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乖,听我的话,好吗?」
翔灵公主轻笑了一声,「卢姑娘,你就听他的话吧,如果再不听,我很担心他又会讲出什么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话。」
上官明弦没好气的瞪了翔灵公主一眼,「你如果不想听,大可以不要听,又没人逼你。」
「是是是,是我自讨苦吃。」她笑着离开房间,好心留给他们俩独处的空间,顺道也撤下所有的宫女。
直到翔灵公主离开后,卢樱采才困惑的问:「明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在翔灵公主这,你和她又发生了什么问题?」
「没事的,你别担心。」上官明弦笑得温柔,现在他的首要工作就是先喂饱她的肚子,「樱采,来。」
「明弦……」
「听我的话,先把你的伤养好,其他的都暂时别管,好吗?」
她敌不过他的轻哄,只好暂时先压下满肚子的疑惑,张嘴将匙里的粥给吞下。
直到整个碗都空了,上官明弦才满意的将空碗放到一旁,瞧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爱怜的抚着她消瘦的脸蛋,开始想着接下来该定的每一步。
「樱采。」
「嗯?」
「我差人送你回家乡去静养,好吗?」
卢樱采错愕的离开他的胸膛,不解的望向他,「为什么?」
「你需要好好的静养,可京城不是个适合静养的地方。」
她多待在京城一天,只是多增加她泄露真实身分的危险而已,所以他宁愿送她回家乡,至少那里比京城安全。
虽然这么做,势必会让他们俩分隔两地,有好一段时间无法相见。
她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她好,但要她现在离开他,她根本就做不到,她想和他一同面对接下来的危险与挑战。
知道她不想离开,上官明弦只好温柔的轻哄,「别担心,我会定期请人捎消息给你的。」
「可是……」
「你不在这,我做起事来才不会有顾忌,你懂吗?」
她难过的咬牙,沮丧的低下头,「……我懂。」
「既然懂,那就接受我的建议,回家乡静养,好吗?」
她难过的重新回到他怀抱,语气忍不住哽咽,「你能让我说不好吗?」
「樱采,对不起。」他又何尝忍心放开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们俩的未来。「樱采,你要等我,我会回去接你的。」
「我等,多久我都等,但你不准食言,知道吗?」
「傻瓜,我怎么忍心食言呢?我一定会去接你的,一定……」
拥抱着怀中的人儿,上官明弦已经下定决心,在她回乡养伤的这段期间,他会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让她再也无后顾之忧的做回卢樱采,然后做他的妻子。
翔灵公主手中的这个筹码,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换回来了,他只能接受她的要求,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他很清楚自己该走什么路了,为了卢樱采,他不会迟疑的,任谁来劝阻都不会有用。
等他,一定要等他……
第十章 提亲
在卢樱采的身体状况好转之后,上官明弦就请令狐荃一路护送她回家乡,以确保她的安全。
在她养伤的这段期间,京城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但他每次来信只淡淡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其他的并不多让她知道。
她了解他想让她安心养伤,并不想拿其他事来困扰她,她虽然非常感动,可偶尔也觉得有些不平,在她卷入了这么大的一个事件后,却不让她知道后续发展,这会让人很不是滋味的。
过没多久,京城里传来寻获「卢英杰」的消息,听说是从京城北方的邑江中捞起,捞起时尸体肿胀,几乎无法辨识是哪个人,最后是从尸身上的官服认出是消失已久的卢侍郎。
之后一道圣旨来到家中,说「卢英杰」因公殉职,朝廷自当从优抚恤,并吩咐他们赶紧将「卢英杰」的丧事办一办,好让死者能够入士为安。
听到这个消息,卢樱采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天知道上官明弦是如何找到和她身形相近的替死鬼,让尚书令气得百口莫辩,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家终于能正大光明的替她大哥发丧,而不是让她大哥的墓碑上永远没刻名字,让人当成无主孤坟。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上官明弦就快要来接她时,令狐圣的出现全然打破她的美梦,让她惊愕不已。
「你……你说皇上驾崩了?」
「是。」他点点头,「消息应该快传到熙州来了。」
旧皇一死,新皇即位,改年号为圣武元年,然而新皇还只是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子,根本无法自理朝政,因此由太后毛氏辅政。
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当皇上呢?因此现在朝中情势十分紧张,底下大有不满之声,其中又以尚书令为最大的反对力量。
或许是为了和尚书令作对,也或许是为了平衡朝中局势,更或许是受人指使,总之上官明弦选择拥护新皇,帮忙太后辅政,如果朝中局势无法安定下来,他也就暂时无法脱身,更不用说回来接她。
