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把事情一件一件讲清楚。”他以成熟理智的态度来应对。
“好啊,我就听听看你有什么解释。”况咏甯挑了下眉,佯装出一副没那么好打发的样子。
“第一,我和季蕾虽然曾交往,但是在婚前半年就已经分手了,那次一起喝酒是意外,她和我好朋友朱毅是亲戚,当时她刚从国外回来,所以跟着朱毅一块出现,就这样。”
况咏甯还是半信半疑,表情冷然,静待下文。
“第二,我们约好吃饭那天,我会失约跟季蕾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明白,这件事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然那是谁?”她没好气的追问。
就算不是前女友,也是个异性,还是个辣妹,同样代表他不安分!
“那是我的堂侄女,安雅。”他无奈的宣布答案。
况咏甯杏眸圆睁,怎么也没料到他说出的答案会是这样的亲戚身分——堂侄女?太浮夸了吧!
“你、你有什么证明吗?”她讲话跳针了,因为事实的方向太令她讶异,只好嘴硬问道。
安旭臣重重叹气,兀自掏出手机,搜寻电话薄,找到安雅号码,当场拨打越洋电话给证人。
“我现在才知道你看见我跟安雅在一起,所以不可能跟她串通。”在等对方接听的同时,他先向况咏甯声明。
她默默抿唇,认同他的声明,心中也惊疑的暗忖着,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他?那可真是亏很大了!
“喂,安雅吗?我是小叔叔,不好意思在这时间把你吵醒……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问你……我让你小婶婶来听,她问什么,你就照实情告诉她……”接通电话,安旭臣先交代了几句,便把手机交给况咏甯。
她忐忑又尴尬的接过手机,顿时变得晴朗明白。
安旭臣见她结束了通话,立刻牵唇笑问:“怎么样?真相大白了吗?”
“欸。”况咏甯不好意思正视他。
安雅的回答和安旭臣解释是一样的,在没有串通、立即联络的状况下,他们说词一致,证明了是她误会。
太好了,原来安旭臣并没有外遇,他的心,并没有让别的女人占据……可是,糟糕了,这岂不代表……
她这会儿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才好啊?
正当她觉得事实揭开后,并不是全然的欢喜,而是忧喜参半之际,身旁男人再度开口了。
“现在,我也有问题需要厘清了。”他风雨欲来的继续微笑。
“什、什么问题?”眨眨眼,她很窘的回应微笑。
“请问,你不是把我忘光光了吗?为什么还对过去的事那么清楚?”他的语气好柔好轻,却让她汗毛直竖。
“那个……啊,我想起来要买些东西!”她顾左右而言他,摆明装傻,还突然想开车门落跑。
安旭臣看穿她的意图,喀的一声,明明手快的按下遥控锁,控制车门。
“别想跑,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一会儿把她从山上掳到山下,一会儿又把她从药局掳回家里,敢情这安旭臣是把她当成小娃儿了吗?
“你干么又把我带回家来?”心虚的况咏甯先声夺人的嚷嚷,发现崔大婶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又赶紧回以笑容打招呼。“崔大婶,好久不见了。”
“小姐!”崔大婶欣喜地唤,目光在安旭臣和况咏甯之间来回看着。
这对小夫妻分开好几个月了,她还以为可能断了缘分,没想到……看来应该还有希望啊!
“崔大婶,你今天做到这里就好,剩下的时间就当放假。”安旭臣客气的先遣走电灯泡。
“哦,好,我稍微收拾一下就马上离开。”崔大婶笑眯眯,像是意识到他们会因此而改善关系,很乐意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他们。
“你为什么叫崔大婶先走啊?”这样一来,就剩他们两人独处了,况咏甯不由得有点心慌。
他露出牲畜无害的斯文浅笑。“因为我们有事要谈,而且如果没有意外,某人需要受点惩罚。”
况咏甯一怔,却觉得备受威胁。
“什、什么惩罚?某人又是谁啊?”她紧张问道。要命,她怎么有剉在等的感觉?
“不用急,等等你自然会知道。”他耐心的扬唇回答。
她睇看向噙笑的他,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凉意。
崔大婶动作超快,三分钟之后彻底消失,屋子里只剩他们孤男寡女。
安旭臣坐靠单人沙发,双手搁在两边椅臂,一身灰衬衫,领口下的两颗钮扣没扣上,微敞的领口隐约可看见有着胸毛的结实胸膛,黑色的西装裤贴着交叠的劲健长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魅惑性感的致命吸引力,而那双黑黑如潭的眼瞳,正直勾勾的瞅着况咏甯。
况咏甯被盯得犹如芒刺在背,忐忑的正襟危坐,但不安累积太多,不一会儿就受不了的爆发了——
“干么干么?我只是假装忘了你,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干么用那种变态杀人魔的眼神盯着我看?”
