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拥有投影布幕,可以玩Wii,还有个连出水口都是乐器造型的按摩浴缸,名为“音乐飨宴维也纳”的客房。
结束第一天的考察行程,她把他送回饭店,然后连声再见都没说的就跑了。
她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
一踏进家门,她老哥的两个小鬼就扑了过来——
“姑姑!”
老大陆庆华是个小五的男孩,自己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BK”,据他所说那是“Black king”的意思。
问他为什么取这种绰号,他竟说是因为酷。
小孩子的逻辑真奇怪,“BK”听起来明明满欠揍的,真不知道哪里酷。
“姑姑,你看。”
拿着一张画着不知道是七彩猫还是七彩猪的画纸握过来的是陆庆渝,目前就读幼稚园大班,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接过画纸,她非常认真地看了好久,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怕说错会让小孩感到受伤,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渝渝,这是……”
“是兔子。”渝渝说。
“兔……”
啥咪?这既不是猫,也不是猪,而是兔子?
“呵呵,你画得好棒喔!”虽然搞不清楚渝渝画的到底是什么鬼生物,她还是非常诚恳的给予赞美。
“姑姑说谎,渝渝明明就画得很丑。”一旁,BK毫不在意是否会伤害渝渝幼小心灵的说道。“人家哪有画得很丑!”渝渝不服气的说。
“哪有七彩的动物?”切问笑话着她,“是基因突变吗?”
“就是有七彩的兔子,我……我梦过!”
“那是兔子吗?是怪物吧!”
“喂。”景颐一把持住出间的后领,恶狠狠的瞪着他,“BK,你真的很欠扁耶。”
“姑姑说谎才欠扁ㄋㄟ。”
“你——”
可恶的臭小鬼,还好他不是她生的,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掐死他。
“景颐,你回来啦。”这时,潘雨洁走过来,“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菜热一热?”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
“是喔?”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今天眷村老家的张伯伯送喜帖来耶。”
她一惊,“ㄟ?张伯伯要结婚?”
去年张伯母才过世,张伯伯这么快就找到人生的第二春啦?
潘雨洁笑嗔道:“你胡说什么,是他的小女儿要结婚了。”
“张伯伯家的老么好像小我一岁,对吧?”她难掩讶异,“她已经要走进坟墓了啊?”
潘雨洁蹙眉笑叹,“什么走进坟墓啊?”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大家不是都这么说的吗?”
“我可不觉得自己走进坟墓喔。”潘雨洁一脸甜蜜的说。
她咧嘴一笑,“嫂,那是因为你很容易满足吧?”
“容易满足是好事。”潘雨洁说完,转头看着BK跟渝渝,“你们两个快去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渝渝先洗,我要玩马利欧。”
“随便都好,快上楼吧。”潘雨洁打发了两个小鬼,转头看着景颐,“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往沙发上一倒,动都不想动的瘫着。
“你不是带那个森一骑去考察摩铁吗?如何?”
“嫂,你没看见我快虚脱了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
潘雨洁捱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ㄟ,那种地方怎么样?”
她微顿,惊疑的盼着潘雨洁,“老哥没带你去过?”
潘雨洁蹙起眉头,露出迷糊糊的表情,“景明才不会带我去那种地方呢,他说不卫生。”
“什么不卫生,他根本是没情趣吧!”
她老哥虽然不是军人,但却遗传了她老爸那一板一眼的军人性格。
“好玩吗?那种地方……”
“不好玩。”她想也不想地回道,“恶心死了。”
“恶心?”潘雨洁一脸怀疑,“可是我去过的朋友都跟我说很赞耶。”
她露出嫌恶的表情,“你不会相信我今天看见什么……”
“什么?”潘雨洁好奇地问道。
景颐以手势要她把耳朵凑近,潘雨洁立刻照办。
景颐在她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潘雨洁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表情。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的看着景颐,“真的有那种东西?”
见她一脸亢奋,景颐惊疑的皱起眉头,“嫂,你现在是在……兴奋吗?”
“是挺兴奋的。”潘雨洁老实地回答,“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哪里有趣了?”她翻翻白眼,“你知道跟森一骑进去那种地方有多尴尬吗?我差点儿就要夺门而逃了。”
潘雨洁掩唇一笑,“那不是太大惊小怪了吗?”
“就是怕他笑我大惊小怪,我才没逃啊。”
“嘻……”潘雨洁笑了起来,“这也是难得的人生经验耶。”
“我才不需要这种人生经验咧。”
正当她们聊着,听见外面传来引擎声——那是她老哥的出回来的声音。
“陆景颐?”陆景明走进门,一看见瘫在沙发上的景颐,立刻惊怒地问道:“你怎么在家?”
