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的大掌开始在她的腰间游移,宋千容心跳整个被打乱。
“你爷爷奶奶呢?你……你爸妈呢?”她慌乱地找话题。不是还在谈他的往事吗?怎么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
“爷爷奶奶在我念大学时就相继过世了,我爸妈在大陆忙他们的工厂,我从小就跟他们很不亲。”汪岳骥随口应著,而后顿了下,突然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知道吗?刚刚看到你在吃醋,我高兴得心都快爆炸了。”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上引起她一阵轻颤,宋千容面红耳赤,紧捉住残存的理智抗拒他对她造成的影响。
“我才不是在吃醋,我是气你……骗我……”在他将下颚靠上她的颈侧轻轻摩沙时,那微生胡髭的刮搔感让她的反驳变得破碎。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在得知他并没有和任何人结婚时,那种如释重负的喜悦感瞬间流透了四肢百骸,将她冰透的心暖融。
“我以为你知道,住那么久,多少应该都会听到好婶他们说这件事。”他咕哝。
“他们没说。”她又不是聊得起来的人,哪会跟她讲八卦?而且她可以理解刚刚好婶和怡君的反应,她们怕在他面前旧事重提,会勾起他的伤心,平常当然也会更加避免去谈论此事。
“真是的,我应该拿麦克风宣传一下。”汪岳骥轻笑,手顺著她的曲线来回挪移。“你长肉了。”他满意道。
“放手……”她阻止他,不让他继续往上摸。在他的紧迫盯人下,她怎么可能不变胖?而且这几天她睡得好多了,常常一沾枕就入睡。
他反捉住她妄动的手,在她又要开口斥喝时,俯首吻住她,贪婪地攫取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将她的一切全然吞噬。
不同于那次温柔的吻,这一次他完全把他的渴求全然释放,她无助地攀著他,任由他攻城掠地,在她体内激起一波波狂热的欲望。
他停下,给她喘息的空间,轻轻吮啮她的下唇,缓慢而折磨地,轻啮了口,然后又轻啮了口。
“再多吃一点,多长点肉,别瘦得让我不敢用力。”他疼惜低语。
用力?用力什么啊……浑沌的心思回笼,宋千容推开他,慌忙拉下已被揭起的T恤,双颊几快染成樱色,羞得想逃。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你还要说不喜欢我吗?”
宋千容望向他,黑暗中,他的眼芒闪动著,隐约不明的视野渲染成暧昧的氛围,只有眼中的情感是如此清皙,烙进彼此的眼里、心里。
她没办法回答,因为她说不出违心之论,但她不想承认已对他动心。
“我还需要时间。”她只能这么回答。她真的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厘清自己的心思。
汪岳骥先是愠恼地皱起眉,然后扯了扯唇角,笑意染上了眼。“唉,我还以为这次可以顺便派上用场的。”他意有所指地瞄了大床一眼。
他的脑袋里只装这件事吗?她咬唇,很想生气,却反被他的强大性感招惹得心烦意乱。不行,她不能再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和他独处!她赶紧起身,朝房门走去。
这次他没拉她,而是点亮房里的灯。“记得我房间在这儿,下次有需要可以直接过来。”
不理他的调笑,已握上门把的宋千容停住脚步,忍不住回头好奇打量。原来这是他的房间——
同色系的嵌壁式衣柜和书桌,一张Kingsize的大床,床头柜有本看到一半的书插著书签,墙边的工作靴一只直立一只倒躺,换下的衬衫和长裤挂在椅背上,虽略显凌乱,但整个房间充满他特殊独有的粗犷气息,看了就很舒服。
“床很好躺哦,要不要试试?”他坐上床沿,拍拍身旁的位置。
宋千容瞪了他一眼,开门离开。
望著关上的房门,汪岳骥愉悦轻笑,仰躺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独自品味心里满满的喜悦。
第6章(1)
“嗯,好,好……妈,再见。”
结束通话后,宋千容放下手机,远远看向花田,那游客满布的景象,会让她想到爬满蚂蚁的甜蜜蛋糕。
汪岳骥礼拜六、日很忙,他事先言明一天只能过来一次,要她待在田里最多不准超过一个半小时,自己留意时间。
“要是被我抓到你没休息,晚上我就直接把你扛进我房里!”他恶狠狠地叮咛,毫不客气地宣告他极乐意利用惩罚她的机会来为自己谋福利。
