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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出任务(下):小星皇后 page 15 作者:千寻

  「傻瓜,要收藏珍珠,最好的方式是将之混入鱼目,要保全一棵良木,便是将之藏于森林中,父皇的『震怒』原因有二,一,不愿我在此次的宫变当中,涉入太深,他想极力保下我,不让我成为韦氏的目标。二嘛……」说到二,他就笑得一脸可恨,十足吊人冒一口。

  「二是什么?」

  「是小心眼。」

  「小心眼?」茵雅一脸困惑。

  「父皇小心眼我的顶撞,小心眼我的阳奉阴违,小心眼我没把他当成天神膜拜,每晚三炷香,年节时分再补上大鱼大肉外加鲜花素果,父皇最最小心眼的是——我胆敢用一夫一妻挑衅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茵雅懂了,笑得一脸无奈。「你这人呐,不怪自己不忠不孝、胆敢顶撞皇上,退脱皇上小心眼,天底下,也只有你这号人物了。」

  「所以喽,这么特殊的男人,你舍得把他送给别的女人?」

  他笑着捧起她的脸,惩罚性地用力吻住她的唇,他吻得她气息不顺、吻得她头昏脑胀,云里雾里,不晓得自己置身何处,这个惩罚很严重,像一把火,瞬间燃起一室绮丽……

  门外,谨言尴尬地望了望端风和立羽,背过身道:「你们去请王爷出来,文师父到了。」

  他们早该出声唤人的,若不是刚刚听王爷讲话,听得太精彩、听得忘记要紧事……现下,王爷早就与文师父碰面了。

  端风为难地皱起眉头。「王妃在里面,我们两个大男人进去……不妥。」

  「没错,我们不只会被轰出来,眼珠子若是瞟到不该看的东西,怕还会被整副挖出来,太危险。」立羽同意端风。

  「可我……我怎么进去?」

  王爷又是那种不肯听暗示之人,上回她在门外咳得喉咙都快破掉,王爷一个劲儿的就是要同王妃把该办的事办完。

  「既然,谁都不能进去,就、就……让文师父等上一等吧,反正……能理解的,新婚嘛。」

  王爷和王妃几时新婚啦,那个真正新婚的王妃在王府里面捶心肝呢,可他们硬要拗,她能怎么办?

  三人互相推诿时,救星出现,银月恰恰领了几个仆妇端水、端早膳,准备伺候两人起床。

  「王爷、夫人起床没?文师父已经在大厅里筹了。」

  看见他们三人,银月笑出一张满月脸,真好,终于全家人又聚在一起、终于回到熙雅小筑,她有了回家的感觉。

  「早就起床了,怎么来得这么慢,里面催过好几回。」

  立羽睁眼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不但句句讲得理所当然,还带起一张幸福美满的大笑脸。

  谨言横他一眼,害别人也别害得这么开心吧。

  心底虽然这么想,可她的嘴也忍不住说:「银月,快进去服侍吧,记得提醒王爷,文师父『已经』等了好半晌。」

  「知道啦。」银月想也不多想,就领着一千人往里头走。

  端风的眉头越皱越紧,银月这样进去,王爷不会迁怒吧,他用手肘推推立羽道:「若是王爷要罚银月,你得出头领罚。」

  「这会儿当起好人啦,刚刚怎么不阻止她进屋?」立羽一句话戳中他的心。

  「有一点良心好不?银月那么娇小,吃不起棍棒……」谨言道。

  三人还在争执中,紧接着,不意外地,听见银月尖叫一声。

  可这丫头也真是好样的,竟然敢对王爷大声吼叫——「王爷,您怎么可以在大白天里做这档事,坏了熙雅小筑的风气便罢,我可还是云英未嫁的小泵娘……」

  有种,非常非常之有种,立羽竖了竖大拇指,往后他要对银月甘拜下风,天底下,只有她敢仗势王妃的疼爱,对王爷大声嚷嚷。

  端风没立羽的乐观,他觉得一排乌鸦正列队从三人头上飞过,他认命说道:「待会儿王爷要罚,咱们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我是女的,有豁免权。」王爷说过,女人为上,不但可享保障名额还可享豁免权。

  「豁免权是什么?」端风问。

  「想知道的话,就替我受罚。」谨言扬眉,时刻跟在王爷身边的优势立现,她就是比别人聪明、比他们懂得多。

  三人还在讨论受罚之事,可他们当真是好狗运,也许是因为谨言接了捧花的关系,鸿运当头,也许是昨儿个一场新鲜婚礼,让熙雅小筑到处洋溢喜气,反正,惩罚没出现。但是……屋里传来呕吐声!

