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拥着棉被,一夜睁眼到天亮。
他在屋外,来回踱步,一夜烦恼到天亮。
晨曦时,两人都做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下床,换好她准备好的衣物,走到门前,打开门,他高大的身影,像门神似的杵在她面前。
满眼血丝,他向来温厚的表情竟被阴郁和急躁取代,她尚未发话,他两只大手就直接钳住她瘦弱的手臂,“嫁给我,我会好好疼你,什么事情都顺着你,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我绝不会拿丈夫的身份来压你,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嫁给我。”
“你……”裴若衣愣住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再下点更狠的猛药才能说服这头倔牛的……
生怕她不同意,他豁出去的猛地把她抱进怀中,牢牢锁住,永远不放,“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我放不开你,你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
“全佑福……”
“我往后不会让你吃一丁点的苦,我能干活,我会拚命干活让你过好日子。”
“全佑福……”
“只要你嫁给我,就没人敢说你坏话了,你是我娘子,我爱怎么宠你就怎么宠你,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他竟然还在说!裴若衣忍住生平最大的羞意,踮起脚尖,拉下他那颗笨脑袋,软嫩嫩的甜唇贴上他那张热烘烘的大嘴,让他立即消声。
全佑福瞠大一双牛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发生了什么好事。
她、她、她在亲他?他心爱的姑娘,主、动、亲、他?!
喔,天啊,这下,憨厚老实的全佑福不再憨厚老实了,他很懂得把握时机,粗壮手臂环住娇人儿的纤纤细腰,让软绵绵的娇躯紧紧贴着他,大嘴快乐地任香甜小嘴乱啃乱咬,两只菜鸟,一般生涩。
啃着啃着,两人找出点门路来,越吻越火热,小小丁香舌在他的大嘴里乱晃,他忍不住追逐,吮住不放,像贪吃的蜜蜂,越吮越甜,恨不得把甜蜜的她整个儿吞下肚去。
火烫的情/yu从小腹升起,他红着脸,慢慢放开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冒犯她,谁想她竟迷蒙着一双陶醉媚眼,咕哝一声,主动贴回去辗转亲吻。
他喉头猛颤,试着说话,“我、我会……控制不住。”
她的脸蛋更红了,她环住他粗壮的腰,把羞红的脸埋在他胸口,又细又娇的声音隔着衣服飘出,“我愿意。”
“你……我……”他一时没会意,她是愿意嫁给他了,还是愿意把身子给他?
她跺脚,恨这呆头鹅一点风情都不懂,又害羞又敢直接说--她既愿意嫁他,又愿意把身子给他。
算了,反正这头笨牛就是这么憨、这么不解风情,她除了主动一些,还能怎么办?她忍下害臊,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他的大手,带他进房。
全佑福胸口的喜悦快爆炸,他也很害羞,但他不想离开,他想要拥有她,想得心都痛了。
来到暖炕边,她害羞地背过身,除掉身上的披风。
披风落地,全佑福很大声地倒抽一口气。“你……你要穿这样去哪里?”
