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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貌美爱如花(下) page 8 作者:蔡小雀

  “啊!”

  “有敌来袭!”

  “是箭雨!快躲!”

  “全力护粮……嗷……”

  电光石火间,无以计数的利箭猛烈地钉在船舱外,有些甚至裂臆而入,站在舱门口的几名将官首当其冲,当场被射成了刺猬。

  蒋大人和何副将也顾不得内哄,迅速抓过手边的军案或其他硬物,一边护挡着一边拔出刀剑,强忍惊慌愤怒奔冲出船舱——

  却见阴沉沉雾茫茫的湖面之上,在最初一波铺天盖地的箭雨过后,隐约有燃烧的火把和打着旗帜的数十艘尖锥快船破雾逼近!

  蒋大人和何副将不约而同脸色大变,心直直沉入深渊。

  是太湖水匪——敬郡王的魔犬走狗!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东宫的人马呢?是没有对上阵还是……已然全数被歼灭了?

  蒋大人和何副将心头发凉,交换了一个绝望而狠戾的眼神——

  无论如何,一定要誓死突围!

  消息紧急而秘密传回京城时,丰郡王在大帐中狠狠摔碎了最心爱的白玉杯盏。

  ……船队伤亡十有七八,遭劫的粮草有二十万石之数……副将何树方阵亡……蒋承运重伤……

  “废物!统统是一堆罪该万死的废物!”

  他面色苍白满额冷汗怒气冲冲,胸膛剧烈起伏着,用尽力气才压抑下了暴躁震怒的咆哮,良久后,方瘠哑地开口。

  “查清楚了,东宫那头的人马也折损了?”

  “回禀主子,东宫在漕运的人马于太湖上遭遇水匪,亦被烧杀一净,落于湖中的尸首几乎染红了大半太湖东。”跪着回禀的黑衣人头垂得低低的,心惊胆战道:“水匪踪迹再度消失于太湖水道中,属下猜想,他们截了粮已退守回老巢了。”

  “好,本王的好二哥,不哼不吭的竟养出了如此精兵悍匪!”丰郡王盛怒而笑,面色深沉冰冷。“看来,这些年来本王都小觑了我这个好哥哥了,竟连东宫也吃了这么一个天大闷亏。”

  “主子,二十万石粮草遭劫,属下怕这消息压不了多久——”黑衣人硬着头皮道。

  丰郡王闭上了眼,胸口汹涌着沸腾的怒火和难以言喻的受挫和无力感,更有熊熊窜升而起的不甘!

  若在寻常之时,他自是可以趁着粮草遭劫之事,借机向父皇求请前往剿匪,狠狠地暗中击溃收拾二哥的人马,可是如今北羌战事要紧,户部护送粮草不利,遭狠狠打脸的人反倒成了自己。

  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又岂会放弃这个打击他的机会?届时定会在父皇面前大进谗言,摘了他手上的权——

  思及此,丰郡王冷汗透背。

  好不容易筹谋了这么多年,眼见大好局面,又怎能毁于这一仗?

  “既然二哥不顾兄弟道义,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他冷冷一笑。“想必四哥会很高兴拿到二哥这么多年来治下军中吃空饷的证据。”

  “主子,可此计不是预待敬郡王在北完战事中占上风传出捷报时,才要——”黑衣人提出疑问。

  “他此次私截了二十万石粮草在手,如虎添翼,又明里暗里重重捅了我和东宫一刀,若不能趁这时将他打下来,定会后患无穷。”丰郡王拳头紧握,眸中煞气毕露。

  “诺!”

  第6章(2)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几个皇子对掐得你死我活的当儿,在平庆伯府暗中看好戏看得乐不可支的容如花这日一早,忽然被容太夫人召到了敬寿堂。

  “小九见过祖母。”她温雅有礼地屈身一福。

  “好孩子,快来祖母这儿。”容太夫人慈蔼亲切地对着她招手。

  容如花心中暗暗冷笑,面上依然是有些受宠若惊地娇憨笑着上前,在容太夫人身边的锦榻挨着坐下。“祖母近来气色红润,光彩照人,夜里也睡得好吧?”

