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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捧在手心上 page 7 作者:唐绢

  恩美顿了会儿,看着解英坚定、自信的眼神,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这眼神。

  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依言把帘子放下来,再将躺椅挪到帘子后面;花了力气赶紧弄了一番,总算都就定位了。

  解英催恩美坐下,自己则跳下桌,又爬到躺椅上,靠得恩美紧紧的,算是给她心灵一个依靠。

  「妳不要怕,知道吗?」解英说:「我就在这里,妳不要怕!」

  恩美看着解英坚毅的眼神,他的眼睛还是这么美,就跟她第一次见到一样,可是这双眼,已经少了当初陌生的距离感,有的只是休戚与共的信任与贴近。

  不知为何,看着解英这双眼,她内心的恐惧不安,渐渐消弭了。

  恩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好,没问题的,没问题,你别担心。」

  她挪好坐姿,从外面看起来,就像真正从容不迫、自在优雅的肃能亲王。

  不久,家宰在外头通报,接着,门便被推开了。

  「看来,是妾身多心了。」外头传来森妃要笑不笑的声音。「亲王看起来,挺好的?嗯?」

  恩美听到她的声音,打了一个冷颤;解英感受到了,贴得她更紧。

  解英回话。「不然,娘娘以为愚弟如何了?」

  他笑了一声。「像皇兄一样……病入膏肓?」

  「王爷连续两日没有上朝,妾身以为是那日气坏了身子,所以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森妃说:「妾身差人到果州带来当地的圣品『贾平果』,很滋养身子的,希望亲王可以尝一尝、恢复体力。」

  恩美又是一震,她的模样让解英很担心,但他还是力持镇定。

  「谢娘娘。」解英说:「家宰,你收下,府上有一条老蔘,替我拿来,好好谢谢娘娘一番。」

  「不必这样有礼数,亲王,你我都那么熟悉了。」森妃笑了笑。「只是妾身很好奇,亲王您……一直待在帘幕后……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无须多心。」他就知道这歹毒的女人会抓到把柄。

  解英从容应对。「愚弟两日前火气大,可能也吃了些不对的东西,所以面上生了些红疤,不太美观,不便坦然见客,怕对来客不敬。还请娘娘见谅愚弟无礼。」

  「哦?是吗?」森妃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要不要让妾身看看呢?对美容,妾身倒是有些心得呢!」

  该死,她要过来吗?

  家宰机灵,出面阻止。「娘娘,王爷很注重仪表,他不愿见人,您就别──」

  不料森妃却冷冷的撂下一句。「这儿有奴才说话的余地吗?」

  家宰被赌得牙口无言,解英也不好发作,毕竟对这女人,大家都要礼让三分。

  随着森妃的脚步越靠越近,就连像解英这种随时充满自信的人,也不免冒着冷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恩美忽然把解英抱起,将他藏在自己的衣袖下面,然后她拿起扇子刷开,像之前一样,遮住自己的口鼻。

  她坐起身,主动掀开帘子,冒险的让自己的脸探了出去。

  这举动让逐渐逼近的森妃一愕。

  她那微愕的表情,好像在说:解英怎么可能没事?

  此时,解英的声音响起。「娘娘,愚弟素来极注重自己的仪表,您这样贸然闯来,其实,是有些失礼的,您明白吗?」

  森妃看起来很想再往前走,并正面迎向解英,却不知什么原因使她畏惧了;她的脚步凝滞在半空,无法再往前踏进。

  「解英」的眼神炯炯的直视着她,毫无退缩;而他方才的话语,又是这样的若无其事,甚至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无比自信。

  结果,反倒是森妃,敌不过自己的心虚。

  没再继续细看,她就赶紧躲开对方的视线,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恩美也放下了帘子,坐回原位。

  森妃咳了几声,喝了口茶,缓过气,才强笑着说:「那么,您需不需要一些膏药,来治治红疤呢?妾身这里有一些不错的配方……」

  「不需要,谢谢娘娘的关心。」帘后的解英拒绝。

  「是吗?好吧。」森妃停了一会儿。

  解英以为她要告辞了,森妃又说:「奇怪,平日服侍亲王的,就只有家宰一人吗?」

  解英一愣,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家宰老实的回答她。「回娘娘,平常还有一位女婢服侍。」

  「哦?」森妃看了看四周。「那怎么不见人影?」

  解英发现恩美的手,正握得紧紧的发抖。

  她的勇气,都在方才那惊人之举中用完了。

  森妃意有所指地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打发掉了?」

  恩美的心猛烈的跳着。

  解英觉得这女人如此纠缠不休,真是讨厌极了。「愚弟差婢女出城办事,不须一一向娘娘禀报吧?这里毕竟不是娘娘的东宫啊!您说是吗?」

  「呵呵,这么说也对、也对。」森妃只有陪笑的分儿。

  解英咳了咳,说:「抱歉,娘娘,愚弟有些累,今日就不多招待您了,您请回吧。」

  「也好。」森妃很干脆的站了起来,声音似乎也有些不悦。「希望明日可以看到亲王上朝,那妾身就不必花气力安抚那些朝臣了;那些朝臣没有你,就好像失了魂似的,亲王,您可知道?」

