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啦你!”她叫着。“多住两百年,我也绝不会栽在你手上。”
“既然我们还要相处两天,关小姐,我有个建议。”
“希望别太下流才好。”她的声音仍然尖锐。
“和平,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他对她伸出友善的手。
她并没有去握他的手。“同意,只要你不再惹我。”
“好像都是我的不对——”他孩子气地咕哝。
“你有意见?”她绷着脸,瞪他一眼。
“我怎么敢有意见。要不要去游泳?”他家有室内温水游泳池。
“不要。”她不想给他看她穿泳衣的样子。
“不会游泳是不是?我可以教你。”
“我会游泳,只是你游的话,我就不游。”关丽敏冷涩地说,然后离去。
房华伦望着关丽敏的背影。在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就已明白她是朵多刺的玫瑰,但这并无法令他打退堂鼓。
他早晚会拔光她的刺,引出她隐藏的热情。他会充分享受她,而且直到黎明来临前也不会感到满足。
第3章(1)
关丽敏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参观房华伦的豪宅。
像小型电影院的视厅室旁连接着室内温水游泳池,真是享受得可以!
她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而右前方一扇已开的门吸引了她的注意。等她走进一看,才发现整间房间竟摆满了书。
书架上的书包罗万象,有古今中外的名人传记,从林肯到花花公子海夫纳,干隆到台积电张忠谋,也有莎士比亚、乔塞、拜伦、雪莱、资兹觉罗、米勒等名家的名作,有些甚至是价值不菲的初版己。她有种感觉,房华伦这些书不是摆着好看、装气质而已,她觉得每一本地都研读过。
房华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对他的了解,全来自薇薇安,都是一些花心、自以为是的印象。然而与他相处半天,她却对这个男人的看法有了”百八十度的转变。
当然,他还是一个很自我的男人,流露在他的言行举止上。但是,今天她却很惊奇的看到他的另一面——他不是那种脑袋空空的花花公子。
哎哟,她想这些干嘛?
因为你被他吸引了。她心里有道声音冒出来,而她为这个答案感到震惊。
她从没交过男朋友,没谈过恋爱,虽然她在电台大谈男女问题,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在男女关系上,她根本是白纸一张,而房华伦是个调情高手,知道怎么跟女人玩爱情游戏,因而她会受到他的吸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把她吓了一跳。等她瞧见站在门口的房华伦赤裸裸的,只用一条毛巾围着下半身时,更是杏眼圆睁。
他显然游过泳,一头黑发还消着水。
等她发现自己目瞪口呆时,立刻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得像没看过男人身体似的大惊小怪,既然他敢秀他的肥猪肉,她就大大方方、用力的看。不过,说他肥猪肉实在很对不起他,他晒得一身的古铜肤色,身材精瘦,宽肩窄臀,小腹没有一点宝肉。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老半天,差点要去报失踪人口。”
“找我做什么?”
“我游过泳了,你可以去游了。”他又说,“你一定没有在冬天游过泳吧?”
“我是没有。你穿这样不冷啊?”和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说话,总觉得怪怪的。
“一点也不冷。我喜欢裸泳,所以毛巾里空无一物,不,有一长物,你期待毛巾掉下来吗?”他甚至故意挑逗地把毛巾往下拉了些。
“我很期待,但问题是你敢脱吗?”他以为她会像小女孩那样不敢看,他错了。
“当然敢!我对我的东西很自豪。”他挺了挺胸膛。
“那你脱啊,我会‘睁大眼睛’看。”她挑衅地说。
他咧嘴而笑。“女人看到时的确都会睁大眼睛,然后说没看过更大的。”
噢,他笑起来真好看,他就是用这副牙齿白的笑容来迷惑女人,她提醒自己。
她撇撇嘴。“我相信驴的比你的大。”
“哪有人像你这样比较的。”他抓住毛巾结的地方。“我要脱了,别转台喔。”
她心怦怦跳着,睁着眼睛瞧他一把扯开毛巾,他骗她,他下半身穿着四角黑色泳裤。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失望?”他揶揄地说。
“无聊。”她瞪他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出书房。他跟在她后面。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她走到楼梯口。
“谁跟着你,我要回房间穿衣服。”他接着说,“你要来我房间看我表演脱衣舞吗?”
