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他嘴角跟着微勾,突想起什么似地,笑容敛起,“你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吧?”
“啥?”她一脸不明所以。
他沉吟了下,实在不想提,可为了他的声誉,一定得郑重声明,“我并没有哭着求她。”
她愣了下,旋即爆笑开来,掩嘴笑不可抑,“家路,不会有人相信荷芯说的那些话,你把它看得太严肃,你要放轻松点。”
他蹙眉,他当然知道那是玩笑话语,但有时候某些人说不定会信以为真,譬如在场之一的沈建彬,虽然他感谢他今晚帮忙招呼客人,但他不希望姚荷芯那些胡诌的话,害他落人笑柄。
见她还在笑,眼眶都笑出泪,他脸一沉,随即露出坏坏的笑容,突如其来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了声,怕叫声吵到隔壁的父母,忙不迭掩嘴,瞪大眼,任由他抱她上床,赤/裸精壮的身子压在她身上……
感觉她身子僵缩了下,腾空在她身上的他,邪坏的挑眉一笑,“芳仪,你太严肃了,你要放轻松点。”
前一刻她说的话,被他挪用,她颦眉,嘟嘴娇嗔,他顺势吻上她的嘴,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吻得她脸羞红,双颊泛起娇羞红云。
情/yu氤氲的目光凝定她,大手试着解开她睡衣钮扣,见她一径娇羞没反抗,他知道他的妻子终于愿意回到他身边——
粗吟了声,他快速解开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
第10章(1)
为了不让父母操心,侯芳仪只好硬着头皮承认自己已恢复记忆。
“芳仪,你恢复记忆了?”侯母高兴得眼眶泛红,“什么时候的事?”
“呃……”侯芳仪犹豫是否该告知自己早早就恢复记忆的事,若坦言,那自己岂不是太不孝,隐瞒真相害父母担心;若不坦言,虽是善意谎言,仍是一种欺瞒。
在她心头挣扎之际,端了一盘蛋上桌的赵家路,看出她的为难,接腔道:“爸妈,芳仪一早醒来便说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早起的岳母煮了肉丝粥当早餐,晚起的他,主动煎了蛋当配菜。
侯芳仪愣看了他一眼,她早上并没有……见他对她温柔一笑,她懂了,原来他早就看出她已恢复记忆,他不但没戳破,还帮着她。
对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笑容,她看向母亲,附和他的话,点点头。
“芳仪,你认得爸爸吗?”侯父略显激动的问。
“爸,我当然认得你。”侯芳仪羞愧一笑。
“家路,你看芳仪是不是真的好了?”侯母高兴得又哭又笑。
“妈,我真的好了,对不起,让你和爸担心了。”侯芳仪愧疚的红了眼。
“妈,芳仪看起来很好,不过我会安排她再做一次全面性的检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芳仪,让她一天比一天健康。”
听他这么说,侯芳仪又感激又愧疚,“家路……”
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淡然一笑,用眼神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他会用爱守护着她。
她用温柔甜笑回应他,对面的父母亲更是宽心安慰的笑着。
吃完早餐,赵家路马上安排妻子到医院做彻底的检查,不只是为了安岳父母的心,全面性再检查一遍,确认妻子身体健康,他也才能宽心。
只是这一次怀抱着众人关怀之意来到医院检查的侯芳仪,内心忧喜参半,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而是,她不时听到羡慕之音——
“赵医师对他妻子真好,为了她,放弃到美国工作和进修的机会。”
“他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能陪老婆,还主动降薪,请院长多聘了两位主治,连助理都没了……”
“这么专情的医生,我看全台湾就只有赵医师一个。”
“赵医师的老婆,真是全台湾最幸运又最幸福的医生娘了。”
“就是说,要是有个男人为我放弃大好前程,我一定会感动到死。”
大致上已检查完毕,独自在病房内休息的她,内心觉得无比沉重。
她其实该感到无比幸福才是,可她心口却沉甸甸地。家路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升等机会,她知道在工作上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其它医生更想升等,他一直谨记吴教授的话——他的人生,是为几十万个需要他的病患而活。
可现在,他的人生却被她这个妻子拖累。
她的幸福美满,是他做了很大的牺牲所换来的,她一味地沉浸在自己想要的家,却没顾虑到他工作上所失去的,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为了她失去那么多,值得吗?