  仆妇送进屋的早点,茵雅一闻到味道,立刻吐个七荤八素,坜熙紧张得跳下床,也不管满身沾满秽物,连声嚷嚷:「请大夫、快请大夫……」

  几个有经验的仆妇立刻凑到王妃身边,对她问了几句,然后,谁也不在乎那个难闻的味儿,一个比一个更高兴、更喜气,好像茵雅吐的不是胃酸,而是珍珠宝石。

  一名年长仆妇走到坜熙跟前,弯下腰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肯定是怀上孩子啦!」

  紧接着,先是一声不像王爷会发出、但声调明明是王爷所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然后,屋外三人看着王爷衣衫不整,从屋里狂奔出来,拉着端风、立羽大喊:「听见没,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那么大声,谁能没听见?他们看着不像王爷的王爷,连忙出声恭喜。

  再然后,坜熙又奔回屋里,三人见状况不对,怕他狂喜之下,完全把文师父来访一事丢到九霄云外,文师父可是领着圣命来的呀。

  于是他们跟在坜熙身后进屋,却见王爷竟然一把抱起王妃,在屋里急转圈圈,吓得一旁的仆妇急得猛拍他的手臂,连声:「小心、小心,千万别伤了孩子……」

  屋子里的喜悦欢乐感染了经过的下人,大伙儿开心的争相走告,为这双喜临门的好事雀跃不已。

  忍字是心头上正插着一把刀,从新婚夜,孤枕难眠的屈辱,再到回门时无夫君相伴的难堪,这把刀刺得太深,陆茵芳已经忍无可忍。

  在陆府,她亲耳听见两个婢女交谈——

  一人说道:「红龟糅才咬一口呢,谁知道里面是甜是咸,嫁给大皇子便是好下场?大小姐不也嫁了,还不落了个凄惨。」

  「可不,大小姐脾气那样好,都不得善待,二小姐那种阴冷脾气,大皇子会喜欢?」

  「算命先生不都说过,二小姐是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枉费心,结局是灯尽、一场空欢喜。」

  「别说、别说,二小姐最恨的就是这件事,那时,她多少次拿这些话编排咱们大小姐,大婚那日还为此揭了小玉她娘一耳光呢。」

  「怕什么,人都不在陆府了,咱们干么还时时怕见鬼呐。」

  听见这些话,陆茵芳怒极反笑,尖锐的笑声吓得两个婢女停了嘴。

  见到二小姐,她们知道自己惹下大祸,连忙双双跪地,暗道不好,这阴鬼怎么又回来了。

  可陆茵芳啥话也没说,只是阴阴地冲着她们笑,之后她回王府时,从陆家带回了两个人。

  自此,陆茵芳屋里天天传出号哭声,她才不一次让两人死呢,她要尽情虐待,把满腹怒怨尽在她们身上发泄出来,好教人们明白,「祸从口出」是怎地一件事儿。

  打耳光赏巴掌是小事,扯头发、捶脚趾、拔指甲、炭火烙印……两个奴婢被整得死去活来。

  可奴婢的哭声解除不了陆茵芳的心头恨,一把火在她胸口持续烧灼。

  成亲后,坜熙一天都没在王府待过,而那个涂诗诗又是个没眼色的,分明说了各过各昀生活,谁也别犯谁,偏她就是时不时几句风言风语,火上添油。

  涂诗诗不惹事,她都不见得肯放过她,现下她却三不五时挑针刺上那么几下……表面上,她笑盈盈把涂诗诗应付过去了,可她的心,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这日陆茵芳来到池塘旁,走到涂诗诗最常待的柳树边。

  柳树迎风飘摇,枝叶垂进水里,几只游鱼在柳枝边轻啄,涂诗诗爱逗鱼,时常折了柳枝蹲在池塘边,挑惹鱼儿来啄,再一把抽起,吓得它们纷纷散开,便笑得前仆后仰、乐不可支。

  陆茵芳领着从陆府带来贴身丫头小红、小绿,抿唇一笑,在她们耳边轻声交代几句。

  不多久,她们弯腰在柳树旁,用手松动池边的石头,未了,还觉不够,从水塘旁搬来几块长满青苔的石头,堆在旁边。

  见布置妥当,陆茵芳见左右无人,便领着她的人回屋里。

  丙然,下午就听见涂诗诗落水的消息。

  可惜救得早,没要了涂诗诗的命,陆茵芳恨恨咬唇,在屋里发作一顿,又鞭笞了刚带回王府的多话丫头一顿后,才整整衣服,走进涂诗诗的院落。

  她挥手让底下人撤去,低头看着涂诗诗惨白了一张脸,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丝满足的报复感涌了上来。

  她轻轻坐在床侧,低声道:「怎么没死呢?我花那么大力气呢,是哪个不长眼的救下你,我该不该追究追究?」

  缓声叹气,她的手指划过涂诗诗的脸庞。涂诗诗肌肤白皙,她的指甲一划,涂诗诗睑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

  「倘若能再用点力多好,这张脸肯定毁了吧,可惜这里只有你我,你的婢女肯定会四处嚷嚷……可恼啊,该怎样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你给除掉?」

  她看一眼旁边的绣花枕头,想象着拿它压住涂诗诗的口鼻,想象着她挣扎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起身、退后两步,陆茵芳认真研究起她的五官,嘴里发出啧啧声。

  「横看竖看,你都称不上美女呀,听说还是个胸无点墨、脑子不灵光的女人,怎地你可以独得王爷宠爱?陆茵雅再怎么差,可都比你好上千百倍呀……你倒是清醒过来,好好同我说说,自己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可以让王爷倾心至此?」