“我才不会被你骗进房间。”她边说边踏上楼梯。
“你真的不进我房问吗?很多女人可是求之不得。”他也踏上楼梯。
“你去找那些女人啊。”她生气地说,但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不做舍近求远的事。”他颇以两人的唇枪舌战为乐。
关丽敏转过身,发现和房华伦结实的身体靠得很近,立刻往后踩一格,却只踩到楼梯边缘,身体随即失去重心,扑向房华伦。
“啊——”她尖声叫道,本能地搂住房华伦的脖子,同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她抬眼,两人脸庞相隔几寸,鼻息互扑。他的眼神深邃,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看过的,没有嘲讽,也不开玩笑,而是深情款款!她的心怦怦跳着。
“小心点,”他轻轻地说,“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滑了一下。”她缩回自己的手。“你可以把手放回去了。”
“你的心跳得好快。”他说,没有放开的意思。“我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心的确跳得像擂鼓,但她不会承认的。“你少夸张了!喂,你还不放手!”
“你怕什么?”他笑着指指她的鼻尖。“怕我会在楼梯上要了你?”
“你……”她急促地说:“你好像除了性,就没别的可想?”
“你应该知道你的长相对男人最多大的诱惑。”他懒洋洋地表示。“如果我能创造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就必须像你这样。”
“省下你的甜言蜜语吧,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女人。”
“不用在意那些女人,我现在眼里只有你。”
“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和你的那些女人!”说完她转身跑上楼。
她听的很清楚,我现在眼里只有你,现在而已。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短期情人罢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可能安于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和女人天长地久的。
想到自己“有一点点”受到他的吸引,关丽敏不禁轻视地摇了摇头。她真是愚不可及!
关丽敏望着窗外,天空满乌云,看来晚上会有一场不小的雷雨。
她有整个下午的时间要打发,而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又不想持在房间里。中午房华伦叫外送披萨,邀她去视厅室边吃边看影片,她推说没兴趣看战争片,拿走一半披萨到房间吃,就再也没出房间。
对了!她可以去游泳啊,房华伦已经游过了,正在看影片,应该不会来烦她。说行动就行动!她从衣橱中挑选了一件珍珠白的连身泳衣,然后披上长浴巾,走出房间。
一会儿之后,她推开室内游泳池的门,脱下浴巾,做完热身操,便姿势优美地跳进泳池。
她游了几趟后,便仰躺在水面上,轻松地踢水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一个人游泳会不会太无聊?”房华伦伫立在游泳池边。
她转身,眨眨眼以除掉眼睛周围的水珠。“不会,我游得很开心。电影演完了?”
“还没。”
“你不去把它看完?”
“我会看完的,但不是现在。”说完他脱掉了身上的毛衣,扔在地上。
“你干嘛脱衣服?”关丽敏奇怪地问道。
“因为我要游泳啊。”
“你不是游过了?”
“有规定游过不能再游吗?”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然后脱下长裤。
他穿的是一条黑色三角内裤,紧紧裹住让人难以直视的部位。
在他把手放到内裤的裤腰上时,关丽敏出声:“喂,你不会连那个也要脱吧?”
“我是要脱。”他咧开嘴,“这次你真的有眼福了。”说着他迅速脱掉了身上仅存的内裤,一跃而入。
男人的东西原来长那样,让她想到海参——就是那个滑溜溜、长得一副肮脏样的东西。真是恶心又难看。她用力一踢水,向岸边游去。
关丽敏正要爬上岸时,房华伦已经迅速潜近她的身边,刹那间,她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腿,然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水里。
她捶打着他结实的胸部,企图挣开他。但是,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住她,一点儿也不肯放松,以至于她的挣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你逃不掉的。”他用双手把她困在池边,一语双关地说。
“你快放开我!”他身体一接近,她就紧张起来。他知道他对她的影响力吗?她觉得他很清楚。“问你一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我就放开你。”
“你要问我什么?”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你对我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
“没有。”她否认,极力想抗拒他慑人的眼神。
“好吧,第一次见面可能没有,但现在你已被我吸引了,对不对?”
“不对。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种感觉,我可从没对你有好感过。”
房华伦摇头。“不,你正在努力克制对我的好感。”
“你真是不可理喻。”她提高声音,加重语气。
“我不可理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我接近你,你总是显得惊慌?”
“我才没有惊慌呢!”
“没有吗?”他说,轻柔的声音显得格外危险。突然他伸手轻抚她的锁骨,温柔得像在爱抚爱人。不只被他碰触到的肌肤发热,她觉得她全身都发烧。她气愤自己无法不对他的触摸起反应。“不要碰我!你真是令人无法忍受,我讨厌你!”
