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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兽还美的男人 page 9 作者:雷恩那

  当家大小姐的婚事一定下,整个西海大庄可说是薄海欢腾、喜气洋洋。

  大庄的人最是护短,有理要护,没理更要维护,这招赘进来的女婿是要当自家人来护的,只要跟大伙儿是一条心,待大小姐好,什么阿猫阿狗之流的角色他们都宝贝得下去,但大小姐果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两下轻易请君入瓮,随手一招就是个武力高强、战斗力冲天的小丈夫。

  听说小了当家大小姐一岁呢,大丈夫模样的小丈夫,甚好甚好啊,听姊妻的话才能大富大贵,这上门女婿也是个有福的。

  至于伍家堂里的三位主子反应各有不同——

  即将成亲的伍寒芝在大伙儿面前仍一贯淡然定静,大庄百余户人家轮流上来恭喜个没完没了,她就是笑,浅浅含笑道谢,没太多表情,可眉眸间是瞧得出欢喜颜色,喜上眉梢得颇含蓄。

  身为长辈的伍夫人就激昂许多,哭了就笑,笑了又哭,感动得不得了,听说当日未进门的女婿正式以晚辈礼拜见长辈时,伍夫人哭湿了好几条帕子,把珍藏的几件玉饰硬塞进未来女婿怀里不说,还亲自帮对方丈量身长腰围等等尺寸,打算把未来女婿的衣物鞋袜全包办了。

  而伍二小姐紫菀的态度可耐人寻味了。

  当夜她怒砸热茶兼骂人的事没闹大,连伍夫人亦瞒住了,伍寒芝后来要她亲自向邬雪歌道歉,她也乖乖照办,认了不对。

  低了头、十二万分知错自省的模样惹得人心疼不已,伍寒芝当晚还到她房里睡,两姊妹相拥着说了好多体己话。

  翌日一早恰与邬雪歌在回廊上狭路相逢,她笑得可谓春风得意,表示对于霸占姊姊一整晚的活儿她可是专精中的专精,闲杂人等滚边去。

  邬雪歌仅淡淡打回一耙,道——

  “你说往后你姊招了我,我还能让她去你房里过夜吗?即便她有心想去,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撂下话后立刻走人。

  结果伍二小姐又被惹哭,是真哭,没装的,气得暗暗咬破不少条巾子。

  然后她就有些懂了,明白“蛰伏以待”、“待他病,要他命”的精髓何在。

  她乖了,她能等。

  等那家伙自己闹出事来,她再跳出来帮他把坟墓挖深些。

  伍家堂上上下下一片和乐,婚事准备得甚是顺利。

  到了成亲这一天,鞭炮声不绝于耳。

  除了远行在外办事的人不及赶回,大庄内百余户几乎都来了人。

  厨艺上佳的老婶子、大娘、年轻媳妇子全来帮忙整菜肴、打下手;有几把力气的汉子则负责扛桌摆椅、搬酒坛子,宴席一桌桌加开,里边场子不够开敞,干脆摆到伍家堂门外的石板大街上。

  这亲结得实在热闹,比过年过节还火热好几倍。

  这个亲,当真结成了。

  华月爬上中天后,缓缓往另一端移落,前头宴席已散,醉倒不少号称酒胆比天大、酒量比海深的大小汉子。

  新郎官被百余户的众家好汉轮着灌酒,然要他醉倒太难,轻轻催动内劲,酒气能从指尖逼出,神不知鬼不觉。

  此一时际,丫鬟与喜娘们早都退出新房,带松香的红榻眠床边上,一双新人已都净过脸面手脚、散下发丝,却端坐不动。

  真成亲了!

  伍寒芝藏在袖中的指头交互绞着。

  今晚也喝了点酒,她净掉香粉和胭脂的嫩颊红扑扑,酒气微醺,染得唇瓣像熟透的樱桃,欲滴般的鲜红。

  竟成亲了!

