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碰到你的嘴唇了,而且还想再碰一次。”语毕,他又俯下首,再度吻住她。
左宁瞠目,视线与他浓墨的黑瞳相对,脑子却开始昏昏沉沉……
他的缠吻令她害怕,而且他不断释放出强烈的占有欲望。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他不是讨厌她?他是讨厌她的才对啊!
这妮子很香、很甜,虽然总是反抗他,虽然总是与他作对,但此刻他却着了魔似地想吻她,也继续用热烫的唇片不断汲取着她的甜美。
“唔……”她轻吟出声。
体内不断扩散的炙热简直要将她给焚毁,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言撞牒的缠吻给撩起,心波随着他不放过的侵略而晃晃荡荡,而且他还贪恋地不肯停止,唇舌放肆地朝她的颊鬓摩挲滑移、吸吮轻啮,甚至一步一步地往她的颈项吸吮进攻。
言撞牒无法制止自己的行为,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她!
左宁勾引出他全部的热情来,在他想丢开她的同时却又被牵绊住,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且处理这状况。
“喔……不、不行……不行了,你真想生孩子吗?”她抓住微弱的理智,大声吼道。再不阻止他的“侵略”,真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言撞牒闻言一顿。“孩子?!”
“滚开!”左宁趁他呆滞之际推开他,俐落地自床上跳下,咚咚咚地直撞门。
砰!
“痛啊!”左宁被门板反弹,一屁股跌坐在地。
“门被锁住了。”言撞牒侧躺,哑声提醒她。既然娇人儿跑了,就先休战。
“对喔,门被锁上了,伯母早就锁上门板了。”但管不了,左宁又起身,叫道:“我跳窗!”情急之下的她啥都顾不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找到洞隙就钻。
幸好窗子没锁住,她成功地穿窗而出。
言撞牒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狼狈模样,笑了。她惊慌的表现竟然这样逗趣且可爱,好想再看一次。
只是……
还有下一次吗?
笑容倏地僵住。他已经决定与她分开,其实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看见她的“呆怔傻样”。
思及此,对她的不舍愈来愈严重,也赫然发现自己无法砍断那浓浓的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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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蛊惑了。
左宁承认自己被言撞牒吻得意乱情迷,差点就沦陷在他身下,跟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一想到“名副其实”她就犯羞犯窘,跑得更快,红扑扑的脸蛋惹得与她擦身而过的奴仆们一阵错愕。
“左公子怎么了?什么东西在追你啊?”有长工大声问他,他那么惊惶,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喔——”左宁的脑子里塞满了暧昧的想象,不能让“江南别院”里的奴仆发觉她刚刚被塞进房间要生孩子。
“左公子小心啊,您的脚下有碎石,可别滑倒了!小心——”奴仆望着她在花园里的曲径上狂奔,太危险了。“还有,公子,您的头发……散了。”
“啊!”她惊叫,边跑边抱住脑袋。方才在床上“挣扎”,把发髻给打散掉了,这会曝露出她的女子身分的!不行,不能被人以为他们名分已定。“我不会跟言撞牒生孩子的,不会、不会、不会的!我才不会跟言撞牒生孩子……”
“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呀?”奴仆听傻了。
左宁已消失在花园处。
“什么意思?生孩子?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左宁公子的叫声?”呆怔的奴仆询问着旁边人有没有听到左公子的傻话?
“我听见了,我听见他说不跟言少爷生孩子,看来咱们没有耳背。”
哗!“不会吧?”议论纷纷。
“男人跟男人生孩子?咱们龙呈皇朝哪时候有这种卓越的医术来着?”
“还有,你们刚刚有没有瞧见左宁公子披头散发的模样?说真的,还挺漂亮的……”
“他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有柔美媚态?”
“咦?那是怎么回事?”
“我在猜想……咱们家的少爷跟这位左公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啥?断袖之癖?”
“可断袖之癖到底要怎么生孩子?”
“我也糊涂了……”
于是,生孩子、断袖之癖的议论再也止歇不住,左宁古怪的行为以及放话惹得“江南别院”的奴仆们个个惊诧且傻眼。
第四回
“嗯!咳!咳咳咳……”“江南别院”的奴仆们看似镇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们的眼珠子都在乱瞄,一瞧见老爷和夫人走过来,便赶紧低头工作;见主人离开,立刻又窃窃私语。
言撞牒少爷要跟左宁公子生孩子的流言,仍然是奴仆们的窃语话题。
而始作俑者言夫人当然已耳闻此事。
所以……
“过来。”言夫人笑意盈盈地坐在主位上,要两个小辈来“报告”生孩子的状况。这两人早就是未婚夫妻了,虽然闹不合,但生孩子名正言顺,况且“同处一室”后关系必会改善。“我的孙子可以出世了吧?”
