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要喊救命喽!」大家都在看,她一大喊他就死定了!
「喊也没用,妳瞧他们畏首畏尾的模样,没人会来救妳。」
兔兔往四周一看,果然,方圆百里,大家都躲扬满善躲得远远的。
他趁她一分心,直接拦腰将她扛起,像扛米包一样。
兔兔惨叫,猛捶着他的厚背。「啊——笨牛!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还没原谅你!可恶、可恶!」
扬满善无动于衷,就这样扛着她到柜台。
「把那只椒麻鸡包起来。」他给了钱。「结账。」
柜台的掌柜目瞪口呆地指指他肩上的兔兔。意思是说:这个呢?
「一样。」扬满善的话让人不敢反驳。「都要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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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兔兔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扬满善更衣完,在自己的房里待了一会儿。他静下思绪,然后反复地回想着他与部里的属下们讨论出的战略。
他记得属下甲这么跟他说……
「喂!你们的头子有烦恼,谁能解答,我就考虑给你们升迁!」
「啥烦恼啊?头子。」
「你们说,女人都在想什么?」
「啊?」
「女人怎么那么爱发脾气啊?我也没说什么,她就生气甩头走人!搞得我很没面子。」
「头子啊,您有所不知,这通常代表那女人对您有意思。」
「真的假的?」
「不然她这么在乎您干嘛呢?头子。」
「原来如此啊,哈哈——那她说直说嘛!嘴巴还在那里讨厌讨厌,害我还以为她真的很讨厌我哩。」
「不过呢,为了保险起见,小的还是建议您,先试探试探。」
「喔?怎么试探?」
「您可以用闲聊的方式,问问地,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啥?」
「如果她说的完全符合头子的形象,比如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鹤立鸡群……」
「够了,别拍马屁,说重点。」
「呵呵,那就要恭喜头子,她心里的人包准是您!」
「嗯嗯,有道理。不错嘛,你脑子还挺机灵的。」
「嘿嘿,那升官的事呢?」
「哈哈…… 升官啊?等你做出政绩再说吧!滚,去做事!」
好!今晚的第一步,就是先用轻松的闲聊方式,探问出兔兔喜欢的男人类型。
于是,他来到兔兔的房外拍门。
「喂,开门,我们谈谈。」
房里没回话。
扬满善叹气,实在很不想在轻松的闲谈前,来上这么一招。可他还是威胁道:「不开门?那我就撞进去,到时候可要再多花钱修门了。」
房里仍旧没回应。
扬满善开始数。「一──」
房里有脚步声了。
「二──」
有开锁的声音。嗯,开太慢了。
「三──」
扬满善性子急,直接把另外一边的门给拆了,然后登堂入室。
还在开锁的兔兔傻眼。她生气地说:「真是够了!我干嘛帮你省钱啊?」她气得跺脚。
闷闷地走回桌边,她继续埋头剪纸。
扬满善把门搁回门框上,也跟着来到桌边坐下。
他咳了几声,开始闲聊。「妳在外头吃睡得好吗?」
「不关你的事。」兔兔嘟着嘴。「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使离开家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影响你什么,不是吗?」
「怎会没影响!妳的事怎会不关我的事——」扬满善拍桌。「妳可是我——」
她斜眼觑他,看他想说什么。
他脸一阵红,咳了一声。「没什么。」
兔兔低下头,继续飞快地剪纸。她低头,是为了掩藏她的失望。
「喂!兔兔。」他准备要问到重点了。
「你不是没话要讲了吗?」她凶他。「没什么事的话就快出去。」
「有,有,我当然有话要讲。」他积了多少天的话想跟她说啊!
「那快讲啊!」
「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豁出去了!