  “好,好。”容太夫人笑着轻拍她的手,“多亏了有小九,给了祖母侯府神医的养颜安神方子,祖母不只气色好,连身子都松快了不少,这全是你的孝心和功劳啊!”

  “若不是有幸得祖母庇护,小九又哪能在伯府中这般安居自在,别说几个神医方子了,便是要小九为祖母豁出性命去,小九也心甘情愿的。”她浅浅笑道。

  祖孙两个各自心思肚肠,可面上自然还是要维持一副祖孙和乐融融的亲热模样,容太夫人是内宅后院的老狐狸了,数十年的功底信手捻来自是真假难辨,而饱经世情磨难锻炼的容如花也不遑多让,那眼神那笑容那情状满满都是真诚的孺慕,让容太夫人心中都忍不住啐一声——这丫头都贼成精了!

  几番话交手下来,容太夫人终究人老憋不住气性,似笑非笑地道。

  “好孩子,听说长公主宿疾终于好了些,延宕了的赏花会近日就要重开,咱们伯府已经接到了花帖,可上头除了你母亲和你之外,再别无他人……”

  容太夫人话意未尽,悬在半空等着她接,容如花嘴角微微上扬,状若天真温驯地问:“祖母的意思是?”

  “你几个姊姊也适逢婚龄,正是相看良婿的时候,偏偏你母亲近来大病小病不断的,精力不济了好阵子,好不容易这两天她身子恢复了不少,也同祖母说,想着领你几个姊姊一起去赏花会逛逛。”容太夫人顿了顿,语气更加亲切。“可全京城都知道,长公主的花帖最难得,不是指了名儿下帖的,纵使攀亲带戚的也进不去长公主府……祖母是想,小九能不能请冠玉侯相帮上一帮?”

  容如花眸光低垂,做出犹豫沉吟状。“这……”

  容太夫人眼神微微冷厉,面上笑容犹在,语气已威严了三分。“将来你出嫁一切事宜自有祖母筹划,至于你几个姊姊,小九也该出些力才好。”

  她如何听不出容太夫人话语里潜藏的警告?

  “自然是这个道理。”容如花咬了咬下唇,小声地应了下来。

  “好,好,就知道祖母的小九最是友爱姊妹了。”容太夫人满意地笑着。

  稍后,容如花亲手抱着容太夫人赏给她的一小匣子珍珠,自敬寿堂而出。在她身后的栗儿面上高傲,实则心中隐隐为她担忧。

  长公主的花帖又岂是那么好拿的?若是一有不慎,甚至会连累得小九姑子遭长公主厌弃。

  “小九姑子,花帖一事当是由宫嬷嬷打理的,不如奴去求宫嬷嬷悄悄地把名字添了?”栗儿低声提议。

  “不妥。”容如花摇了摇头,小脸上的那抹忧心立时收拾得干干净净,温和笑道:“我应该亲自修书一封,求请长公主允可才是。长公主温柔和善,若觉得此事妥当的话,是不会为难我这小辈的。”

  过去这些年来,她可以清楚感觉到长公主对自己的关心疼爱,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子侄辈那样地照拂的,纵使不同意阿琅哥哥和她在一起,也从没恶言相向过。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伤长公主的心……

  “小九。”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容如花心一凛,迅速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立时屈膝行礼,乖巧笑唤道:“给母亲请安。”

  平庆伯夫人今日穿了件绣着金色牡丹的大红绯色华衣,乌发梳堆如云,珠玉簪环华丽地缀于其间,面若满月朱唇翘鼻,美眸眉梢底隐约有一丝荡漾的媚色……

  显是近来日子舒爽,被滋润得十分称心。

  “小九这些天可忙得很哪,”平庆伯夫人笑着,美眸里精光闪动。“今儿可有空闲陪母亲说说话儿?”

