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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枭 page 21 作者:决明

  “我的目标是把神武罗也扁得满脸是伤。”嘿嘿。替武罗满脸伤疤再多留几条当纪念。

  “不可以,这样。”她假掴他的脸颊,不响不痛,比蚊子叮更没感觉。

  “想想而已嘛。”想又不犯法,纯粹自己痛快。

  “没有仙翁,和,武罗天尊,你此时,不知道,还挂不挂,在峰顶,下不来呢。”所以对两位天人,要尊敬些才好。

  “是是是,要心存感激。”这些话,他已经听她说到会背了。“我不也乖乖每天向神武罗报到,被他当布袋在摔在打在练拳头?你都不知道,天庭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一双双眼全等着我惹笑话、出乱子,还有几只酸我说,恶兽也能荣升召奉神兽,是我三生有幸,天庭的大不幸,真想一掌给他巴下去。”哼哼,以为他爱当召奉兽吗?他才是千百般不愿不爽的那只耶!

  “不可以,冲动,鲁莽。”

  “我知道啦,洗心咒都会倒着念了,才懒得跟他们计较哩,想着怎么多抵抗武罗几招比较实际、好玩些。”

  狍枭确实在控制脾气上颇见成效,他在天庭遇见刁难可想而知,在某些神祗眼中,他是劣性的,是扭曲正道而生的产物,自然不可能给予好脸色,狍枭却没有与谁发生争执,不单是她,连他的家人也很吃惊,特别是赌狍枭不用两天就会被神祗给踢回貔貅洞的瑶貅,简直是大吃好几惊呢。

  宝宝轻梳他的头发,微笑着听他告诉她,今儿个一整日的经历,没漏看他的眉飞色舞。

  狍枭喜欢练武,可他这具貔貅身体不适合他曾学习过的恶兽术法,神兽本能排斥邪魔歪道,现在有神武罗导正他,练他该练的功夫术力,事半功倍,他学起来像在玩,又有成就感,自然越练越来劲。

  如今,连恢复貔貅兽形的掌控,也开始能随心所欲,铃貅笑他,出生这么久,才学会如何当一只貔貅。

  “对了,我今天看见老仙翁领着作乱的那只疫鬼头子和好些同类,不知要往哪边去。”

  “头子他,没事吧?”自那日在湖沼昏厥过去,便不曾听见头子下落,只知他应该也被天将带走。

  “能自己走路,八成没啥事呀,我本来以为他们早就被神族给解决光光,杀得一只不剩。”

  “那是,不可能的……”宝宝轻轻一笑。

  “怎么说?”他挑高一边的眉,睁开一只眼缝觑她,她笑得温驯,眉眼间淡淡镶嵌恬静柔美,他忍不住从她腿上滚开,拉她入怀。“是不是那天离开凌云峰前,老仙翁单独找你去谈话,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她被他往颈项蹭磨品尝的嘴唇给逗得挠痒发笑。

  狍枭才问完,还没等她应声,蹭着玉肌香肤几下,就亢奋起来,此时即便她想认真回答,他也没心情听。

  狍枭的脾气控制力是有变好些,但某种自制力仍是有待加强——

  “啾、啾、啾……”他开始辛勤的在她甜香身上辗转戏吮。这几十天家中无大人,全打包行囊,到他爹的人类老家去玩,陪人界的方奶奶做大寿,本来准备连宝宝都拎去走走玩玩,见识一下人界好吃好玩的新奇事儿,独留他一人在这里苦哈哈继续“如何当个乖小孩”的训练,幸好宝宝和他那一家子狼心狗肺不同,舍不得弃他一人孤单,婉谢三只母貅的熟络邀约,自愿陪狍枭留守貔貅洞,当他白日去向神武罗报到,她便乖顺的在家等他。

