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她一定以为只要讨我欢心,或者顺利把我嫁出去,她就可以嫁给我爸……哼,她作梦!在她做了那些事以后,我爸已经彻底看清她的为人,决定要赶她出门了。”
在刘心妮气愤的结论后,三人静默片刻,温少仁率先出声道:“心妮,你和志强可以先离开吗?我想和多瑷单独谈谈。”
“大师兄,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春多瑷勾着何志强的手,摆明不想和他谈。
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多瑷,我有话要和你说。”温少仁抓住她的手。
“我要和大师兄一起回去。”她板着脸,声音闷闷的。
“我们需要谈一谈。”他依旧抓着她不放。
何志强僵着身子,尴尬得杵在原地不动。
倒是刘心妮突然拔高声音,两手擦腰,吃醋不悦的大嚷,“喂,春多瑷,你是怎么回事?专门和我抢男人是不是?少仁哥喜欢你,我认了,我也把少仁哥让给你了,你居然还不知足,还想劈腿何志强?你……放开你的手!”
她用力拉开春多瑷勾住何志强的那只手,改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以宣示主权的高傲姿态示威道:“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和志强已正式交往,他是我的男人,除了我,任何女人都别想勾他的手,哼!”
说罢,刘心妮亲昵地挽着满脸涨红的何志强大摇大摆离去。
“原来心妮真的已和志强在交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温少仁笑道。
“大、大师兄怎么都没提?”
春多瑷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上星期?那不就是她代替大师兄带兵……不,带学员去日本比赛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她有种间接把大师兄推入火坑的罪恶感?
“爱情的事,不用提也能感觉得出来。”方才他就察觉心妮在说话时总会不时看向何志强,那是一种对情人的在意。说着,他抓起她的手贴上自己心口,“这么多天没见,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思念吗?”
他深情感性的话语,令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她又何尝没有思念?只是,那是真的吗?拿假意换她的真情,他难道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我没有答应妙华阿姨提出的请求,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他想,既然那个交换条件不是心妮提的,那么卵巢癌一事,也可能是妙华阿姨捏造的。“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别再和我玩捉迷藏?”
谁和他玩捉迷藏?春多瑷别过脸。原来他以为她想当孝顺女儿,才会刻意疏远他?
“我也没有答应我……那个人提的要求。”她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没答应?妙华阿姨说你亲口答应她了……”他无奈轻叹,不解一个当母亲的人,为何会自私到消费自己的女儿以达成想要的目的。
在这个事件中,多瑷又被她伤了一回。
“既然她这么说,你就把它当真吧。”春多瑷冷笑。那个女人会这么对他说,她一点都不意外,也无所谓,他如果信了,那就这样吧,因误会分手,总比真相揭露后,她难堪地独自黯然离开好得多。“我选择当孝顺的女儿,所以,你不要为难我,让我在那个人死前完成她的遗愿吧。”她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多瑷,你究竟在生什么气?”他紧抓着她不放,不禁也有些恼火。“不说清楚,我绝不放手。”
看来妙华阿姨提的要求,绝不是让她对他避不见面的原因,因为事件已点破,他却明显感觉到她还在气他。
“你一定要我说?”她气得眉心紧蹙,唇角委屈得隐隐颤抖,“要我把你是帮凶的事抖出来吗?”好啊,要说就趁现在把话摊开来说,现在说,等于是她打他一巴掌,若等以后他们一起告知她真相,那才是等同她挨他们重重的一拳。
“帮凶?”他一脸不明所以。
她都已经点明了,他还装傻装不知情、装无辜?以为这样她就会相信不计较?
哼,作梦!
“你和柯秘书的计划我都知道了。”
温少仁越听越糊涂,“我们的计划?”她的话怎那么难懂,一再令他困惑。
还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柯秘书来道馆学空手道,是因为你们连手设计我,对我造成了伤害,所以她才想来弥补……”
他的眉宇因她的话出现皱折,正思忖她为何这么说之际,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诊所专线打来的,一定是有要事,否则诊所护士们不会随便打电话找他。
“喂,我是温少仁。”接电话的同时,他仍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跑掉。
盯着他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掌,春多瑷内心五味杂陈,虽已别过脸不看,但他掌心的温度却让她难以漠视。
干么抓着她不放?他这么笨吗?这个时候,他应该聪明的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动跑走,他就不用承受接下来她揭开他虚假面具后的愤怒质问。
“况妙华到诊所打柯秘书?警卫已经去制止……不用通知院长,我会马上回去处理。”
听了他说的话,春多瑷心头一震。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母亲是为她出气,才去打柯秘书,别说况女士不知情,就算知情了,只怕也无动于衷。
那……她干啥去打柯秘书?
