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暗暗咒骂一句,整个人完全清醒。
对女人及爱情都有洁癖的他是从不搞一夜情的。他从不跟陌生的女人上床,即使是在欢里跟他分手后的这几年。
他下意识掀开被子往底下一探。他还穿着裤子,也没任何跟谁发生过亲密行为的印象……
怪了,他是在何时何地跟这女人搭上?又是怎么来到这个看起来似乎是爱情宾馆的地方?他议不是被人下药搞仙人跳了吧?
藏人警觉的看看四周,再懊恼的瞪着沉睡在他身恻的女人。
奇怪,她竟然衣衫整齐?如果这是什么仙人跳的骗局,那么她就算部是一丝不挂,只少也要衣杉不整……
咦?为什么他觉得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有点眼熟呢?
“嗯……”她突然发出甜甜的、软软的低喃,“太郎,别这样……”
说梦话还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各字?她是……慢着,怎么她的声音这么熟?一条警觉的神经将他一址,让他了然一惊,他反射动作的拨开盖住她脸蛋发丝,顿时瞠目结舌。
……他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这辈子从没这般惊吓过,,像心脏在瞬间被一拳重击,痛得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可能?此刻躺在赤裸着上半身的他身边的,不是任何一个陌生女人,而是他这两天来费心想要赶走的笨蛋小白兔。
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干了什么好事?
“嗯……太郎,不要啦……”她睡得迷迷糊瑚,唇角带着甜得像糖般的笑意。
太郎?那是她情人的名字吗?该不是他们两个都在酒吧喝醉,然后他误以为她是寻求一夜欢愉的女人,而她以为他是太郎,然后两人糊里胡涂跑到爱情宾馆来开房间吧?
不,不可能,他完全记不得这一段,他得立刻叫醒她,理清眼前的混沌不明。
但当他想推她、叫醒她时,他的视线披她那张纯真又毫无防备的她吸引。
眉毛秀气,鼻粱小巧但高挺,眼皮上有深深的褶痕,眼睫毛如摊开的扇子般,她的唇如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湿润又饱满。
突然,他的胸口一阵悸动。她明明衣着整齐,为何他的心头一阵浮躁激动?
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真木藏人,你是怎么了?喝到神志不清了吗?”他忍不住气恼起自己。
就在他懊恼之际吗,她醒了过来。
“嗯……太……咦……”睁开眼睛看见他,她两只眼睛像是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哇,啊!”
睡到忘了我是谁的树音尖叫一声,身体像是装了弹簧般弹跳而起。
前一秒钟还因为自己心绪浮动而懊恼不已、无所适从的藏人,立刻板起脸孔故作镇定。
“你给我说清楚,”他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坐起,用那一贯淡漠的眼神睇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希望她是两人之中还算清醒的那个,至少她能始他一个答案--不管那是否教他心惊的答案。
“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树音非常激动。
他们都已经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谁脱谁衣服服还是重点吗?
发生了什么事?他懊恼的瞪着她,为什么我跟你会住在种地方?
“真木先生,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微顿,怀疑的看着他。
他浓眉一纠,用脸上那超不爽的的表情回答了她的问题。
迎上他恢复到平时那彷佛能杀人于无形的目光,她不自觉畏缩一下。
“是我把你扛来这里的。”树音一五一十的解释,“昨天我发现真木先生你醉倒在路边,因为在下雨,你又怎么都叫不醒,所以我就……”
“你就把我带到这么低级的爱情宾馆?”藏人沉声斥责,“你就不能叫辆出租车,把我送到象样的饭店吗?”
什么?他是在怪她吗?他以为她很想走进这么低级情色的宾馆吗?她可是有不得不的苦衷耶。
“我又不是故意选这家宾馆,还不是因为你真的很重,然后这家宾馆又刚好在旁边……”她委屈的皱眉噘嘴瞪着他。
“你跟踪我?”
“蛤?”