“没有孩子。”左宁这几天根本没脸见人,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她很清楚伯母一定会来拷问她,所以她继续穿着男装,情愿被误会断袖,也不想当言夫人。
“你们没有洞房?”言夫人大惊。
“当然没有。”她回道,粉嫩的脸蛋娇态毕露。
“为娘的还以为已生米煮成熟饭了。”言夫人失望地说道。老爷外出去巡视,家里事她先作主,只是她的妙计最后还是溃败。
左宁的脸更红了,横了言撞牒一眼,他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又火大了。“现在只是半生不熟的状况啦!”
言夫人冷了脸,坚决道:“不管熟了还是不熟,尽快成亲就是。”
“我们没有要成亲。”言撞牒总算开口。一时冲动过后,还是得回归正道,十多年的愿望眼看即将实现,没有道理在关键时刻收手。
言夫人再道:“但你们已同房共枕了!不管,我要筹备婚——”
叩叩!
“夫人。”管家站在门前唤道。
“什么事?”
“一位罗元绅公子在门口请求拜见左宁公子。”管家一边回话,一边偷偷觑看左宁。嗯,男子装扮,不过真是秀丽貌美,难怪男人也着迷。
“罗元绅是谁?”言夫人一头雾水。
左宁回道:“他是我的朋友。管家,麻烦你请他进来。”
“是。”管家领命。
“等一等!”言撞牒阻止。
管家止步,等候指令。
左宁知道言撞牒的心思,干脆自己去。“算了,我亲自去迎接他。”她跨大步,完全不理会言撞牒的冷面,就是要见罗元绅。
“那位罗元绅到底是谁?”言夫人意味深长地问着神情变幻不定的儿子。
他冷声道:“一个怀才不遇的男子,还拥有着悲惨的感情故事,左宁很心疼他。”
“是吗?听起来挺可怜的,难怪宁儿会如此重视这位朋友。宁儿很善良,这一点你该比我更清楚。”
言撞牒是无法否认她的善良与孝顺,也就是两位长辈牵绊住她的步伐,不然她早早就离开言家了。
“善良何用?她并不是对我好,她一直没有当媳妇的认知,听到别的男人找她,竟然立刻甩掉夫婿,前去迎接别的男子,这种放荡的行为,娘亲还认为我该跟她成亲?”言撞牒的口气沉了。
“谁教宁儿是有情有义之人呢?不过她这种个性,很可能会因为同情而产生情爱。”言夫人端起桌上的香茗,啜饮一口,再斜睨儿子一眼,道:“你要小心啊!”
言撞牒敛眼,淡淡道:“她若乱爱,倒楣的也是她自己。”
“你真要当心呀!为娘的再说一次,宁儿的个性是很容易因为同情而对弱者产剩爱意的。”言夫人再次强调。
言撞牒不再多语,直接走出去,神情平静,就是担心身后的母亲会看出他此刻的怒涛。他并不想成为笑话,但也不想让左宁傻愣愣地投向恶人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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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元绅站在门前,等候管家的通报结果,不一会儿,看见左宁从园子里现身,朝门口奔过来。
“你居然找得到我?”她站定,不过呼息起伏快了些。
罗元绅心一动,愈来愈觉得左宁是女子。左宁肯定是女子!
“冒昧造访,没有惊扰到你吧?”罗元绅有礼地一揖。
“什么惊扰我?你太客气了。而且是我不对,我答应要帮忙你,却把你丢下。都怪有人莫名地劫走我,害我没法子与你同行,也让你找了几天,真是对不住啊!”
“没关系,我最终还是找到你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好奇地问。
罗元绅笑道:“我在画纸上绘出你与言少爷的面貌,让百姓指认,百姓告诉我,你落脚在‘江南别院’。”
“原来如此。你果然技艺超群,否则江南城这么大,你很难找到我的落脚处。”
“是啊,我和你,真有缘。”罗元绅凝视着她,再笑。
“这位就是罗公子?”言夫人缓缓走来,开口询问。
“言夫人安好!”罗元绅连忙行大礼。出身世家的她虽是长辈,却毫无苍老之感,且仪态万千。
“你认得我?”
“不,我不曾见过夫人,今日是第一次,不过夫人的气质仪态高贵,很好猜测。”
“你真是个聪明人。”言夫人评量着他。
“罗公子才不聪明呢!”左宁不以为然地回道:“他若聪明,也不会面临一堆悲惨遭遇,不仅未婚妻亡故,自身成就还被师傅掠夺,后来虽然遇上言撞牒,也以为可以得到大展鸿图的机会,岂知却莫名其妙地被牒哥哥给一脚踢掉了。”左宁拉着伯母的手,请托道:“伯母,他的人生十分不顺利,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悲惨、更可怜的人了,您要帮帮他呀!”