她一楞,“我今天的工作都结束了,不回家要干么?”
“你让森一骑饿肚子吗?”
见他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表情,景颐只觉莫名其妙。
“你该不是直接送他回饭店吧?”
“不然咧?”
真是奇怪的问题,行程结束,她不送他回饭店,难道要陪他游爱河吗?
“森先生人生地不熟,你应该带他去吃晚餐,再送他回饭店吧?”陆景明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你不知道吗?”
他这种责难的语气让她很不开心。
“饭店里有那么多餐厅,他可以自己去吃。”
“陆景颐,你出国会想要餐餐在饭店里解决吗?”
“……”
当然是不会,她出国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钻进各种奇怪的小店吃吃喝喝了。
“他人生地不熟,你应该带他去吃个卤肉饭还是杂菜鱼翅羹什么的,怎么可以搞不好他正在饭店里愁着晚上不知道要吃什么。”
她眉心一拧,“哥,你太夸张了吧?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饿了不会自己找东西吃吗?”
“不是这个问题,是态度。”他瞪着她,“你待客的态度太差了。”
“拜托,他是皇太子喔?”她气呼呼的反问他,“如果你这么紧张,不会自己去招呼他吗?”
“你——”
“哥,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吗?”她瞪着圆圆大眼,负气的看着他。
陆景明浓眉纠皱,一神情懊恼,“你这丫头实在是……”
“好了、好了。”潘雨洁眼见兄妹俩越吵越凶,忍不住跳出来打圆场,“景明,你就别怪景颐了,反正她都已经回来了,不如明天……”
“明天哥自己带他去逛摩铁!”不知哪来的火气跟勇气,她跟他杠上了。
“你说什么?”
“我说明天你自己去,我请病假!”她气得猛一踩脚,站起身便往楼上跑。
“陆景颐!”陆景明恒怒的在她身后吼道:“你给我下来!”
像是听不见他的咆峰,景颐头也不回的奔回她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板。
晚间,森一骑选择饭店十楼的日本料理店“弁庆”解决他的晚餐。
这家日本料理店的大厨是来自日本的料理达人五味泽,每周弁庆会由东京筑地市场空运三趟海鲜来台,提供当令海味及纯正的日式佳肴。
吃过晚餐,他返回客房并打开电脑,试着以网路搜寻台湾各地特色摩铁的相关网页及资料。
他发现台湾的摩铁业相当的蓬勃,竞争也十分的激烈。
因价格的不同,当然客房的硬体设备及空间设计上也是良芳不齐。
老实说,今天的四家摩铁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惊奇。
他期待明天“小刺猬”能带他多看几家有趣又新奇的摩铁,好让他能更了解这里的消费取向。
想到她,他的心情不自觉的浮动了一下。
他真的从没碰过反应那么有趣的女人,她很像是一种玩具——只要用力一压就会发出啾啾声的橡胶玩其。
今天一踏进第一间房时,她明明就想夺门窜逃,却还强自镇定、装腔作势的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又见多识广的模样,实在是……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跟“某个男人”去过那种地方了?
尽管她的外表声音都像个小鬼,但事实上已经二十七岁了,也是个成熟且成年的女人了,就算有过那样的经验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是……为什么当他听到她那么说时,胸口有一种像是被人捶了一拳的感觉?
真奇怪,这种事居然会让他感到困扰。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总机小姐以亲切温柔的声音说着他熟悉的日语,“森先生,有位陆景明先生打电话找您,您要接听吗?”
“是的,麻烦你。”
“好的,我马上为您转接。”
总机小姐说罢,话筒里传来几秒钟的乐音,然后便是陆景明的声音。
“森先生,我是陆景明。”电话里,陆景明以英语与他交谈。
“陆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代舍妹向你道歉。”
闻言,他微怔,“道歉?为什么?”
“舍妹未尽地主之谊,让你饿着肚子回饭店,我实在很过意不去。”
听他说完,森一骑才知道他如此郑重道歉是为了这点小事。
他释然的一笑,“陆先生太客气了,这没什么……”
“不,舍妹实在是太失礼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训斥过她,相信她不会再……”
“训斥?”他一怔,“你为此事责骂她吗?”
“当然。”陆景明说:“这是非常不尽责及不尽心的行为。”日本人可是很注重礼数的。
“……”
老天爷,她已经对他够感冒的了,现在还因为他而被责骂……不妙,她明天一定会更恨他了。
第3章(2)
中午,陆景明一脸苦恼的来到饭店。
“森先生,非常不好意思,今天的考察行程恐怕要先取消……”他说。
森一骑根本不必动脑筋,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小刺猬罢工了。
“我妹妹今天请病假,所以……”
他微怔,“她生病了?”