  邬雪歌咽下唾沫,搁在膝上的手悄悄收握成拳,不很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新房里织染着一股香息,是松脂揉过不知名的层层药香,清流一般涤荡过心,是很好闻的,但柔软得令人不知所措。

  突然,软软的姑娘家偎靠过来,将他一只臂膀揽在胸怀,半身贴靠他肩背。

  “谢谢你……”她带笑叹息。

  他好半晌才闷声问道:“谢什么?”

  她笑音若清铃。“谢你撑持到如今,真的与我拜堂成亲,没有逃走。”

  她知道的,光娘亲一个就够他对付,何况满满一大庄的人。

  那些婆婆、婶子、大娘、大妈一见他就笑,嘘寒问暖一遍又一遍还算轻的了,上下其手探探他体格结不结实、摸他腰臀劲不劲力的大有人在。

  他咬牙顶下,她岂能不谢?

  弄明白她道谢的意思,邬雪歌俊脸窜红,咬牙切齿了——

  “这大庄就没个好人,尤其是母的,没个良善的。”

  被他话中的委屈惹笑,她拍了他健臂一下,嗔道:“不许你说她们坏话。”

  他恰恰侧目一瞥,女儿家如此这般不经意一嗔,丹凤眸明媚如春天飞花,颊艳若霞,竟美得他险些屏息断气。

  莫名其妙发醋,真真是莫名其妙,冲着她维护的大庄女人们发醋。

  他身体行动快过一切,想也未想,长臂已然一勾,将她捞来压落在身底下。

  伏在柔若无骨的娇躯上,幻化无数种蓝色的眼近近对入她瞠圆的眸心里。

  他在她眼中看到自己,染遍欲念、非常意动的自己。

  第6章(1)

  “……我、我寻常不会这样的,我好像……像有些古怪……”

  被压倒的当家大小姐微僵着红晕满布的脸容,过了一会儿才略微结巴地挤出话来。

  邬雪歌想了想,想过又想,费了点劲儿才想通她的意思。

  意思是,她从没对谁发过娇嗔。

  她也不会。

  那不是她做得来的事。

  所以对于适才她扬眉斜睨又轻打他的举止,她都不知自个儿怎么了。

  这是只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姿态,因心悦于他,自然而然对他展露。明白到这一点,他鲜红跳动的心像被生生掐握,疼得都想嘶嘶抽气却莫名觉着痛快。

  是他令她情窦初开,才令惯然定静的姑娘有了女儿家的娇态。

  “别改,在我面前就这样。”想了想又追加一句。“别被旁人瞧去。”说完他也脸热耳烫,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霸占的意图竟这般旺盛。

  ……那眼下该如何?

  两颗异常聪慧、此时却双双卡住的脑袋瓜都在苦恼着这事。

  男女间好在一块儿的活儿虽没干过,但西海药山这个大当家,伍寒芝不是当假的,炮制百药,既通了药理多少也得通通人体肌筋血脉之理,要如何“好在一块儿”,她是明白的。

  自觉较邬雪歌稍长一岁,两人眼下也都抱成一团,而且……而且他腿间灼热的某物还贴着她想忽视都不能,既然是她开口求亲,那、那不如就由她做到底。

  捧住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她上身略抬,红唇豁出去般堵住他的嘴。

  真的是用堵的,不晓得该怎么亲吻,堵得邬雪歌如修练龟息大法那样没了气息,而她自己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不仅忘记喘息,连心跳都险些停止了。

  两人都忘了要闭眸,只觉魂魄被对方湛动的瞳心给吸了去。

  后来到底是谁先启唇,又是谁无师自通地把舌探进对方的唇齿间搅动缠卷,真也闹不清。

  当四片湿漉漉的唇瓣终于分开,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伍寒芝从仰卧变成趴伏在男人发热的健躯上,双颊红扑扑,单衣的衣带早都松开,露出颈下秀美的锁骨和一大片玉肤,令凝注她不放的一双蓝瞳变得幽深至极。

  “雪、雪歌……”她忍住羞涩亲昵唤他,抵着他胸膛的小手因摸到那动如擂鼓的心跳而下意识摩挲,却不知这般游移抚摸能将火苗燃成燎原大火。她越摸越顺手,沿着他漂亮的腰线往下。

