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喔!儿子怎么会和被包养的女人勾勾缠?万一哪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盖布袋可怎么好!
“喔,我在家里上班啦!”黎水凝当然不知道何秀子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客气地约略介绍了下自己的工作。“我做网路商店,家里就是我的店面喔!”
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提着简单的行李搭火车上台北。这繁华的都市令她眼花撩乱,好在工作机会也多,虽然她没有很高的学历,省吃俭用倒也存了点钱。
现代人生活忙碌,网路成了大部分人共通的沟通管道,许多资讯在网路上都能获取,连买东西都能在网路上完成,因此她用存下来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利用下班空闲之余,开始在网路上卖些小东西。
经过几年的跌跌撞撞,她最后选定服饰为她的主要商品。
有人说,女人的钱最好赚,因此她贩售的大部分是女装,还有一些搭配的小饰品,在网拍工作逐渐稳定,盈余开始超出打工的收入之后,她便辞掉打工的工作,全心投入网路拍卖,当个可以自由控制时间的SoHo族。
“真正?”好在何秀子虽不很懂,却也听过这行业,再次放心地笑了。“奈架猴(怎么那么厉害)啦!”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暗了,黎水凝起身开灯,发现自己再不下厨不行了。
“伯母,我先进厨房煮饭,等会儿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喔!”她说着,举步往厨房走去。
“那怎么好意速?”
她前脚才进到厨房,何秀子后脚已经跟过来了。
“偶儿祖马上丢要肥来了捏!”
她僵笑,说不出口如果没意外的话,她儿子八成会到她这里打牙祭啊……
黎水凝预料得没错,凌绍洋果然在晚餐前到她家里寻人,“顺便”就留下来在她家吃晚饭,这日的晚餐可热闹了,毕竟还多了个话不算少的热情欧巴桑何秀子。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多一个人吃饭跟多两个人吃饭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食材多放一点、多煮一道菜,却没想到如此纯粹的付出,竟招来“有心人”更坚定的“觊觎”。
“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干么非要我跟你出来看午夜场?”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走出电影院,黎水凝边擦眼泪还边抱怨。
“还看这种片,害死人了你!”
“人家送的电影票,不看白不看。”
凌绍洋耸耸肩,好笑地看着她脸红、眼睛红,连鼻子都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开了。
“有什么好哭?真是爱哭鬼。”
那是一部讲述被送到动物收容所的流浪动物纪录片,在他看来是还好,即使有心想为那些猫狗做些什么,却没办法拯救每一只无辜的猫狗。所以除了无力感之外,他只能说,除非做得到不弃养,不然最好别有任何养宠物的念头。
“很奇怪耶!人家爱哭不行喔?”
她红着鼻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杀伤力。
“还不都怪你,看什么电影,你知不知道我很多年没看电影了?”
很多年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她刚上台北不久,一个和她分租六坪大房间的室友汪晴嫫,硬是要自己陪她去看电影,她都忘了那部片名是啥了,总之上一次看电影是十年前就对了。
“就是知道你很多年没看电影,才要你一起来啊!”其实他见鬼的哪知道,他只是想跟她约个小会而已。
“最好是啦!”白痴都知道他在说谎。“你又了解我多少了,最好你会知道我很多年没看电影!”
“那你就说给我了解啊!”他打蛇随棍上,毫不遮掩地表明想更加了解她的企图。
黎水凝楞怔了下,抬头看他一眼,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一大拍。
“无聊!”
干么说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讨厌死了!
他讪笑,抬头睐了眼天上的明月——温度很低,但月亮很亮。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白痴问答题喔?她听得懂才有鬼。
“我们两个啊!”最近几乎天天腻在一起,难道她都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
“我们两个?”她眨眼,心跳越来越快。“有什么问题吗?”
噢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应该不会。
凌绍洋闭了闭眼。
她是真不懂还假不懂?
哎!这种事真是麻烦死了!
“凌先生?”现在是怎样?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有点不安地喊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他倏地不耐烦地低咒了句,突然伸手握住她摆在身侧微凉的小手。
“凌、凌先生?”
她吓一大跳,小手一缩,他却更用力地握紧,甚至直接握住她的手探入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更令她大吃一惊,也更教她无法如愿抽回手。
“你你你……你这是……”
“你话很多耶!”
