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拍手的节奏声停了,贝威廉停止了鼓掌的动作。
没了节奏,庞子夜倏地停下舞动的脚步。
“怎么了?”她问他。
不是要她跳舞吗?
贝威廉凝睇着她,俊颜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喉音滚动,湛蓝眼瞳中耀动着如火光亮。
他的眸光今她有所迟疑,但像勇士一样勇往直前是她的真性情,“怎么了?你……不是要我跳脱衣舞吗?现在精采的刚要开始呢!”
她的话刺激了他的感官知觉,喉头一紧,他不自觉地吞咽下一大口唾沫。
“你真不怕死,敢继续跟我玩下去?”
对于男欢女爱,他一向认为天经地义,从不加以节制。
至于对她的渴望,他也表现得非常明显,从不矫饰或掩藏。
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甚至恨不得马上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
他想拥有她的一切,就从那对灵动且不安分的双眼开始,他想吻她,吻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耳,还有日夜萦绕在他的脑海、深深揪紧他心肺的小嘴。她太甜美,就似毒品一样,吻过她,就今他难以忘怀。
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有一定的临界点,经过方才那一段煽情的热舞,他全身的肌理紧绷,自制力已如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在刹那间断裂。
“为什么不玩?今夜的重头戏都还没开始呢!你不是说……”见他的笑容消失,俊颜绷得死紧,喉结频频滚动,庞子夜反而得意了起来。
“你不是说,如果我不跳的话,可领不到该拿的酬佣,像我们这种到处打工的,如果平白无故的错失了赚取这笔可观的金额,下一回要再等到有相同机会,不知要等多久。”
他不玩了吗?真可惜,她玩得正尽兴呢!
何况,她该做的正事,还没开始。
庞子夜光裸的脚往他走近两步,已来到他面前,绷紧的空气中传来清脆的银铃声。
随着银铃声,一个调皮精灵或轻或重的开始在五线谱上跳跃,庞子夜款摆起腰肢,更加的贴近贝威廉。
“你会为现在的行为付出极大的代价!”贝威廉的气息渐渐地变得浓浊,在庞子夜挑逗地将光裸的一足探到他面前时,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什么代价?”她对着他笑,心里想着任务即将达成。
果然,他抬起一手,握紧她的脚踝。“男人和女人间的游戏,已经玩到了我们这样的阶段,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
会是什么?
他的话让庞子夜美丽的脸颊不觉地一红,心跳怦怦加速,尤其是脚踝被他握在掌中,透过肌肤的接触,不断地传来他过热的体温,更让她联想到一些煽情画面。
然而,她却不急着将脚抽回。
若是以往的她,会毫不考虑的踹他一脚,但今夜不能。
“我才不管接下来会怎样呢!人家要你现在将我脚上的银链取下。”她故装娇嗲的嗓音,连她自己听了都浑身不自在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声音让贝威廉的眉结轻蹙,不过他挺喜欢她的脚,不介意为她服务。
“我把这链子送给你,你说如何?”庞子夜瞅着他的眼看,尽量将自己脸上的笑维持得甜美动人。
“送我?”看了下手中脚链,脑筋一转,贝威廉马上察觉了她的用意。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稍早已经说过,他喜欢被她监听,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盯梢,她最好二十四小时皆能跟在他身旁。
“嗯。”庞子夜眨了下眼,微点下颚。“要不要戴上?”
“戴上?”贝威廉故作犹豫状,“大男人,没人会戴脚链。”
“不戴脚上,可以当手链戴在手上呀!”她似个急于销售商品的推销员,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一旦他戴上了链子,那么装置在银铃中的窃听器,也将二十四小时紧跟着他。
“也对。”他看着她,嘴角微勾地笑笑。“你帮我?”
“我……”要她帮忙?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亲手替他戴上窃听器,不过……
庞子夜面有难色,因为跟他过于贴近,还有目前的姿势,她的一只脚还被他掌在手中,如何倾身向前去帮他戴上手链呢?
“不愿意?”贝威廉故意问。
“怎会不愿意,只是……你先放开我的脚吧!”
“松手?”他一放手,不就失去了掌控她的先机?不!笨蛋才会放手。
“其实不用放开你的脚,你一样能帮我把手链戴上。”
庞子夜的脸色微变。
她当然也知道可以,只不过这样她就得整个人倚向他,躺靠在他的怀中,那实在过于暧昧,甚至……一会儿后若想逃,也将无处可躲。
“还是你不愿意亲手帮我戴上?”贝威廉挑挑眉的问。
对付她,激将法还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怎会不愿意?”庞子夜咬牙切齿的说。
她会非常乐意,不过她最想帮他戴上的是手铐,而不是手链!
