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水滚之际,她情不自禁坐到餐桌前盯着它看。好漂亮的房间,在古代,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来此,看了电视和一些房屋广告,她才知一个小房间可以有好多变化。
盯着它,眉间忽地微声起,夏天哥说,这是“她”和他订亲后第一次对他要求的生日礼物,当时他没给,现在亲手做好送“她”,算是弥补“她”,她知道这个“她”不是她步纤云,而是景心幽。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这礼物是为弥补心幽小姐而送,她的心竟泛起一股酸涩。
“看得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夏竞天一到家,循着音乐声来到厨房,就见她盯着他做的礼物出神。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回神焦急上前端详他。
“夏天哥,你真的没受伤吧?”看到新闻直播画面,她好担心可又不敢打电话给他,一直到方才和他通过电话,确定他真的没事,她才稍稍安心。这会见到他,免不了再仔细地从头到脚观察一遍。
“一个疯狂女粉丝一支美工刀,伤不了我的。”夏竞天自信满满地道。疯狂女粉丝的脱序行为,对他们而言,只是如米粒般的小状况。
见美丽的寿星为自己担忧,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他欣喜地想凑过去,见锅里的水沸滚,一旁摆着两束白面线,他狐疑的问:“你要煮面线?”
“对,我要煮面线……”慌张起身,她连忙将面线放入锅中,不敢坦承自己看着生日礼物出神忘了炉上锅,怕他又不给她进厨房。
“你不吃生日大餐,就是要在家吃面线?”他轻笑,以前她生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中餐晚餐还得外加宵夜他都得陪她,她才甘愿放人。
原本晚上他请许大炮帮他订了另外一家餐厅要为她庆生,她说想在家吃,他才临时取消,原以为她会请邱阿姨帮他们煮一顿烛光晚餐之类的,没想到……
“这是红蛋?”他拿起一颗红蛋,眉头皱起,“谁家小孩满月?”
“蛤?”她羞红脸,嘱曙道:“不是小孩满月,是、是我生日。”
“噢。”他反应极快,“生日吃红蛋,好,非常好。”他是在好什么?他印象中景心幽过生日从没吃过红蛋,他家奶奶倒是有为她煮过猪脚面线。
“纤云,你怎会突然想煮面线?”自从奶奶过世,她爸又生病,没人有心思过什么生日,他也从未见她在生日当天吃面线,因为她总缠着他吃大餐。
“因为我生日当天,啸天哥都会煮面线和红蛋给我吃……”她专心煮面线,不自觉将实情脱口而出。
音乐声此时正好停住了,他很清楚听到她说“笑天哥”。
“那个笑天哥到底是谁?”他不只一次听她提起这个人,他的耳力很好,若先前以为听错,这回也绝不可能听错。
“蛤?”
“谁是笑天哥?”他有种很不爽的感觉,想约这个“笑天哥”出来谈谈。“他很爱笑?要不你为何叫他笑天哥?”
“呃,笑天哥就是你。”他错误的解读,让她得以顺水推舟,低头心虚的说:“你很爱笑,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就在心里称我为‘笑天哥’?”他接腔,心头涨满喜悦。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么叫你。”她暗自懊恼说出啸天哥的事。
“不,我喜欢,你爱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带笑的一双黑眸瞥见锅子,笑容突地凝住,“不对,我什么时候煮面线和红蛋给你吃?”他很确定自己没做过这种贤夫良父之事。
“呃,我……我是说,我要煮面线和红蛋给自己吃……”她一双水眸不安地眨动,“前阵子发生太多事,我想在生日这天吃面线,去去霉运。”
“也对,我真是太不细心,没想到这些事。不过你想吃跟我说一声,要不跟邱阿姨说,她会煮一锅猪脚面线给你吃的。”他拿着大汤匙在锅里搅了下,什么都没就只有清汤面线,这让怀着弥补心情想为她庆生的他看了,感觉更加歉疚!“我去买猪脚好了,附近的生鲜超市应该有卖卤好的猪脚。”
说做就做,他马上转身欲出门买猪脚,她连忙拉住他,“夏天哥,不用,这样就好。”一双纤细玉手紧抓住他,水眸凝定他,“你已经送我生日礼物这样就够了,你对我太好了。”她好幸福,幸福到内心有罪恶感。
她在这里被宠、被呵护,过着幸福的日子,可真正在今天过生日的心幽小姐,代替她留在了古代,那儿没有大餐、没有蛋糕,也没有音乐盒……
