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她当值的时间并不困难,而他今日的确也是有事才留下来,说是处理事情让他烦闷,倒不如说,是她让他静不下心处理任何事情。
没想到卢樱采早就是已婚身分,这让他气愤难耐,却还是执着得不想放开手。
因为现在若放开了她,他要到哪再找一个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女人?本以为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谁知硬是有人捷足先登,彻底坏了他的好事。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孩子气的不肯服输,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简直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该一起将她拉入这个地狱,让她陪着自己受煎熬,是不是?
卢樱采这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好想轻抚她的脸颊,感受她的肌肤是如何的柔嫩,可碍于内心诸多挣扎,他还是没有真正动手。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况且……他似乎也没任何立场。
「对了,你刚才在叹什么气?」
「呃?」
卢樱采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没什么意义的伤春悲秋而已。」
她有些困惑,为什么今夜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醇厚,特别好听,让她内心有些酥酥麻麻,有种不由自主的……陶醉?
陶醉在月色下、陶醉在酒香中、陶醉在他好听的声音里、陶醉在……有他存在的这一个空间里。
卢樱采不得不赶紧摇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痴想些什么,这种浪漫绮丽的幻想不该存在于他们俩之间的,不是吗?
哎呀,一定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可她平常是不会这么容易就醉的,今天是怎么了?
心中的情感不停的在发酵,害她根本不敢正眼瞧上官明弦,只能一直低着头,要不然就是故意望向其他地方。
果然不能和他单独在一起,因为他的气势会彻底压倒她,让她无所遁逃,败得凄惨呀。
「没有意义?那倒不一定,说出来听听。」
「说出来?不……不好啦。」
「为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总而言之,没什么好讲的。」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
咦,他今天怎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这让卢樱采有些庆幸,却也有些不习惯。
他那狂妄霸道的个性此刻似乎收敛了不少,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懂,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转性子了?
瞧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他干脆自己动手斟了些酒,再替她斟满她手中的杯子。
「啊?多谢大人。」
「这种事情谢什么?」上官明弦淡淡一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的微笑在月光的照耀下特别迷人,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她整个心神就为了这个笑容而愣住,差点又要回不过神来。
「怎么,我的睑有什么好看的?」
「嗄?啊哈哈哈……」
卢樱采连忙笑着装傻转回头,真是太糟糕了,她好像有些……情不自禁?
她的脸有些热,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关系,还是因为……他?
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传出规律的步伐声,是宫中侍卫到这里来巡夜了,她吓得立刻从廊上站起,如果让侍卫发现上官明弦在户部这里,似乎不太好!
「你怎么了?」
「你快跟我来!」
她拉起上官明弦的手,打开门将他给带到户部里,接着关上门,在门内仔细听着侍卫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侍卫没过多久就走了,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直到再也听不到侍卫的脚步声后,卢樱采才大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满机灵的。
「大人……」
一转过头,她赫然发现上官明弦将自己给困在门板与他之间,下一瞬间他的唇便紧紧贴上她的,让她讶异到了极点。
这一切都来得毫无预警,让她措手不及,他的吻带有浓烈的酒香,她的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加上刚才吞下肚的酒精催化,她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一步步加深这个吻,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带着一点酒意,上官明弦难以再克制自己的情感,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品尝她的滋味,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一碰上她甜美的唇,他就已经彻底沉沦,天知道他期待这一刻已经有多久了,她只能属于他,她的一切只该让他拥有!
他毫不保留的引诱让卢樱采忍不住回应起他的吻,这让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唇舌之间交杂着她的香甜气息,那就像是媚药一样,让他尝上了第一口,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樱采……」
「慢……慢着,我……」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没想到下一刻却又陷入他更加火热的激吻之中,她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已经快要无法思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趁着仅剩的理智还存在,卢樱采拚命推开他,好不容易才止住那差点一发不可收拾的绵长深吻。
他们俩互相瞧着对方拚命喘气,暧昧的气氛依然弥漫在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再度燃超。
卢樱采率先回过神,努力压住狂乱的心跳,低声质问:「你……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一样,顿时让上官明弦清醒不少,他差点就忘了她已婚的身分,她可不是他轻易碰得起的人呀。
一想到这,他原本迷乱的心思瞬间冷却不少,但这也让他的心情开始郁闷起来,恨不得马上将她无辜的另外一半给碎尸万段!
