的心态。他难道不想和所爱的女人共筑爱巢吗?换做是他,早就飞奔过去了,还搞什么半夜幽会的事。
嗯……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和心爱的老婆搞过周末幽会的事,还搞了六年多,他有什么权利质疑他的心态呢?
所以,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了,才会偷偷摸摸的?
“你是因为担心你明星的身份会替她带来困扰,还是担心她的存在会影响你的人气指数,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姜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也许你该问你老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比我清楚真正的答案。我的女人和你的女人是超过十年交情的好朋友,这些年来她们俩一直保持着联络,没让我知道。”蓝斯说着抬头看向躲在厨房门边的女人,嘎哑的问道:“采儿,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厨房那方向一片沉静,过了一会儿,艾采儿才带着歉意与无奈的表情从门后走出来。“对不起。”
关于瞒骗蓝斯的事,艾采儿完全无话可说,只能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至于真正让她愿意守住好友夕葳之托的理由很简单,除了夕葳的苦苦哀求之外,只要看蓝斯现在在演艺圈里拥有的天王地位与光环,便一清二楚了。
十年前,如果她没有答应帮夕葳这个忙,现在的演艺界里也不会有天王蓝斯。
这些年,如果她没有坚守与夕葳的承诺,蓝斯这颗闪亮的大明星,说不定早失去光芒,被人彻底忘了。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可能还没开始发光发亮,就会因为绯闻与私生子事件而断送大好前程。
蓝斯是个天生的大明星,当年她和夕葳刚认识他时,就有他是活在聚光灯下接受注目于掌声的人的这种感觉。
所以,对于当年夕葳痛下决心的决定,她虽不至于感同身受,却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才会答应她的请求,替她保守秘密。
“真想不到连希会是蓝斯的儿子。”
姜堪到现在仍觉得不可思议,最不可思议的是老婆竟然连他也隐瞒,十年来只字都未与他提过这件事。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婆会这么相信,而且肯定蓝斯不会对她有意思了,因为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心有所属,以及他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还知道令蓝斯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在哪里,如果蓝斯敢对她怎样的话,一句“我知道夕葳人在哪里”,便足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连希长得比较像妈妈。”艾采儿说出一个重点,“也幸好如此,否则像我们的儿子长得和爸爸一模一样,那就纸包不住火了。”
“你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他有些吃味的说。
“我答应过夕葳不和任何人说,而且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别人的事,你一向不爱听的,不是么?”
“和你有关,或你觉得重要的事,我都会听。”姜堪一脸认真,保证的对她说。
“我知道。”艾采儿对他微微一笑,忍不住看向车窗外,好奇的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因为狗仔守在他们家屋外的关系,蓝斯没办法出门,却想和夕葳面对面的深谈,所以只能打电话请夕葳到他们家来了。
一开始夕葳还想找借口,但是蓝斯却威胁她,如果她不肯过来的话,那他就去找她,而且会带着守在门外的狗仔。她没办法拒绝,只好乖乖的自投罗网。
所以他们俩现在都在他们家。
所以为了让那两人有单独谈话的空间,她和姜堪才会跑到外头溜达。
所以,她以为他们出门没别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要留空间给蓝斯他们而已,可是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到底要载她去哪儿啊?
“去看房子。”
艾采儿轻皱了下眉头。“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暂时不搬家。”
“我记得当时是你说我听,并没有真的讨论过。”
“但是你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可是我有问你为什么,记得吗?”
她点点头。
“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我说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住在一起就够了,不需要特别大或特别豪华的房子,我不希望为了买新房子,增加我们的经济压力。”
“所以重点在于钱对不对?你担心我没有钱。”
“我才不是担心你没有钱,即使你现在一贫如洗,我也爱你。”她伸手打了他一下,又瞪他一眼。
“我并不是在说你嫌我穷,而是指你担心我手边的钱可能不够,买了房子以后要背贷款会很辛苦,你不想我这么辛苦,对不对?”姜堪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解释。
“你知道就好。”她点点头。
“可是你所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钱,我有。”
“有多少?三、五百万?新竹的房子这几年因为竹科的关系,价钱涨得很离谱,即使因为这波金融海啸和经济不景气的关系,价钱有回跌,但是相对于其他县市,房价还是算高,三、五百万是买不到什么号地段的房子的。”
“我又没说我只有三、五百万。”
“即使你又六、七百万,为了买间房子而花光积蓄,我也没办法接受。”毕竟他们还要生活,而且还有两个儿子要养育,不存点钱是不行的。
“那如果有六、七千万,或者是上亿呢?”
艾采儿瞠目结舌的看着他,露出一副难以置信,有点被吓呆的表情。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六年前,他们离婚的时候,他的存款余额只有六位数,而且开头的数字还是1,怎么可能咋短短的六年内,就有六、七百倍,甚至上上千倍的增加幅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姜堪一脸认真。
“但是怎么可能?”她摇了摇头,还是没办法相信他说的话。
“六年的薪水加分红和股票股利,加上妥善的投资理财,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亿是我现在手边凑得出来可以动用的金额,我还有些钱被套在股票、基金和债券上,如果需要用到哪些钱的话,也是可以解约出场,只是赔点本金而已。”
艾采儿一整个无话可说,只能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