她内心除了对景心幽过意不去,还有对虎啸天的歉意,觉得自己抛弃了他独自来现代享福,她过得越是幸福,心头的愧疚就更加深。
“我、我该知足。”眉心蹙起,她舍不得放掉现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每天一早能见到他是她最快乐的事,等他下班回家,又是另一种美好的期待。
以前她在古代也是这么等着啸天哥,可是她的心从未像等待他这般,怀着欢欣喜悦,等着见到他归来。
夏天哥和啸天哥,对她的意义似乎完全不同。
他原本填满笑意的黑眸因她蹙起的眉心染上忧愁,指腹轻轻抚平她拢起的眉,苦笑,“不要知是,我该对你做的弥补,永远都不够。”
他早注意到,她常不知为什么事揽眉,有时前一刻明明很高兴,一眨眼,一朵愁云又飞入她眉间……他猜,她可能偶尔会忽地快要想起以前的事,可又未完全想起,才会皱眉。
没提、没问,是不想增加她的压力。她能否想起以前的事,对他而言,没差,有时他甚至希望她维持现状就好,毕竟,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她。
他的话,令她忧喜参半,水眸中凝聚着快乐和忧虑。
她的眼神令夏竞天的心纠结,他希望她快乐,很快乐,不要有一丝忧虑,她裹着忧愁的欢乐神态,更令他心疼爱怜。
深情款款凝视她,指腹沿着她的眉心滑过秀挺鼻梁,腕蜓至她小巧朱唇,那柔嫩触感令他的心一阵悸动,不禁俯首欲凑上水嫩瑰丽的唇瓣,她心慌地退了一步,他的手臂倏地勾住纤细柳腰,将她赢弱身子圈得更紧。
她神色惊慌,水眸怯怜地仰望他。
凝视粉嫩娇颜,想将她锁在怀中不放的强烈渴望席卷了他,黑眸蓄满浓烈热情,火热的唇陡降封住微启的朱唇。
她本能地紧闭着眼,感觉他的舌头窜入她嘴内火热搅弄,从未有过亲密热吻经验的她一颗心狂跳仿佛要弹出,心跳随着他的热吻起伏。
这一刻,她的心跟着他的吻狂烈燃烧,忘了面线,忘了音乐盒,火热的吻是他送给她最难忘的生日礼物。
第6章(1)
蹲在灶间,别于以往忧伤泪滂沱的模样,步纤云喜笑颜开为灶里添柴火。日前翻看过心幽小姐的日记,得知她肩负让这口灶生生不息的使命,既然她顶替了心幽小姐的人生,自然也该顶下她该尽的责任,何况,她甘之如饴。
半个月前,他在生日那天狂热的吻了她,之后,只要每天一早见面他就搂着她热切拥吻,说是要弥补以前未吻她的遗憾……
她已不是那个初到现代的步纤云,不再单纯地真以为他的热吻是想弥补以前的空缺,她知道那是一种喜欢甚至爱才会有的表现。
他说的空缺,非但消明了她心头些许的酸涩,还让她这半个月来每日在家一想到他就情不自禁泛起微笑。
他说以前没真心地吻过“她”,现在他要用心弥补。她不知他以前是否是因父母婚姻失败的阴影,拒绝心幽小姐的爱且未真心吻过她,但从他这一席话听来,至少,他对现在的她是有爱的,所以才吻她吧?
她是这么解读的,且私自认定他不是把她当成心幽小姐的替身……她不知为何自己会这么想,只是这想法让她的心情一直处于愉悦中。
丢了一根木柴入灶,盯着熊燃灶火,唇角不自觉扬起。
心幽小姐为了夏奶奶托付的使命护着这口灶,而她为了夏天哥而来,这口灶不只是夏家的传家宝,也是牵起她和夏天哥缘分的源头,她格外珍惜。
来此添柴生火,不只是接下夏奶奶的使命、为夏天哥心甘情愿守护,她还会对着灶口传递自己想对啸天哥说的话,不管他能否接收得到,至少这么做可减少她心中的愧疚。
“啸天哥,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你呢?有去报考武状元吗?心幽小姐她、她是嫁给黄公子,还是留在虎家?
”水眸低垂,她对着灶口双掌合十,闭眼,诚心祈祷,“我希望你们也能过得很好。”
“你是来请灶神保佑你一辈子都不愁吃吗?”厨房门口突地响起一道声响,吓了她一跳。“夏天哥,你怎么来了?”她转头一瞧,不解的问。
这两天他说家里要装修,让她回姑姑家住两天,之前都是他陪她来老家,今日却是她独自前来。一来他要上班,她可不能老拉他作陪;二来,这段路她已熟悉,且他末在场,她和啸天哥说话也比较方便些,要不,老让他见到她对着灶口喃喃自语,说不定他会以为她脑袋有问题。
她起身带笑迎向他,他走向前,不由分说先抱紧她,来个法式热吻。
“夏天哥……”一吻结束,她羞道:“灶神爷爷会看见。”
“说不定祂就爱看别人亲吻。”
她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又羞又笑,脸蛋酡红。
“纤云,我好久没看到你,好想你。”他紧抱她,趁机又在她酡红的脸蛋上吻了下。
她羞笑,“昨晚我们不是才在姑姑家一起吃过晚餐?”这两日她回姑姑家住,他也跟着到姑姑家吃了两天晚餐。
“昨晚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他笑睨她,“要来老家怎么不找我陪你来?方才你又跟灶神说什么悄悄话?”