  宝宝环着他,娇柔承宠,他手掌如蛇般灵活滑进她的羽裳内,爱死她肤滑脂腻的极品触感,每回一沾上就舍不得离手,眷恋她在他指掌捻拈下,雪色肌肤染上樱花粉泽的绝艳美景。

  他刚强如铁,她绵软如絮,偏又密密吻合,她有他欠缺的慈悲宽厚,他有她没有的强悍锐气,她软化了他的倨傲不屈,他补强了她的勇敢坚韧。

  天差地别的两人,互补其缺,给予彼此所需,他给她一个家,一个爹,一个娘,三个姊姊,给她不曾拥有的幸福和宠溺,给她爱他的权利,给她独占,给她撒娇,给她从不贪心多求,而他给得起的所有……

  她给他全心全意的专注和重视,给他足以自满膨胀其雄性骄傲的痴心绝对,给他温柔,给他笑容,给他关怀,给他相伴,给他贪婪想要的所有……

  她来不及告诉狍枭,那日老仙翁独自与她交谈的内容。

  当时……

  “上一回在貔貅洞见你,便回忆起好久好久前的往事……”

  老仙翁慈眉善目的表情,陷入遥想。

  她不解其意,神色茫然。

  “呵呵,神还非神,魔亦非魔的往事,你知道那段故事吗?”

  她听明白了,颔首。

  “神方违背了对疫鬼们的承诺,尚欠疫鬼们一样东西。”

  “老仙翁,真的是,神方,毁约吗?”她问出对遥远故事的疑惑。

  “小娃儿,为何如此问呢?”

  “……我总觉得,那段故事,兴许被,淡化,或扭曲,或添加,它没有,交代,神方为何,不遵守,承诺,有些地方,牵强……有没有,可能,是疫鬼,自己,放弃了,应得的,奖励,因为,出自於,歉疚?”她缓慢却清楚地逐字道来,从老仙翁眸光灿明中,已经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呵呵呵……应该没有哪只疫鬼,有你这般的思考方向?他们埋怨神方夺走他们的苦劳,嫁祸他们残杀罪名,逼他们没入暗夜,从此见不得光明……正因如此,才酝酿这回的疫鬼作乱,与其责备疫鬼,不如反省神方何以不说明原委。”老仙翁亦以这番道理,为惹祸疫鬼们求情,虽然伤及无辜的罪名难以轻赦,至少必须让疫鬼们清楚,他们用着莫须有的仇恨,犯下另一件懊悔终生的错误。

  疫鬼头子听罢始末,一心求死,要以性命赔偿死於疫毒下的无辜人们,他只希望其余受他鼓吹的盲目疫鬼可以再获一次改过机会。

  “是,你说对了,是疫鬼未等神方邀庆,便直言求去,说他们已无颜领受曾与神方达成协议,在他们倾力相助后获得的代价。”老仙翁在远古远古时,亲眼见证一切。

  “疫鬼们,那时,要的是,什么?”

  “你想想,是你的话,你想要什么?”

  她低头沉思,好半晌,缓缓抬头,坚定回道:“光。”

  “对,光。他们想要沐浴在光明下的权利、想要不带疫毒的身躯,想要能与万物平起平坐的小小希冀。”老仙翁说完,与她双双静默良久。

  飞腾一段距离外的狍枭,则是不断地朝他俩望来,一脸恫吓老仙翁胆敢动她半根寒毛,他不在乎被捆绑在飞来石第二回,也会马上冲杀而至。

  老仙翁为此轻笑,再道,“现在,该是神族将积欠疫鬼的东西还给他们,那群遭貔貅捕获的疫鬼,皆具深刻省悟,在接受惩治处罚后、都可以免去一死,带头的那只不接受死亡以外的处置,但他已无怨怼……至於你,老人家替你将小貔貅从飞来石上救下来,把欠你的‘光’补偿给你,你觉得还满意吗?”

