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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相亲 page 3 作者:井上青

  都是奶奶啦,她就说不要擦口红,奶奶却坚持相亲要擦口红才有礼貌,不理她的抗议,径自在她唇上涂上最喜欢的大红色唇膏,害她现在糗毙了。

  “婚后也想在道馆工作?”温少仁的心情突然变得愉悦,不纯粹因为她擦掉口红,而是她竟然读得懂他的心思。不,应该是说,他第一次能松懈心防,让女人看出他的想法。

  他是个整形医生,想整形的人有九成都是女人,她们认为自己很不完美,也有许多心灵上多半有某种缺陷。照理说,他应该见猎心喜,对她们认为自己的不完美之处狠狠批评一番,再建议她们大整修狠捞一笔,但他却不喜如此。

  他虽不到视病如亲,可该有的医德还是会坚持住,毕竟会想整形的人心灵是脆弱的,狠踩其痛处也是不道德的,所以通常他会不卑不亢,以平和口吻建议求诊的客人可以做哪些调整,而不会让她们感觉出他有一丁点嫌弃她们的外貌。

  因此长期下来,变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懂他在想什么,反正在他眼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女病患。

  他很讶异自己在面对她时,心情一点都不坏,甚至无比轻松,很想讲真话。若此刻她问他对她外貌的评价,他会老实告知,一点都不隐瞒。

  他黑眸含笑,想着或许是她的“真”感染了他,勾引出他心底暗藏许久的纯真,他不得不承认,让他整个心态年轻了十岁,仿佛回到学生时代那般单纯。

  “这个嘛……”春多瑷推推眼镜,迟疑了下点点头,“虽然我爸说过道馆以后要让我大师兄接管,但再怎么说,我是春家的女儿,还是很希望能一直在道馆教小朋友练空手道。”

  “所以你是空手道教练?”他挑眉一笑。

  “对啊,我是……”看到他套出她话得逞的笑容,她脸一白,仿佛已预见自己跪在春家庭院里,而黑毛趴在她身旁睡死的情景……

  完了,奶奶一不在,她什么谎都不会说了。

  “改天有机会,我们来切磋一下。”

  “蛤?”

  就在她一脸纳闷之际,他身上传来“哔”的一声响。

  “很抱歉,我工作时间到了,必须先走。”温少仁起身,主动伸手,“多瑷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你请慢用。”

  春多瑷反射性的和他握手,他握手的力道刚强却未让她感到痛,反倒有种刚中带柔的触觉,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流……

  “再见。”他和她道别时,秘书正好带春奶奶回来,时间掌控得一秒不差。

  和春奶奶道歉先告退后,温少仁便与秘书一同离去。

  “医生,再见。”春多瑷举起方才被他握暖的手,倚在胸前小小地挥动,唇边有抹掩不住的羞怯笑容。

  春李绸见状大喜,“多瑷,你们谈得很高兴吧?”她从没看她家多瑷笑得这么腼腆过,八成中爱神的箭了。“你没有告诉他,你是空手道教练的事吧?”

  奶奶的问话,把她的神魂从温少仁身上拉了回来。

  “那个,奶奶,他、他说很高兴认识我,还说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她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他说期待再见面,忧的是黑毛大概已经等在家门口,迎接她一起去罚跪。

  “春多瑷,你没有告诉他,你是教练的事吧?”不直接回答还扯开话题,有鬼!

  “奶奶,这个牛排看起来很好吃。你坐,我们难得上西餐厅,一定要好好品尝……”

  “春、多、瑷!”

  两道利光直射,春多瑷吓得只差没俯首跪地。

  “奶奶,对不起,我、我跟他说了。”

  春多瑷仰首望天,今晚的月色很美,的确适合赏月--但她若能够舒适的坐在椅子上,再泡上一壶茶会更完美。

  低首斜睨一旁睡得发出呼噜声、流几滴口水,偶尔还牵动嘴角的黑毛,她更觉哀怨了。这狗小子,该不会是梦到和阿庆叔家的小花狗约会的情景吧?

  唉!

  动了动跪到发麻的膝盖,看父亲和奶奶房里的灯都灭了,想必他们都已入睡。

  春多瑷噘着嘴、看着表,十一点半,她的酷刑还有半小时才会结束。

  奶奶今天算是大发慈悲了,很有人性的让她吃完晚餐,等道馆所有学生全走了才让她跪在庭院反省。

  虽然她一直强调温医生有说“期待下次和她见面”这句话,但奶奶始终认为那只是温医生看在梅花阿姨面子上,没当面拒绝她的客套话。

  而且奶奶还宽宏大量给她一次机会,说只要温医生今晚有打电话来约下一次见面,他什么时候打来,她就什么时候马上起身,只是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半,她也不指望了,反正十二点一到,酷刑时间结束,她照样可以去睡觉。

  睡到爽翻天的黑毛不知第几次咧嘴,让她看了真是好气又好笑,它陪她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睡了,今天不知在外头玩得多疯,累成这样……

  叹了口气垂下头,想到今天的相亲,她不知为何有种忽喜忽忧的感觉。

  一想到温医生,她的嘴角就和睡翻的黑毛一样不自觉上扬,他又高又帅又有钱,依她看别说“三高”,“五高”都有吧?