他陪她来了几回,每回她都把他支开对着灶口说了好久的话,害他一度怀疑灶里是否藏了个男人,即使没有,他仍和大灶吃起醋来,她可以对大灶说一堆话就是不对他说,难道大灶有长得比他帅?
“我、我请灶神爷爷保佑你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她没说谎,每回离去前她都有帮他祈祷。
他微笑,未再追问,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先把火熄了,我们就回家。”
“姑姑让你来接我的吗?”一定是姑姑告诉夏天哥她来此。
“不是,是我要来接你回家……”取一盆水倒入灶中,灰烟窜出,他跳离一步,回头对她咧嘴一笑,“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她先是一脸困惑,细思后知道他指的是他的公寓,她的心涌上暖意。
“好了,火熄了,走吧!”放下水盆,他转身拉她,迫不及待想让她见到重新装潢后的新家。
“夏天哥,等等,你的脸上有灰……”
她伸手帮他拨去粘在他鼻下的灰烬,孰料手一拨,反倒划出一条黑线,位置刚好在鼻下,像一条黑胡子,见状,她不由得噗啼笑出声。
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眯起黑眸佯装生气,见灶上有些许灰烬,便沾了一小片,作势住她脸上画,她惊呼了声闭眼缩肩乖乖站在原地等着现世报,等了片刻脸上却没被画的感觉,狐疑张眼,只见他鼻下又多了一道黑胡子。
“夏天哥,你干么又……”他挤眉弄眼,加上那道胡子,表情很是滑稽,惹她笑个不停。
“若能逗你开怀大笑,要我一整天都画着这两道胡子,本公子也在所不辞。”
他一副嘻皮笑脸样,内心却真挚希望她开心。自她失忆以来,她的忧伤比笑容还多,即便有笑容,泰半都是浅浅微笑,很难见到她灿笑模样。
如今她连开心大笑都一副柔美样,和以前豪爽的男人婆样大相径庭,真是令人想不透,不过,他喜欢呀!
被他大手紧握着,她不时偷觑他的胡子,嘴角笑容难掩,心上也涌上暖意。他为了逗她笑,不惜丑化自己,感受到他的真心,她觉得好甜蜜、好温暖。
坐在房内,看着前不久夏竞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再对照房内的摆设布置,步纤云难掩愉悦心情,光洁镜面倒映出她脸上甜甜的笑容。
昨晚夏天哥接她回“我们的家”,一进门,瞥见客厅的装潢是暖色系的黄橙色,她一度以为走错屋子,他笑领她进门,她才知原来他请工人连夜将家里重新粉刷,把客厅从原来的黑白色调换成了宛若和煦阳光的黄橙色,问他为何突然兴起这念头,他只说“暖色系适合你”。
之后他带着神秘的笑容,捂住她的眼领她进入房间,当他的手掌自她双眼上移开,放大版的公主房音乐盒呈现在她眼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到现在,她还有种置身童话幻境中的错觉。
才两天,她房间就摇身一变,变成柔和的粉色系,可她喜欢这颜色,邱阿姨和王老师说这一房间布置得太梦幻,漂亮是漂亮,可不太适合她。
她知道她们把她当成己脱离少女时期的景心幽,只是她虽顶替了二十四岁的景心幽,可她的内心还是十六岁的步纤云,看过好多童书绘本,她多少会有想当公主让王子捧在手心中呵护的梦幻憧憬。
为了回报他对她的好,最近对烘焙很感兴趣的她,一大早就请邱阿姨帮她买烤布蕾的材料过来,她做了二十个烤布蕾,放凉冰在冰箱,晚上他回来就可以吃。烤布蕾看起来做得很成功,不知吃起来如何?她还是先试吃一下。
她步出房门,走向厨房。
知道她的担忧,邱阿姨从冰箱拿出两个烤布蕾,乐呵呵笑着说:“我正嘴谗想偷吃,你就来了。”
步纤云微笑拿出一包砂糖和瓦斯喷枪,“前天我在姑姑家做过一次,还不错,今天做的不知好不好吃。邱阿姨,等会你可要帮我评分。”邱阿姨的厨艺很好,但鲜少做烘焙点心,今日的烤布蕾才换当她主厨。
“纤云,你手巧,做这种精致点心最适合。”邱阿姨见她将砂糖洒在烤布蕾上,再用喷枪烘烤,一层薄焦糖立现,“原来你要我带喷枪,就是要烤这个。”
步纤云微笑点头,她发现做点心真的很有趣。
这时一阵门铃声响起,两人互看一眼。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我去开门。”邱阿姨快步走出,不一会又踅回,“纤云,有客人找你。”
放下瓦斯喷灯枪,她狐疑的问:“是我姑姑吗?”自她“失忆”后,也没和什么心幽小姐的熟人亲近,会来找她的应该只有姑姑和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