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品一句话,让全佑福霎时僵硬,他脸色苍白地颓然倒回椅子上。
“我与她是彼此的初恋,我们几乎从懂事起就喜欢上了彼此,我从小就知道,有一天,若衣妹妹会成为我的新娘,我相信若衣妹妹也是这么想的。”
许品一脸美好缅怀的表情。
“我们情意相通,纵使她的家人反对,她也执意要嫁我。她跟着我绝对不会受苦,你呢?你能给她什么?她那么娇贵,只适合生活在温暖富裕的环境里,跟你待在那么穷苦的张家口,她还要没日没夜地为你受苦、担心,你不会觉得不舍吗?”说着,脸上浮上一丝不满。
全佑福完全被击败,许品知道,只要再一步,这个粗壮的莽汉就要投降了。
“这傻姑娘知道家人全死后,万念俱灰,再加上欠你恩情,才会用这种方式报恩,若你真的爱她,就该放她走,让她去她真正该去的地方。”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肉里。
全佑福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许品说的正是他最深的恐惧,他心头最大的阴影。
他知道许品说的没错,他的确配不上衣衣,他如果真爱她应该要放了她,但那种撕心裂肺,像是要割去自己身体中最重要一部分的剧痛,他想自己永生都不会忘记!
只有这最后一晚的痴缠啊,他吻遍她滑腻白皙的娇躯,让她在他怀里,因为欲望而翻滚,让她的身体,因为他而综放出美丽火花,让她记得他的痴、他的情浓、他的深恋。
因为爱她,他选择退让,放她走,去爱真正配得上她的人。
可是他的痛、他的苦又有谁来抚平?
放不开呀,怎么能轻易放开这双柔软的小手,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牵上一辈子的手,他以为自己可以陪着她,直到满脸皱纹、满头华发,没想到,会在半途就遭遇分离。
这以后,没人会为他缝衣纳鞋、没人会向他嘘寒问暖、没人会在冰冷的夜晚靠在他胸口说着体己话、没人会为他羞红双颊、没人会为他流泪也没人为他欢笑,累了、痛了,只能自己咬紧牙根忍耐;成功了,也不会有人跟他分享喜悦。
就连失败,都不会有个娇人儿,用着温柔甜蜜的嗓音对他说--
“我会陪着你,我不怕吃苦。”
在她柔软的怀里,他流下泪来,腰部又重又绝望的挺进,仿佛是临别舍不得离去的眷恋,满心满眼都是情伤。
她紧紧圈住他的颈项,小嘴咬着他坚硬的肩头,努力包容他的全部。
她喘息着,完全承受他沉重的重量,小手拨拨他汗湿的鬓角,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安和绝望。
她早上从阅琴那里回来后,他就是这样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总是在她不注意时,拿一双悲伤别离似的眼睛看她。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忍不住揣测,想问出口,唇才刚张开,小嘴就被他的大嘴含吮住,始终未离开的坚挺欲望重新复苏。
啊!他竟然还来?!
接下来的时间,裴若衣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空问问题,这男人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爱都做完似的,死命缠着她欢爱。
她既迷糊又疲累,但心中某个意识越来越肯定。
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他离去,他离去前,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好生气!所以她不动声色,继续装睡。
直到门扉被轻轻关上,房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缓缓睁开双眸。
她猜得果然没错,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他却选择……遗、弃、她?!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该死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该死的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回去属于你的地方!
全、佑、福,你有本事,你厉害,竟敢这样随随便便抛弃我?!
哼,他不仁,她不义,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全佑福那个笨蛋,有时候就像一条小狗,犯了错,当下就要给他一顿狠狠的惩罪,否则他那颗笨脑袋,永远也记不住教训!
第10章(2)
四个月后
全佑福带着满身的疲累,在晨曦时踏上家门。
这间前后四进的庭院,是他们在开第二家店铺时买下的。他们还曾说过,要多生几个孩子,把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填满。
可是如今,家,少了心口上最重要的那个人,突然变得那么空旷、那么寂寞,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濒临死亡!