  “只要母亲不嫌弃,小九自然乐于两老承欢膝下。”她也笑得好不天真可爱。

  平庆伯夫人眼神森冷了一瞬,面上喜色越欢,甚至亲手牵起了她往另一头临水而筑的水榭上走。“母亲就知道小九是个有孝心的……虽说比不上你那做了郡王侧妃的大姊姊,可也比你其他几个姊姊听话多多了——对了,你们都在这儿候着吧,我们娘俩儿说说私话。”

  “诺。”许妈妈和一干侍女便留在九曲桥这头守着。

  栗儿也恭敬地站到了许妈妈身边,却是不着痕迹地瞄了早已掠影飘至水榭顶上潜伏的青索一眼——

  谁知道这个恶毒的伯夫人又想下什么狠手?幸好还有青五在。

  平庆伯夫人和容如花在水榭内只停留了约莫盏茶辰光,后来离开的时候,“母女俩”都是笑着的。

  ……待回到寝堂后,始终面露深思的容如花终于对满脸关切的栗儿开口道。

  “她说胡妈妈的儿子向她哭求想接回母亲侍奉尽孝,做主子的也不该离分人家骨肉至亲,这是造孽。”她嘴角隐有一丝讽刺。

  伯夫人毒杀她亲娘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造不造孽呢?

  “真真可笑。”栗儿冷笑,顿了一顿,警觉问:“只是,伯夫人怎么会突然又想起这个人?您允了吗?”

  “我自然拿话遮掩了过去。胡妈妈已尸骨无存,阿琅哥哥当初故意命人将她的尸首带走,只留了她的一根银簪和几片被撕扯破的衣衫与血迹,蒙了伯府的人……”

  过往记忆跃现眼前,她下意识揉捏着隐隐作痛的伤腿。“伯夫人今日口气分外强硬,似有几分试探,好像已经怀疑胡妈妈根本不在我手上了。”

  栗儿神情严肃起来。“您怀疑是有人泄了口风?”

  “不,冠玉侯府上下一心固若金汤,向来内言不出。”容如花吁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笑道:“当时拿胡妈妈的事儿也只是想分一分她的心神,让她惊疑顾忌,咱们好趁乱行事,本也不指望这事儿能给她造成多大的阻绊,不过她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愧是掌中馈多年的伯府夫人。”

  栗儿担忧地看着她。

  “后来她倒也缓和了口气,还让我赏花会都跟着她——”容如花停下揉捏膝盖的动作,蹙眉道:“事情不太对劲!”

  “小九姑子?”

  “让府里的暗线们都查查,最近伯夫人除了刘太医外还见了什么人?许妈妈那儿更要注意。”

  “奴明白。”栗儿面色严肃,迅速地领命而去。

  冠玉侯府安插在平庆伯府的钉子果然了得,不到半炷香就传来了容如兰的奶妈妈最近频频回府求见伯夫人,却总被许妈妈拦住,带回了自己的居处,不知两人商议了什么,可奶妈妈离去时每每面色不善。

  “容如兰……”容如花喃喃。

  “小九姑子,可要命人盯着她?”

  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现在京城情势紧张,各府想必都加强了戒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落了行迹,咱们自己谨慎些便是。”

  “这……”栗儿犹豫。“还是让青五跟主子禀一声吧?”

  “阿琅哥哥正忙着,我不能给他添乱。”她坚定地道:“谁都不准说去,知道吗?”