“哈,变态杀人魔?”那形容令安旭臣嗤笑出来,开始列出罪状。“恶人先告状就是你这样对吧?不管怎样,你也不应该撒这么大的谎,居然骗说你把我忘了,还籍机骗我离婚!”
“什么恶人啊?”才不承认呢!她努努鼻尖,骄傲的抬高下颔,以壮声势。“追究事情的源头,还不都是你害的!”
“哦,现在还全赖到我身上了?”他双臂环胸,一副准备看她怎么瞎掰脱罪的跩样。
“本来就是!是你嘴巴像蚌壳一样,什么都不说,我才会误会。”她怨怪的横睇向他。“因为你从来没有把心意告诉过我,所以我认为自己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因为你失约,却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所以当我看见你和一个陌生的异性那么亲密时,才会有被背叛的想法。也因为受到打击,心情大乱,过马路恍神才会被车撞到,我很生气,不想面对你,也不想对你恶言相向,才想到用失忆来当挡箭牌,然后基于以上理由,我决定离婚。”
啧啧,听,她说得理直气壮,还把扯谎的行为合理化!安旭臣挑眉看着担心败阵下来而刻意抬头挺胸的小女人,渐渐扬起笑容。
一心爱着他,却得不到相等的回应,让她不安怯懦;一心爱着他,以至于无法接受他可能外遇的事实而发生意外;更因为爱着他,选择用平和的方式退出……
终归一句话,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
他蓦地离座,移到她身旁,吓得她往边边挪,以为惩罚即将降临。
“是啊,惩罚我用美色来弥补你。”安旭臣咧开一口白牙,宣布方案内容,表情非常愉快。
“什么?!”她张口结舌,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我不要啦——”
事实证明,“我不要”是最容易被融化的三个字,坚持度几乎是零。
在安旭臣热情的诱惑引导下,理智从况咏甯的脑袋消失,矜持也几乎弃她而去,不消一会儿,两人便赤luo着身子在床上交叠纠缠。
“说你爱我。”安旭臣抚摸被他吻得红艳艳的唇瓣,霸道要求,身子悬宕在她上方,黑眸俯视着她,诱她跌入那漩涡般的眼潭里。
况咏甯星眸微睁,浅促的喘息着,故意不如他所愿,只是用那迷蒙柔媚的眼眸凝睇着他。
“说你爱我。”藕臂柔柔攀上他颈项,娇躯魅惑的拱起贴近,反过来向他撒娇要求。
俊唇勾起宠溺浅笑,他瞅着她,沉身准备。
“我爱你。”随同爱语敲上她心坎,安旭臣也将自己嵌进她的身体里。
“啊……”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激出她情不自禁的呻吟。
“想我吗?老婆。”他静止不动,亲匿的抚着她的发丝,低问的嗓音蕴含浓浓情欲,诱惑身下人儿再次完全交付她的心。“说你还爱我,还是那个深爱着我的小女人。”
她巜一厶住,双颊绯红,含怨瞅他,不想再轻易的对他说爱,免得他像之前都不珍惜。
不说?他坏坏勾唇,微退出了些,又再次深深埋进,成功的再次听见那美妙的吟哦。
“安旭臣!”她娇嗔低呼,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想听你说爱我。”他笑开,像大男孩般顽皮。
“不要!你都欺负我。”她皱鼻抱怨,夹住他腰臂,猛地翻身,掌控状况,扭动纤腰,惹得安旭臣险些失控,逸出低吟。
“你变坏了!”
急欲解放的欲望无法再隐忍,他不再执着索爱,大掌箍在她的腰际,猛然顶撞,伴随她一起冲上巅峰,抵达美妙的极致境界……
第8章(2)
激烈的翻云覆雨后,况咏甯虚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只能在任由安旭臣将她抱到浴室清洗身体。
或许是相隔太久时间,他们情不自禁,强烈需索彼此。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在这时候特别明显,男人身强体壮没有差别,甚至还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可纤柔的女人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让我泡一下澡好吗?”她慵懒的趴靠在按摩浴缸旁,嗓音软绵绵。
“当然好。”已经沐浴完毕的安旭臣显得神清气爽,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便离开浴室将空间留给她。
她闭上眼小酣,让温暖的水流包裹疲累的身体,然而,身体是酸疼的,内心却是饱满的,她找回她心灵的寄托,终于得到所爱男人的正面回应,幸福似乎已经真正的降临。
走回卧房的安旭臣,一一收拾起方才在激情时被乱丢的衣物,突然听见音乐铃声响起。
他找到铃声所在,那是况咏甯摆在裤子里的手机,取出后,他没多想的直接接听。
“喂,这是况咏甯的手机,你哪位找?”因为是代接,他率先开口。
“呃,我是何健隆,请问你是?”意料之外的男性嗓音令何健隆不由得愣了一愣,错愕问道。
听到情敌名字,安旭臣板起脸,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我安旭臣,咏甯的老公,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他刻意强调自己的身分,相信聪明人会懂得名花已有主,该上道点保持距离,打消念头。
“可以请她来听电话吗?”何健隆防备的要求。
他知道不能招惹有妇之夫,只不过安旭臣说是老公,况咏甯却说是前夫,而他自然是比较相信后者的说词,毕竟情况并不确定。
也因此,况咏甯突然被安旭臣带走,大半天没回来时,他再也忍不住担忧的拨电话关问。
“可能不太方便哦!她在洗澡。”安旭臣知道自己很故意,但这也是事实,杀手锏一出,蜜蜂苍蝇肯定知难而退。
“……”何健隆错愕地说不出话来。被带走后没回来也就算了,随身手机还让安旭臣接听,这会儿甚至进展到洗澡去了,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他那才萌芽的情愫,瞬间枯死。
“没有什么重要事,不用回电了。”何健隆没戏唱,落寞收线。
彼端讯号结束,安旭臣挑了挑眉,笑容偷偷跃上嘴角。
嘿嘿,消灭敌军,危险解除!