这就表示,她和上官明弦重逢的日子,可以说是遥遥无期了……
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卢樱采知道不该怪他,但她思念的心就快熬不住了。
瞧她那模样,令狐荃苦笑了一声,「卢姑娘,请你一定要体谅。」
「我知道。」她努力扬起笑容,「他比我要辛苦千百倍,这我知道。」
但她还是想见他,想得心都痛了。
不过心痛又如何呢?他离不开京城,她很清楚,就因为清楚,她反倒更想见他。
卢樱采原本哀伤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令狐荃关心的询问:「卢姑娘,你还好吧?」
「没事,我很好,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件事。」
既然他离不开京城,那就换她进京吧,这对现在的她来说,还不算难事。
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淡淡微笑,卢樱采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对不起,她要打破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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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应邀来到茗香馆,上官明弦瞧着脸臭到不行的段羽衡,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段羽衡邀约,他怎会自找麻烦来到这?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因为卢樱采被绑的事而看自己不顺眼。
轻扬嘴角,上官明弦要笑不笑,等着看段羽衡在玩什么花招,「段老板,难得你会请我过来一趟,就不知道段老板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就请你喝茶。」段羽衡对身旁的跑堂吩咐,「请这位公子到三楼的厢房去。」
「是。」
来到三楼厢房,上官明弦闲适的等着段羽衡出招,他最近忙得几乎没时间好好放松一下,正好趁这个时候改变心情,好让自己舒坦舒坦。
然而这里……却有着樱采的气息,让他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思念当中,想她想得出神。
上次令狐荃带回消息,说樱采对他无法立即去接她的情况很失望,却又得强装坚强,这让他听了心疼不已。
对不起,他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他也想马上到她身边去,好好将她紧拥在怀,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唉……」
门轻轻的打开,只见一位姑娘端着茶具走了进来,此刻的上官明弦早已无心喝茶,他只想见卢樱采一面,一面就好。
那姑娘也不打扰他低头敛眉苦苦相思,只在一旁自动自发的泡起茶来,身手毫不马虎。
「公子,今日泡的是夷陵上品茶,不知公子可喝得惯?」
「随你,反正……」咦?这个声音……
上官明弦错愕的抬起头,只见一身清丽扮相的卢樱采就坐在他对面泡茶,她的气色红润,看来身体已经复元了。
「既然公子说随我,那咱们今日就喝夷陵茶吧,哎呀,这茶剩不多了,真希望待会羽衡哥不会宰了我才好。」
真的是她?
他的双眼完全不肯从她身上移开,生怕自己只要一闭起眼睛,她就会在下一刻消失在他面前,只因这全是他太思念她而产生的幻影。
然而这个影像却那么真实,声音又那么清晰,他不可能会错认的,绝不可能。
将一怀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卢樱采瞧见他死瞪着自己的眼神:心想他该不会为了她偷偷回京的举动而在生气吧?
生气?她不平的嘟起嘴,他就真这么狠心?
「你别想歪了,我这次回京可是来探亲的,采我的亲亲表哥,才不是特地回来看你的。」
「樱采。」
「做啥?」
「过来。」
「你叫我过去就过去,把我当什么了?」
上官明弦依然死瞪着她,再次开口,「樱采,过来。」
哎呀呀,他那眼神真的很可怕耶。她无奈的轻叹口气,她回来看他也错了吗?
「好好好,公子的吩咐,小女子怎敢不……哇啊啊!」
卢樱采才一靠近,就马上被他给搂入怀中,在她还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时,就见上官明弦不仅搂她搂得死紧,还开心的大笑出声。
「你……你发神经呀?」
他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回来看他了,这让他兴奋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哈哈哈……真的是你,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卢樱采故意嘟起嘴,「你如果真要把我当成一场梦,我也无话可说。」
「不,不行,我才不让你像梦一样瞬间就消失无踪。」
怀中搂着佳人,他的心中终于有了踏实感,这个让他日思夜想、古灵精怪的人儿,果然不会乖乖待在家乡苦苦守候,像苦命的小媳妇一样。
还好她来了,要不然他真的会想她想到疯掉!
