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专心,辜尹曜吻得极不尽爽,他狠狠咬着她的下唇,范缇璃吃痛回神,满脸嗔怒。
“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举凡我也爱你、我也很在乎你之类的。他朝她施予魅惑之笑。
“你拿了我的什么发夹吗?”很可惜,美男计失效,有人的思绪还困在那段回忆中。
辜尹曜重重叹了口气。她就是有本事惹他生气,还一脸未察。他松开了她,躺平,怕自己闷气生得过多,会忍不住弄痛她。
“那是你当年用来陷害冰玲的发夹,后来掉在地上,被我捡去。”然后占为己有。
范缇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疑问可还没完。“既然喜欢我,为什么都不回家?你的喜欢很是让人怀疑。”离开他的怀抱,坦白说,她有些空虚,但有更重要的事让她专心,她便试着忽略那感受。
辜尹曜悠悠望着天花板。谁说他不想?那几年的思念,都快把他逼疯了,而当事者却还在质疑他的真心。“我知道你怕血,但在那学校里,逞凶斗狠之人多到可信手捻来,你不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你,我三天两头的见血,新伤旧伤齐存,我不想我的模样吓到你,我只能等到我够强,能够让自己毫发无伤之际,才敢回家见你,岂知……”他吐了重重一口气,他的人生,有大半时间是在思念中度过,思念一个对他不上心的女孩,思念一个遥不可触的女孩。
就像现在,她明明就躺在他身旁,他却不能确定,他是否真能拥有她。
“当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她看出了他的沉重,以为他介怀的是当年之事。
当年,怒不可遏的父亲在终止扶养关系便一状告上法院。审问时,法官更一度提起他过往在少年法院所留下的意图性侵案件,亟欲加重刑罚。这个结果彻底吓到了她,她只是想把他赶出她的家,并不想对他做出这些伤害,所以,她对他挤眉弄眼,无非是要他否认到底,孰知他竟仿若无睹她的暗示,大方跟法官承认:“对我而言,那些案伯只是女孩索爱不成而衍生的羞愤指控;但这次,我承认是我强吻了她,并且,如果范先生没有及时阻止,我会做得更彻底。”他狂傲的认罪行为为他的人生留下一页污点。被带走前,他走到她身前喊了她一声小璃儿,但罪恶感满溢的她却大声驳斥他:“不要再喊我小璃儿!我不是!”因为她不知要如何面对他,用这个身分,这份亲匿。
他走了,临走前,他只留给她一抹深切伤痛的眼神,从此两人未曾再碰面,直到多年后重逢。
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罪痛,她一直想当面跟他说抱歉,可能为时已晚,可能伤已落根,但她就是想做,不管他接不接受。
“是抱歉不能爱我,还是抱歉伤害了我?”他还有心情调笑。
范缇璃知道他又想云淡风轻带过,但她不会让他这么做,她没有迟疑地主动上前环抱他的腰。软玉馨香在怀,辜尹曜身子一僵,她却啥也不管地自顾自开口:“我很抱歉当年不能爱你,但如果你还愿意,我现在……会试着爱你;我也很抱歉当年伤了你,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虽然是自己主动欺进,但这话说来也很让人脸红,所以她是埋在他胸口低语,头都不敢抬。
而受话者却很不识相地一点反应都不给,直到她埋在他胸口长达三分钟之久,她甚至怀疑他是否累得睡着了,才抬头要查看,辜尹曜迅速弯身将她紧压于下,鼻息粗重地在她脸上呼气。他的眸深沉难辨,但范缇璃仍清楚知道他是开心的,因为他嘴角的弧度是那么明显。
“你确定不能再来一次?”他的欲望紧紧抵着她,火热的眸光像要吞了她,一滴隐忍的汗水悄然滑落,范缇璃的胸口热烫一秒,两人都轻轻颤着。
“我刚说了,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她忽然扬开了笑,像盛开的玫瑰,耀眼夺目,娇艳欲滴。
辜尹曜受到强烈蛊惑,在跌进欲海前,他邪魅而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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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脱离了辜尹曜的蛮横纠缠,也搞定了设计稿的事,在五百万设计费入袋之际,范缇璃用它快速解决眼前的困境;最后,在周芳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欢送下,她终于拖着一身疲惫再度回到那个冷清失温的家。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问安声似乎少了点,佣人们好像少了不少个。全放假去了吗?她对这事没上心太久,按例习惯先到茶几倒杯水喝,一口饮尽后,才要步梯而上,大门再度被打开,她看到最不想见的人——沈秀玉。
其实自从辜尹曜事件后,沈秀玉便像吃错药般竟放弃再收养养子。少了这个爆点,这些年两人的针锋相对可算改善不少,但两人仍是相看两相厌,她看她倒胃,她看她倒眉,总之,她只想加快脚步上楼。
“丫头。”
简直破天荒,沈秀玉才进门,一看到范缇璃的背影竟唤住了她。
