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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貌美爱如花(下) page 10 作者:蔡小雀

  第8章(1)

  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出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

  ——《北名·綦毋怀文传》

  容如花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觉自己一下子如坠冰窖般冰寒彻骨,一下子又像被搁在火炉上烧一般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她喘息着,声音急促而破碎。

  “你猜他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几个男人上过了?”耳边是容如兰宛若夜枭的喋喋笑声,带着疯狂和巨大的恶意。“你再猜猜,等你成了婊子烂污货后,他还会要你吗?”

  “你疯了……”她低低道,布着血丝的杏眼里有着深深的愤怒与一抹依稀仿佛的怜悯。

  “我是疯了,不过等你被千人骑万人睡以后,你只会比我更疯——”容如兰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尖笑道:“凭什么你这个小孽种能得到他的万般怜宠,而我这高高在上的贵女却得被一个老鬼糟蹋?”

  容如花被甩得脑子嗡嗡痛响,满口腥咸刺疼,却讽刺地笑了起来。“推……你进万丈深渊的……是你的亲母和……胞姊……你恨错人了……”

  容如兰像重重挨了一棍,被刺激得面目扭曲凶性大发,尖叫了一声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颈子。“住嘴住嘴——你去死——去死——”

  容如花被勒得喉头剧痛气息紧窒,被牛筋捆缚住的手挣扎地动了动……

  “想死?”容如兰陡然松开手,喘着气狞笑道:“没那么容易,还没有让你尝够男人的滋味呢!”

  “咳咳咳咳……”颈上禁箍一解,容如花出于求生本能剧烈吸气喘咳着,身子匍匐在地,小脸也被地上的泥灰抹得肮脏狼狈不已。

  她身子微微颠抖着,出自寒冷,更像是出于恐惧……

  “这小贱人就交给你们了,记着,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停下,还有,怎么玩都可以,只要留下她一口气,别把人玩死了就行。”容如兰起身,脸上所有的疯狂情状消失得干干净净,平静微笑的模样令人骇然。

  地窖密室中的十几个浑身破烂恶臭的魁梧乞丐搓手淫笑着,答应连连……

  容如兰最后瞥了宛如死狗般被扔在地上的容如花,看着十几个乞丐已经包围了上去,嘿笑着朝那个娇小的身子伸出手,她快意地昂起了头,带着胜利的笑容拾阶走上了出口,而后地窖门重重地在她身后关上!

  她为了这一天,不惜拿出所有嫁妆……哼,只要有大笔的金银,又何愁买不来卖命的高手?

  “果然是你。”计环琅清傲冷然的声音陡然划破长空,带着一丝死命压抑的愤怒和焦灼,目光如冷芒寒刃地刺痛了容如兰的眼睛。“立刻把小九还给我!”

  十数名黑衣高手武器在手,屏气凝神紧紧戒备着。

  眼前此人虽只单枪匹马,却不知怎地令他们有种正面对千军万马杀气腾腾而来的颤栗畏惧感。

  容如兰刹那间胸腔阵阵发寒,手脚奇冷,脸色惨白,可一想到正在被凌辱的容如花,她顿觉莫名的快意和畅快,心口怪异地安稳了下来,甚至妩媚娇笑起来。

  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了,她还怕什么呢?

  无论她提出的要求,他会怎么选,最后输得一塌胡涂,失去一切的都会是容如花那个贱货!

  “侯爷,急什么呢?您都还没听听妾身的条件,妾身又怎么把九妹妹还给您?”她娇俏地对着他眨眨眼。

  “你要什么?”他强忍厌色和满心焦灼,冷冷地挑眉。

  “我要和郑老鬼和离,做你冠玉侯的平妻!”

  饶是平素机诈诡计百出的计环琅,闻言一时间也惊呆了,回过神后不由勃然大怒。

  “放屁!”他脸色铁青。

  “侯爷,其实你我本该是天作之合的一双鸳鸯爱侣才是。”容如兰好似没有听见他厌恶的冷哼,径自笑了,美眸闪动着如梦似幻的痴念与盼望,陷入自己思绪地呓语喃喃。“妾身昔年有幸得见侯爷如玉风采,自此后这颗心就已不是我自个儿的了,可恨命运弄人,竟叫如兰明珠暗投……”

  他瞪着她,眼角抽了抽。

  “侯爷,看在妾身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您就收了我吧?”容如兰这些年来求而不得的心魔已成障,眸光炽热迫切地望着他。“我愿意同那个贱……小九姊妹共侍一夫,只要您答应,我可以马上提拔她做您的贵妾,我亲自回伯府替您把人聘来……”

  “你真恶心!”

  容如兰浑身一颤,目光由狂热转为晦暗的怨怒火焰。“侯爷嫌弃我是有夫之妇吗?”

  在容如兰如癫似狂的幽怨愤愤目光下,计环琅却缓缓冷静了下来,甚至露出一个轻蔑鄙夷的嗤笑。

  “你疯了。”

  容如兰脸色一沉,美眸赤红,尖锐地道:“就当我是疯了,可我容如兰得不到的人,容如花那个孽种更别想要!”