心情愉快的继续收拾,然后下楼拿了药袋和饮料再折回来,体贴的把饮料献给穿着浴袍步出浴室、却浑然不知他做了什么好事的小女人解渴。
“啊!谢谢。”况咏甯有点受宠若惊,欣然道谢。
“来,先搽烫伤药,待会儿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安旭臣拉着她到床畔落坐,没忘记她手上有伤,先替她上药。
况咏甯喝著饮料瞅看他。刚刚才缠绵,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这段时间胶着的状况改变了,气氛很奇妙。
“咏甯,搬回来吧?”他抬头看着她说。
虽然关系才好转,就马上要求她搬回来,稍闲得寸进尺了些,但他是真的寂寞孤单了好久。
“搬回来?!”她讶然重复,随即皱起眉,飞快拒绝。“不要,现在这样很好,我不想改变。”
人都是这样,因为不在身边,比较懂得珍惜相处的时光,一旦朝夕相处了,恐怕就又会恢复成过去那种不被重视的状态。
“哪里好?一点都不好!”他怪叫,没想到两人都这个那个了,她还拒绝搬回来!“我们没离婚,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
她笑咪咪的对他眨了眨眼。“你应该听过‘分居’这个名词吧?”
“干么要分居,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啊!”公司、家里、餐厅和她娘家,往来奔波浪费不少时间。
“太方便不好。”她瘪嘴摇头,暗指他会故态复萌。“况且我家离餐厅比较近,现在筹备的杂事很多,住在我家才是比较方便。”
他软下语气。“搬回来啦,我可以当司机接送你。”只要她回来,他可以勤劳些。
她还是摇头。
“真的不?”他瞠目问,给她最后机会。
“不。”她答案依然不变。
他崩起脸,赌气的撂话——
“你会后悔的。”
第9章(1)
后悔?安旭臣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最近这几天,况咏甯脑海里老是浮现他说的那句话本来百思不得其解,但渐渐的,她似乎有点感觉到其中含义。
因为,他已经四天没有消息了!
什么嘛,吃干抹净就开溜了吗?
在那之前,他天天来电,嘘寒问暖,三不五时就突然冒出来,表现得积极殷勤;可那天之后,他就像消失似的,无声无息,连封简讯也没有。
他说她会后悔,指的就是这个吗?
不答应搬回去,他就不理她了?
“真的是太可恶了!”在庭院里採薰衣草的况咏甯忍不住骂出声,不自觉手里的动作有多粗鲁。
“姊!你是打算毁灭这块花圃吗?”远远看见她异样的况葳葳连忙过来制止,好不容易才种好的植物,根都没扎稳,怎么禁得起这样折腾。
“啊,不好意思,我没留意。”她猛然回神,看见脚下植物残骸,窘赧的笑了笑。
“你根本心不在焉好吗?”况葳葳摇头失笑,调侃的问。“在想姊夫啊?”
那天,她听何主厨说姊姊被姊夫带走,之后就没再回这里来,直到晚上才见到姊夫送姊姊回家。那时候的姊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耀眼光彩,她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同了,后来探问的结果,果然是两人已经解开误会、破镜重圆了。
不过说也奇怪,他们刚复合应该是如胶似漆的,可偏偏这几天反而不见姊夫出现,难怪姊姊也老是神游太虚。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想他了?”况咏甯嘴硬的不愿承认。
既然安旭臣不来找她,那她也不能太不争气!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耶!”况葳葳淘气的笑应,乐见沉溺在爱情中,散发幸福光芒的姊姊。
知道安旭臣并没有外遇劈腿,她就不再讨厌他了,因为姊姊的幸福快乐,只有她深爱的他才有办法给。
况咏甯忍不住轻拍了她一下。“厚,臭葳葳,连你都寻我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