「啊?」兔兔歪了脸。
「说,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老天,他这样直接,会不会太蠢了?可不会巧言令色的他,根本不懂迂回婉转那套,只知道截弯取直。
「喜欢的男人啊?」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让她之前的气消了,倒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对,快说。」
「男人那么多种,每种都有特色,讲一天都讲不完……」
扬满善脸色一阵青白,他拍桌道:「好,那我给妳画个限,就咱们四大武侯好了!妳说,妳喜欢哪一种?」
第3章(2)
兔兔偏头想了想。「那个涛澜侯……」
「他怎样?」
「我觉得他右眼下的那颗痣好性感,他笑起来很媚,虽然这样形容男人很怪,可是他还是很吸引我多看他几…… 」
「停!」扬满善打断她的话。「那个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鬼东西,他有啥好啊!」
「喂!你干嘛骂人家不男不女?」
「算了!」扬满善挥手,问起下一个。「清穆侯呢?妳觉得怎样?」
「喔,他虽然都不苟言笑,可是沉默的男人也有一种神秘而成熟的魅力,让人更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能从他口中听到有一丝温度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更高…… 」
「等等!」扬满善又大骂。「妳喜欢那个哑巴啊?」
兔兔插着腰。「他才不是哑巴!」
「妳看他席间说话不超过三句,不是哑巴是啥啊?」
「人家他只是不喜欢说话。」
又帮别的男人说话!他有些不耐烦了。「算了算了,再来,那个乐丰侯呢?」
她气嘟嘟的,已经不想再说了。
扬满善哼了一声,直接帮她回答。「想也知道,妳一定说,他的笑容真好看,只要他对妳一笑,妳的芳心就暗许了。」
她睁大了眼。「你真强,怎么知道我要这么说?」
「马的,还真的咧?!」扬满善气到想摔桌。「妳不要被他的笑容骗了,我告诉妳,全禁国上下还找不到一个像他这么带衰的人。」
兔兔冷了脸。「三个男人都被你嫌过一回了,然后呢?」
「然后?」他高高抬起下巴。「妳说呢?」
「你要听我对一个叫隆仁侯的男人的感觉吗?」
喔──对对对!重点来了。
虽然很期待,可是扬满善还是摆着高姿态,不让自己露出兴奋的模样。
「妳可以『顺便』说一说。」他也就「顺便」听一听。
「他啊……」兔兔的声音很柔。
扬满善被这轻柔的声音弄得一时失去了戒备,只觉全身酥麻。
她藏了个什么东西在身后,然后站起身,慢慢走向他。
「是我见过……」
他因为激动而屏息。
她是不是要说,他是她见过最仪表堂堂、最玉树临风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鹤立鸡群?
喔喔喔!他准备好要接受这样的赞美了!
「欸,闭上眼一下。」兔兔突然这样要求。「你张着眼看我,我不敢说。」
「妳害羞啥?」连他也要害羞起来了。
「你闭上。」
「好啦好啦。」扬满善听话的闭上眼。
「你是我见过……」她说得极为缓慢。
「嗯?」
「最……」
「嗯嗯嗯嗯嗯?」好期待好期待……
「最……」兔兔拿出了她藏在背后的东西。
忽然,语气一转。
「最猪头的男人!」手上的东西,便整个往扬满善的脸贴了上去。
扬满善一骇,猛地跳起身。
「格老子地,妳又在我脸上贴什么?」
「一样,是猪头!」
「我又惹妳了?」
「对,全天下就你这个自大又狂傲的猪头最惹人厌了!」
「妳──」马的,要她对他说一句人话有那么难吗?
「你敢撕坏,我一辈子都不理你!」她收拾了桌上的用具,甩头就走。
「兔兔、兔兔——」
这一晚,隆仁侯府上又传出了男人的哀号,彷佛被鬼怪抓到一样,听起来凄厉又可怜。
而那只鬼怪,只不过是一张他所在乎的人所剪的猪头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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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是哪个臭家伙出了那鬼主意?!让我平白无故吃了飞醋,还被罚了一个晚上都不能睡。我要革那家伙的职!」
「侯爷息怒啊!小的这儿倒有个妙计,不知您愿不愿意听听?」
「如果是蠢主意,我不听!」
「不蠢不蠢。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这妙计呢。」
「喔?当真?」
「当真。」
「那快说来听听。」
「如此这般、这般……」
「嗯,有道理,我今晚回家试试。」
「谢侯爷赏识,那请问升迁的事……」
「哈哈,升迁啊?等你做了烈士,我立马上奏给你请封个爵!」
「哈哈,烈士啊?」
「没错。有问题吗?」
「烈士不是死人吗?」
「嘿,你很清楚嘛。那还不快给我回去做事!」
第4章(1)
虽然对扬满善的气还是未消,可酉时一到,兔兔还是准备了他爱吃的菜肴,等着他回来吃晚饭。
她一边剪纸,一边想着:这几天,自己到底在生他什么气呢?
就是气他的不坦白。
她为他处理这家里的一切,除去仆佣的身分,她心里也是愿意的。即使他总要她少费些力准备晚餐,可她还是弄得周详,只因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回到家时,面对一室冷清的那份落寞、空虚。
她会留下来,也是自愿的。因为她以为自己了解他,了解他是个害怕寂寞、需要他人关怀的人。
她以为她了解他……
可为什么,就在她以为他会说出同样心情的时候,他老是转开了脸、遮住他的心,不让她看清他的真情。
妳不愿意也没关系!
那只是,替咱们缓颊而已。
不然妳要我怎么回答?难道真要我说妳是妓女吗?
他知道吗?他说的那些话真伤她,尤其他是在一个这么在乎他的女人面前,说出这些话。
这也就算了。从那之后,每次他们谈话,却都在那些言不及义、不知目的为何的话上头绕着圈圈。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真情?他是不是在嫌弃她?她,到底是他的谁呢?