四个月来,他找尽了借口外出谈生意,把山西、河北、蒙古这一片都跑遍了,可是,这里终归是他的家,他总是要回来的。
家?多可笑的字眼。
当心早已被掏空,人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除了工作,他不知道停下来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所以他经常去布店里,跟伙计一样拚命工作,什么辛苦就做什么,张大全夫妇看他这样,也不敢多说多问,夫妻俩整日里唉声叹气,笼罩在阴云里。
“爷?”粗使婆子起得很早,刚打着哈欠从角屋里出来,就看见男主人站在仍显昏黑的庭院里,吓得她眼屎也没顾得上擦,赶紧跑到他眼前。“爷,您刚回来?要不要给您煮些东西吃?”
他一句话也不答。
婆子小心翼翼地抬头,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魂都飞了。
唉,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没消没息的,主子的嘴巴又像个蚌壳,什么都不说,只知道整天耍阴沉,害得他们这些下人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踢出去吃自己。
“爷,要不要我给您掌灯,送您回房休息?”
回房?哪个房?从扬州回来后,他就没再敢踏进她和他曾经共同生活的房间。而如今,他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撑不下去了。
他想念她,发了疯似的想她,他想触摸她,哪怕只是抱着她的衣服睡觉。
脑中想着的同时,长腿已经迈出,走进他们的寝房,把自己关在里面。
婆子觉得没趣,看见主子进房,她也开锅烧水去了。
在屋内的全佑福抱着裴若衣最爱穿的贴身丝裙,嗅着、吸着,蜷在床上,终于能安稳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有她来入梦。
这一次,她不像前几次那样理也不理他,和许品手牵着手,脸上漾着幸福的笑越走越远,而是冷冷深深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直掉泪。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啊,他的心会很痛的。
跟许公子在一起,她不是会幸福的吗?为什么哭得那么惨?
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把哭得凄惨的人儿抱进怀中。吻她的唇,吮朝她脸上的泪,滑到她白嫩小巧的耳朵,舔逗她细致敏感的耳垂。
她不哭了,耳垂开始漾起粉嫩的羞红。
她就是这样可爱,被他爱着时,她白嫩的肌肤会一点一点浮上淡粉,她会又羞又笑的不让他亲,但他会忍不住,一边亲她一边耍赖。
全佑福开始觉得这个梦太美、太真实了,他舍不得醒来。
如果、如果只能在梦中与她厮守,他宁愿永远生活在梦中!
下定决心后,他开始激狂地撕扯她的衣物,直到绣着鸳鸯的红缎肚兜落地,四个月的思念,让他煞红了双眼,他的大掌掰开她白皙的大腿,迫使她对他敞开自己,他火热注视着他,她羞得小拳头一个劲儿地敲打他的宽胸。
啊,他的衣衣又哭了。
“你,你好坏!”
他不坏,一点也不坏,只是太想她,太想、太想了……
他闭着眼睛,沉入她温暖的身体,那一刻,他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息之地。
他爱得既狂野又温柔,因为她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他不想醒来不想醒来!
有什么一滴一滴落在他的眼皮上,他缓缓睁开眼睛。衣衣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他傻傻的咧开嘴。“衣衣,你怎么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在梦里陪你一辈子。”
没想到衣衣却小手一挥,“啪”的一声,给他一记得响亮的耳亮。
全佑福迷糊了,怎么这感觉……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右脸微微有些刺痛,“衣衣,我……”
他刚要对她说出疑惑,没想到衣衣竟然“啪啪啪”连连打了他好几个巴掌,而且都在同一边脸上。
“好你个全佑福,你抛弃我就算了,还竟敢这么虐待自己来吓我!你知不知道你烧得差点死掉?”
她一点也不像担心他的样子,死命挥着小手,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甩巴掌。
“醒了没?你这个抛妻弃子的坏蛋!我恨死你,恨死你,你那么喜欢睡,你就去睡死好了,睡死你,我们母子俩也解脱了!”
抛抛抛抛什么?
抛妻弃子?
他傻了、愣了,目瞪口呆地完全清醒了,视线直直瞪上她的肚子,这才发现她没穿衣服?!而且那雪白柔软的小肚子,正微微突起。
儿子儿子儿子,他的大胖小子在那里!
“衣衣。”他激动地扑过去,“你怀娃娃了?”他像想起来什么,一张黑脸挤成一团,“我我我我刚才没吓着你吧?”
急躁地把软软的老婆抱进怀里,他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快快,我给你穿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手巴了他大脑袋一下,裴若衣气还没消呢。
“看你个头!我看不看大夫,你有什么资格管?你现在是我的谁啊?”