  「愚弟很清楚。」解英自信的回答。

  森妃总算不再死缠烂打,在家宰的带领下退出了寝殿。

  解英大大松了口气。「刚刚听到她要过来,就连我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解英说:「这个女人,永远居心叵测。」他顿了顿,看向像是累极了、正低着头休息的恩美。

  难得的,他对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盲子,虽然不知道妳为什么这么怕她,可是妳刚刚真的很勇敢,我对妳刮目相看。」

  尤其是露出那样炯炯直视的眼神,把森妃盯到甚至心虚不已,因此忽略了只要细看就可以发现的不同之处,这举动更是不简单。

  同时,他也从森妃心虚的反应中推知,她一定做过什么,才会在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有点心慌。

  想到这儿,他更感谢恩美这么有勇气,肯为他出头,证明肃能亲王一切没事。

  但恩美却没有反应。

  「喂,盲子?」他又叫了一次。

  他摇摇她,再叫。「盲子!」真是的,他难得夸奖她,她竟然敢不理他。

  解英干脆爬到她面前,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一滴眼泪掉了下来,沾湿了解英的脸。「盲、盲子?」

  她哭了,她又哭了。

  看到她的眼泪,解英整颗心都软了。原来自己那么不忍看到这个迷糊蛋哭。

  这个迷糊蛋,为什么要对森妃那么恐惧?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把对森妃的恐惧用迷糊的态度给冲淡?为什么要对森妃的存在那么在乎?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可现在,他问不出口。

  他只能说:「盲子,妳不要哭。」

  但恩美的眼泪,还是一直掉在他身上。

  他叹了口气,张开双臂,给了发着抖的恩美一个小小的拥抱。

  「好啦!都结束了,妳不要哭。」解英安慰她。「我待会儿就吩咐家宰,教这女人永远不准靠近我的寝殿。她根本动不了妳,所以妳别怕啊,盲子……」

  被这样柔声安慰,恩美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了。

  一松,她的哭声就再也忍不住的,整个爆了出来。

  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很吃力的,抱着恩美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陪伴她。

  毕竟,他告诉过自己,只要不再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对她温柔一点这事,他愿意纡尊降贵的去做做看……

  第5章(1)

  「妳最好从实招来,盲子。」解英一脸严肃的盯着恩美,口气僵直的逼问,还带着点不容妥协的意味。

  「呃……其实也没什么呀……」

  恩美的表情正是「其实有什么,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解英当然一眼看穿了。

  小小的他站在书桌上,与恩美面对面,但即使他小,可是那眼里的霸气,还是隐藏不了。

  恩美终于知道,方才为什么森妃会怕这双眼睛了。她跟解英相处惯了,不知不觉也学上他这看人的眼神;可就连她,也不很习惯与这双眼神相对。

  「妳为什么会害怕森妃?」解英再度问到重点。

  恩美撇开脸,闷闷的说:「因为……有同行的姐妹说……她在宫里很可怕,所以……你可以去问问其它人,问她们是不是真的很怕森妃……」

  「我真的会去问喔。」解英瞇着眼。

  「呃……去啊……」恩美死鸭子嘴硬。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解英叹气。

  「妳为什么要说谎呢?」解英提问。

  恩美心一绷。

  「妳以为我不了解森妃吗?」解英说:「她人是不好相处,但绝不会把会散拨蜚语流言的宫女放到宫外,去毁坏她的形象。她的宫女,必定要待在宫中一辈子,而且一辈子守口如瓶。」

  「啊……」恩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妳怕她,一定还有其它原因。」解英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恩美紧抿着唇,死也不说。

  解英又是一叹。

  「算了,妳不说就算了。」解英摇摇头,有点疲累的,倚坐在盛放印泥的瓷盒上。「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只是妳刚刚那样哭,真是吓坏我了。」

  「呃……很抱歉喔……」这家伙,又要酸她了吗?