  “别拿本侯的小九跟你这种东西相提并论。”他眼底杀意一闪而逝。“就凭你,给她提鞋儿都不配!”

  “计环琅你!”容如兰痴迷爱慕的眸光霎时转为阴沉受伤,厉声高喊,“所以侯爷是不肯答应妾身的条件了?”

  他瞥见容如兰身后的细微动静,凤眼幽光掠过,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忽地上扬了。

  “身为容家女,郑家妇,你还真是给容郑两家‘长脸’啊!”计环琅微笑,眼神如电。“你当真没想过后果吗?”

  容如兰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下猛然一跳,可想起身后那扇紧锁的地窖门,还有护卫在自己身边的众多高手,以及地窖内那个小贱种正被强奸糟蹋的哭喊哀号……她脸上笑容越发扭曲灿烂快意。

  “我只知道——”容如兰见他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原地,心底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痛快,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幸灾乐祸道:“原来在侯爷心目中,我那出身低贱的九妹妹原来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否则您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同妾身打擂台,眼睁睁看着,等着她被污了身子呢!”

  “本侯等的另有其人。”他笑笑,凤眼里却冰冷如刀,容如兰心下狠狠一颤。

  难道她当真错想了?那个小贱人在冠玉侯眼里,也是个随时能被丢弃的玩意儿?可她绝不会错认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子的眼神……那天在大街上,是她亲眼所见计环琅如何对容如花宠溺入骨……

  “郑指挥使,看戏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该对本侯有个交代了?”计环琅突然扬声喊道。

  容如兰霎时懵了。

  恒西坊这片破败老旧的屋舍前庭,忽然出现了一个强忍怒气却又抑不住颓丧之色的高大身影。

  当那个满脸阴沉盛怒的中年汉子来到跟前时,容如兰不禁失声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此同时,计环琅修长指尖微扬,空中点点寒芒乍闪,不知从何处飞出的箭雨直勾勾地精准钉入了人体,刹那间,十数名黑衣高手连闪避还手也来不及地纷纷气绝倒地。

  容如兰呼吸停止,双脚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当本侯的暗卫都死了不成?”他好整以暇地盯着整个人哆嗦不已的容如兰,漂亮至极的笑容不啻死神一笑。

  容如兰目瞪口呆,牙关不自觉打颤起来,冷汗透背脑际发晕,踉跄后退了两步,死死憋住喉头的惊恐尖叫别逸出……

  “你这淫妇!愚不可及的贱人!”郑指挥使愤怒涨红的脸色里透着一丝大势已去的灰败,虎目欲裂。“看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郑指挥使,”计环琅嘴角含笑,慢条斯理的嗓音却令郑指挥使重重打了个寒颤。“本侯不管你夫妻事,要打要杀,也先等摆平了我这头再说吧?”

  郑指挥使冷汗直流,“是,是……”

  “容如兰是你明媒正娶的大妇,她做了什么,你这做夫婿的也逃不了干系去,若本侯在皇帝舅舅面前提上那么一句,只一个教妻无方淫秽无德觊觎皇亲……只怕轻则降职远调,重则削官流放,”计环顼笑得跟头狐狸一样,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到时候,你猜你的郡王襟兄会不会将你当作弃子?”

  郑指挥使心下一凉,面若死灰。

  “指挥使在任上为你的主子做了些什么,就不用本侯一一细数了,虽说有一半获益是乖乖上缴到了你主子手中,可还有另外一半……本侯听说,郑府开销向来极大,而一个背主图利,知道太多又没了用处的弃子会有什么下场——”计环琅话说一半,但笑不语。

  连番打击之下,郑指挥使眼前发黑,脑际嗡嗡然,只觉汗出如浆两股战战,扑通跪了下去。“求侯爷救郑某一命!”

  计环琅长臂抱胸,微微一笑。“那便,看你的表现了。”

  容如兰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不对……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倾尽所有请来的高手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这个老鬼会来这儿?

  为什么……计环琅突然就不担心那个小贱人的下落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蛛网般的迷团中,本以为掌控了全局,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和认知,甚至,她已经从猎人变成了被牢牢捆绑住的猎物……

  “计环琅!”心慌恐惧得厉害,容如兰再忍不住高声一叫,发红的美眸凶狠而慌乱。“你,你当真不管那个贱人的死活了吗?”

  第8章(2)

  “郑夫人,知不知道为什么容如荷及平庆伯府会毫不犹豫地卖了你?”他斜飞的浓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

  容如兰一窒,脸涨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痛苦又难堪得几乎疯狂。“不!我、我没有,我不是……”

  “因为你又蠢又好骗,不卖你卖谁?”他清俊迷人的笑容底下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偏还做出感慨状。

  “不像我家小九,早早就认清了嫡母和嫡姊的真面目,时时防着呢!话说回来,世上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和本侯的小九一样冰清玉洁慧灵可爱了——都是本侯养得好!”

