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坚看着她的犹豫,握着她的手不自知的收紧,这样的表白,这样的亲密,她还有什么顾虑?
“阮廷坚。”她终于开口了,他几乎立刻嗯了一声,这样的急切,在把谈话技巧玩得炉火纯青的他身上,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可能你不会理解,觉得我无病呻吟,但是……我真的……不想要孩子。孕育他,那么漫长的时间,万一他病了,他……”她始终说不出个死字来,“我真的承受不了失去。仅仅失去一个胎儿,我就这样自责和痛苦,如果……如果……”她呼吸急促,眼泪刷地流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阮廷坚的心被她的眼泪绞成残缕,抱住她,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
“所以,阮廷坚,我不能和你结婚,不能……”
“那我们就不要孩子!”阮廷坚截然打断她,就像她无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也不想再失去她了,尤其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
梅施流着眼泪瞠目结舌,自己都觉得样子会很傻,赶紧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阮廷坚,这不是开玩笑!”她闷闷地强调。
“我说话算话。”他淡然表示,语气却坚定如山。
梅施环紧他的腰,阮廷坚是不是着了她的媚术还没醒啊,这都答应,如果问他要全部身家他能不能给啊?
“阮廷坚……”她软软甜甜地喊。
“你说。”阮廷坚表情坚毅,她还有什么要求他都打算答应。
“我爱你。”梅施吸吸鼻子,眼泪又在眼眶里酸胀发疼,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她怎么蠢得到现在才发现。
阮廷坚木了一下,也更紧地搂住她,“我也是。”
尾声
两年后
梅逸亲自开车送伏瑶去做产检,大姑姐梅施陪同。
梅逸看着前方,一脸不屑,“姐,你的精神病还没好吗?还不想要孩子?阮廷坚都快30了,就他的工作量,心理压力,搞不好过了30就不行了。”
梅施差点一口唾沫吐他后脑勺上,“你不行的时候他都能生龙活虎!我这是神经病吗?我这是心理障碍!障碍懂不懂?!”
梅逸再次鄙夷地嗤了一声,“别人是障碍,你绝对是精神病!阮廷坚估计也被你传染了,就这么姑息养奸,脑子也坏死了。”
梅施顾不得他在开车,一掌拍在他脑瓜子上,“什么姑息养奸?这是爱!”
“呃……”伏瑶和梅逸一起作呕。
梅施挑着眉毛看他俩,“都孕吐啊?”
伏瑶翻了会儿保健杂志,淡淡地对老公说:“小逸,我这么早生果然是对的,现在我皮肤弹性好,生完孩子恢复得好,也不会有妊娠纹。你看,那些生完孩子成大妈的,恢复完也好像怀着八个月的孩子,一肚子花纹再也去不掉的都是上岁数才生的。真是可悲啊。”
梅逸笑得很yin|荡,“你会恢复成少女的,因为你生完孩子也是少女的岁数。”
梅施冷嗤,这对话真是下流又低劣。
不过……
老实说,之前不要孩子的确是有心理阴影,可幸福的日子过久了,不愉快的往事也早就退散了。不要孩子多数是安于现状,两人世界……厚脸皮的她也红了下脸,同时鄙夷梅逸夫妇,小屁孩儿懂什么呀。
不过……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连弟弟都要晋升为人父级别,阮廷坚而立之年也没当上爹,俗话说,没当过爹的男人,人格是不完整的。她的确不该对他的人格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使他成为残疾人。
为了拯救阮廷坚的人格,当晚阮美男自动自发地拆开套子时,梅施双眼水光灿灿,“不用了,今天安全。”阮美男嗯了一声,顺手就把套子甩在地上了,从此一直安全了两个月。
阮廷坚充满疑惑,在“安全期”又幸福了一番后,问:“施施,你是不乱吃什么药了?虽然广告说的好,毕竟是改变身体机能,不要乱吃了。”
梅施也满腹心事,随口支吾了一声。都努力两个月了,如此高的播种频率竟然没行?难不成梅逸那张乌鸦嘴真相了?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阮廷坚毛骨悚然,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怜悯?
梅施深沉地摇摇头,探究地看了眼他尚且凉在灯光中的某处,“你累吗?”
阮廷坚扑哧一笑,“还好,还能战斗。”
梅施翻了他一白眼,“光战斗有什么用?得有战利品!”
“战利品?”
阮廷坚的疑惑终结在战火中……
阮廷坚下班回家,从车里迈出来的时候,冷不防腰间一阵酸疼。虽然梅施近期在“战场”上的表现可圈可点,但充当厮杀主力的他日夜奋战,未免有点儿……都说三年左右的婚姻是道槛儿,容易审美疲劳而寻求婚外刺激,这还是和梅施一起看的婚恋电视节目知道的。估计就是这倒霉的节目看坏了,当时他还没意识到危机,现在梅施摆明了是想让他“无力”寻求刺激。
进了房间,看见老婆大人正一脸惊恐地缩在沙发里,看见他回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在家就别看鬼片了嘛。”
“怎么办……阮廷坚……我有了。”梅施不知所措地说。
已经早就做好不要孩子的心理准备,阮廷坚一时没往最常识的意义上想,反而不在意地问:“有什么了?”
梅施怨怒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有孩子了!在这里!”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瘪塌塌的肚子上。
“啊?”阮廷坚眼珠骨碌转了一下,似乎还没想明白。
“怎么着?”梅施有点儿火了,预期中的惊喜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只有一副傻相,这还是阮廷坚吗?!
正要发作,他的吻一下子印上来,她回神看他的时候,觉得他的睫毛有些湿气,凝成很勾人的一束束。“施施……谢谢你!谢谢你!”
梅施的心夸嚓掉进蜜汤儿里,还是想到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这么想要孩子的,平时还一副比她还嫌弃孩子吵闹的样子。
“你……”他的鼻子贴着她的,梅施一下子看进他深邃的黑瞳里去,他要说的她全明白。
“我不怕了,阮廷坚!因为无论什么事,都有你和我分担。”梅施用鼻尖亲昵地刮了刮他的。
“嗯。”阮廷坚的唇比往日更加炽热而温柔,她的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让他感动不已。
“施施,你总是让我意外……”他吻她的睫毛,脸颊,唇,“我……很爱这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