  而他大手那温热厚实的触感仍留存在心中,两手交握仿佛是前一分钟才发生的事。

  右掌贴上左掌心,她盯着自己的手吃吃笑着,不一会,笑容隐没,奶奶泼冷水的声音又在耳畔盘旋--

  “期待和你下次见面?你和他聊不到半钟头他就急着离开,当下都不聊了,还下次?”

  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他也许真的只是说客套话,害她还很期待和他再见面。

  横竖奶奶就是认为,是她的空手道教练身份把他吓跑,不过仔细一想,他的确是在确认她的工作后没多久,就声称自己工作时间到了,起身离开。

  难道看来英明睿智如他,也和一般庸俗男人一样,不容许老婆拳脚功夫比自己厉害?所以说……他真的是吓到迫不及待想离开?

  唉,想她春多瑷活到二十六岁难得遇到心动的男人,怎知却因太诚实错失和人家交往的机会,真是遗憾。

  等等……心动?掌心贴上胸口,感觉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她羞怯低笑。

  真的耶,一想到温医生她就不自觉地微笑,心口怦怦跳,好似他是她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一般,她真的动心了。

  早知道,她就乖乖听奶奶的话,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说不定日久生情后,他爱她太深,即使知道她空手道六段也会牙一咬,也会点头答应继续和她交往……

  “春多瑷,都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你还在作白日梦?”她回神失笑,自嘲着。

  时间应该到了,奶奶也不是没人性,通常她犯错被罚跪,时间最长以不超过晚上十二点为原则,因为隔天还要工作,总是要睡饱才有精神。

  她低头看着手表,却因光线昏暗而看不清楚,只好把手举高、再更高……哇,分秒不差,刚好十二点整。

  体罚结束,终于可以去睡觉。

  雀跃之余,她目光透过眼镜再越过戴着表的手,跳到不远处的矮墙,墙外,有双深邃黑眸直盯着她,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那人的身影颇为清晰,并且那张俊脸也还算熟悉,因为中午才见过……

  她真的应该去睡了,要作白日梦也应该挑白天,怎会选在晚上呢?大概是她贫血,跪到头昏眼花,眼前才会出现幻影。

  也是,就算他想来看她,再怎么样也不会选半夜十二点这种时刻吧?除非,他很迫不及待、想马上看到她,否则会彻夜难眠,那就另当别论……

  第3章(1)

  “你在做什么?”

  “爸,已经十二点了,我正要起来去睡觉,可是我跪得脚好麻爬不起来……”

  等等!她爸的房间灯没亮,方才那声音也太年轻,而且来源不是房外是墙外--

  这么说,墙外那个人不是她的幻觉?

  未等她抬眼证实,察觉有陌生人靠近而惊醒的黑毛已经先吠出声,她心一惊,担心黑毛的吠叫声吵醒奶奶和父亲,忙不迭伸手压住它的嘴,另一手手指压在自己唇上,示意它别出声。

  黑毛很听话,大概也怕吵醒奶奶会被二度罚跪,它对着墙外人压低声音闷咆两声,便趴在地上,两眼盯着陌生人,保持警戒状态。

  “你在做什么?”温少仁蹙眉,再度提问。

  “我、我在找……手表!对,我的手表不见了,我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它……呵呵,我、没找到会睡不着觉。”

  伏在地上做寻找状,春多瑷觉得窘毙了,真希望挖个洞,通到南极去装企鹅躲起来。

  “还是找不到你的手表?”

  在春多瑷的示意下,温少仁和她步行到巷子尾没人居住的矮屋前,脚步一站定,见她低头一脸尴尬,默不作声,他微笑出声打破沉默。

  “蛤?”对上他带笑的眼,她再度垂头,觉得自己糗死了。

  黑毛紧挨在她脚跟旁,依旧警戒地不时发出闷吼声。

  “你家的狗很听你的话。”他莞尔,“而且很忠心。”他很讶异她一个示意,狗就乖乖噤声。

  “是啊。”她干笑,低着头再度示意黑毛噤声。

  黑毛无辜低鸣一声,退了一步,趴在地上待命。

  “你常这样?”

  “呃?不是,因为你又不是陌生人,而且我怕黑毛一叫会吵醒我家人和左邻右舍,所以才阻止它出声。”不会因为这样就认为她虐狗、想投诉她吧?

  温少仁低笑,“我不是指狗,我问的是你,你常在半夜找手表?”

