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彬,不,宫彬的前任女友?”除了这个,朴玉儿想不到对方会是什么身分,“你不该来找我,说真的,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找我没用。”
现在是怎样?曹美幸被她这么一说,倒有点傻住了,朴玉儿看起来瘦弱得好像一推就倒,但讲起话来却又那么直截了当,一击致命。
不过曹美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看上的东西就非要抢到底,“我是来警告你,他是我看上的猎物,而且我也志在必得,能配得上我曹美幸的男人就只有宫彬了,你懂吗?门当户对,别没事抢人家生意。”
曹美幸?朴玉儿瞬间怔住了,她是曹美幸,曹远达的另一个女儿,名正言顺的曹家大小姐。
“喂,吓到了吧,小女孩,重新找个凯子吧,你争不过我的。”曹美幸说得正开心,以为自己再次获得压倒性胜利。
朴玉儿定了定神,走近几步看向她,直接地道:“你喜欢他,他说要娶你?”
这时曹美幸才看清朴玉儿的五官及神情,里头有着着急,但更多的却是冰冷,看向自己的这双眼睛就像是用北极的冰雕出来的,清冷而锐利,完全没有一丝软弱的情绪,这双眼睛像极了某人,总有让她不寒而栗的本事。
“离我远一点。”曹美幸突然一把推开她,双臂抱胸退到机车旁,一副戒备又厌恶的模样。
朴玉儿退后几步,睨着她,有点没自信地问:“宫彬和你是不是很配?”
他们上流社会不是很流行商业联姻吗?她爸妈就是因为这个分手的,之前宫彬不也这么说过吗,门当户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曹美幸不敢正视朴玉儿,只是随意应付道:“是啊,我们两家公司马上就要合作了,况且他跟我不仅家世学历相当,外貌也都出类拔萃,当然是彼此的最佳选择。”
妈咪告诉她,宫彬是她的首选,她自打出生就没屈居于第二,所以她当然要嫁给宫彬,何况她也想不出宫家拒绝这门亲事的理由,宫彬的感情关系是复杂了点,但她有信心可以把这些关系都快刀斩乱麻。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很特别,上次和宫彬来这里吃饭时就听他提起,这里有个他十分欣赏的厨师,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喜欢这女人做的菜,没想到他喜欢的是人,正因为这份特别,她才会在看到报导的刹那,想起了这家饭店以及朴玉儿。
当曹美幸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朴玉儿身上,指尖还是麻麻的,有种自己这次会输的感觉。
第8章(2)
“喂,小姐,恋爱不是这样谈的喔。”这时巷口突然走进一人,一头卷曲的银灰色头发,帅气的脸庞有如刀削一般,长腿之下依旧是一双设计独特的夹脚拖。
“天一哥。”朴玉儿隔着曹美幸向他打招呼。
“嗨!”行天一刚来这里会完饭店老板这个老同学,原本算算时间,朴玉儿差不多要下班了,就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尽尽送她回家的义务,谁知却被他碰上了这出好戏,真是好玩,他也要参与。
只见行天一先朝朴玉儿抛了个媚眼逗她,转而面对曹美幸时,原本笑着的脸如覆薄冰,“小姐,你一定没谈过恋爱吧,谈恋爱跟家世学历完全无关,就你这情商,别在这里带坏小孩了好不好?”
曹美幸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妖孽怎么这么眼熟,“你是谁啊?哪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恋情指手画脚?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裸得男人的心,没本事的才会来找情敌麻烦。”看她那副嚣张样,一定是被爸妈宠坏了,他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曹美幸不曾被人这样当面挑衅过,一时气得直跺脚,“妖孽男,有种告诉我你的大名,我一定要让你跪着求我手下留情。”
“还真是幼稚。”行天一掏掏耳朵,气定神闲地冷嘲热讽道:“好大的口气,你是地函,看不惯我就喷岩浆啊?”
“混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副瞧不起的语气,让曹美幸恨得牙痒痒的,“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路是你铺的?果然财大气粗,小太妹,小心大话说久了,下巴很容易掉。”
“你们太过分了!”曹美幸看看行天一,再看看一脸漠然的朴玉儿,怒火中烧却拿他们没辙,一边嚷嚷着,一边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准备落荒而逃,“我没输,是你们以多欺少,妖孽男、心机女,你们等着瞧!”
这就完啦?朴玉儿眨眨眼睛,望着曹美幸一路狂飙而去的身影不由兴叹,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是个喜欢逞强的天真女孩,以后宫彬再说她天真的话,她一定会拿曹美幸举例,说明自己还差得远。
行天一虽然教训得意犹未尽,但人都跑了,也只能舔舔嘴唇,消耗掉多余的唾沬.