  栗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颔首听命。

  “青五哥也不行喔!”容如花没忘记仰头对隐于高处的青索巴巴儿地叮咛。

  青五哥不行……

  “……咳,”青索嘴角抽抽,“诺。”

  第7章(1)

  董卓少耕野得一刀,无文,四面隐起山云文,斫玉如木。及贵,以视蔡邕,邕曰:此项羽刀。

  ——《王侯鲭》

  长公主赏花宴这日,容如花静静坐在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庶姊当中,她听着庶姊们互相比着身上的簪环配饰衣衫,神魂却已飘得老远。

  长公主府占地辽阔,亭台楼阁和大大小小或华丽或雅致的建筑就有二三百处,训练有素精明能干的奴仆也有三千人,更不用提戍卫全府内外的千人制精兵了。

  今儿应邀而来的世家子世家女多是嫡系的郎君和娇娇,其中虽有才华洋溢,抑或生得貌美出色的庶出子女,却也大半流于陪衬。

  方才容如花随着平庆伯夫人踏入赏花苑中,自然而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平庆伯夫人身边那位小娇娇是谁?怎么好似有些眼生呀?”

  “您不知道?妾身倒是见过一面的,就在上次平庆伯太夫人寿宴上——”其中一位官夫人压低了声音。

  “噫,原来她便是前些时日冠玉侯说要纳为贵妾的那位?”

  “这贵妾不贵妾的,人家冠玉侯可从来没有说过,还不都是平庆伯府自己在瞎嚷嚷。”某公府的大夫人嗤了一声。“平庆伯府心可真大,一个区区小庶女就想嫁入冠玉侯府,当咱们京城都没人了呢!”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平庆伯太夫人寿宴之时,连东宫和冠玉侯都到场祝贺了,听说便是冲着这位小九姑子的面子去的。”有个雍容的勋贵夫人发话了,谨慎而持平地道:“咱们还是莫妄自议论了。”

  “襄阳伯夫人,您也未免小心太过了,平庆伯府都恨不得宣扬得天下皆知,咱们还有什么好说不得的?”

  随着那一头贵夫人们的议论纷纷,矜贵的嫡女们对坐在这头庶女圈中的容如花隐隐投来了敌意甚深的目光。

  就连庶女这边也下意识地坐离得她远了一些。

  容如花就这样被孤立了。

  端坐主人高位上的长公主柳眉皱了皱,胸口没来由一阵不舒服的发闷,却也忍不住怒其不争地低声道:“看看,本宫担心的就是这个!”

  宫嬷嬷何尝不明白长公主这护短的性子,她不悦的除了小九姑子果然如自己所料那样,轻易就被勋贵名门圈子排挤于外,恐怕最恼的还是这些诰命妇和娇娇竟胆敢这样瞧轻她家琅儿心爱的小九。

  ——小九过去几年还几乎是本宫手把手教大的呢!

  向来温柔优雅的长公主脸色一沉,暗中那点子复杂矛盾难言的心绪全化做了愤愤不平的火气。

  “嬷嬷,你去——”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正要吩咐,却突然一顿,保养得雪白细致的纤纤素手按住了宫嬷嬷,神情略愕,上半身微微前倾。“等等!”

  娇娇们那头,大司空王昭的孙女儿王乔已然对上了容如花。

  “敢问这位娇娇,”风姿绰约面若桃花,一举一动皆带世家大族贵气风范的王蒿微笑着,语气却有一丝咄咄逼人。“你,可是平庆伯府上之庶女?”

  在众人或看好戏或担忧的灼灼目光下,但见容如花慢条斯理地起身,姿态娟秀尔雅地行了一个不卑不亢却完美无缺的礼。

  “小女行九,正是平庆伯之女,见过王娇娇。”

  “你知道我?”王蔷美眸微眯,心下略凛,随即笑了。“既知我的身分,再行这个礼是否太不相宜了?我既是太原王氏正统嫡长女,祖父更是当朝大司空,娇娇是庶女,以礼相见该行的是跪礼才是,又怎会是平辈相交的屈身礼呢?”

  容如花不语,只是那双浑圆的杏眼有些讶然地微睁,眨了眨。

  王蔷出身门阀,自幼被诗书膏粱锦绣娇养而成,身上自有一股傲然矜贵气质,一流露而出自然威压得身旁其余娇娇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没想到直接面对她气势的容如花却神情如常,仅在最初有一丝讶异,随即静静地含笑伫立在那儿,没有半点下跪行礼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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