  她心一突,怎么话题又绕回她想披企鹅装去隐世的那一段?“呵呵,没、没有啦,只是刚好今天……手表不见。”

  “是因为你告诉我,你是空手道教练的事?”不再逗她,他一语道破。他其实已来了一段时间,不是没看到她在庭院里做什么。

  春多瑷瞠目。原来他早看出她被罚跪?也是啦,瞎子才看不出来她是屈膝跪地在受罚。

  看他一脸正色,没取笑她的意味,她轻轻点头,无奈一笑。

  “我、我奶奶说你是被我的工作身份吓跑的,气我不听话。”她不想瞒他,他看起来是个君子,不至于拿她罚跪之事当笑话看。再者,他让她有种安心感,好似有什么话都可以向他倾吐。

  他莞尔,“我不是说是因为工作时间到了,所以我才必须离开?”

  “我有跟奶奶说,还说你有说期待……和我下次见面。”她害羞带笑的垂眸。

  温少仁点头。他有这么说没错,并且身体力行。瞧,这会,他人不就来了?

  “可是奶奶说,那是你看在梅花阿姨的面子上,没当场婉拒我的客套话。”她话很顺口地溜出,想收回已来不及。

  但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和他说谎。

  这感觉很奇妙,他们才见两次面,严格说其实算是陌生人,至少黑毛看到他的反应也还未从吠叫进阶到摇尾巴,可她竟不避讳对他说出内心真话?就连对相处十多年的大师兄,她都未必会如此,但和他,相识才短短不到一天,她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表露真诚、迫不及待的……

  对了,他迫不及待的来做什么?

  “你怎么会现在来?”难不成如她所想,他是迫不及待想马上看到她,否则会彻夜难眠?她心头不禁为此猜测,小鹿也来撞了两三下。

  “我刚下班,想过来看看你住的地方,本来没有要打扰你们,没想到却看到你……”他止住话,薄唇微勾。

  一整个下午,她清秀模样不时浮现他脑海,这是他头一回相亲后记得女方的面容,并且想再看看她。本想已是深夜,她应该入睡了,找出她的数据来这里一趟,只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是什么模样,未料见她间接因他受罚,令他心中有点愧疚和不舍。

  “需要我向春奶奶解释吗?”

  “解释什么?”

  “说我没有因为你的教练身份和了得的拳脚功夫,吓得避不见面。”他气定神闲,似笑非笑的说。

  这话,再度让她兴起想披企鹅装跳海自杀的念头。“不、没关系,不用。”反正她都已经被罚过了。

  “春奶奶很严厉?”看到她跪在庭院,第一时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毕竟这个年代愿意这么听长辈话的人已不多,何况还乖乖领命受罚。

  以她的身手和体力,要反抗春奶奶犹如摧枯拉朽般容易,但她却甘愿服从,可见不但孝顺还很尊敬长辈,这让他对她的好感直攀高峰。

  “嗯。”她点头又摇头,“不,其实奶奶对我很好,只是我没听她的话,她很生气。”

  “如果我说很期待和你见面不是客套话,她的气会消吗?”

  “当然会,她说只要你晚上有打电话过来,你什么时候打,我就跪到那时。可惜我等很久,你都没打……”她……这种话,是她说的吗?她脸不禁发热。

  温少仁看她一眼,心头愧疚加重。“原来是我的错。”他的工作一直到半个钟头前才结束,没空打电话给她,因而造成她受罪,是他始料未及。

  春多瑷焦急的猛挥手,“不、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

  “那明天中午你有空吗?我们约在外面餐厅一起吃顿饭,算是证明‘我很期待和你见面’这句话,不是看在我妈面子上才说的。”她的天真率直让他心情转好,一整天的疲惫瞬间全消。

  来这一趟,是有收获的,他坚信晚上自己会睡得很好。

  “明天中午是可以……”她低头思忖,随即想到他这话代表的意思,“你、你要约我明天一起吃饭?那是代表我们要开始……开始约会了吗?”天啊!她这不是在作梦吧?也不是跪得头昏眼花出现的幻觉吧?

  “若说‘约会’能让春奶奶气消,不再对你体罚,那就算是吧。”

  “其、其实我奶奶她……”这次春多瑷及时踩住煞车。

  她想告诉他,过了十二点体罚已结束,除非她明天又笨得踩地雷,要不然,奶奶通常是一罪一罚,不会没人性的天天罚。

  但是,说实话的前车之鉴在十五分钟前她才“深刻”体验过,要是她再说实话错失和他约会的机会,那奶奶真的会气冲牛斗抛开人性,给她天天罚。

  还好,她春多瑷总算还有机伶的一面。

  “春奶奶怎么了?”眉一挑,他等着她把话说完。

  “呃,她、她如果知道你要约我吃饭……一定很高兴。”她笑得很僵,有些心虚。

  “那你呢?”

  “蛤?”

  他笑问道:“你会和我一样期待明天的约会吗?”

  盯着他看,她的双颊瞬间涨红,清亮的眸子半掩,笑笑的点头。

  “那么……晚安,明天见。”他一笑道别,不想打扰她睡眠时间,反正他也该回家补足精神,明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在等着他,以及和她的午餐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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