他霍地一个侧身,在前往停车场那榕树参天、没什么人烟的幽径上,他低头衔住她因紧张、惊讶且不解而微启的小嘴——
黎水凝倒抽口气,恰好让他的软舌更为顺利地侵入她芳香的小口,没牵握着她手的另一只大掌,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更拉近些,让她的娇躯紧紧贴住自己的身躯,肆无忌惮地亲吻她。
黎水凝心跳一百,浑身发软,她如何都想不到,隔壁的帅哥邻居会在看完电影后的夜里,毫无预警地化为一匹狼——她不记得那部电影里有任何能勾起人冲动的情节啊!
“接吻的时候不要想东想西。”不满她一副灵魂被抽离躯体的恍神样,他蹙眉哑声抗议,惩罚性地轻咬了下她嫣红的唇瓣。“闭上眼睛,乖。”
“喔。”
她听话地闭上眼,当他的舌顽皮地勾挠她口中的丁香,她像被雷打到一般忙不迭睁开眼,冷不防地推开他。
“怎么了?”
全心投入品尝她的甜蜜的凌绍洋,毫无防备下硬是被她推开,后退一大步;他一脸茫然地问,眸心还荡漾着意犹未尽的余光。
“你……谁说你可以吻我了?”她胀红一张小脸,在树荫缝隙月光的映照下,像颗红通通的小苹果。
“也没有人说我不可以吻你啊!”这反应倒有趣,他乐得和她玩文字游戏。
“可是……可是你没问过我啊!”她全身发抖,抖得乱没气势一把,分不清是因为天冷或气愤,抑或是……害羞?
吼~~气死!有人偷袭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亲的女人!
他挑起浓眉,嘴角勾着气死人的浅笑。“你有叫我问你吗?”
“我?”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恼得连长发都快站立起来了。“我见鬼的知道你会突然……突然……”
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晃两下,差点没让她变斗鸡眼。
“不是突然喔,我们早该这样了。”
第5章(1)
什么叫“我们早该这样了”?
这是何时产生的概念,她为何一点都不知道?黎水凝一脸茫然地犯傻了。
认真地凝着她的眼,凌绍洋小心地向她跨近一步。
他可是花了很多时间跟她“培养感情”,不然经常会忘记吃饭、或者懒得吃饭的他,怎可能连续一个月不曾漏掉任何一餐?
如果不是她太迟钝,他们不该拖到现在还留在原地踏步,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用心。
“等、等等,你别过来!”现在思绪太乱,她得花点时间消化消化,连忙举手阻挡他继续靠近。
“干么?”他身上有病毒吗?呋~~
“这太突然了,我得想一想。”她不是那么容易决定这种大事的人,她需要时间想想啦!
“嗯哼,那你觉得需要多久的时间考虑?”很好,他喜欢聪明且不随便的女人,不巧她又符合,实在是该死的是他的菜啊!
“一个礼拜?”她试着询问,眼神里透着祈求。
“OK,就一个礼拜。”
哇咧!别拿那种流浪动物的眼神看他,刚才看得还不够多吗?真是够了!面对她这样的眼神,他完全没有免疫能力啦!
“记住你答应我的时间,好了,回家!”
不容质疑地牵起她的手,他牵着她走向停车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享受这宁静的片刻,没有任何杂事介在他俩之间,伴着皎洁的月,走在人烟稀少的小径上,别有一番特别的滋味。
黎水凝则是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对,所有的心思全集中在被他牵握的手上,教她又害羞又不安。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答应跟他交往?
其实除了脾气大一点、霸道一点,他的人还不错,像上回的跳蚤市场,他知道她在意那个活动,所以请来魔术师等表演团体来充场面,那件事到现在她还觉得很感动。
但他为什么要和她交往?就因为她煮饭给他吃,还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
她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不够火辣,个性也没多好,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有时候连她都不喜欢自己了,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是知名的金曲制作人,怎么可能喜欢他?
关于他那金曲制作人的身分,坦白说她很惊讶,那是有一回在中庭巧遇顾仁愿时,向他问来的,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楞了好半晌,总算为他会弹琴这点找到原因。
会弹琴的男生不多,是她自己错误的既定概念,老觉得大多是女生才会弹琴……反正她就是想法这么古板的女人,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喜欢她,甚至想跟她交往?
在整段回程的路上,她的脑袋里想的就是这些事,浑然不察他已将车开回社区,直到搭上电梯,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咦?到家啦?”怎么那么快?她都没注意说!
凌绍洋好笑地睐她一眼。“你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
“也没想什么,只是没注意到路况而已。”她尴尬地笑了笑。
“所以你连我这一路闯了几个红灯都没注意?”他蓦然正色地盯着她。
“嗄?”她吓一大跳,他没事干么闯红灯!“你闯红灯了吗?”