言撞牒慢慢走近,讥诮地看着罗元绅,道:“你的嗅觉真是灵敏,竟能找到此处。”
左宁瞪他。“你不要乱骂人!什么嗅觉灵敏?是我邀请他来的,我要把他介绍给伯父、伯母认识。”言撞牒一出现就没好话。
言撞牒早就知悉罗元绅的过往遭遇,他便是看中他的木匠才华才大瞻启用他,也将“探花楼”的建造全权交给他处理,而完工后的“探花楼”并未让他失望,倒是他老盯着左宁的做法让他不悦。
“怎么,你要让罗元绅借用‘言之家’的名望来抬高声望,让他变成一个需要借重别人的权势才能立足的可怜人吗?”言撞牒出言讽刺着。
“你好坏!”左宁怒斥,他怎么这样羞辱人呀?
“你走!”言撞牒不客气地赶罗元绅。“你缠着左宁会让他多了个断袖之名。”
“可是咱们别院里不是已经在流传宁儿有断袖之癖的笑话了?”言夫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抢先开口道:“总之,我不许你们再闹笑话了。管家,吩咐下去,不准奴仆私下议论左宁是断袖之人,去向大家宣布,左宁是姑娘家,她是少爷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我的媳妇,更是你们未来的少夫人,可不是什么男人!”言夫人一语道破左宁的身分。
“原来是左姑娘。”罗元绅内心狂喜,他的臆测是正确的。只是他仍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情绪,就怕被言撞牒发现他的心思,恼羞成怒后杀了他。
“娘,您多事了。”言撞牒不悦,第一次开口顶撞母亲。何必揭晓她的身分呢?
“事实说出来有何关系?”言夫人不以为意,瞧见儿子脸色阴沉,笑得更开怀了。
罗元绅道:“左姑娘年轻貌美,个性又十足的正义,只是她毕竟是女孩儿,若
是以女装出现,行事多所不便,反倒扮成男装可以避免许多麻烦,在下很佩服左姑娘的聪明机智。”
“甜言蜜语!”言撞牒诡谲地一笑。
言夫人却拍手赞同。“说得极好,你很了解宁儿呢!”
“他本就贴心。”左宁得意地道。
“贴心?”言撞牒的口气倏沉,她摆明了与罗元绅同一阵线!
她这种个性,很可能会因为同情而产生情爱……
母亲随口的提醒突然刺进他心间,不想让情况恶化的念头也直冲言撞牒的脑门。
“过来。”言撞牒将左宁拉进怀中,动作又猛又急。
“不——”左宁低呼一声,想退却已退不开。
言撞牒手指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蛋便吻住她。
“唔!”她逸出声音。
言撞牒狂猛地亲吻着她甜蜜的樱唇,激烈缠绵,甚至掠夺她的呼吸。
她快厥过去了,她双腿虚软,她吸不到空气,她双手得抓住他的身子才能站住。
“不……”她要呼吸呀!
众人全傻眼。
左宁好不容易终于挣出点空隙,别开脸。
“不准你躲开。”他低哑却专断的磁音紧接着来到。
“霸道、霸道、霸道……唔!”
他又趁势将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
左宁又无法发声了,他又将她的唇舌给封住了,而且舌尖进犯得更猛烈,她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
左宁天旋地转,觉得魂魄被抽离了,身子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人像泥水般瘫软在他的怀抱里。
现场,还是一片静默。
许久许久过后。
终于,他移开了唇,给了彼此呼吸的空间。
言夫人没表情,罗元绅的表情亦很平静,管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恰巧经过的路人则呆若木鸡。现场安安静静,风拂过,只有落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我……我……”左宁双颊红滥,身子轻颤,梗在喉咙里的指控挤不出来。
他又一次莫名地吻了她,只是这回是在大庭广众下,有数十双眼睛瞧见了!他到底把她当什么?虽然是未婚夫妻,但两人并没有共度一生的打算呀!他为何故意在人前吻她?
难不成只想示威,想证明他的本领,证明他是她的未婚夫婿,所以可以随意“玩弄”她,也印证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怎么可以吻我?”左宁好不容易迸出话来。
“我吻你,天经地义。”他磁音也沉了,就是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
她摇首,慢慢地退出他的怀抱,柳眉蹙起,想再反驳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冷?你一直在发抖。”罗元绅像个老朋友似地关心问着,不觉得她与言撞牒的亲吻有何不妥,也不被方才的旖旎氛围给影响心情。
“你可以滚了!”言撞牒睨看罗元绅,冷声斥责。
“我只是关心她,我……唉……我多话了,抱歉,在下告辞。”罗元绅回下眼,转身。
“不能走!”左宁嚷道:“你不能走,我答应你的事都还没有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