  邬雪歌快被逼疯,红着脸沙哑喷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不敢妄动,手揪着他的衣握成小拳,呐呐地说——

  “守火女得担起传宗接代之责,所以得……得开枝散叶、得怀上才好,我在想该怎么做才好,没想干什么的。”略顿,咬咬唇,眸光闪避似瞥向一边。“嗯,也、也不打紧的,来日方长,不该太急切,是我没想周全,应该早先与你把这事缕过,也不至于临时惊着你。”说着,她已松开他的衣,身子往旁边挪。“那还是安睡了吧,我去把烛火灭了……哇啊!”

  她人被倒拖回去,再一次被压落底。

  “我没惊着。”他有些恼羞成怒似。“你怎么做都吓不着我。”

  所以是什么意思?

  伍寒芝快要想破头……所以是、是愿意随从她的意思吗?

  她只好头一甩、眼一闭,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又去吻他。

  “雪歌……”喉中的惊呼滚至唇边已成嘤咛,男人湿热有力的唇舌突然反守为攻,回吻力道之大,将她的脑袋瓜牢牢抵在被褥与软枕间动弹不得。

  窜进她齿间的舌粗蛮搅缠,非常生猛,伍寒芝被堵得不住呜咽轻哼,觉得伏在身上的是一头大兽,张口拿她开吃。

  她很努力想扳回一城,不住地抚摸他的脸和硬颈,小舌与他追逐起来,被灵巧的他再次吸吮到微微泛疼。

  连她的舌头都快吞下,到底饿多久?

  她是在想他今晚在宴席上莫非没吃饱,一直饿着,才会一副活生生想把人吞了的气势……念头刚闪过,两张彼此吮红了的嘴终于稍离,银涎如丝相牵,颓靡的气味令欲念烧灼得更猛烈。

  伍寒芝不知自己昏昏然中问出了什么话,只捕捉到他的音浪——

  “……不知饱食滋味,将满二十二岁了一直都饿着……是你要我吃的,我自会吃得尽兴。”

  没等她缓过气,他又闯进来吞食她芳口中的蜜液,揽着她纤细腰肢来回摩挲,就像她方才不断流连着他矫健的腰身那样,越抚越使劲、越抚越胆大妄为,循着美好的起伏不停探访索要。

  身上的衣裤尽卸,究竟怎么脱去的,伍寒芝实在没搞懂。

  根本是狂风暴雨一阵强过一阵,赤/裸相缠的两人犹如波涛中的小船,浑身被濡得尽湿,随浪高低起伏又不住打转,每当她以为大浪平息了,将她紧箍在身下的男人又会拉着她往前,带她攀过另一道高峰浪尖……

  真被吃了,拆吞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昏过去小半晌,晕乎乎醒来时,原本瘫在她身上颤抖粗喘的“大兽”已起身拧了条热巾子在替她擦拭,不仅擦干汗珠,连潮涌蜜润的私/处也照顾到了。

  她羞到不行,张口欲语,发现喉咙既干又哑,最后还是邬雪歌下榻倒来温茶,将她裹在被子里搂着慢慢喂完,她整个人才感觉好些。

  帷幔内自成一方天地,两人亲密依偎。

  伍寒芝全身仍酥软无力,半掩长睫喃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这该由男子来询问女子才是吧?竟被她抢了话!

  邬雪歌抚着她仍有些昏昏欲睡的脸,指腹有意无意地挲着她的唇角,蓝瞳里的火焰仿佛又燃烧起来。

  “我挺好。大概有七分饱,还可以再吃吃。”他低沉地往她耳中喷息。

  “啊?”她茫然掀睫,柔润下巴亦被扳起,承接了他俯下的嘴。

  他的手钻进被子里,探向温暖窈窕的胴体,一把覆在她浑/圆胸/ru/上。

  “邬雪歌!”闷哼,肤孔又沁出汗珠,她非常勉强地揪住他的胳臂。“我可能……没力气的……”