第10章(2)
“多瑷,快点走,我要回诊所一趟。”他拉着她转身欲走。
“你回诊所关我什么事?”看吧、看吧,他的柯秘书--不,他孩子的妈被打了,他紧张得像什么似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想去。”
虽然气他们的欺骗,但她没幸灾乐祸的心态,只是不想看柯秘书被打的惨状,更不想再见到况妙华女士。
当然,她最最最,最不想再见的人,其实是他,哼!
她先硬杵在原地不走,接着索性蹲下来皮到底,看他能奈她何?
“我说过,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放手。”他蹙眉沉着脸道。
某人意志坚定如盘石,她也不遑多让好吗?“好啊,那你就别放,我们一起在这里挑毛毛虫好了。”幼稚的念头一起,她席地而坐,耍赖中。
他是不懂什么叫做“死到临头”这句话就对了,假面具都快被拆穿了,还不知该夹着尾巴赶快溜?
再说,他的爱人正大祸临头,不快点回诊所去英雄救美,还在这儿和她装什么情意坚定的好男儿?非得要惹怒她就对了?
呵,他大概一时忘了她是空手道女教练的这件事了,哼!就不怕她给他好看吗?
“多瑷,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思考好一会,总算他将她方才那些气话和自己的记忆成功做出链接,顿时恍然大悟她生气的原因。他苦笑道:“你和我一起回诊所,我们先处理打人事件,我再和你说明整件事的始末。”
见她嘟嘴不理他,他干脆蹲下,使劲将耍赖的她打横抱起。
“温少仁,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不放,我不是说了,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放手?”他抱着她快步走,盯着她哂笑道:“看来,你好像真的没有思念我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要不然怎么变重了?这段期间你究竟都吃了些什么?有好吃的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吃?我因为说过要珍惜你,所以一直努力工作赚钱,可是你都没有煮营养又好吃的午餐来给我吃了,害我有点……快抱不动你。”他作势腿软了一下。
被他嫌重,春多瑷羞窘的嗔道:“我、我哪有变重?又没人叫你抱……放我下来啦。”
她轻槌他一下,见他坦荡荡的模样,黑眸深情带笑,仿佛真没对她做出什么亏心事,害她一时忘了他是虚情假意的“帮凶”,同时也忘了自己是空手道六段的女教练,没想到要对他出手,反而娇羞得小鸟依人,任由他抱着走,过家门而不入,直接被抱上车载走……
“温医生,亏你还是个医生,大白天的抱着女人在路上走成何体统?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步出家门的汪爷爷,正好看见温少仁抱着春多瑷坐进车内,不禁碎碎念。
而车子都开走了,他才反应慢半拍的指着驶离的车子高嚷,“春晖!你都不管你女儿的?堂堂一个空手道女教练,大白天的被一个男人抱着,她还有没有骨气呀……唉,这年头的年轻人没事就抱来抱去,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想当年我老汪也谈过几次恋爱,可也没在正中午这么抱着女人……唉,时代变了,真的变了……”
春多瑷和温少仁赶回诊所时,只见大厅有些凌乱,柯秘书坐在大厅沙发上,一脸惊魂未定,右脸颊有明显的抓痕,左脸颊更惨,还渗出血丝。
护理长见他赶回来,疾步上前向他报告事发经过。
在他身边的春多瑷也大略听到情况。况妙华一进诊所不久,见和同事外出用餐的柯秘书回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抓住柯秘书的头发猛打她,嘴里还直嚷着“你这个狐狸精”,诊所同事都吓坏了,虽然警卫有马上过来阻止,但况妙华出手又凶又猛,柯秘书的脸早已被抓了好几下。
所幸当时大厅内没有其他客人,才未波及无辜。
“我、我报警了,警察已经把况妙华带走,公关室主任也前去了解状况。”护理长余悸犹存,说着手还有些发抖。
温少仁安慰着受到惊吓的护士们,随即弯身察看柯秘书脸上的伤痕。
这个时候,春多瑷反而没多想,安抚受害员工本就是身为老板该做的事,就算他们不是爱人,她想他也会这么做,何况他们是……
话说回来,不用面对令她感到难堪的人,她松了一口气,可看见柯秘书脸上的伤痕,心中却突然觉得过意不去。不管自己有无和母亲相认,她的生母打伤人都是事实。
温少仁在察看安慰过柯秘书后,几位护士便带着柯秘书去擦药,他也请护理长让受到惊吓的护士们暂时休息别工作。
交代其他下楼来支持的员工处理善后,他就拉着春多瑷,搭电梯上楼。
“你不……不去看柯秘书吗?”在电梯中,她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对着电梯门说。
“电梯门不会走路,你要它怎么去看柯秘书?”