啊!他想起来了,四个月前,他做的混帐事,让他后悔莫及、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混帐事。
“衣、衣衣。”一紧张他立刻结巴了,“我、我我错、错了。以、以后、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你不要离、离开我,好、好不好?”
“哼!”裴若衣又气又委屈的撇过小下巴。“你不是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吗?你不是说你配不上我吗?你不是说我应该回去属于我的地方吗?”
啊?她当时什么都听到了?全佑福开始觉得大事不妙。
他使劲挥手加连连摇头,努力证明自己的立场。
“不不不。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开玩笑,打死也不能承认啊。他挪挪屁股,和心爱的衣衣挨得更紧,腆着一张大脸,“衣衣,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我最爱你了,最爱最爱最爱你了。”说完,黑黑大脸羞得通红。
她也装不了多久,瞧见他那副傻样,她除了乖乖消气还能怎样?
裴若衣一指狠狠戳他额头,“你行嘛,大男人嘛,心胸宽阔得很嘛,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愿意送给别人。”
他装傻,讨好地乖乖给她戳。“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我不主动回来,你是不会去接我的,是吧?”
“不是不是,我真的好痛,我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我打算如果你再不回来,就去把你抢回来,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做我的人。”
“你就在那耍笨吧!”裴若衣恨恨地拧他的大耳垂出气,“我不爱你,嫁你做什么?你以为我是谁都可以嫁吗?再说了,我凭什么报你的恩啊?要报也是你报我的恩,你这个笨午脑袋,怎么这么不会转弯呢?”
他恍然大悟,揉揉被她捏痛的耳朵。“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呢?老婆,你好聪明喔!”
“哼,看我才不在多久,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她斜睨他,“人家刚进家门,水都没喝上一口呢。小丫头就急急跟我禀报说你病了。烧得乱七八糟,嘴巴里尽是胡言乱语,最丢人的是,我才刚到你跟前,你就兽性大发,还不准人家反抗,对人家这样那样,你真是气死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低头拚命认错准没错。
“我也真是的,怎么偏偏看上你这头笨牛?!”
“我、我以后再不敢了,你是我的老婆,别的男人绝不许碰你一根指头。”连看都不许看,他打算让妻子在家里使劲给他生娃娃,他要把大院里的每个房间都填满。
裴若衣叹气,主动环抱住男人的腰。“以后不可以把我让给别的男人,以后要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紧我的手,不管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许松手,要这样紧紧、紧紧地握一辈子。”
他的头埋在她发间,重重点头。
他不问,她就直接解释给他听。
“我与许品已经过去,我对他是从小相知、志趣相投的喜欢,如果没有你,我也许会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是你,让我认识了真正的爱,相濡以沫、齐心协力,为了对方可以毫无怨尤地牺牲、退让。我早就确定自己爱的是你,这辈子唯有你。而许品,他不该再沉迷错失的过去,他该珍惜的,是默默守候在他身边的人。”
全佑福始终没有说话,但埋在她发间的脸,湿了。
两人静静拥抱,任无悔的爱在彼此胸中激荡。
两人静静享受这充满温情的一刻,但片刻后,有人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衣衣、衣衣。”有点像小孩子讨糖吃的撒娇嗓音。
“干嘛?”她好累地说,摸摸肚子里的小宝宝,她在丈夫怀中舒适地翻身,打算睡一下。啊,不行,差点忘记给这头笨牛灌药。
又挣扎起身。
“衣衣、衣衣。”缠过来。
“干什么?”她不耐烦地道,发现药凉透了,准备穿衣服下床去热药。
他又缠过来不放,大男人的声音很扭捏,“衣衣……你、你刚才说爱、爱我,你能不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噢,好不好意思啊?
“全佑福,你讨皮痛是不是?刚出点汗,你敢给我出被窝试试?”
大男人不争气地缩回去,还是伸长着脖子。
“衣衣,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给我听?”
裴若衣把药熬好,端到他面前,眯着眼,哄小孩似的口气。
“乖乖喝完,我就说给你听。”
全佑福眼睛一亮,一口喝完,用棉被把自己包好,跪坐得很规矩,翘首等待。
老婆大人放好药碗,转向他。
究竟是说了没?也许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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