“谢谢天一哥,老板没留你吃饭吗?”朴玉儿笑着问,在熟人面前她的头脑清醒得很,不像刚才那样神经紧绷。
“不用,我知道你应付得来,我只是嘴闲得慌。”行天一了解朴玉儿果决刚强的性格,若非他插嘴,以她的心直口快,没多久就能打跑那只纸老虎,“聊天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堆点心,再吃恐怕就得借别人的胃了,我想你也快下班了,索性就一起回去好了。”
“那就一起走吧,你那辆破吉普车开来了吗?”朴玉儿也不跟他客气,说话还是那么直接,一边往大马路走去。
她暂时不再去想曹美幸的事情,虽然觉得很巧,但她不想去管上一代的纠葛,还是像现在这样,在各自的轨道上前进就好了,只是希望不会再有所交集,她想近几年还是不要去认什么亲了,免得节外生枝。
行天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停车场,说:“那不就是吗?我的宝贝,外行人不懂,一口气跑个两百公里只是小菜一碟,耐操得很。”
“这几天是不是又去哪座山上修行了啊?”来到停车场,朴玉儿一眼就看到那辆吉普车,她拿手往车门上一抹,“看看这灰尘还有轮胎上的泥巴,天一哥,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你家宝贝吗?”
行天一嬉皮笑脸地递给她卫生纸,“见笑了,我刚回来就被拉来叙旧了嘛。”
会信他才怪,她不只一次见过他这辆宝贝车子连续几天都是这副模样,像是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
“好啦,反正我也不嫌弃它,总比宫彬骚包的跑车要实用得多。”朴玉儿上了车,没在意行天一略微不爽的脸色。
算了吧,看得出朴玉儿是真的看上了宫彬,他实在犯不着庸人自扰,单恋一枝花,他自信地笑了笑,发动车子。
宫彬一进门,就听到朴玉儿在喊天一哥,一探脖子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行天一。
“你怎么又来了?存心让我不舒服是吧。”宫彬搬了把椅子在另一边坐下,不爽地瞪了行天一一眼后,随即笑嘻嘻地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朴玉儿,“玉儿,我回来了,干嘛又让这家伙过来讨饭啊?”
因为曹美幸的事,朴玉儿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内心多少还是受到了冲击,此刻看到宫彬,曹美幸趾高气扬的模样便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看他也有些不顺眼,“天一哥是家人,你才是讨饭吃的那个。”
看得出这形势对他很不利,他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祖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笑着赔罪就是了,“玉儿,我错了,我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行天一看着宫大总裁颠覆形象的演出,心中的不满被冲淡了不少。
“你没惹到我,是你骚包的个性惹到我了。”朴玉儿大力甩上烤箱的门,就像下一刻就要烤了宫彬似的。
“我最近不都改开宾士轿车了吗?也没再去影响你工作,哪里骚包了?”难道要他穿地摊货,把自己弄得像行天一那样的艺术家,才算是真正的低调?这只银灰色卷毛的大型美洲狮到底哪里低调了?
行天一自认倒霉地挨了他宫大少爷一记大白眼。
“招蜂引蝶,到处勾引良家妇女。”朴玉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双手往桌子上一拍,逼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质问:“说,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没清干净?”
“呃……”为什么他不禁感到心虚?明明没做亏心事,但突然被她这么一凶,总有种自己确实做错了的感觉。
仔细想了想,宫彬摇了摇头,笃定地回答道:“没有,没有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到底是哪个混蛋毁他清白?
行天一被他看得发毛,忙自白道:“喂,不要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可没八卦的习惯。”
“曹家小姐,记起来了吗?”朴玉儿直接揭晓答案,他敢做就不怕她说,她敢说就不怕他做了不敢承认。
“哦。”宫彬恍然大悟,果然曹家那对母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是她们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什么,她们今天来找你碴了?真是有病,明明是我的事,非要把你也扯进去。”
“哦,是你的事?”朴玉儿说着,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一把拧住宫彬的耳朵,“说详细一点,要不然就切了你的耳朵,再把你扫地出门。”
在一旁看好戏的行天一只差拍手叫好了,同时也开始庆幸,惹上朴玉儿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对她凶巴巴的一面还真是有点消受不起。
宫彬讨饶道:“就是曹家想把她嫁给我,但我想娶的人只有你,因为有个项目正在合作中,所以暂时还不能把这件事讲开,等合约签订好,我就去了结这件事,行吗?”