  他笑得眸儿眯眯,邀功一般的觑着她。

  原来,他独排众议,为狍枭与神祗对赌,并不是基於和狍枭他爹娘的交情,而是为了许久许久之前,神,允诺了要给疫鬼“光”。

  “嗯……”她重重点头,一次又一次。“谢谢……谢谢……”

  狍枭是她的光,照亮她阴暗孤寂的一道光芒,从遇见他那日开始,她才知道,光的温暖,光的热度,以及光的辉煌。

  “我无法昧着良心跟你说‘这孩子本性不坏’,我只能说,他还没坏到烂掉,他们这种又凶又恶的兽,缺了慈心,偏偏仿佛弥补作用,他们的痴心,比寻常人大颗一点,像是浑沌、檮杌……呵呵,以后,劳烦你多多看顾你家那口子,在他身边阻止他做蠢事,多多教化他、开导他,不求他当只大善兽,至少,温驯一些吧。”

  老仙翁的爽朗笑音,兀自在耳边缭绕,那样云开月明、无事纷扰的畅意笑着,多教人随其舒心,不再自寻苦恼。

  宝宝不过就是恍神了一下下,回想与老仙翁的短暂谈话,手脚很俐落的狍枭早已把她剥得如初生婴娃赤裸纯净,整个人更胜烙铁热烫,煨贴在她身上,自己好忙碌的将她摆弄成他最喜爱的妖娆姿势,吻她粉嫩小嘴,纠缠她纤纤娇躯。

  “你身上,不是,有伤?可以,这么,激动吗?”她脸儿红扑扑,衬着极白皙的肌,煞是粉艳,被他吮在嘴间,憨柔地问。

  “不要小看我!”雄性生物最气人家问“你可以吗?”!就算本来不可以,被问完,死撑也要撑到可以!

  “你不是,想知道,老仙翁,与我,谈——”她抽息,无法将话说完,霸道的男人用行动证明,他可以!

  真是……

  她在心里默默笑叹。

  毫无耐心的兽……

  野蛮,专制,却又真诚,不造作,对於感情,大剌剌摊开来,不玩躲躲藏藏那一套。

  毫不娇饰的兽。

  也罢,对狍枭来说,知不知道老仙翁说了什么只是小事,他不会在意的。

  迷乱狞美的男人,欢愉锁眉,额间点点薄汗,反照他发梢抖落的碎金光芒,无比炫目,进退之间,喉间滚动沉沉粗喘——此景无论见识多少回,她仍旧深深为之惊艳赞叹,但她不会再傻傻去捕捉一闪即逝的小小光芒,不会天真的以为握牢了它们,便能永远保留在指掌之间,而她,亦毋须再那么做。

  她温柔展臂,主动抱住驰骋挥汗的男人,与他一起沉沦耽溺,在星芒坠跌飘舞的绮丽床帐内,分享彼此。

  她的光,已经在她的怀抱之中。

  【全书完】

  番外  天庭召奉兽之工作内容

  安宁平和,白云悠悠哉哉,清风暖阳,仙乐飘飘中隐约能闻天音,仙境如画,不染俗尘,南天门几十年不见半只妖物擅闯,闲来无事的宝貔——狍枭,晃着毛茸茸长尾,在天门正中央打起盹来。

  日子真清闲,守着天门,不许谁闯入,他当差的这一段时间,也没碰过泼猴闹天庭的事件,真想快快换班,快快回家去抱宝宝,刚刚百花天女身旁的小仙婢拿了瓶香露送他——他不过是正巧撞见一名天将纠缠小仙婢不放,一爪子拍过去打扁那只天将,小仙婢便感激得常常拿些玩意儿来给他——他只想将它洒在宝宝发上身上,让她香得更加美味可口。

  有时总觉得害怕,他对宝宝的依赖,比起她对他的,来得更强烈。

  他是那种需要看得到她、抱得着她、吻得了她,才会感到踏实的男人,她却不同,笑着送他出门上工,笑着要他小心安全,笑着要他尽管去,别担心她……要是必须彻夜留守天门,无法赶回去,她也只是透过娘亲的心音告诉他:“知道了,你自己也要留意安危”,好像仅有他一个人,会对於无法回家抱着她一块入睡而显得在意介怀。

