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丽根本没有理舒瑶,放下酒杯从舒源宏的手里接过契约,笑着说:“签好了?”
“嗯哼。”舒源宏迫不及待的猥琐笑起来,“现在,只要我们的小侄女签上自己的大名就可以了。”
“好,拿去给她。”
看着舒源宏一步一步接进自己,舒瑶愤恨的立即起身想往大门跑去,“我不会签的,你们休想让我签,啊……”
尖叫一声,根本没有跑出沙发范围内,舒瑶就被脑后一阵剧烈扯疼给拉回沙发上,舒源宏不耐烦地抓着舒瑶的长发,抬起她的小脸,逼她看着自己,“想跑?没那么容易,快,把契约书签了!”
“我、不、签!”发丝被揪住的疼痛让舒瑶的眼泪溢出,但仍旧是倔强地说。
“舒瑶,你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签的,何必再作无论的反抗?”舒锦丽故作心疼地砸砸嘴,“别让堂姑、堂为难好吗?”
头发被紧紧拽住,舒瑶只能努力转头不看舒源宏,表示自己的不屈服。
“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舒源宏气急败坏地反手就给了舒瑶一耳光,男人不加节制的力道,让舒瑶瞬间脑袋嗡嗡作响,趴在沙发上,好半晌都只能急促地喘着气说不出话。
“啧啧,我说你也太粗鲁了,我们小侄女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舒锦丽上前,故作好心的想扶起舒瑶,“我说舒瑶啊,你只要签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直到呼吸平稳,舒瑶才缓缓抬起小脸,白皙的脸颊上明显的浮肿出五个瘀青的手指印,连嘴角都冒着小血泡,美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她难以置信地伤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不是吗?我们应该互相关爱不是吗?难道钱和权力就让你们这么良心泯灭?”
“亲人?”舒锦丽凑近舒瑶,终于揭开自己的假面具,恨意慢慢地低吼:“老太爷什么时候把我们当过自己的亲人了?他只是把我们当成舒家的狗而已!或者比狗都还不如!他以为给我们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们膜拜他、感激他,我呸!作梦,他根本从来都看不起我们。”
“不,爷爷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这样的!”舒源宏咬牙切齿地附和:“他宁愿提拔外人也不提拔我们,看,就像他宁愿把舒家给个老奴才也不给我们是一样的!他觉得我们没出息,根本就嫌弃我们,给我们一点小股份,却什么实权都不给我们,算个屁啊!”
舒瑶不想再说什么,很明显,她这对堂叔、堂姑已经被利益熏心,没有理智可言,“舒氏是爷爷一生的心血,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就算我不能让舒氏发展得更为强大,我也不会让它毁在你们的手里!”
“你找死……”舒源宏眼红地暴怒着,眼看就要再次殴打舒瑶。
“啧啧,瞧这小脸肿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喂,你是不是男人呀?怎么连女人都下得了手,身为同样带把的生物,我都以你为耻耶!”一道玩世不恭痞痞的声调响起,昭示着不知道何时客厅出现了第四个人,一抹近乎鬼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舒源宏的身边,轻而易举地拎起他,修长的指快速的扣上了他的脖子,收紧。
这一切,快得人连眨眼睛的空档都没有,只见,站在舒瑶身边的那抹纤长身躯,过腰际的柔软飘逸长发还在空中飘舞,那双有着诡异紫罗兰色眼眸闪着点点星光,美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你是谁?”舒锦丽惊叫一声,想上前救舒源宏却又不敢动,太可怕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男子一只手抵着下巴,一只手仍旧掐着舒源宏的脖子,彷佛只要他稍稍一扭,舒源宏就会“喀嚓”一声断气,而他却依旧彷若无人自顾自地苦恼着,“我想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一般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活不到第二天,不过你们要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破个例,提前让你们去见阎王,怎么样?”
他的话让舒锦丽莫名地恐惧颤抖,下意识拚命地摇着头,舒源宏涨红的脸快变成猪肝色,而男子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真的苦恼,一把丢开舒源宏,彷佛他身上有肮脏的东西会污染自己的手,“啧啧,等我想好再说。”
这时,突然另一道声音笑着加入:“我承认,你讨厌的调调比我更胜一筹。”
“唷,不要拿我们来比较嘛!你那么没品,怎么跟人格高尚的我相比呢?”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舒瑶,听到熟悉的声音蓦地惊喜跳起,一瞬间扑向他,“念祈!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最后进入的兰念祈接住舒瑶的身躯,笑着,“小白兔,这么多人在,你也不知道害臊。”
尽管是这样说,他明显宠腻的语气,让舒瑶着实松了一大口气,温柔地挑起她的小脸,一双慵懒的黑眸迅速变得危险可怕,“他们打你?”