剪不断,理还乱,本来想趁机来此厘清自己的思绪,没想到会得到反效果,他的内心反倒更加混乱了。
吁口气,上官明弦率先推开门走出去,想让外面的凉风吹散身上的难耐高热,如果再和她独处在同一个空间当中,难保他不会再继续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我该回去办公了,夜越深气候越凉,小心别受寒了。」
他刻意回避卢樱采的质问,就这样乘着月色无声离去,这让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想放也放不下来。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是对她有意思,还是只把她当成一时泄欲的对象?真是该死,那个可恶至极的人!
摸着红肿犹散着高热的唇,卢樱采又羞又恼,但可恶的是,她却没办法恨他,反而还期待他对她……会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特殊情感。
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吗?她不敢想像,只因她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思,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现在?她苦笑了一声,现在的她……更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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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一夜的辗转难眠,让卢樱采脸色黯淡,气息虚弱,原本在宫中排名第一的「美男子」样貌,瞬间往下滑好几个位置,让见到她气色的其他人是错愕不已。
端午那一日所见到的情景让她心痛,户部那一夜所发生的事却让她悸动,他们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只要上官明弦对她的态度依旧暧昧不明,她就永远没有明白的一日。
然而他却故意不给她答案,将她的心一直悬着,让她对这样的情况莫可奈何。
「唉,不想了不想了,我不能再这样子下去!」
努力摇晃自己的脑袋,强逼自己冷静一些,卢樱采在深吸口气静下心来后,才又往前行走,去办自己该办的事。
她不该让儿女私情扰乱自己的步调,她要试着放开这一切、放开上官明弦,让她的心重新回归到自己身上,不再受到他的影响。
这是为了她自己好,她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要不然……会很危险……
她打起精神走进户部,见里头一大早就闹轰轰的乱成一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热烈讨论些什么。
「哎呀,樱桃官你来啦!」
度支郎中一看到卢樱采出现,马上兴奋的拉住她,要她一同参与讨论,「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听说了吗?」
她困惑的眨眨眼,「什么事?」
「就是咱们的死对头中书令,听说昨夜他的官宅被身分不明的人潜入,中书令还受了伤呢。」
「什么?!」
卢樱采的心像是瞬间被人揪紧似的,她惊愕、担心不已,却必须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的模样,不让人发现有什么异样。
「这是……真的?」她低声的开口,语气有些虚弱。
「当然是真的。」
另一位金部郎中也跑来插话,「虽然只是听说,但中书令今日的确没来朝中,看来他受伤的事是八九不离十。」
他真的受伤了?卢樱采的手忍不住发抖,不行,她要强忍着!
大家讨论热烈,嘻笑声不绝,就只有她站在原地不发一语,脸色惨白,他们之后的对话她都没听进去,就怕会听到更令人心惊的消息。
「唉,真不知他受的伤是轻是重,有人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吗?」
「不知道耶,不过我想咱们的尚书令大人一定很开心吧,恨不得中书令从此就不来朝中了。」
「是呀是呀,啊哈哈……」
在卢樱采旁边的度支郎中终于发现她的异样,他奇怪的询问,「樱桃官,你怎么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啊?樱桃官、樱桃官……」
有些狼狈的跑出户部后,她靠在转角墙边忍不住全身发抖,担心害怕到极点!
「他出事了!为什么?」
明明刚刚才要自己坚强一些,不能再受到上官明弦任何的影响,但一听到他受伤,她的心立刻就慌了,方才的强装镇定在那一瞬间全然崩塌。
他还好吗?他伤得怎样了?卢樱采的心现在乱成一团,脑袋完全无法思考,她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无边的恐惧迅速爬满全身,无法得知上官明弦真正的情况,让卢樱采完全处于失控状态,她无法冷静的待在宫中装作若无其事,她办不到、办不到!
不行,她要见他一面,死也要见他一面!