“瞥扭病。”陆景明无奈一叹。
他了然的一笑,“大概是因为陆先生你昨天为了我的事骂她吧?”
陆景明默认,然后诚心的致歉,“实在是很抱歉,舍妹对你一直很不礼貌,我……”
“别这么说。”他脸上波澜不兴,一贯的气定神闲,“我从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令妹是个很坦率的女孩。”
陆景明微愣,不解的看着他,“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生气?怎么会呢?”他说:“我倒觉得她这样的脾气跟个性挺好相处的。”
“你应该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男人吧。”陆景明又是一叹。
闻言,他不免感到疑惑,“第一个?”
“我老妹不喜欢男人。”陆景明说。
这爆炸性的说法让他陡地一惊,“你的意思是……”
陆景明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她不是蕾丝边,只是一遇到异性就很瞥扭罢了。”
“噢?”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不知为何,他总是特别好奇,也想知道更多,“为什么?”
“你也听到她的声音了吧?”陆景明笑叹一记,“她的娃娃音一直困扰着她。”
“那不是很可爱吗?”
在日本,有着这种可爱娃娃音的女生很多,以可爱的语气跟口吻说话的女生更多。
虽然初听见她的声音时,难免有点惊讶,但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可笑之处。
“小时候,大家会取笑她的声音,等她长大一点,男生会拿她的声音开低级玩笑,女生则排斥她,久而久之,她变得有点孤僻……”陆景明续道:“她以前可是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可爱女生,现在为了不让人注意、不受人排斥,她故意剪了个男生头,还穿得像小鬼一样……”
听了陆景明的这番话,森一骑稍稍能理解她为何有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反应及表现。
不过既然她不喜欢男生,又怎么会有跟男生进摩铁的经验?
呵,她该不是真的在糊弄他吧?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难道没交过男朋友?”他不着痕迹的打探着。
“念语专的时候,好像有过一个男朋友吧。”陆景明回忆了一下,“不过似乎没有在一起很久……”
所以说,跟她一起去摩铁的就是那个男朋友?
不知为何,想到这儿,他的胸口又莫名的紧了一下。
“总之,对于她的任性妄为,我代她向你道歉。”陆景明十分慎重,“不论如何,明天我会让她乖乖上班的。”
“陆先生,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他语气诚恳地问道。
“请说。”陆景明神情疑惑,但并没有一丁点的犹疑。
他一笑,“托你送个礼物给陆小姐……”
“咦?”陆景明微微瞪大了眼睛。
陆景明一下班返家,就拎着一个漂亮的纸袋来到景颐的房间。
此时,她正吃饱喝足的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然后听着她最爱的音乐。
“喂!”陆景明用力一敲门板。
她吓了一跳,气冲冲的拔下耳机,怒瞪着站在门口的老哥,“干么?”
陆景明走进房内,把纸袋放在床上。
“什么?”
“礼物啦,什么?”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一脸怀疑的斜瞥着他,“礼多必诈,没事干么送我礼物?”
“你想得美。”陆景明瞪着她,“我没扁你就够仁慈了,还送你礼物咧。”
“啊……不然是……”
“是森一骑送的。”他说:“人家听说你大小姐‘病’了,特地去挑了个礼物慰问你。”
知道礼物是森一骑送的,景颐心头微撼。
他真以为她病了?嗯,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还真有心。
她睐了陆景明一眼,“呵,瞧人家比你还有良心,知道我病了,还特地买礼物送我……”
“你病什么?你根本没病。”陆景明气恼的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她,“我警告你,明天你最好给我乖乖上工,别‘假鬼假怪’。”他气得连不熟悉的台语都飙出来了。
“我考虑看看啦。”
他手指着她,一副她要是敢不上班,他就要杀了她的凶狠表情。“少给我耍嘴皮子。”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前脚一走,她便立刻冲到门边,把房门一锁。
接着,她迫不及待的冲回床上,打开了纸袋。
真是奇怪,为什么她觉得好兴奋?
“咦?”
她从纸袋里抓出来的是一只毛耳聋的刺猬玩偶,脖子上还系了条漂亮的锻带。
纸袋里有张小卡,小卡上写着几行字-
小刺猬,听说你得了别扭病,衷心希望你早日康复,因为没有你,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
森一骑
明明不喜欢他不经同意就乱替她取了个什么小刺猬的绰号,但不知怎的,捏着这只刺猬布偶时,她的胸口竟有种暖暖的感觉。
因为没有你,我会很伤脑筋……天啊,这家伙还真敢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