  恢复“兽性”的男人将她放倒,随即钻进被子里,压着她吐气如兰道——

  “我有力气就行。想怀上,我帮你。”

  他说他“将满二十二岁了一直都饿着”……

  伍寒芝忽而有所体悟,有些事男人尽管毫无经验,却总能无师自通。

  然后一试上瘾之后,“求知欲”会非常旺盛,会一试再试,不断探索。

  隆冬已过,春临西海药山。

  成亲至今三个多月,邬雪歌与她一直很亲密地好在一块儿。

  在外人面前,他依然寡言冷峻,甚至没什么表情,但进到床帷内的他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床笫之间,这个小她一岁的丈夫非常热衷尝试,偶尔被弄狠了,都会怀疑他是否拿她练功,明明大费力气的是他,翌日下榻,他“吃饱喝足”般的精神抖擞、龙精虎猛般的走路有风,她则是周身上下的骨头被拆了又重组一般,酸软到连下榻到净房都要他抱着走,常得揉筋或热敷小半时辰才能恢复。

  遇到这种时候,桃仁和底下两名新进小丫鬟都要脸红给她看;齐娘若过来汇报或请示家里大小事,见她那“暂时半残”的模样也要脸红给她看。

  欸,最该脸红的是她吧?每回事后,哪一次不是口干舌燥又声哑?都不知被丫鬟们听去多少,桃仁她们还那么小,是不是该跟孩子们导正一下……

  再有,若按眼下这般,她肚皮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得了空是否该裁制一些小娃娃的衣物,男的女的都得准备准备?

  过了年,多了一岁,已都二十三了,她当然很想怀上,却也很想再延长一下这一段不被孩儿打搅的时光。

  她很想与自家男人混得再熟些啊。

  心悦他,所以希望他进伍家堂能过得开心畅意,不愿意见他受委屈。

  这三个多月她忙着几座药山山耕与野耕的活儿,一年之计在于春,药山春种若没整好,接下来当真没好日子过。

  她忙,家里男人像也没闲着。

  成亲不到十日,春阳客栈半夜遭狼群袭击,上百匹的野狼闯进一楼大堂肆虐,把能咬碎的摆设全破坏殆尽,更将大灶房以及后院储藏室里的食物一扫而光,能吃的全进了狼腹,连酒窖百来瓮的藏酒也捣毁彻底。

  据闻是饮了酒、嗅了酒香,狼只们四蹄开始浮颠,最后不知谁把上二楼的木梯毁掉,狼才没能跃上二楼客房伤人。

  从狼群洪水般涌来到如退潮般撤走,春阳客栈仅大掌柜顾三思一人受重伤,而两名轮班守夜的伙计顶多是逃跑时吓得腿软脱力,自个儿跌破膝盖和手肘,狼群经过他们俩身边时,嗅都没嗅一下,直接无视。

  但顾大掌柜没两名伙计那么好运气,都爬到比人还高的柜顶上,一腿仍被窜跃的大狼咬断,之后实在不行了,求伍家堂祖传的金创生肌膏求到西海大庄来。

  她让管事卖了药膏给对方,然后家里男人得知后,阴阳怪气了一整晚。

  “你管对方死活干什么?”

  就这么一句,问得她眉挑眸瞠,心口微微泛麻,电光石火间想通了一切。

  当日他把欧阳瑾“种”到流沙恶地时,灰狼完全听他号令办事,牢头当得太称职。他待她可亲,灰狼对她也就亲近、亲昵。

  然后狼群暗夜突袭,客栈毁去大半,自始至终仅伤一人,这出惊心动魄的大剧若非他的手笔,谁有本事?

  兽族人的气血与万兽同流,族中传有一套特殊功法,习成后能操控万兽的生灵,以往只当传闻夸大,未料真有其事。

  伍寒芝不禁思忖,她家这只恐怕是兽族里不世出的那款品种。

  毕竟兽族一些神妙之事,西海药山和大庄里的耆老们也仅是听过没亲眼见过,表示并非随便一个兽族人都有这般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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