她当然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但少了他的陪伴,休息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她干脆拨了通电话回家关心一下,离家北上的她平常工作忙,一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平常都靠手机联络,有许多事都能轻易瞒过家人,像她的情伤、她的离职,他们毫不知情,甚至不晓得她已经跑到某个民宿住了快三个礼拜。
有时候关怀反而会成为压力,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说。
休息够了,她重新戴回帽子和手套,准备继续她的工作。他说松叶牡丹怕水,在他的建议下,这两天她忙着挖沟渠,这项工作快累坏了她。
有很多事用机械代劳会快上很多,但她坚持自己来,即使手脚慢,做得并不好,她还是宁愿辛苦地蹲着,流着豆大的汗水逐一完成。
原本租下这片花圃,只是想转移心思及打发时间,但在不知不觉间,它忆成了她的期望。
她细心照料它,将所有的心神灌注到这一片花圃里,每一次掘地、每一次碰触泥土,她都有种将过去的自己埋葬的感觉,如今的她已经掏空了,她需要有东西来填满,她渴望它发芽,渴望它开花,渴望能藉由它重生。
宋千容走进花圃,看到自己缓慢的进度,忍不住想叹气。
工程可浩大的呢,她得先挖好沟渠,底部填上粗石,再铺上碎石,这样可以利于排水,改善土壤的浸水状况。她有三条要挖,现在还完成不到二分之一。
加油吧!她深吸口气,拿起铲子继续挖,挖呀挖的,眼角瞥见一抹绿色,已经习惯消灭杂草的她立刻抻手去拨,才刚碰到,她的动作就停住了——因为她发现隔了不到几公分的地方了有一抹小绿芽。
她喜出望外,趴下细看,发现它并不是杂草,而是种子发芽了,周围也都冒出一株株绿芽,她兴奋得好想大嚷!
她要告诉他!这是第一个窜过脑海的念头,宋千容正要撑地起身,但想到他今天可能都不会过来,迅速泛开的失望顿时凌越了欢喜,原本弯扬的唇渐渐垂下。
急什么?晚上再跟他说就可以了,她种花又不是为了取得他的认同,他的反应一点都不重要。她暗斥自己,并试着捉回刚刚的心情,但不论再怎么调适,她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欣喜若狂的强烈喜悦了。
一阵脚步声急踏而来,她还来不及抬头,身子就凌空而起,飞也似地往藤蔓架移动。
宋千容先是吓傻了,但看到汪岳骥的脸,顾不得他一脸狂怒的模样,突来的冲动让她抱住他的颈项。他来了!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汪岳骥脚步瞬停。“……你没事?”他的声音有着异常的紧绷。
“我很好啊!”不明白他的问题,急着分享喜悦的她只随口应了句,又紧接着开口。“我跟你说……”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猛然收紧的环抱打断。
“该死的,我以为你又晕倒了!”他在她耳边爆出大吼,手臂收得好紧好紧,勒得她快不能呼吸。“没事干么趴在地上吓人?害我以为没人盯着你就乱来,不知道照顾自己,我的心脏都快停了……”吼到后来,声音已成了低喃,他的环抱还是收得好紧。
宋千容蓦地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酸酸的,却又好甜,甜到让她想落泪。
“种子发芽了……”她咬唇低语,环住他颈项的手也收得好紧好紧。
“真的?”汪岳骥惊喜道,总算发现自己抱得太用力,赶紧松手放她下来。
她只得被迫放开他,顿失他的怀抱,强烈的失落感让她她想再扑上去,但她没脸这么做,不禁气恼地瞪着他。他平常不是很会乘机揩油的吗?怎么她真的给他机会了,他反而不会把握了呢?
汪岳骥才刚从惊吓中回神,忙着定心的他哪有余力去注意她的转变?就算注意到,也以为是他抱起她的动作太突然,才会吓得她紧攀住他怕摔下去。
“我来帮你瞧瞧。”他拉着她的手走回花圃,功力比她强上百倍的他,只不过瞄了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真的发芽了,我还怕你把杂草认错白高兴一场,很厉害嘛!”他用搂了一下她的肩。
看到他笑露出一口白牙的愉悦模样,宋千容的气生不起来了,反而跟着扬起了笑。在他手中种出的花草不知有多少,而她只不过是让野花级的松叶牡丹发了芽,他竟然也帮着高兴成这样?
“还没呢,还要等它开花。”萌了芽,一定能开得了花吗?就像他们之间,有了感情,一定能修成正果吗?