“我说的是你。”还有心情说笑?她不禁瞪他一眼。
“我已经看过了,她脸上是有伤,但无大碍……”他漫不经心地道:“若是出乎意料伤口扩大甚至留疤了,那大不了,我再当一次帮凶喽。”
“帮凶?什么意思?”这个词可是令她很敏感。
他笑而不答,电梯门“当”的一声开了,他拉着她走出电梯。
她这才赫然察觉刚刚他也一直拉着她的手,还真是有始有终呢。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忽然顿住脚步,抬头看一看,一副了然的模样。
“怎么了?”
“我想是不是应该叫柯秘书调出门口的监视录像画面,感觉前不久好像有人站在门口处,偷听了一些机密的事。”他意有所指,目光锁定她身上。
他大概能猜到她说的那些关键话语,似乎都是从半个月前的某一天,他和柯秘书在办公室内的对谈内容截取出来的。
所以,若他没猜错,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刚好来找他,却不小心听到了他和柯秘书说的话,而她脑袋自动将之解读成他和柯秘书有暧昧行为。
春多瑷怒瞪他。机密的事?终于松口承认了吧?
“是,我是有偷听……不,我是不小心听到的,总之,我全知道了。”她愤愤甩开他的手。
“你已经知道了?”他一脸懊恼,只差没槌墙,“没想到我精心计划那么久,居然被你发现?唉,我……”
“温少仁,你太过分了!”她气吼着。
“多瑷,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过分,但是……原谅我吧。”他神色凝重,一脸忏悔样。
春多瑷强忍住泪水。她不会哭的,她才不会被击倒,反正……她也没吃亏呀,至少他还没机会诱她上手术台,把她这个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令他声名大噪。
相反的,是他吃亏了,之前他对她百般好,谁知未获利益反而功亏一篑。
“我们……我们……”她眼眶泛红,气结不已,想潇洒说分手,可一句话梗了老半天却说不出来。
“我们……”他神色肃穆,目光坚定无比,盯着她看了半晌,一双温暖大手托起她的葱白柔荑,低沉磁嗓逸出肺腑深情,“结婚吧!”
春多瑷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都已经摊牌了,他还要演下去,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多瑷,我们结婚吧。”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蓝色锦盒,“这个戒指我在上星期已经买好,原本打算等你从日本回来就向你求婚,但你一直很忙,没空见我。我本想找个比较浪漫的地方向你求婚,但照这情形看来,我若不快点求,恐怕这个戒指会送不出去,所以我只好在办公室门口向你开口了。这样是过分了些,但我想诚意最重要,所以你会原谅我吧?”
“温少仁,你到底……还要怎么欺负我?”看见他手上拿着戒指,她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瞬间崩溃,泪水滚落。“你都和柯秘书有孩子了,还要向我求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温少仁心头一揪,苦笑着说:“原来你联想到的有这么多?多瑷,你给我安的罪名也太过了吧?”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他也不忍再和她兜圈子下去,这场求婚记的案外案是到了该点破的时间了。
将哭得像泪人儿的她搂在怀中,他无奈的道:“柯秘书的确有儿子,但那是她的儿子不是我的,她的儿子你也认识……”
“谁?”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气到哭得淅沥哗啦,干么还这么没骨气,他一说她就傻傻的接腔。而且,她怎么会又让他抱在怀中?
“小兔儿。”不拖泥带水,他直接给答案。
她又哭又气,却又搭话了,“小兔儿他还没放学,他在上课,学空手道的时间还没到……”等等,回到上一个问题,他们不是在谈柯秘书儿子的事,怎么突然跳到小兔儿身上了?“你是说,小兔儿……是柯秘书的儿子?”愣了下,她意外的用哭红的眼仰望他。
见她眼睛红、鼻头红、脸上布满泪水,他好心疼,“对,是,没错。”他伸手帮她抹去脸上残挂的大珠小珠。
“怎、怎么可能?”她一脸不信,“我虽然和小兔儿的妈不太熟,但以我见过她的印象,她的脸和身材和柯秘书完全不同……”
温少仁抿嘴一笑,“所以说,我这个整形医生是帮凶,帮助她和家人划清界线的凶手。”
春多瑷霎时恍然大悟。她知道柯秘书整形过,也是他执刀的没有错,所以她听到的“帮凶”,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