“那……”他以眼示意她贴近。
虽心有不甘,但无奈……
“戴上了就不准拿下喔!”牙一咬,庞子夜只能将整个身子靠近他。
贝威廉拦腰一抱,将她给抱坐在大腿上,“你送的,我当然要一直戴着。”
他伸出左手,让她为他戴上。
“好了!”一戴好,庞子夜松了口气,拍拍双手,就想退离。
“好了?”倏地,贝威廉脸上的笑沁入浓浓邪魅味。“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不认为什么?”庞子夜推推他的胸膛,欲跳离他的双腿。
无奈上脚还在他的掌握中,还有,现在连整个身体、腰肢,也被他的
另一手紧紧圈住。
“我们的夜才开始呢!”语毕,他一低头,狠掠地攫住了她的唇。
深深浅浅的吻不断地加重力道,执意迷眩她,引领着她达到未知的境界,点燃热情狂放的夜。
“唔、唔唔……”
她还在挣扎,偶尔传出细碎的抗议声,但能怪得了谁呢?
对于自动送上门来的老鼠,大猫若不享用,岂不太对不起自己?
** ** **
过度的缠绵虽消耗了大量体力,却没为贝威廉带来一丝疲累感,相反的,他精神极好,甚至连一点睡意也没有。
以至于,当有人侵入时,哪怕对方极刻意放轻脚步,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贝威廉还是耳尖的发觉了。
一个翻身,他动作飞快地搂住身旁的庞子夜。
“醒醒。”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唤,伸手拍拍她粉嫩颊靥。
该怪他,是他把她给累坏了,在不知第几回的缠绵之后,她体力透支的沉沉昏睡过去,连他将她给抱回房里,她都全然无知觉。
“唔,别吵。”睡得正熟的庞子夜,最讨厌有人扰她清眠。
怕她的声音引来入侵者,贝威廉赶紧伸手抢住她的嘴,一个翻身,将她整个搂住,滚到床下。
砰!顾此失彼,贝威廉保护不及,庞子夜的脑袋撞到床头的木柜。
“喔!”呼疼的嗓音在大掌的压捂下窜了出来,沉睡的人儿也在刹那间醒了过来。“你这个变态,你想干什么?你……唔唔……唔……”
睡着时的佳人或许乖巧安静,但醒来时第一个反应,绝对是想跟他拚命。
“别出声!”贝威廉压低声音警告她,捣在她嘴上的手掌更用力。
虽然他一点也不后悔支开了罗耶和几名手下,但,他绝没想到,想要他这条命的人,居然选在这时候出手!
可见得真如长孙炎所说,当他踏上台湾的第一步,可瓦达可能已经盯上了他,也或许更早,从他在伦敦时,就极可能一路跟着。
“唔唔、唔唔……”
嘴巴虽被捂着,但庞子夜的每个吸呼都充斥着他的气味,那淡淡的古龙水掺杂着特殊的烟草气味,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不自觉地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过于激烈的缠绵。
庞子夜好呕,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会在口口声声说一定要将他送上法院、送入监牢的同时,却又毫无廉耻、激烈疯狂的与他缠绵?
难道只是受到他的诱惑吗?
不!这样的理由,一点也不够说服力,连她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嘴巴又被他给捂住,着急的庞子夜心一横,使出了跟上一回同样的招式,嘴巴张开,狠狠地往他手掌一咬。
“该死的,你又咬我!”贝威廉咆哮出声。
贝威廉的咆哮声方歇,咻咻两声,子弹划破空气,直接射入距离两人不到一步的床头。
“啊!”庞子夜差点尖叫,幸好贝威廉尚未收回手,被咬伤的手掌仍很固执地捂住她的嘴。
你又招惹了谁?庞子夜好想问他,无奈嘴巴让他给捂着。
在CIA里虽经过几年非常专夜的训练,让她不至于像一般女人见到子弹或枪就尖叫。
但目前的情况,未免太刺激了吧!万一她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给狙杀,还跟他死在一起,而且又……
庞子夜一对滴溜的眼儿往下拉,刹那间,她白了脸,只差没当场口吐白沫昏倒过去。
她一丝不挂耶,万一两人页的死在一起,那她就算跳到黄河也难洗清!
“别出声。”贝威廉俯在她的耳际说,伸手在地上捞了捞,好不容易捞起了方才被他随意抛下床的衬衫,他将衬衫交给她。
“套上吧!”他用唇形无声地告诉她,可没想让别人分享她姣美的身子。
庞子夜接过衬衫,赶紧套上,在穿的过程,她顺便指指他捂着她嘴巴的手。
她的双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急着表明:我不会随便开口,没笨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贝威廉与她对望了几秒,嘟起薄略的唇,摆明了是在告诉她——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手!