  解英想了想,看看她,却笑了。「不过,妳真的很不简单。」

  「咦?」

  「虽然那么怕她,却还是露脸面对她,而且妳学我看人的眼神,挺像的嘛!哈哈。」解英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朗。「老实说,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恩美傻眼,这是解英第一次称赞她耶……

  不自觉的,一抹绯红留在她的颊上。

  「如果不是妳够机灵勇敢,我们俩早被拆穿了。」

  「可、可是……」恩美说:「其实你可以教我出去挡挡的,不一定要用那帘子遮住……」

  「可妳不是很害怕她吗?」

  「是没错啦……」

  「教一个那么害怕老虎的人去面对老虎……」解英说得面无表情,好像这句话没有任何感情似的。「实在是很残忍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背对她,看着窗外,不让她多窥他的表情。

  但直到这时,恩美才抓到了解英真实的面貌。

  这个男人啊,高高在上习惯了,要他放下身段,说一些体恤人的话,他一点也不习惯,更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调、什么表情,来传达他心里的感觉。

  因为感觉很别扭,久而久之便也不说,所以外人都以为他喜欢摆着挑剔的嘴脸与姿态,但其实他也是有温度的人;他不惯做表面上的工夫,但他的仁心还在,要做,就要实际的做、不为人知的做,这才合乎他想要帮助人的本心。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要千方百计的除掉他?

  「盲子……」忽然,解英转回身问:「妳想吃什么?」

  他就这么迎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解英皱眉,走过去,身手拍拍她的脸。

  「哇……」恩美一吓。

  「别老是这样。」解英说:「妳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既然没事,就不要摆这副表情,看得真碍眼。」

  解英说得很不经意的样子。「妳适合傻乎乎的笑容,知道吗?」

  「啥?」恩美一愣。

  「我说,妳傻乎乎的笑时,比较漂亮。」解英加重语气,说完,哼了一声,好像这话说得极勉强。

  「……请问,这是夸奖吗?」恩美抓抓头。

  这男人,她真的了解他吗?就连夸奖人时也像是在讽刺人似的。

  解英转开话题。「好了,我今天想吃顿好的,妳想吃什么?」

  「你想吃顿好的,就点菜啊,问我想吃什么干啥?」

  「我问妳想吃什么,妳就说!」解英大声了。「别那么多废话。」

  「哎……是。」想犒赏她的勇敢,就直接说嘛!干嘛拐个弯说?

  好吧!她了解这个男人了,这男人就是爱在心里口难开的那种人──

  虽然她不太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爱人……

  因为有其它婢女问起恩美的下落,而家宰也觉得恩美迟迟不见人影很奇怪,所以禀告了解英。

  解英与恩美讨论后,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让恩美回复自己的身分,在外人面前露面;而解英则对外声称,因季节变化而身体不适,不便外出,至于与外界的对话,也都落在恩美的身上。

  不过老实说,让恩美作为传话的媒介,反而更能保护他缩小的秘密──至少家宰与其它下人,不会再亲自上寝殿面见解英了。

  但解英缩小,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这些天,恩美总是带着解英上京城里最大的药街,寻找可能的解药。

  可每次要问那些药铺时,恩美都得踟蹰再三,或是与解英吵上一阵。

  「妳就去问啊!连问个话都不会!」解英躲在她的菜篮里,催她。

  「你要我问什么嘛?」恩美说出她的苦衷。「难道要问:『请问您知道有什么药,可以把缩小的人给变回来吗?』」

  「不然还要怎么问?」

  「拜托!问这种话,人家不把我当疯子赶出来,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因为不能这样单刀直入的提问,恩美到哪儿都处处碰壁,也就没什么收获。

  之后恩美还是不甘放弃,便决定再到药街上去走走,看有没有类似的偏方。

  她本想带着解英一起去,但这天解英的状况,却有些奇怪。

  「……我没有……力气……」解英有气无力的说。

  「咦?!」恩美很慌张。「怎么了?是不是惹上了风寒?身子烫不烫!」

  「没有……只是……没力气……四只很酸痛……」解英躺在恩美替他准备的篮子床上,无法动弹,看起来更是柔弱得让人心疼。

  「这……」恩美咬唇想办法。「那我赶紧上街市拿药,我把你藏在我房间比较安全,你就委屈一下吧!」

  「也只好委屈了……」要是他一个人待在寝殿,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安顿好解英后,恩美立刻上药街找药。

  她买好解风寒的药方就回府,路上却经过一处庙埕;那里聚集了很多人,闹哄哄的,好像在热烈的讨论什么事。

  「……果州……林檎……林檎……贾平果……」

  恩美本来急着回府要给解英熬药吃,可当她听到这几个被人们特意提高语调说出的字眼时,便愣住了;她心里绷着,忽然觉得很紧张。

  难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也挤进了庙埕的人群里,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庙埕的墙上贴了一张布告,布告上画了一颗林檎,然后有个像是地方小吏的人,正拿着某样恩美眼熟的东西,在大声喧喊着。

  「有买果州林檎的人要注意!」那人说:「这种林檎叫做『贾平果』,是我们果州贡献的珍品;吃了这果子,会发现神隐现象喔!在我们州内,已经发生好几起案例了!」

  现场出现惊疑的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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