“我没事。”舒瑶重新埋进他的怀里,娇气的模样丝毫不像之前还倔强不屈的样子,吸吸鼻头,“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一直苦恼的男子像是被舒瑶的一句话点醒,开心地说:“那我终于不用苦恼了耶!小瑶妹妹说不想再看到他们,那我就可以告诉他们我的名字,这样我也可以动手送他们去见阎王了,我最讨厌选择了,有人作决定的感觉真好!”
“啊,不要!救命啊!”看着长发男子可怖地笑着接近,舒锦丽吓得脸色都白了,好不容易缓过气的舒源宏也腿一软,“噗通”一声的趴倒在地上求饶。
“银漓。”兰念祈失笑地叫唤制止,然后沉着一双黑眸射向舒锦丽、舒源宏,语气缓慢撩人而恐怖:“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很讨厌麻烦?”
“有、有!”坐在地上的两人瑟瑟发抖。
“我有没有说过,麻烦我、让我苦恼的后果很严重?”
“有、有!”两人的声音简直快哭了。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找碴?是在跟我过不去吗?”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一刻,舒锦丽和舒源宏才彻底了解他们惹上了什么样的人,一切根本不像他们表面上看到的好搞定,像是只要惹上他们,就会随时没命的感觉,再多财富、金钱、权力也比不上他们的命啊!
“我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对了,我说过你们智商不高,为什么还不明白?”兰念祈勾起唇角,阴森地说:“你们在舒氏股份已经全数被抽掉,‘一无所有’这个词你们明白吗?从此以后,离舒瑶远一点。”
“好、好,我们知道了。”两人连忙瑟缩地点头。
搂着舒瑶,长腿一跨准备离开,兰念祈像是不够的回头补一句:“你们必须明白,我说的‘远’,不是一点点,有生之年,我不想在台湾再看见你们,清楚吗?要不要再重复一次,免得以后你们又麻烦我?”
“不,不用了!”这一次,舒锦丽和舒源宏知道自己是真的完蛋了,什么都没有了。
半晌,才听到客厅响起一抹更无辜的声音:“喂喂喂,就这样走掉是什么意思嘛!所以我还要不要选择?不玩啦?那我不是白来了?兰念祈,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拧你的脖子!”
第10章(1)
“小瑶还好吧?”得知一切危机过去,商梓璇匆匆赶到舒家大宅探望。
“她没什么,只是稍稍受了点惊吓在房间休息。”兰念祈给坐在客厅的商梓璇递上一杯茶,让她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不然我会很自责。”商梓璇一脸歉疚。
“这关你什么事?”兰念祈一副你想太多的模样。
“如果我能把她送进公司大门再离开,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你怎么会预测得到?何况只是小事一桩,别乱想了。”
“喂喂喂!你们当我是透明的还是怎样?”银漓坐在一旁委屈的苦着一张美得不像人的脸,太可恶了,怎么连正眼都不瞟他一下?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商梓璇故作错愕的说,没让眼底的笑意泄露。
“哇,你们是利用完我就嫌我占位置了吗?”银漓咬着薄唇,昭示着自己真的被伤透了心,“好歹我也费尽了心思,哎,我果然是生无可恋啊。”
“话不是这么说,你家门主不需要你护卫了吗?你在外面游荡算是失职吧?”
“啧啧,好像我家主人没了我就会死一样,怎样!黑巽、锦昂、殇爵是白吃饭的是不是?”
兰念祈和商梓璇相视一笑,摸摸鼻子,快憋笑到内伤,果然跟这小子耍嘴皮子是最好玩的,“所以你想怎么样?”
“难得出来放风,当然要找小璇陪我玩啊!”银漓理所当然地说。
“我?”商梓璇故作苦恼,“我还想活久一点,不想被你蹂躏至死耶,怎么办?”
“死女人,你有良心点好不好?”银漓鬼魅般的身影,一阵风般就贴近了商梓璇,幽魅的气息故意撩着她,“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想说陪你去杀掉奸夫的。”
商梓璇微怔了一下,心底晕开一阵阵暖意,但是脸上依旧是调笑,“难道传说中的奸夫,不是正是阁下你吗?”