  她自言自语,说了好长一段时间,未了,才笑着捏捏涂诗诗的脸颊。

  「也好,这回你没死成是好事,往后咱们还有得斗呢,否则长日漫漫,王爷又不在府里,总得有人供我消遣。」

  轻浅一笑,陆茵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涂诗诗的屋子。

  待她出门,床上原本熟睡的涂诗诗呼吸陡然重了起来,一下紧接着一下,胸口起伏不定。

  她的眼皮不断轻颤、双颊微微抖动,被子下方的双手握紧拳头,不久,她咬紧牙关,猛地睁大双眼……

  第二十九章 妻妾相斗

  没想到皇上那么快便解除了他的禁足令。

  这点有好、有坏,好处是他恢复自由,可以四处跑,不管是温室花房还是练兵场,他正在进行的事可以继续积极的执行,坏处是,他每天得上早朝,往返熙雅小筑的时间变长了。

  他的运动神经还算发达,但开惯法拉利的男人,你让他骑着四足动物到处跑,一天来回好几个钟头,任谁也会受不了。

  幸好文师父的人皮面具很好用,戴上它,雅雅可以在端风、立羽的保护下,回京城和他团聚。

  今儿个下朝后,皇上留坜熙、文师父以及几个朝中心腹,一起在御书房里商谈国事,皇上让坜熙从头到尾详谈他的富国计划。

  这一谈,从午后谈到黄昏,还欲罢不能,用过晚膳又谈了许久,皇上才肯放人。

  离开皇宫时,大臣们人人脸上挂起兴奋,原本因赋税一事而不支持坜熙的态度,变为支持,几个人轮番阿谀、说尽好话,几乎把坜熙捧上天。

  此刻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谁才是皇上心属的太子人选,

  然而告退时,皇上几句冷冷的命令,让坜熙后颈浮起鸡皮疙瘩。

  他说:「人皮面具好用,却也非全然认不出人,光是两个男子在身边就能保平安吗?未必……朕左想右想,皇儿是不是该回王府,替龙氏开枝散叶了?」

  皇上的警告,让坜熙乖乖回王府,乖乖待在自己的书房,半步不出,他的态度很明白——王爷不愿被打扰。

  他想,如果陆茵芳是个有自尊的,自然不会找到书房献媚,至于涂诗诗,他警告过、也给过坏脸色,应该不至于敢进书房添乱,只是往后……见雅雅的次数变少了。

  想到这个,他的屁股像有几百支针在刺着似地,片刻都坐不住。

  数日过去,他仍然没找出皇帝埋在熙雅小筑的棋子是哪几枚,知道人皮面具的人不多,到底会是谁呢?

  端风、立羽绝对不可能,谨言更别说了,至于银月……如果连她都有问题,那么还有谁还值得相信?不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管是谁,他都得查查。

  他一方面要担心那边、却又离不开这边,两边为难,再加上手边的事着实太多,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生气、他火大,他干脆把旁边的宅子给买下来,装潢成熙雅小筑的样式,再从自己的书房挖条地道,直接通到雅雅的房里,那么他就可以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这本是随意发脾气、胡口乱扯的鬼话,但……微笑扩大,欢喜人眼,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大夫说了,雅雅已经怀孕两个月,换而言之。孩子是在她离开熙雅小筑之前怀上的。

  幸好他态度够坚定,并且在第一时间威胁了正确的人,不然怀孕的雅雅不在自己身边、一个人孤伶伶流落在外面,光是想到这点,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发疼。

  他知道因为荷尔蒙的影响,孕妇本身的情绪起伏比较大,心思极其敏感,如果他不能经常陪在身边,说不准雅雅会怀疑自己被陆茵芳迷住,才不时待在王府。

  好吧,就算雅雅隐忍了、压抑了,可他自己也是一日不见雅雅、如隔三秋的,往后皇帝一道命令,他就不能往返熙雅小筑,说不定憋着憋着,先发疯的人是他,与其如此,不如釜底抽薪!

  没错,简单一条地道便解决所有问题,何乐不为?

  包何况,逮不到棋子,就远离棋子,不如把雅雅自熙雅小筑给移出来,再找几个背景清楚、有经验的仆妇在身边照看,还有,皇上的警告提醒了他,光是端风和立羽不够,他得另外加派人手。

  想明白了,坜熙走到桌边,铺起一大张宣纸,用他不怎样的画技,开始画图。

  可书房的门无预期地被打开,他最不想见的涂诗诗走进来,他满脸不耐地抬头,却见到她满脸鼻涕眼泪,一进门就扑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王爷,救救诗诗呀……」

  这是做什么?演歌仔戏吗?

  坜熙停下手中毛笔,狐疑地望向涂诗诗,她瘦了,短短几日不见,她居然骨瘤如柴,几乎撑不起身上长衫,她的眼睛下方有两个宽宽的黑眼圈,好像被人彻头彻底家暴过,而她的脸颊两侧凹陷得很严重。

  怎么,王府里短了她吃穿,还是下人有了新王妃,踩低拜高,对她态度轻慢?

  「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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