“不然,怎么这么巧的让你碰见我?”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浮动焦躁以及不知所措,他说了连他自已都觉得很蠢的话。
果然,她听了很火大。
“真木先生,你讲不讲理?我因为不忍心丢下你不管,还冒险带你到这种地方来耶!”她涨红着脸,气呼呼的瞪视着他。
看着她,想到自己失控的丑态竟被她看见,他懊恼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很快地,总是在预知危障时就直觉出招的他,说出更愚蠢恶劣的话--“冒险?”他冷然一笑,“我倒觉得你似乎已经很习惯把男人带到宾馆来。”
他话才说出,立刻就后悔了,但说出口的话就像覆水难收。
“你说什么?”树音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恩将仇报,说出这种带着轻薄及羞辱意味的话。
他以为她是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宾馆的豪放女吗?她在他最需要人伸出援手时拉他一把,而他竟……
她并不奢求他謦谢谢但她也不能容许他这样侮辱她。
当他昨天给她一袋饼干时,她曾经感到温暖。但现在,她的心凉了她无法再容忍他。更没办法原谅他如此恶劣的言语。
“你--真的很可恶很遇份……”她的声线颤抖着。眼眶中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她拚命忍住,但终究还是溃堤。
“你是个混蛋,”她发自丹田对他咆哮。“你会有报应的。”
说完,她下床抓起掉落在心形地垫上的包包,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站在辨公室的落地窗前,藏人心情烦躁的点燃一根烟两天了,他在家足足懊悔了两天。
吉江树音那个爱哭鬼哭泣的脸庞,至今仍清楚的刻印在他脑海,怎么甩都甩不掉,他真的感到很抱歉,为他对她说的那些蠢器。在她陪着他耗了晚之后,他怎么可以用那么伤人又羞辱人的话回报她?
该死,他当时一定是疯了。
在跟欢里的感情束束之后,他就不再跟任何女的有超过于工作上的接触。虽不到避之唯恐不及但确实下意实的保持安全距雕。是不是因为这样,让他失去了跟女性正常接触的能力呢?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三天--她有来的话。但是,她今天没来。
就像他说的,她撑不过三天。
不过,为何他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打从他今天上班看见她的位置空着时,他的胸口就闷闷的,偶而还会无预警揪下,像是心里有一根刺,虽死不了,却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第5章(1)
“真木先生,真木先生?”
突然,身后传来了山田俊树的声音,教他徒然一震。
“什么时候进来的。”回过头,他惊疑的看着他。
“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山田俊树崔看见他指缝间那根点着的香烟,以试探的眼神觑着他,“你好久没抽烟了。”
“只是无聊。”他微顿故作没事的捻熄香烟。
“无聊?”山田俊树蹙眉一笑,“等一下要开会,你现在应该在看治疗及报表才对,哪来的时间无聊?”
避开他窥探的目光,藏人走向辨公桌坐下。
山田俊树与他相识共事又随侍多年。只一眼就发现他今天是如何的心浮气躁又心不在焉。
“对了,吉江小姐打了电话来。”
“那个笨蛋打电话来说什么?”听他提及树音,藏人一时忘情的骂道。
“哇,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她了?”他激动的反应教山田俊树一愣。
“我哪里在意她了,我只是注意到她没来,那笨蛋居然敢迟到”,藏人心头一震,尴尬又懊恼。
“她不是迟到。”山俊树说:“她说她不干了。”
闻言,他陡地一惊,但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那天早上,她气到连他会得到报应这种诅咒的话都说得出口了,又怎么还能在今天若无其事的来上班。
只是这不是他预期中的结果,因为,他以为她真的能撑一阵子。
他封她厉害又刻薄,为的就是逼走她。但现在她的走,却不是因为受下了他严格的要求。而是他封她说了那种话。
他不希望是因为这样而离开,因为这样让他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谁准她不干的?”藏人脸一沉,“打电话叫她赶快给我滚来上班。”
山田俊树一怔,狐疑的看着他。
“喂喂喂,你大少爷是哪条筋不封?”他蹙眉一笑,“你不是想赶她走吗?现在她如你的愿走了,你居然要叫她回来?”
“大和光电是她说来就来要走就走的地方吗?她以为这里是游乐场,还是宾馆啊?”他语气跋扈却又带着任性。
“我真被你搞胡涂了,你……你现在究竟是想怎样?”山口俊树呆了下。
“当然是叫她回来上班。”他端出老板的架子,“我如果放任她随便旷职,那以后谁还把我放在眼里?”