攸然发现到自己的心思,她全身一僵。她……爱上他了吗?不,这只是习惯而已,只是习惯有他在身边而已,这不是爱!她急忙驳斥,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来吧,休息。”没忘记过来的目的,汪岳骥拉她离开。
“我刚刚才休息完。”她撑住脚步,把手抽回。“你去忙吧,别管我。”她低头,脸上已完全没了笑意。
汪岳骥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回避他的目光,他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某个让她震惊的事实,因为太震惊了,所以她需要独处,而那个发现绝对与他有关。
“如果花开了,它能让你找到什么吗?”他柔声问道。
他看出来了。宋千容一震,被他看透的无助和感动让她更加抬不起头。他是如此懂她,该进逼进就霸道攻击,该保留时就果决停步,他不会把她逼得崩溃,却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接受了他。
面对这样的他,拒绝已经没有用了,他能轻易看穿那只是谎言,那瞒不了他,也瞒不了自己,她必须诚实,再这么对他并不公平。
“或许,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些东西。”她抬头看他,“给我这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汪岳骥微笑。她不再是一昧地拒绝,而是定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这表示她真的把他放在心里了。
“早知道我就推荐你其他长得更快的植物。”他故意叹气,“你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想吧。”
他停了下,扬起坏坏的笑容,“不过,让你想不代表我不会碰你。”他乘机低头窃得一吻,用力搂了她一下,潇洒离开。
宋千容好气又好笑,抚着留有他味道的唇,想到过去,想到现在,想到未来,想到尚有许多未解的题,她闭上眼,把一切思绪全都抹去。
让她再沉淀一点,让她再多倾注一些自我,这片花圃将会告诉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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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来不及形成台风的热带性低气压,带来连日大雨,哗啦啦直落的雨势冲毁了不少花苗,也冲散了因为接近暑假而愈渐客满的住房率。
虽然少了游客来烦人,但庄园里的人忙得更加不可开交,赶采收,排积水,堆沙包,每天都在大雨里与泥泞奋战,连好婶和怡君都去帮忙。
完全没作用的她只能顾好自己那块小小花圃,卖力挖掘她那来不及完成的排水沟渠,怕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苗株会被大雨淹死。
那一夜,雨下得特别大,轰隆隆打在阳台的雨声大得像要将全世界冲溃,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曾失眠的她被吵得睡不着,躺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等翌日醒来,艳光四射的太阳高挂天空,天空蓝得不可思议,昨夜那场雨简直像一场梦,但当宋千容去到她的小花圃时,她傻住了——
她上去过不晓得多少次的小山坡,被大雨冲刷得溃散移位,藤蔓架整个倾倒,压毁在一堆泥建砾里。
倾泄的土石到花圃边缘就停了,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幼苗,但她的心却被这片景象揪疼得无法呼吸。
那个小陶罐,那些他们曾并肩而坐的圆木,都没了,那里有著他和她共同累积的回忆,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小秘密,如今掩在一片黄土里,都没了……
一双坚定的臂膀自后环住她的腰。
“虽然不是现在,但我会把它恢复原状的,给我一些时间。”汪岳骥低声诉说,语气里充满保证,但也因不得不先缓下它而夹带着几不可闻的懊恼。
宋千容点头,覆上他的手给予支持。
事有轻重缓急,庄园里到处都是急待复原的状态,那将会耗去许多人力与金钱,而这片山坡和藤蔓架只属于他们两人,为顾全大局,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忍痛先搁置一旁。她懂,她也懂得他对这里的重视与依恋,这就够了。
第6章(2)
原以为这已经是极致,当听到还有一个强度逐渐增强的轻度台风正朝台湾直扑而来,宋千容简直傻住了。
一直以来,台风之于她只代表着放不放台风假、大雨不便而已,她从没感觉有太大的影响,但此时她真的怕了,她深刻体会到新闻里那一张张因忧虑风灾的愁苦面容所代表的意义。
台风这一侵袭,又会造成多少损失?这片庄园撑得住吗?强烈的恐惧让她几乎发起颤来。
要整理乱像又要防灾,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她无法再置身事外,主动开口说要帮忙。
“你去弄你的花圃。”正铲起一堆断折花茎的汪岳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拒绝。
“我的花圃没事,你的花田比较严重。”她不离开,直接挡在他面前,坚定的眼神直视着他。
汪岳骥下颚绷得死紧,瞪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开口朝后方喊:“怡君,看她能做什么,教她。”丢下话,他又继续做他的事,宋千容欣喜不已,赶快跑过去找怡君。赵怡君先是一脸排斥,但在极度欠缺人手的状况下,也只好先撇开个人好恶,分派一些她能做的工作给她。
一整天,汪岳骥都没朝她看去一眼,因为他舍不得,他知道要是看到她工作的样子,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她拖回房间里锁着不让她受苦。
但瑞不是呵护她的时候,他需要她的能力,也需要给她肯定,所以他只能抑下保护她的念头,强忍着不去看她。
黄昏时,天际满布妖冷的橘红。次日清晨开始下雨,过午雨势、风势转强,听说台风已增强为中度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