“我什么时候变成奸夫了?我明明是正牌的!”银漓不满地靠着商梓璇撤娇,“难道不是我一勾勾手,你就会扑到大床上,帮我暖床的吗?”
“唷,你的大床上不是已经没有位置了吗?我还上得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可容不下其余女人。”银漓还举起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得了,闹够了没!”商梓璇起身顺便拎起了银漓,还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过腰的柔软长发,“别打扰念祈跟小白兔你浓我浓了,小女子我帮你暖床去要不要?”
“要啊,要啊。”银漓一把搂住了商梓璇纤细的腰身,暧昧地说:“我才没兴趣管死男人跟他家小白兔的闲事,我比较有兴趣跟你玩。”
“那走吧,美男。”
“唷,这称呼我不喜欢,我明明是猛男!”
“你哪里猛了?连肌肉都看不到几块。”
“我伤心了,我脱下衣服给你检查要不要?”
“我怕伤眼……”
“死女人!”
无视他的吵闹声渐行渐远,连招呼都没有打,商梓璇跟银漓就消失不见,兰念祈站起身,嘴角的微笑久久没有消失。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不必说出口就能深刻理解的。
“唔……”
一声隐忍的娇哼,在舒氏位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响起,被抵在墙壁上的某个小女人咬着牙,生怕泄露出自己快承受不住的高喊。
……
两人疯狂的从办公桌到会客沙发,再到门边,再到玻璃窗边,直到将每个角度做遍了,他才终于放过她。
气喘吁吁地被他抱进办公室内部休息房间的浴室,任由他在浴缸里替自己清洗,她却连眼睛都懒得抬起了,但小嘴依旧埋怨:“色魔!”
“究竟谁是色魔了?”兰念祈没好气地敲她,恶人先告状。
哼了一声,舒瑶没搭腔,半晌,兰念祈才忽然说:“从明天开始,你必须一个人到公司来了。”
“为什么?”舒瑶猛地睁开疲惫的双眼,不解的说:“那你呢?”
“现在你已经有资络充分当好舒氏的总裁了,我当然也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舒小姐,别忘记了,我的职业是律师,恒简律师事务所兰念祈律师。”说完,他起身用浴巾包裹住她的小身躯,带出了浴室。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舒瑶半晌都没有出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理不清自己郁结的心情,闷闷地说:“我没有你不行啦!”
“这招没用了,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可以的。”
“那……”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不再作为委托律师出现在她的身边,好,可以,那可以换成别的关系,但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啊!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永远都是被动承受的人,这样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他没有说话,好整以瑕地看着她,等她继续!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深呼吸了一口气,舒瑶脱口而出,紧紧盯着他,想知道他的反应,尽管这个由她来提出显得很不矜持,但是只要能在他身边,她什么都无所谓。
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良久,他淡淡的回答:“不行。”
“为什么?!”舒瑶很不冷静的从床上跳起,焦急地说:“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这个认知让她不安至极,尽管想过他还没有准备要跟她结婚,但她受不了呀!她不要他离开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莫名其妙,她可以不要求他说爱她,但至少让她知道她在他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吧?
“你才二十岁,刚刚当上舒氏的总裁,还不适合结婚。”缓慢地说着这个事实,兰念祈的神色中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适合?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吗?我不要听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舒瑶有些伤心地看着他,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这么卑微呢?
“那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作好了嫁给我的准备了?还是只想把我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呢?”他凝着眉,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纠结很不耐。
“不要再用那种教育的口吻跟我说。”舒瑶泫然欲泣,“我不需要问自己,我很肯定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有这种心理准备,即使是要束缚你,我也肯定我可以做好你的妻子,关键是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你为什么要逃避这个问题,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说过,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兰念祈显得难得的焦躁,难道他的行动还不足以说明一切?转身他准备离开,“你自己想清楚,不要跟我胡搅蛮缠。”
“站住!”舒瑶终于大哭出声,制止了兰念祈的脚步,“在你眼里我是胡搅蛮缠吗?我只是怕失去你、想嫁给你,那就算你不在我身边,回到恒简,我也能努力的撑下去,就这样的一点点愿望你都认为我不可理喻吗?”
兰念祈的背影僵硬了一下,继而手握上了门把准备开门。
“兰念祈!你回答我,如果你今天敢走出这道门,我们就一刀两断!”不加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当下舒瑶就后悔了;她是这样爱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他,她不想失去他啊,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逼她呢?
“你说真的?”好半晌,兰念祈隐忍至极的话才响起,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握着门把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