一打定主意,她就马上抛下宫中的事务,直接往宫门的方向冲,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去见上官明弦,不管什么事都阻止不了她!
拜托,请让他安然无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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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官明弦的房内,看着他已包扎好的右手,翔灵公主微皱起眉,显然很早不高兴。
「上官大人,需要我将贴身护卫暂时借给你吗?」
「没那个必要。」
和她一同坐在桌旁,上官明弦轻扯了扯嘴角,「我就不信他们敢拿了我的性命。」
「这是以防万一。」
或许是他们最近动作频繁,尚书令才会以这种方式给上官明弦一点警告,但碍于他也是位二品高官,闹出人命可不是一件能轻松摆平的事,所以只让他受一丁点小伤而已。
「你将你的护卫借给我,不就摆明了告诉尚书令,你和我是同伙的?」
「他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动到我身上,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可难说。」
「这倒是,说不定他还会笑着说,终于有机会对我下手了呢。」
她嘲讽的笑着,这倒让上官明弦有些错愕。
尚书令和她明明就是舅甥,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仇恨?
「不过话说回来……」指指桌上一小叠贪污证据,翔灵公主脸上表情是另一种凝重感,「上官大人,事情进行这么一段时间,卢樱采那里就只有这些收获?」
微皱起眉,她对卢樱采所搜集到的东西很不满意,如果只是单纯的贪污罪证,是无法把尚书令从朝堂上拉下来的。
「公主,这种事情急不来,我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大人为何突然善心大发?我从没见过大人对其他的棋子这么好。」
「那又如何?」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回答,这让她的眉头更是紧蹙,「上官大人,我不希望你因为儿女私情,到最后坏了咱们的大计。」
「这和那并没有绝对关系,你多虑了。」
「我可不认为是自己多虑。」
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不合,这使得房内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翔灵公王瞬间沉下脸,「上官大人,别忘了你的身分,」
他也不甘示弱,「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劳公王费心提醒。」
「大人。」这时管家突然有礼的走进房,对上官明弦躬身禀报,「外头有一位来客,执意要见大人一面。」
他不耐的蹙起眉,「我不是已经说过,今日什么客人都不见?」
「小的也如此回答,但那位卢公子硬是不走,小的也没有办法。」
「卢公子?」上官明弦的双眼顿时二兄,「哪位卢公子?」
「他说他叫卢英杰。」
翔灵公主的眸光瞬间闪过一丝狡猾,随后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上官大人,你请自重。」她拿起贪污罪证便先一步走出房门。
而管家则静立一旁不敢有所妄动,并再次询问:「大人?」
「请她进来吧。」
「是。」
管家离去后没多久,就听见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管家都还没为卢樱采引见,她就先鲁莽的推开大门,看起来心急如焚。
「上官……」
她才一踏进来,就见上官明弦没什么大碍的坐在桌旁,她的脑袋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运转,只能呆呆的瞧着一脸悠闲的他。
管家收到了主子的指示,关上房门便默默离开,留下他们俩继续大眼瞪小眼。
「怎么,你是来探病的?」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你……你……」
卢樱采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气恼,亏她刚才还那么担心他,结果看看他,他倒是惬意的坐在房内休息,完全不像昨天才发生事情一样!
她觉得自己真像个笨蛋,干么花那么多心思关心他,他和她根本就……
「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走了,抱歉打扰你休息。」
她懊恼的想离开,却让上官明弦抢先一步唤住她,「等一等,樱采。」
顿了顿身子,她不想回头面对他,只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且还丢脸极了,
「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来了,就坐坐再走吧。」
而且昨日的事情还没完呢,他可不准她再度逃开。
「不需要,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瞧着她明显担心却又懊恼的背影,他显得心情很好,「没什么事?说的倒也是,反正只不过是伤了一只手罢了。」
「你的手受伤了?」卢樱采吓得赶紧回过身,「伤得严不严重,给大夫瞧过了吗?」
「别担心,没什么大碍,」他的眼神还是直勾着她瞧,「真不坐不关心我这个『病人』?」
轻咬下唇,她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是好,内心挣扎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败给了心软,半不情愿的在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