庞子夜气极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找死呀!她的眼里写着这几个字。
“你不亲,我就不放手。”他好小声的仅用气音说。
无奈,痞子的决心够坚决,不仅她的要胁撼动不了,连杀手也未必行。
我真想杀了你!庞子夜实在好想这样告诉他,但拗不过他,只好乖乖的送上香吻。
这一亲之后,贝威廉果然信守承诺的松开手。
“我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躲着别出来!”
语毕,他转身,蹲低的身躯缓慢地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庞子夜若会听他的话、就不叫庞子夜。以匍匐前进的方式,她慢慢的爬行,开始在卧房里寻找着可以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别动!”
这时,陌生的嗓音却自她的身后传来,还伴随着喀的一声扳机扣紧声。
庞子夜猜,他的枪肯定有装灭音管!
但,猜得再准又有何用?她一点也没把握,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
第七章
冷汗经由掌心透过指间,一滴一滴地由庞子夜的指尖滴落到脚下柔软地毯,她认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
“贝威廉,想你的女人活命,就乖乖地滚出来受死!”杀手说。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岑寂。
“贝威廉。”杀手再度开口,扣着扳机的一指又往下深按了些。
回应他的仍是一室的岑寂,但这一回略有不同,伴随之后的是喀的一记响声,随即,室内暗了下来。
不像方才点着昏黄的灯光,是完全的黑暗,几乎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没预料到有这样的突发状况,杀手一时慌了手脚,待他拉回注意力,一记重击已朝着他的脑门袭来。
砰的一声,杀手往后颠踬了一步,背脊狠狠撞上墙面。
贝威廉利用机会拉起庞子夜的手,“跟我来。”他带着她冲向房门。
砰砰……杀手稳住脚步,朝着两人连开数枪,只见贝威廉转过身去,朝着他丢出了一个不明物体。
杀手见状,枪法准确地射中那物体,瞬间,轰地一声,那不明物体似炸弹一样的爆散开来。
“啊!”杀手喊叫,握枪的手和半边身体起火燃烧。
火光四射,碎裂开来的火花掉落在地毯上,火苗迅速地蔓延开来。
“你丢了什么东西?”庞子夜被那火光吓到。
“三分之二瓶的顶级伏特加。”他带着她冲向房门口。
铃铃铃铃……火警警报器在这时响起,整个总统套房天花板的自动撒水系统瞬间起动。
刹那,水气弥漫,似下起了午后阵雨,先被火烧又被淋得一身湿的杀手见先机已失,赶紧跳窗遁入下一个楼层的阳台逃离。
贝威廉搂着庞子夜才冲出房门,罗耶带着几名护卫赶上来。
“贝先生。”总统套房里一团乱,莫非贝先生真遭到袭击?罗耶开始厌恶起自己的乌鸦嘴。
“不用去追人了!”贝威廉的眼力一向惊人,就算在黑暗中,他仍将敌人给看得一清二楚。“查查可瓦达里,谁的骨架高瘦、面颊凹陷,身高差不多一米九。”
那严肃的神情,没了散漫笑意的脸,看起来凛冽得骇人,也在庞子夜的脑海里狠狠地烙下了拂不去的影像。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刹那间,她发现,对于他,似乎得重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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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不到,一行人已经换了饭店,但同样被安排在位于顶楼最顶级的总统套房里。
不过,这家饭店不同的是警备明显森严了许多,因为饭店幕后的老板,正是炎门的门主长孙炎。
饭店隶属在炎黄集团旗下,是集团近来经营得相当出色的行业之一。
坐在单座沙发上,贝威廉一双修长的腿轻轻交叠,一指缓缓敲击着沙发的扶手,发出微闷的叩叩响声。
“我……可以走了吗?”经过这半个多小时来的贴身观察,当庞子夜愈加了解这个男人时,她的内心却愈害怕。
他是一匹狼,一匹披着羊皮,故装无伤,以痞子的外貌让人降低心防,实则狠厉的恶狼!
贝威廉只看了她一眼,并没应声,而是等着刚进门的罗耶走近,将手中资料递上。
“如贝先生所猜,是可瓦达的人没错。”罗耶边说,边往一旁的庞子夜偷瞄了眼,似乎因为她的存在,而将话说得有所顾忌。
可瓦达?庞子夜一愣。同样的名称听了两回,直觉告诉她,问题不简单。
贝威廉仍旧不语,指尖敲着沙发扶手的节奏没变,在伸手接过罗耶递过来的资料同时,他也将眸光拉向庞子夜。“你不是要走了吗?我让人送你。”
“我……”迎着他的眸光,现在庞子夜却不想走了。“我忽然想起来,我似乎也没什么事,所以,再留下来一会儿也可以。”
可瓦达,一个既陌生又有点印象的明词,让庞子夜好奇的想深入了解。
他们为何要派杀手刺杀贝威廉?是私怨、新仇,还是旧恨?抑或是另一场可怕风暴到来前的预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