“先生,她不是旷职,是辞职不干了”
“我没准。”藏人任性道。
山田俊树看着他,沉默了下。敏感的他隐约嗅到一种不寻常的气味,他甚至敢大胆的推断吉江树音是藏人心浮气躁又心不在焉的主因。
“老实说,我也不希望她辞职。”他闲闲的说,“她长得那么可爱又可口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愉快。”
“既然这样,就赶紧把她叫回来。”不耐的再次指示。
“她不是因为你吧。”山田俊树撇唇一笑,“因为你对她太坏--所以她才不来。”
“总之你打电话给她,叫她……”藏人眉间微徽隆起一个小丘,神情复杂又急躁。
“没用的。”他打断了他的话。“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劝过她了。不过她似乎很伤心也很坚持。真可磷,第一份作就遇到你这种老板…以后恐怕会有后遗症呢。”
“你告诉她,我以后会尽量不骂她的,就算要骂她,也会把她叫到没人的地方去骂。”
“呵呵。”山田俊树一副不干我事的悠哉模样,“这些话,你还是自己跟她说比较有诚意。”
“什……”
“我得先去会议厅看一下,先出去咯。”他咧嘴笑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树音躺在床上干望着天花板,旁边紧挨着她睡觉的是吉江家的另一个宝贝,吉江太郎。
他是一只七岁的马尔济斯犬。
她轻轻的、无意识的摸着太郎,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星期天早上,当她告诉爸妈说自己不会再去大和光电上班时,她看得出来他们是有点失望的--尤其是爸爸。
友人热心又热情的替她女儿安排工作,他自然也期待自家的女儿的表现不会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可她却只上了两天班就逃之夭夭。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让爸爸失望,更不是因为受不了嚣张霸道的真木藏人在工作上对她的严厉要求而离开,而是他真的侮辱了她的人格。
为了不让有头有脸的他变成路倒的醉汉,她硬着头皮把他抗进宾馆,可换来的却是他极尽能事的羞辱。
说什么……她很习惯带男人进宾馆?该死的混蛋!那家伙铁定曾被女人伤得很重吧?一定是因为曾被狠狠的伤过,才会变得如此仇视女性。
“树音宝贝,你的电话。”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打开门,之间她妈咪拿着无线话筒站在哪儿。
“谁?”她问着,并接过话筒。
吉江巧子对女儿耸了耸肩,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
真奇怪,找她的不过就那几个人,她妈咪有哪个不认识的。
“喂?我是吉江树音,请问你是……”
“我是真木藏人。”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她呆住。
“你今天没来,我当你是请病假,明天给我……”
不待他说完,她按了结束通话键。
“是谁啊?”见她一脸像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吉江巧子满脸疑惑?
“是……”她才要试着跟妈妈解释,电话又响了。
“你不接吗?”看女儿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彷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说我不在。”
“他是谁啊?”她满是惊疑,“你被奇怪的男人缠上了吗?”
“他不是什么奇怪的男人,他是第六天魔王。”树音冷冷道。
吉江巧子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回过神来。
“你老板?”
“他已经不是我老板了,我们现在是毫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她郑重撇清跟他的关系。
“既然是你的老板,你自己接。”将持续响着的话筒塞回她手上。
她又惊又恼的看着那响声不断的话筒,用力按了通话键,紧接着按着结束键。
“哎呀,你在干什么?吉”江巧子惶恐的看着她,“那是你老板耶。”
“我不是说不是我老板了吗?”她秀眉一撇,神情懊恼。
“他,他找你做什么?”
“天晓得。”树音鼓腮帮子,“反正我不想接他的电话。”
“这样不太好吧,吉江巧子有些忧虑,再怎么说他可是你爸爸的朋友的儿子耶……”
“谁叫他那么对我!”她气呼呼的说。
“他对你做了什么?”微顿,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就……算了。”
她爸妈以为她那天没回家是住在阳子家,要是他们发现她其实是跟一个男人在宾馆睡了一夜,铁定会吓出心脏病。
不行,她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好孩子、乖女儿,决不能叫他们幻想破灭。
“没什么,总之别再提他的事了。”
吉江巧子狐疑的看着她,暗自思忖着。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上了两天班的宝贝女儿对自己的老板深恶痛绝?身为母亲,她有个预感,那就是……女儿有事瞒着她。
“树音,你得跟妈咪说清楚,到底是……”
“孩子的妈,树音宝贝,我回来了!”
此时,楼下传来吉江家的主人--吉江康介的声音。
藏人坐在他的黑色奔驰车里,神情凝肃的看着车外那栋车库洋房。
这是那个爱哭鬼的家,而他此刻就在她家外面。
一整天的心神不宁搞得他快疯掉,他讨厌这种不管是在会议中还是走路时都想这个一个人的感觉。
因此,他决定了速战速决,从人事数据上知道她家地址,便在下班后驱车前来。
他打算向她道歉,为他那天不当的言语。因为若不这么做,他恐怕有好一阵子会活在懊悔及罪恶感之中。但他想,她气道诅咒他会有报应,肯定没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所以,他拟定了A计划及B计划。A计划就是先以电话跟她沟通,B计划则是沟通无效时,直接杀进她家。
于是,他先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似乎是她母亲,当她说要找吉江树音时,她停顿了一下。
当他以为她大概是在怀疑他的身份而想主动告知时,她已经客气的请他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