突听见一阵敲门声,她还没开口说“请进”,门已被推开,来者大剌剌的喊着:“芳仪,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荷芯,小心点,你怎么了?”见她走路跌跌撞撞,坐在病床上的侯芳仪倾身向前,伸手想扶她,她已自动跌坐在病床上。
“我、我头好痛,昨晚喝太多……宿醉。”姚荷芯说着,突然莫名的害羞低下头。
“不要紧吧?”侯芳仪关心的问。
“不要紧,只是头痛欲裂。”姚荷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叫赵医师也顺便帮我检查一下脑袋好了。”
侯芳仪笑睐她。“别乱说,你又没生病。”
姚荷芯呵呵傻笑,“对了,你真的恢复记忆了?那你记得我是谁吗?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当然记得,你是荷芯,我们一起经营花店,你是我的经纪人,我结婚后,家路要我把花店收了,你就飞到法国去帮学长的忙。”
“芳仪,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太好了!”姚荷芯高兴的拉着她的手直晃,“咦,伯父和伯母呢?”
侯芳仪说她父母见她一切安好就先回去了,两人叽叽喳喳聊了好多以前的事,再三确认她真的全都想起来,姚荷芯衷心为她高兴。
“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学长,我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侯芳仪问。中午时,她打电话给荷芯,告知她已恢复记忆的事,不过那时她好像还在睡觉,她也没多想,猜她可能是宿醉的缘故,才会那么晚还没起床。
“学长……呃,学长……学长他……”姚荷芯突然脸红,又语无伦次。
“荷芯,你还在醉吗?”侯芳仪轻笑。
“哪有人醉那么久的,我只是……”姚荷芯脸红红,一脸傻样,“呃,你刚刚问我什么?”
侯芳仪笑睨她,“我是问你,有没有跟学长提我恢复记忆的事?”既然这事荷芯已知情,当然也不能瞒学长。她没打给学长,是想荷芯若下楼在工作室遇到他,应该会跟他提。
“学长啊,呃,他、他知道呀。因为下午有一场走秀布置,他要亲自去监督,所以他今天没空来……”姚荷芯咧嘴一笑,“他派我当代表来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何况昨天才见面,我只是想我痊愈的事,还是要让他知道,免得他担心。”她看着姚荷芯,语带感谢,“荷芯,谢谢你和学长在我失忆时,包容我‘关心我、收留我,我……”
“说什么,我们是超级好朋友耶,我关心你本来就是应该。”姚荷芯嘻笑着说:“改天我若也失忆,你也要记得收留我就是。”
“别乱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其实还真有好事。”姚荷芯脸红羞笑。
“有什么好事?”侯芳仪定定看着她,总觉得今天荷芯的表情很怪,老是脸红傻笑,该不会是昨晚喝多了,酒精中毒了吧!
“就是……”看着侯芳仪,姚荷芯张着大嘴,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就是那个……”
“啥?”侯芳仪忧心忡忡,“荷芯,你不要紧吧,头是不是还痛着,要不要请医生帮你看一下?”
“真是的,平常我什么话都守不住,今天怎么开口老半天,话都说不出来。”说着,她自己羞红了脸,“这事要说还真……难为情,算了,等我后天飞去法国,我再写E-mail告诉你。”
“你后天要回法国?”侯芳仪惊诧的问。
“不只我,还有学长,我们,要一起回法国去。”姚荷芯咬着唇,绞着手指,嘴角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荷芯,我……我可以……”
“可以可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姚荷芯傻笑的猛点头。“要我帮你买Hermes、LV,还是Chanel?别人要我帮忙买名牌精品,我可是懒得理,但你不一样,你要买多少,我全帮你买。医生夫人是需要一点行头,这难免的。”
“不,我不是想托你买东西,我……”侯芳仪眼神黯下,幽幽的说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法国吗?”
“啥?”姚荷芯笑容僵住,整个人也傻愣住。
“芳仪,你一大早请快递来收什么东西?”拿给快递一个牛皮纸袋后,侯芳仪转身上楼,满心狐疑的姚荷芯也尾随上去。
昨天侯芳仪在医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赵家路本想先送她回家,但她说姚荷芯后天即将飞法国,她想去宿舍陪她一晚,顺便收拾她放在宿舍的私人衣物,赵家路不疑有他,便请姚荷芯送她回宿舍。
在医院待了一天,侯芳仪显得疲惫,早早就睡,昨晚,两人压根没说上话。
早上,姚荷芯早早就下楼对帐,一直到方才见侯芳仪下楼,才知她醒了。
对于昨天侯芳仪突然说要和他们一起去法国,满肚子疑问的姚荷芯,迫不及待跟上楼想问明原因。
房内有张双人床上下铺,坐在下铺的侯芳仪,满脸忧伤,讷讷道:“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寄给谁?”姚荷芯惊瞪眼,问得太快,发现自己傻了。“我在笨什么,离婚协议书当然是寄给你老公,可是,为什么?”
姚荷芯一脸不明所以,这对夫妻不是才恩恩爱爱,晒幸福还兼放闪光闪个不停,怎会?