范缇璃根本不想理他,但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所以她噙着淡漠的冷傲止步回头睨她。
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她似乎不再那么妖里妖气;以往,把涂着蔻丹的十指挂满金钻是她的最爱,把金项链银脚链圈上身是她的癖好,但现在,那些富贵逼人的东西似乎都不见了。
哼!总算有点人模人样。
“我想跟你谈谈。”沈秀玉的声音明显低落,和以往的尖声利嘴大相迳庭。
范缇璃不应,只是冷冷地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好一会,沈秀玉才开口:“我知道你手边的案子一直不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为你爸爸引进一些工作,他的建筑生意近来并不顺遂,我们都很担心。”
范缇璃冷哼。原来!这阵子她几乎没见过他,她还以他是生意做大,忙得不可开交呢。
她竟然笑了!看在沈秀玉眼底有抹责备,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等着范缇璃的回答。
坦白说,这种气氛真诡异,范缇璃很不习惯她没张牙咧嘴的模样,但沈秀玉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表情也不见低声的尴尬。
“你手上的钻,似乎变少了。”范缇璃并不正面答她,只是揶揄道,笑容满面。
“公司状况不好,你爸自然就少买了。”她眼神微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很不习惯吧?”沈秀玉的表情让范缇璃大乐,笑意止不住。
“是很不习惯。”她也不隐瞒。
真诚实哪!范缇璃第一次觉得沈秀玉其实并不那么讨厌,恍然间,脑中灵光乍现,有什么计谋瞬间成形,只见她笑得邪气。
“毕竟是我爸的事业,我当然会帮他。”
她的眼神毫不真诚,沈秀玉里外看得清,但在走投无路之下,她似乎也只能一赌,赌他们的父女之情,赌她还会念及那层血缘关系,当然,是在范缇璃毫无所知的前提下。
“那就好。我这就去和你爸说说,让他多少能宽心一些。”沈秀玉勉强扯出一抹笑,转身欲走。
“帮我带一句话给他,那将会是一个大案子,希望他别搞砸才好。”
沈秀玉看着她放肆的笑,总觉里头藏着些什么,末了,她告诉自己别乱猜想,应了声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而沉浸在这阵喜悦中的范缇璃,丝毫不察沈秀玉为何是往外走,而非往上走。
当她明白过来时,大错已铸成。
范缇璃有事要找辜尹曜。不同于以往的是,她这次的见面可谓畅行无阻。她静静跟在游子璇身后,好奇地打量这个女人。从辜尹曜口中得知,游子璇从中学时代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伤口,帮他隐瞒他的重伤事件,甚至到最后成为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这个被他称为妹妹的女人,真甘心只做为一个妹妹吗?她不爱瞎猜想,但身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她相信游子璇爱他,完美隐藏自己爱意的爱他。
其实,她有些吃味,毕竟游子璇知道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他的事;他们共同经历过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追补得上,但她会努力。
尽可能相信爱情的去努力。
第8章(2)
来到辜尹曜的办公室,游子璇不发一语转身欲走,辜尹曜却唤住了她:“子璇,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游子璇的身子瞬间僵硬,后来只闻她生硬的道声是,便离开。
范缇璃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更加深了自己的推测。
“过来。”他真的很不喜欢她在他面前神游,那像他一点都不重要。
范缇璃旋身皱眉。他可以再霸道一点。
辜尹曜很不悦她竟没有动作。他在这端狠狠睨她,她在那端使性子不动,空气很微妙,明明是渴望相吸的两具身体,但在这时却只能干巴巴相对。
辜尹曜忽然痛苦地低眉,他手抵太阳穴,表情似乎很难受。
范缇璃见状,着急地向前。他又犯头痛了吗?
她弯身想察看他的状况,只是人才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辜尹曜密实抱在腿上,两人瞬间贴得紧紧。
“原来这招对你才有效。”他低低笑着,薄唇已自动寻着馨香,在她颈窝处流连。
范缇璃感到好气又无奈。原来这男人也这么孩子气,这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威严恐是一大伤害。
男人在这时抬头,表情很是怪异。
“你换了洗发精?”
“也不算,只是昨天去买东西的路上有人在发送新产品试用包,我就用了。”他是灵犬莱西来着?嗅觉这么灵敏!
他眼神闪了闪,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以后别用了。这不是你的味道。”
范缇璃微怔,她还有专属味道?