“我第一次听到女人说讨厌我。”他低下头,缩短他们双唇之间的距离。
她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吻你啊!”他慢吞吞的说。
她很快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没有权利——”
“吻你吗?其实,我最想要的不是吻,”他的视线攫住她的。“而是跟你做爱。”
“你、你是个……”她太紧张了,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找不到贴切的字眼。
“惹人威、令人发狂、野蛮的人。”他帮她寻找字眼。
“你根本不是人,你猪狗不如。”她一直捂着自己的嘴说话。
“如果我猪狗不如的话,你早就不是处女了。”她曾不小心说溜嘴说她没交过男朋友,那她应该还是处女吧。
关丽敏向来不是一个会轻易脸红的人,但她现在可以清楚地察觉自己颊上已是一片绯红。
“你真的还是处女!”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对啦!我打算一直做处女下去。”
“不好啦,万物讲求的是阴阳调合……”
她截断他的话。“你死了那个心,我不会跟你阴阳调合。”她以自己都惊讶的力量推开他,然后快速爬出水面上岸。
她拿起浴袍跑向门口,跑至门口回头一望,房华伦还在池里,以蝶式游到对岸。
接下来的两小时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实在不想下楼去吃晚饭,不想看到那个讨厌鬼,可是她似乎没得选择。
淋浴之后,关丽敏自觉整个人精神恢复许多。
房华伦,我已经恢复了我以前的意志力,你尽管来攻击好了!她自勉地想。
第3章(2)
关丽敏下楼,走进厨房。房华伦正在火炉边忙着,他一边搅动着锅里的马铃薯炖肉汤,一边还用另一只手洒胡椒粉。
“晚上吃什么?”关丽敏问。她闻到空气中飘来牛排的香味。
“牛排和马铃薯炖肉汤,希望合你的口味。”房华伦又说,“我去挑瓶红酒,你可以帮我摆餐具吗?”
“可以呀。”关丽敏蛮高兴有点事情做。她从橱柜里取出两个盘子和碗摆到餐桌上,然后取出刀叉,工整地将它们排列好。
一切准备好后,他们一同坐下来享受晚餐。
红酒是醇美的,牛排更是可口,鲜嫩多汁。
关丽敏很惊讶酒精的作用,几杯红酒下肚后,她觉得心情松懈了许多。
他们边吃边聊,他告诉她一些自己的事。他从二十岁就开始到世界各地自助旅行,他淘淘不绝地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我能说流利的英文、法文、西班牙文和德文,同时还会几种阿拉伯方言及一口不错的日语。”
“你很有语言天分嘛。”她又起一块牛排达到嘴里。“我只会说一种外国语言,就是英文,还讲得不好。”其实只要她别太紧张,他也不那么可恶,像现在这样,跟他闲聊也蛮不错的。
“把你丢到美国,你的英文自然而然就会很流利。”
“这我相信。”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后放下酒杯。
“还要不要再来一块牛排?”
她朝他甜甜一笑。“不了,我已经饱了。”今晚胃口奇佳,她已吃下两大块牛排、沙拉和炖肉汤。“天哪,你笑了!”他马上便发现自己喜欢看到她的笑容。
她好笑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你干嘛那么惊讶?”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他不觉嘴角一扬,得意地微笑了。“你本来就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你应该要常笑。”
“你又在灌迷汤了。”她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我可不喜欢听。”
“你喜欢听什么,我可以说给你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看她的样子,好像她没穿好衣服。“都不喜欢。”她回避他的注视,别过头去。
“那——谈谈你自己吧。”他突然说。
“我、我没什么可以谈的。”她转头回答。
“你的家人呢?”他找征信社去查她家的状况,但他们没查出来。她在公司似乎从不谈她家里的事。
“我没有家人。”她一点也不想谈的样子。
“你是孤儿?”
“嗯,我父亲早就死了,母亲在我高一时才去世。”她的声音有些晦涩。
“你十六岁就要靠自己生活,一定很辛苦——”他为她感到心痛。
“还好,我高中半工半读,上大学后,我的室友替我出学费和生活费。”她很庆幸有阙幼珍这么一个好朋友,不仅帮她出学费、生活费,而且不要她还。
这个时候,天空开始打雷闪电,房里到处都是闪电造成的影子。
他注意到她紧蹙着眉头。“暴风雨困扰你?”
关丽敏一怔,眨着长长的睫毛。“没有。”竭力不去注意闪电和雷雨。
她是如此地甜美可人,为什么在她眼中,他总可以看到忧伤呢?他企盼她能信任他,并将她所不愿吐露的秘密告诉他。
“你会下西洋棋吗?”其实他知道她会。征信社查不出她家的事,但查出了她上的大学,还有参加的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