「樱采,身体复元得如何?」
「嗯……差不多喽,至少赶这点路、替你泡杯茶都还不是什么问题。」
「你呀你,一有精神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你不喜欢?那好,我马上就回家乡,省得你看了心烦。」
她作势起身要离开,上官明弦马上勾住她的腰不让她走,「樱采,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不会读心术,哪里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刻意不理睬让他有些心急,「樱采……」
「好啦,瞧你可怜兮兮的,不逗你了。」她轻笑了一声,接着便柔顺的再度回到他怀中。
好熟悉、好温暖的拥抱,这正是她恋眷不已的人呀,分离这么久,他们终于又相聚在一起了。
卢樱采好珍惜两人相守的这短暂时刻,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而上官明弦也不能,他们俩都有身不由己的难处在。
「明弦。」
「嗯?」
她有些哀怨的问:「我还要再当多久的『弃妇』呀?」
他先是一愣,随即开始闷笑起来,卢樱采听到之后忍不住生气的猛搥他胸口。
「你笑是什么意思,给本姑娘说清楚!」
「樱采,你大病初愈,不宜动怒呀。」
上官明弦赶紧抓住她的手,但低笑声还是不停,「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
「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明确的交代。」
他们俩厮守终身的日子就快来了,但他还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他准备在未来给她一个惊喜。
只好再请她忍耐一些时日了,他保证,他绝对不会让她永远当「弃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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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采,你等等,等大娘一下呀。」
走在家乡的路上,卢樱采莫名其妙的被乡里一位李大娘叫住,她无奈的转过身来,心想这次又是怎样了?
「樱采呀。」
李大娘笑着来到她身边,态度热络极了,「最近比较常看到你出来走动,你是想开了吗?」
「嗄?」
她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笑着附和,「是呀,的确是想开了。」
「想开了就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表哥不要你,那再找一个要你的男人就好了呀。」
卢樱采尴尬的笑着,她该说什么?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当初她回家乡养伤时,对外宣称是因为某些原因,她和段羽衡终止夫妻关系,难听一点的说法就是……她被表哥给休了。
这也就是她向上官明弦抗议,她不想再当「弃妇」的原因了。
而她刚开始养伤时,几乎足不出户,街坊邻居以为她受不了被休离的打击而消沉不已,顿时之间一堆莫名其妙的谣言就开始四处传播。
说真的,她也觉得满无奈的,她明明就是个尚未嫁人的黄花大闺女呀。
「对了樱采,那个邻镇的黄姓大户你知道吗?」
「知道呀,怎么了?」
「其实是这样子的啦。」
李大娘暧昧的笑了几声,「黄大爷想娶你过门续弦,托我来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黄大爷?」
卢樱采顿时倒抽一口气,吓得倒退一步,「你说的是那个年纪大到都可以当我爹的黄大爷?」
「哎呀樱采,年纪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人家黄大爷有钱、有权,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你早已有过一次婚姻,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呢。」
真是气死人,他不嫌她,她倒是嫌他嫌得要死呢!
「李大娘,你要帮我作媒就不用了,我还没那么不值钱。」
「你还没那么不值钱?」
李大娘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樱采,你要搞清楚,你可是人家的下堂妻,已经没什么身价可言了。」
该死该死该死!那个该死的上官明弦,为什么不快点来接她?
「谁说我已经没身价可言了,想娶我的大有人在,还轮不到那个什么色欲薰心的黄老头!」
「哇哈哈……想娶你的大有人在?樱采呀,不是我爱说你,你得看清现——」
「是谁说我的樱采已经没身价可言了?」
一股低沉的男音在卢樱采背后响起,紧接着一双手就亲密的从她身后揽住她,将她圈入他的怀中。
卢樱采又惊又喜的转过身,「明弦?」
上官明弦不由得轻笑出声,「樱采,如果我再来迟一步,或许我就得去和那个色欲薰心的黄老头抢人呢。」
李大娘错愕的指着上官明弦,「你……你当街搂人成何体统?」
「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想对她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他很不客气的冷瞪着她,「你想知道樱采到底有多少身价?现在去她家大厅瞧瞧,我保证你这刻薄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
「樱采,咱们别理她,走吧。」
他真的来接她了?卢樱采有些不敢相信,但脸上的笑容却忍不住开始灿烂了起来,「明弦,京城内的事……」
「都解决了。」
「解决了?所以你这次来是……」
「当然是来提亲喽。」
「提亲?」
她的睑蛋害羞的绋红起来,故意说着言不由衷的反话,「谁要嫁给你了,你这个自大的无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