是薄荷味吗?那是她常用的洗发精味道,就和现在他桌上放着的香烟包很类似。想到这,她的怔忡更加明显,她迷惘地盯着辜尹曜看,有些话想问出口,却激动地哽在喉咙。
“别问,我可不想你太得意。”他一眼就看察她心中所想,头微撇,竟带着一丝窘意。
范缇璃笑开,心中涨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呢。
“你头转那么过去,我要怎么表达我的回报。”她的双手已圈上他的颈,笑意盈盈。
辜尹曜不解,才回头,范缇璃柔嫩的双唇压下,她蜻蜓点水的一吻,可能攻击性不大,但辜尹曜的瞬间僵硬却很明显地在宣告这个攻击具有五倍的原子弹威力。
他的表现取悦了她,所以让她笑得益发灿烂。
辜尹曜回神后轻扯嘴角,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搅乱一池春水很是得意。
“就这样?”他危险地眯起眼,全身散发兽般的邪恶气息,他同她一样笑着,可渗进的却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势在必得。
范缇璃的领悟来得太迟,她的惊呼未尽数而出,辜尹曜已用雷霆之姿将她反压在桌上,并恶狠狠地压上她的唇。他狂野地吻着,蛮横地吸取她的味道,在她意乱情迷之际,他噙着魅笑抬起她的下巴道:“想让我为你发狂,只用一个吻,会不会太小气了?”
范缇璃想抵抗,但红唇方张,辜尹曜已用要吞食她的激烈低身吮住她的唇……
狂潮退去,范缇璃气喘吁吁地摊软在他身上。她不想起来,辜尹曜也没打算让她离开,空气中传来暧昧的气味,那是诱人的腥甜,就这样,两人耳鬓厮磨一阵,眼底的情,竟是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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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范缇璃才找回声音,软软地道:“把烟戒了吧。”她伏在他胸口,声音不大,但听得出心疼几许。
辜尹曜不应也没拒,只是静静拥着她,倒不是戒烟难,而是戒掉她,难。
她不喜欢他沉默,抬头,嗔怒地说:“本尊在此,为什么还要分身?”
辜尹曜笑看她的娇蛮,他轻抚着她微噘的菱唇。该怎么办?当她的表情愈来愈多,他的爱好像愈沉愈深。
见得到底吗?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这些年对她的思念不会有增无减,他不会想她想得濒临疯狂。
爱没有理由,可是它要致人于疯狂,却有万种理由。
“你确定本尊应付得了我无边际的思念?”他锁住她的眸,眼底的深情几乎可以让人溺毙。
范缇璃笑了起来,几乎毫不迟疑“大不了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外加三颗备用电池。”
她说得胸有成竹,但辜尹曜却挑眉。“昨晚为什么没来?”有过案底的人,说的话有待商榷。
“昨晚?我们有约吗?”她一脸不解。
有人横了眉、竖了眼,他闷闷地睨她,唇才开,却又怪异地合上。
范缇璃看尽他的表情,脑袋不停地思索,最后,她只想得到一种情形。“我还要过去帮你暖床吗?那不是你要帮我拿到案子的手法而已,现在我案子都到手了,应该不用再去……”
她的话未尽便已低低止声,因为辜尹曜正狠狠瞪着她,很狠、很狠的那种,干……干嘛这么凶?
“你当我是开家具行的吗?这么随便就让女人躺上我的床?”现在不是狠瞪了,他拥她的加重力道,分明想教她窒息而死。
范缇璃干干笑着,原来他也会说笑。不过他真的抱得太紧,她最后难受得用表情道出委屈,辜尹曜无奈,只能稍稍放开她,但仍是不悦得很。
“难不成你是假公济私,故意骗我上你的床?”见他生气,她就想逗逗他。他真的很好看啊,沉默的样子,说话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爱她的样子……呵,她的心情很好,好到想教时间就此停止,他的眼映进的,永远只有她的样子。
“就是。”他大方承认的态度让范缇璃愣了一下,他怨怼的表情好像在气她不解风情,活像呆头鹅,又笨又蠢的那种。
这下好了,她还真的没想到,谁教他当初那么凶,天知道他其实别有居心。
辜尹曜将头埋进她的玉颈,喟叹一声。“我想念你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甜,醉人的香。我的睡眠品质一向不好,把你拐上床后,入睡时,鼻里吸取里你残留的味道,我竟异常的好眠。可是,昨晚我又失眠了。”说什么暖床根本是藉口,她前脚出,他后脚进,洗个澡出来,床再暖也早凉了,难道这笨女人从没想过这层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