凌绍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边笑边用大手揉乱她的发。
“吼~~你干么啦!”她莫名其妙地用手抱头,快狠准地做出“护发行动”。
“你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啦!”意指她很好骗。
“乱讲,我才不会!”没有人会那么笨,她当然也不会!
“哈!”她越是反驳,他越是开心,笑得都快溢出泪来。
“你很烦耶!”她羞恼地抡起拳捶他。
两人打闹之间,不知不觉电梯已经到达他们住的楼层,两人边笑闹边走出电梯,一出电梯,一见走廊上站了一名女子,两人同时楞住了。
“姗姗?你怎么来了?”
首先回过神的是黎水凝,她喊出女子的名。
“表姊!”女子一听到她的叫唤,忙不迭地朝她跑来,一靠近她便抱着她哭了。
凌绍洋和黎水凝都被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到,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黎水凝悄悄地向他挥了挥手,要他先回家。
凌绍洋点了点头,正准备回自己家之际,突然发现那名女子悄悄抬头瞧他一眼,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动作,但不知怎的,她那眼神竟让他感到些许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打哪儿来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和水凝挺熟的,他耸了耸肩,决定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兀自转身打开自家大门进屋去,没注意到那名女子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他。
“姗姗,外面冷,先进来再说。”
由于位置的关系,黎水凝什么都没注意到,她拍了拍姗姗的肩,示意她别抱这么紧,好不容易空出手来,才由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入内。
“到底发生什么事,哭成这样想吓死我吗?”一进门,黎水凝脱下外套,忙不迭地坐到表妹身边,温柔询问。
吴梦姗是她姑姑的女儿,姑姑就两个孩子,一个是表弟吴清泉,一个就是梦姗,她不明白梦姗怎会突然跑到台北来找她,事前完全没有通知,简直吓坏她了,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我……我男朋友劈腿,我跟他分手了!”吴梦姗说着说着又哭了,看来好生可怜。
“嗄?”
黎水凝傻眼,她一直以为表妹还小,毕竟她和自己有段年龄上的差距,没想到表妹竟已尝过恋爱的滋味,她实在太落伍了。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拜托~~又不是第一次。”吴梦姗翻了翻白眼,有点受不了她的大惊小怪。
“嗄?!”
这次她惊呼得更大声、高亢,宛如无法接受如此劲爆的事实。
“表姊,你别大惊小怪好吗?”
吴梦姗暗叹一口气,若不是她不想再待在南部那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她才不想来找这个老古板呢!
“现在哪个人不是一个交过一个,我也才有过三次经验,并不算太夸张啊!”
黎水凝感觉自己的头好晕。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心态吗?好可怕,她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那……”既然你有过失恋的经验,现在到底在哭什么?黎水凝心里嘀咕,没用地没说出口。“姑姑知道你上来找我吗?”
“大概知道吧!”吴梦姗耸耸肩。
其实她根本是连夜跷头北上的,因为早就弄丢了表姊的连络电话,无法事先连络,也懒得跟警卫交代太多,就趁别的住户进社区的时候,假装若无其事地一起进门,再随口跟住户说她没带磁卡,幸亏好心的住户帮忙才能顺利混到表姊家门口,她很辛苦的耶!
“什么叫大概知道?!”黎水凝惊嚷,她简直不敢相信表妹做事如此莽撞。
“好啦好啦,我明天会打电话回去跟我妈讲,这样可以了吗?”吴梦姗伸了伸懒腰。“我在外面等你很久耶,你去哪里了?”
“呃,跟朋友出去。”黎水凝顿了下,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和凌绍洋目前的关系。
应该算好邻居、好朋友,但恋人未满吧?因为她还没答应跟他交往。
“刚刚那个男的?”吴梦姗的眼亮了起来,双腿盘上沙发,顺手抓了颗抱枕抱在胸口,自在得宛如在自己家里一样。“你跟他在一起?”
“别、别胡说!”她感觉小脸一热,没来由地有点羞涩。“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怎样?”吴梦姗显然不想放弃这个话题,继续追问。
“你也看到啦,他就住对面,是邻居,邻居啦!”她想含糊带过。
“邻居会一起出去吗?还出去那么久。”吴梦姗不满地嘀咕。
“就……社区招待电影票,刚好我们都没事,就一起去了。”她暗叹,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果还是说出看电影的事实。
“所以?没擦出火花吗?”吴梦姗挑挑眉,试探性地询问。
“哎哟!你很奇怪耶!就跟你说是邻居,哪有什么火花!”她被问急了,羞恼地感到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