「妳在叹什么气?兔兔。」
兔兔大惊,猛地抬起头。她结巴了。「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扬满善,正坐在她对面。
奇怪,平常他走到哪儿,总是会砰砰砰地响,因为他很组鲁,好像非把门给拆散了似地关门。所以要找到他、或是知道他的到来,不难。
可今天,他却可以无声无息地坐在她对面,还听到了她的叹气,甚至温柔轻声地问她,在叹什么气……
等等!他刚刚,是怎么问问题的?
温柔轻声?
不是:马的,妳给老子叹什么气啊?!有啥烦心的事,快说!
而是:亲爱的,妳在叹什么气呢?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我听吗?
啊啊啊啊啊——眼前的人是扬满善吗?
「兔兔,妳还没回答我喔。」扬满善又和气地说:「妳在叹什么气呢?」
「你、你干什么啊?这个样子说话,一点也不像你!」兔兔忙问。
「不像?」扬满善温和地说:「其实真正的我,就是这个样子。」
「骗人!」兔兔伸手,去揪他的脸皮。「你一定是假的!快说,你是谁!」
「痛痛,马——」扬满善吃痛地叫。
「哈哈,这才是阿善啊!」真正的扬满善绝对会骂:好痛,马的,妳捏个啥劲啊!
这才是扬满善啊!可没想到……
扬满善深吸一口气,仍是满脸笑容,轻声细语。「兔兔,妳别这么租鲁嘛。」
顿时,兔兔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对了,兔兔,我给妳买了一些小点心。妳瞧。」说着,他拿出了一只木盒,打开。
兔兔一看,竟是小巧讨喜的凤眼糕,还有金黄剔透的甜粿。
平常,扬满善不但讨厌吃这些东西,更讨厌看到这些东西。
他通常会说:他奶奶地,妳们这些女人,就喜欢吃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我吃?呸!男人吃了会变娘们的。男人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知道吗?
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她一定要探探他的葫芦里卖啥药。
「真是太谢谢你了。」既然他要演,她也奉陪。她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看起来好好吃,阿善也来吃吧!我去泡茶。」
扬满善把她抓回来,牵着嘴角笑说:「不不,妳自己吃就好,我想吃妳精心替我准备的晚膳。」
嘿嘿,想逃?没门。
她装出不舍与无辜的模样。「可是阿善,只有我一个人吃,很没意思耶!你买得那么辛苦,你陪我吃好不好?好不好嘛?」外加撒娇。
她看到扬满善的脸僵了片刻。她想下一刻,扬满善就会原形毕露:老子不吃就是不吃,这种水蛭般的东西有啥好吃?!
她偷笑地等着。
扬满善又吸了口气,像个要跳崖的人在鼓起勇气。
「好、好吧。」他的微笑有些颤抖。「那麻烦妳了,兔兔。」
耶耶耶?他要吃?他当真是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了吗?
不可能!她一定要亲眼看见他吞下肚才行。
于是她就巴在桌边,瞪眼看着扬满善的一举一动。
「咳咳。」他咳了几声。「妳不去泡茶吗?兔兔,我想喝黄金桂。」
想趁她不在时搞小动作?不准作弊!兔兔笑着:「水还在滚呢!等会儿啦。你先吃、先吃。」
她看到他的眉头在跳动。哼哼,快到极限了吧?别想再装温柔耍她!
扬满善呼了口气。「好好,我吃。」
他伸手,去拿那盒里的凤眼糕。
凤眼糕是用细米粉和白糖制成的精致干糕,就像饼一样松脆易碎。
他掐着拇指与食指,拿起了。可还没放进嘴里,那凤眼糕就在他的手里碎了。
只见扬满善咬牙,又去拿了一块。还是在手里就碎了。
又一块、再一块。可都碎了。
兔兔白了脸。
扬满善头冒青筋。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家伙,表面装得温柔和气,可骨子里的粗鲁劲还是一点也没变。光用两指掐个凤眼糕,竟也可以碎成这样,可见那内力有多雄厚。他终究还是个粗里粗气的大男人啊!
见扬满善还想试,兔兔急忙阻止他。「啊!好了好了,别拿凤眼糕,吃吃甜粿吧!」开玩笑,凤眼糕再给他拿下去,她干脆直接拿调羹舀粉吃算了。
扬满善看着那甜粿,感觉像在看仇人一样。他低低地问:「当真?」
「当然。」
对了,扬满善曾说过,甜粿长得就像水蛭,还说谁会把黏呼呼的水蛭放在嘴里咬,说得她差点不敢吃了。
相信这「水蛭」一定可以把真正的扬满善给逼出来。
兔兔拿了一个甜粿,放到扬满善手上。「吃吧吃吧。」
扬满善又吸了大大一口气。「好……好吧。」他接过,放进了嘴里。
结果──
想把甜粿整个吞下肚的扬满善,差点儿被甜粿给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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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可以感觉得到扬满善的用心。
「用力」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