“噢,对,你恢复记忆了,所以你记起以前他是个自大、控妻、工作狂……你想起以前他对你的总总,你还是感到心寒,所以你要和他离婚?”姚荷芯轻喟了声,“欸,也难怪你会这么……以前的赵家路,还真是自大的令人发指!”
见侯芳仪一脸忧色,表情木然,不发一语,于是姚荷芯暂停对赵家路的控诉,说越多,只会让好友更难受。
她应该好好劝她,何况芳仪若真的和赵家路离婚,那学长不就又有希望了。
不行,前晚她才跟学长表白,学长好不容易被她拐到手,她可不能轻易放他走。
姚荷芯清喉咙的咳了声,“芳仪,其实我觉得赵医师他有改进,真的,说他一百八十度转变都不为过。你看,以前他连我的名字都不屑记住,现在他还会为了你,打电话到法国“邀请”我回来,“邀请”耶,吓得我直冒冷汗。”姚荷芯夸张的说,想逗她笑,但她还是那哀伤表情,嘴角连扬一丁点都没。
“芳仪,以前的事,当然是他不对,但你可不可以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是觉得,现在的赵家路真的对你好得没话说。”姚荷芯自认她可不是纯私心想维护自己和学长刚萌芽的爱情,实在是赵家路这阵子为芳仪所做的一些事,的确让人看到他的真心诚意。“这么好的男人,有钱财、有外貌、有身材,还很专情没偷吃,可惜他不是我的菜,要不然……呵呵。”
她口沫横飞说了一堆,正经说完,还配了一点玩笑增添娱乐效果,如此煞费苦心,女主角还是无动于衷,保持沉默。她不禁想,完蛋了,这下芳仪真的是铁了心了?
“还是赵家路这阵子对你的好,根本都是做表面工夫,其实只是要拐你回到他身边,好让他过足‘控妻狂’的癔?”姚荷芯臆测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有些人的个性就是变态了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举双手赞成你跟他离婚。”
见荷芯对家路扭曲误解,侯芳仪忙不迭摇头,“荷芯,不是这样的,家路对我很好,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姚荷芯怔了下,“那是?”
“我只是不想成为家路的累赘。”侯芳仪幽幽的说。
“你哪会是他的累赘!”
“他为了我,放弃到美国进修升等的机会,我知道他很在乎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他虽没说,但内心一定有遗憾。”
“他没说就好了,你想那么多干么?”
“荷芯,你不会懂,真正爱一个人,会希望他过得真正快乐,也许家路是觉得对我有亏欠,才会决定留下照顾我,等过一阵子他觉得弥补足够了,他就会发现当初没选择去美国,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听完后,姚荷芯喃喃自语,“我怎不会懂,我懂咧,我就是希望学长过得真正快乐,才会帮他制造那么多和你接近的机会……”
“啥?荷芯你在说什么?学长怎么了?”
“呃,呵呵,没、没有。”收起干笑,姚荷芯正经八百的问她,“所以你就是为了……怕自己拖累他,怕他日后会有遗憾,才要跟他离婚,放手让他去圆自己的理想?”
侯芳仪点点头。
“好伟大,但却是笨蛋一个!”姚荷芯喃喃道:“跟我一样。”她希望学长快乐,一直把他推向芳仪身边,自己退到后方,以为自己帮他、成全他的情操很伟大,但是,她一点都不快乐。
“你看看,你这么做,有一丁点快乐吗?”她去拿了一面小镜子来给她,让她看看镜中的自己有多么哀伤。“我相信你这么做,赵家路也不会快乐。不过以他的外貌在美国肯定艳遇多多,很多的金发美女投怀送抱时,他可能会感激你主动和他离婚,每天爽歪歪的和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玩亲亲。”
听了姚荷芯的激语,侯芳仪心头醋意翻涌,眉头扭得像麻花辫。
“吃醋了吧!我要是你,绝对死抓着他不放,干么让他那么好过放他自由去。”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他工作上的绊脚石。”醋意消退,她心中的顾虑又浮现。
“那你就让自己成为他的塾胳石啊。”
“我?我哪有能力帮他,我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仍有点虚弱……”
“这么完美的条件,你还说你没能力帮他。”
见侯芳仪一脸懵懂,姚荷芯马上续道:“你如果跟他一起去美国,身体有突发状况,正好给他来个大考验,他是医生,又是去进修,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不,我不是诅咒你,我的意思是说……唉呀,总之,你都有勇气跟他离婚了,为什么没勇气陪他一起到美国?大不了就是和以前一样,他一直工作,放你一个人在家。”她徒地扬起坏心思的笑容,“这多好啊,你可以去玩,去刷爆他的卡,甚至去找更年轻的帅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