  容如兰喉头满口咸腥,几乎被气得生生呕出血来,随即狂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冰清玉洁?哈哈哈,见鬼的冰清玉洁,就这辰光左右,你那心尖尖儿的贱人早已被一群臭乞丐睡烂了——”

  计环琅凤眼霎时冷如万载寒冰。

  “姊姊的‘心意’,小九是消受不能了。”一个熟悉的女声脆生生地响起。

  计环琅闻声,眼神顿时温柔荡漾如春水,高高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回到了胸腔内,迫不及待几个大步掠过,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那娇小瘦弱的宝贝儿。

  “下次再敢擅作主张的以身作饵,看哥哥打肿你的小屁股!”他贴靠在她小小可爱耳朵旁,咬牙切齿地低声威吓。

  她的身子柔若无骨,乖巧顺从地偎在他宽大坚实火热的怀里,被紧箍得隐隐生疼,却也感觉得出他强壮臂弯底下掩不住的颤抖。

  ——可怜的阿琅哥哥是被她吓坏了吧?

  容如花满心愧疚,小小声道:“哥哥,对不住,这次事发突然,小九下次再不敢啦!”

  他胸膛剧烈起伏,半天不说话,好不容易才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沙哑地道:“不准有下次!”

  “嗯。”她乖乖听话。

  计环琅将怀里小人儿拥得更紧,薄唇紧贴着她雪嫩如凝脂的颊边,大掌怜惜又心疼地摸摸她的头。“那堆混蛋没吓着你吧?”

  “我身上带了‘十香散’,他们统统都倒了。”她脸上笑吟吟,却下意识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不过三姊姊命人捆手脚的牛筋倒是挺韧,花了我一点儿功夫才割断的。”

  “疼得很吧?忍着点儿,回去哥哥让赵老马上帮你配好药敷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温柔万分地替她搓揉着手腕,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容如兰一眼。“哥哥定叫这恶妇比你痛上千百倍!”

  容如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绪翻腾如巨浪滔天,又酸涩又绞痛,既羡慕又发疯般地忌妒……

  为什么?凭什么?

  “那些乞丐明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容如兰脑中理智尽断,剧烈喘息尖叫着。

  “我是赵神医的关门弟子,摆平区区十几个乞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容如花平静地对着满脸狰狞扭曲疯狂之色的嫡姊,温和道:“三姊姊,我没想你真的走到这一步。”

  当潜伏在嫡母身边的侍女匆匆传讯而来的时候,她是有一刹那的恍惚——

  果然柿子还是挑软的捏吗?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贱人怎么会有这般好运……你注定该是我的脚底泥才对……”容如兰恍恍惚惚自言自语,美眸一暗,随即发狠地扑冲了过去,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颈项。“贱货!你明明该死的!”

  计环顼护拥着容如花,冷冷一笑,没有动作。

  郑指挥使身形暴起,狠狠地劈掌砍昏了发疯癫狂的容如兰!

  “小九,我们回长公主府,母亲可被你担心坏了。”计环琅嘴角微勾,看也不看劈昏容如兰后又伏身跪倒在自己跟前的郑指挥使,打横抱起小九就大步往外走。

  “可这里……”她一呆。

  “方才那媚毒好吃吗?”他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

  她瑟缩了下,心虚地忙陪笑。“阿琅哥哥,我随身带有解毒丹的。”

  “我不信。”他傲娇地昂起下巴。

  “欸?”她疑惑地望着他。“可那解毒丹是我亲自调配,府医伯伯都说极好的——”

  “再好的解毒丹有哥哥好吗?”他低头凝视着她,凤眼中的灼热盯得她整个人瞬间害羞发烫了起来。

  “阿琅哥哥!”她小脸羞红气急败坏,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你、你又不是、我不用的……”

  可小如花对上美人哥哥从来都是抵抗无效的……

  长公主的赏花宴圆满落幕,然而在陆续驶离长公主府的各府马车中,平庆伯夫人却是心神不宁,屡屡掀开车窗绫纱帘往外看。

  “看到指挥使府的车了吗?”

  许妈妈有些惶惶,却还是努力宽慰道:“夫人莫担心,三姑奶奶带的人多,许是事成之后便先离开长公主府了。”

  伯夫人放下了绫纱帘,美丽的脸庞难看至极,低声道:“如今想必,已然事败了。”

  许妈妈心一惊跳,“夫人,这、这不可能吧?”

  以有心算无心,小九姑子明明已经落入三姑奶奶的手中了,又怎么可能会事败?

  “兰儿疯了,我却不能不多想。”伯夫人神色复杂,摇摇头道:“冠玉侯是何等人物,岂是她能轻易威胁得?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冠玉侯这次是决计不会放过兰儿的。”

  许妈妈焦急地道:“夫人,那该如何是好?”

  “冠玉侯行事杀伐决断,兰儿在撩虎须之前就该有觉悟。”伯夫人心中又是酸又是疼,还有种不自觉的深深释然。“不过无论如何,我既然能在冠玉侯面前亲口大义灭亲,冠玉侯就是再不喜,也只能承我这份情,更不能再用今日此事作借口,对伯府采取什么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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