  好啦,他就是黏她啦,怎样?谁规定不行的?!他就是希望她会缠他赖他,要他留在她身边多陪陪她,他就是任性蛮横,希望她的心思只绕着他打转——

  然而,事与愿违。

  她看起来,恬静怡然,适应貔貅居家生活适应得太过良好,连他这只当了几十年貔貅的恶兽亦自叹弗如,她和他的三只姊姊们,相处融洽到他怀疑他才是外来的新进成员。

  有时拖着一身疲倦回去,想搂搂她抱抱她,她倒好,跟瑶貅一块出门去逛人界店铺还没回家,再不然便是陪瑛貅去种菜养花,最过分的是让铃貅拉着去找勾陈喝茶谈天……

  他、他、他、他好嫉妒呀!

  嫉妒那三只小母貅到底缠着他的宝宝是缠个啥劲呀?!

  她明明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他的!

  真想拉着宝宝,到外头去另筑小俩口私人天地,却怕自己看守天门时,独留在家的她会感觉寂寞而作罢。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忽略他,她还是那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小疫鬼,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举止,都在说明着这项不争的事实。

  多数时间,她会为他等门,用笑容迎接他回家,自然而习惯地在他窝着她坐下后,柔软小掌替他揉按僵硬肩颈,耐心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就是要她只看他一人,只重视他一人,他专制又幼稚啦!而她也包容他的专制和幼稚,他明白她,正为了他,想融入他的世界,陪他一块面对他偶尔感到棘手却不知如何相处的“家人们”。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他很清楚,只是有时仍然想要要任性,逼她亲口说出:“狍枭,你当然,才是,我,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上你”,这类甜言蜜语哄他。

  哼哼哼……想到自己那一大家子昨天又回人类奶奶家去小住,貔貅洞只留他和宝宝,他心情整个爽快起来,因为代表着接下来有好几天,他可以独占宝宝,而不用跟谁争抢她!

  喜悦跃上眉梢,狍袅连在梦里也会笑,梦中已经开始想着今夜旖旎美好的欢愉时光,直到——

  “何人擅闯南天门?!”天兵威吓之声,打断美好绮梦,迫使狍枭张开厉眸清醒过来。

  “搞什么鬼?!打断本大爷的好梦?!”狍枭维持巨大兽形,踩着火气腾腾的步伐过来,要瞧瞧是哪只混帐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发闲许久的看门工作,头一次遇上有人踏入禁地。

  是一只男妖,带着视死如归的肃然表情,要闯南天门。

  “让我过去!我要取药!”男妖舞着大刀,獠牙咧开,嘴唇狰狞抽动。

  “天庭岂是你这等妖物说来便来?!”天兵一左一右拦住他。

  狍枭一眼认出对方。“朱獳?!你是朱獳!”

  男妖讶然。“你识得我?”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神兽貔貅。

  “我是狍枭呀!几十年不见!”他乡遇故友,就算交情没多深,看见久违的妖兽朋友,狍枭亦难掩爽快。

  “狍、狍枭?!”朱獳瞪大了墨绿色眼珠,不可思议地将他从头到尾看个仔细。

  “不可能……狍枭早就死了……你……”长得和狍枭完全不相像!

  狍枭虽无朋友,但总还是有一、两只相熟的恶兽,似敌仿友,朱獳便是其巾一个。

  “说来话长,就甭说了吧。你到这里干嘛?”狍枭懒得解释自己由恶兽变神兽的过程,跳过,直接问正事。

  “我要来抢仙药救我妻子!”朱獳没忘掉自己的来意,手里大刀握得恁紧。

  “仙药?哪一种?”

  “百花天女的凝露冰泉。”他的妻子,身中异毒,面容蚀腐,几欲见骨,急需凝露冰泉生肌止疮,才能保住小命。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狍枭变回人形,亦是朱獳陌生的俊雅面容,自怀里取出小药瓶。“刚才那只仙婢给我的玩意儿,好像就叫露什么冰什么的,我当只是洒在身上香喷喷的功用罢了。”还以为是增加他和宝宝欢好情趣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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