“你说你要娶我?”
不是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吗?他们的关系何时升华到要纠缠一辈子了?朴玉儿楞了好一会,要是不在乎,要是想的和他不一样,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恼火、吃醋、怀疑、兴师问罪……如果真的不在乎,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啊,娶你,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爱你,再也不会爱其他人。”在心里说了这么多遍,还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准备好餐厅、鲜花、表演,还要单膝跪地向她表白,可恶,都怪那对母女,让他不得不把缠绵的情话拿来救火。
松开他的耳朵,朴玉儿脸涨得通红,气一旦消了,害羞紧张的毛病又顺理成章地掌握了大权,“谁教你那么不值得相信,算了,这事就不追究了,我还要做菜。”
宫彬还想拉着她的小手,追加几句甜言蜜语,可是行天一爽朗的笑声浇熄了他的兴致,而朴玉儿也早已回到了厨房。
“笑屁啊,要不要我投资你下一部片,好让你有事可做?”
“你没事干嘛侮辱自己,我笑屁,你难道只是个屁?”
虽说行天一其实很闷骚,可见到这些人,不知为何就敞开了心门,很想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吵吵闹闹。
“你这个死文艺男还真是欠揍,要不是玉儿把你当亲人看,我真想一把掐死你。”宫彬咬牙切齿道,从未碰上对手的他,一旦碰上就像遇到仇人一样。
“要不是看在小玉的分上,我也很想把你的脸往浴缸里塞。”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抱得美人归的家伙又不是他。
两人互看不顺眼地同时撇开了眼,等着朴玉儿精心烹制的晚餐。
第9章(1)
用过晚饭后,行天一不再逗留,免得被宫彬那火爆的眼神烧出洞来,带着朴玉儿特地为奶奶做的点心就回去了,走前没忘小声交代宫彬,“小心那个曹小姐,她可能还会来找小玉麻烦。”
这恐怕也是这两个男人第一次达成共识。
宫彬没多说什么,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曹家那对母女还会给他惹出什么祸来。
送走行天一,朴玉儿还是不怎么搭理宫彬,虽说误会已经解除了,但曹美幸的身影又不时浮现在脑海,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朴玉儿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得宫彬格外心疼,硬是将她揽入怀里,向沙发倒去。
“挤死了,你都压到我了。”当初她买这三人沙发时还以为可以拿来当床睡,如今多了这么大只的他,这沙发根本就挤得要命。
“有什么,挤一挤有益促进感情。”宫彬将四肢缠在她身上,将她包覆在自己高大的身躯里,“不要生气了,我会处理好曹美幸的事,相信我,亲爱的,我只爱你。”
“谁又能预测到将来,也许今天你是真的爱我,但明天你也有可能会爱上别人。”朴玉儿消极地说,这年头爱情、婚姻都不可靠,可靠的只有自己,就连她都不能确保自己会不会背叛别人。
“小傻瓜,干嘛这么悲观,你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一个用心去爱的女人,唯一一个我想留在身边一生一世的女人。”宫彬用唇瓣摩挲着她的发际,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而非怀里。
别人说破了嘴,顶多换来她故意装傻的冷漠眼神,唯有他的甜言蜜语总是这么好用,一下子就能让她的心热起来,又像发烧一样,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脑袋昏昏的,只想靠在他的怀里,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每次都是她急着否定自己,然后指望他为自己重新建立起自信,她有多依赖他?恐怕早已超越她的认知范围了吧。
“那你一定要记住说过的话,不要离开我,哪怕我生气了对你又打又骂,你都要无条件地原谅我,依然对我好……”朴玉儿声如蚊蚋,越是说着任性的话就越是害羞,她都开始怀疑讲这些话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占领了自己身体的外星人。
“没问题,公司我都管得来,只有你一个,我还宠不来吗?”宫彬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抚平了她心头的不安。
虽然还想再说些甜蜜的情话,但他不想向她隐瞒明天就要去香港出差的事,尤其她已经知道了曹家对他的意图,所以他选择坦诚,“玉儿,我要去香港出差三天两夜,明天下午出发,就是和曹氏合作的那个项目,如果期间有什么报导,希望你相信我,我跟曹家只有商业上的往来。”
他完全可以预料到,这个项目一旦落实,必然会引起各界的关注,各路媒体会争相挖他的老底、翻他的旧帐,写出揣测宫曹两家私交的报导。
他不介意别人抹黑他,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但他现在有了害怕的事物,害怕失去爱人的信任,所以在走之前,他必须先给她吃定心丸,让她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