她羞得不敢回身,忍不住用双臂环住胸口,那里只有一件薄绡肚兜掩身,她下身亦是略显透明的水丝贴身小裤,圆翘的嫩臀紧紧贴着水丝料,勾勒出绝美诱人的弧线,两瓣雪臀间若隐若现的阴影几乎让他室息。
见他半天不动作,她又羞又恼,跺着小脚骂他。“你这头笨牛,你想冻死我是不是?哼,你出去啦,我不要嫁你了。”
她猛扭回身,就要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披风,没想到这一举动惹来全佑福更大的抽气声。
“呀。”她尖叫,全曝光了,薄绡肚兜透明得一眼即可看穿,那双雪嫩丰腴的玉丘,两点粉红娇润顶着薄绡,柳腰不盈而握,可爱的肚脐若隐若现,还有那神秘的幽谷……
噢,老实的全佑福发狂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毫不温柔地把玉人儿扛到肩上,压着她滚进暖烘烘的被窝。
一双长满厚茧的蒲扇大手,抚上饱满柔软的娇/ru,大嘴轻咬她泛着幽香的光滑雪肌,“我不准你穿这样给别人看,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看。”
身上像烧了一把炽烈的火苗,活活把两人的思绪全烧尽,他既温柔又蛮横,庞大健硕的身体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可是他是她甜蜜的负担,她想要这样每一寸肌肤都与他紧紧相依,就算是融进了彼此的骨血里都无所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变得光溜溜的,她紧紧环住他颈项,让他温柔如水的眼睛不离她左右,她敏感地察觉到湿润的禁地前,他的炙热硬挺紧紧贴抵,他虽然跟她一样紧张,但是他好温柔,他的唇一直在她脸上轻吻,吮去她娇羞害怕的泪,在她耳边轻轻抚慰,低喃着温柔的情话,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爱这个男人。
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撑开她,她又慌又害怕,细瘦手臂忍不住收紧,她娇泣着哭求,“你要温柔喔,不可以让我很痛,让我很痛的话,我会讨厌你。”
全佑福凝视怀中娇媚柔弱的小脸蛋,让她哭,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她难过,他就会好心疼,他只想给她幸福,他相信自己会给她幸福。因此,他用着非人的意志力,温柔而又缓慢地与佳人融为一体……
手,真是奇怪的东西,五根手指,中间的缝隙可以被另一只手填满。十根手指,紧紧相扣,那么亲昵,像是两人变成了一个人,永不分离。
她背靠着他胸膛,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他宽厚的胸膛像是她的天地,让她觉得安全温暖,她抓着他的手,两个人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像是他们的身体最亲密的那一部分,还紧紧相连。
他爱怜地替她揉着小肚子,因为她刚才才骂过他,说他动作粗鲁,只懂得自己享受,弄得她肚子好痛,他听了心疼不已,下床去烧来热水,伺候她沐浴,还躺回床上,给她揉小肚子,可这美丽的小东西一边喊痛,又红着脸蛋好奇地摸索、挑逗他的身体,害他忍不住又失控了一次。
她还是第一次,他不能再像头发情的猛兽,一被她那双娇嫩小手撩拨,就失控地想一头冲进她温暖的体内,她那么娇小柔弱,他怕伤着她。
两人像因爱交颈的鸳鸯,紧紧依偎着,分享彼此的体温。
“你刚才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大男人的口气里有掩不住的酸意。
亏他这笨牛脑袋还能记得这件事情,裴若衣捏了一下他手心,不是那么想回答的哼了声,“你说呢?”
“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可以穿那样跑出去,要穿也只能穿给我看。”男人呐,任是多么老实忠厚,也还是改不了骨子里占有欲强烈的天性。
她点了他脑袋一下。“呆牛,你以为我是穿了去给谁看的?还不是你这食古不化的笨脑袋,要不,我干嘛这么牺牲?我很怕冷的好不好?”
全佑福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说:“你……你是说,你穿这样……是、是为了……”勾引我?
纤指又点了他额头一下,“笨蛋,除了你还能有谁?”
“那、那、那你昨天说要我帮你找媒婆?”他完全搞不明白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了,但心底有个很光明、很让他激动的想法忍不住一再往上冒,她会不会……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只想要嫁给他?
他能这样想吗?他可以这样想吗?
裴若衣忍不住叹气。算了,跟了个笨男人,她认了,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我不那样逼你,你会与我这样吗?笨男人,又笨又老实,就会被人家欺负,除了我愿意嫁你,谁还愿意跟着你这笨蛋吃苦?!”她晓得自己说的是反话,他这么好的男人,识货的姑娘数不胜数,怕是自己往后要做好赶跑狐狸精的准备。
全佑福憨憨地抓抓脑门,自己反而承认了,“那倒是。”但他赶紧扑过来抱住。“不过我会对你好的,我全身都是力气,我会好好干活,不让你吃苦,你是我的宝贝,我会好好地保护你、疼你。”
“以后不准再提那些配不配的混帐话,我想嫁给你,我想给你生儿子,我也喜欢你能给我一个家,这样就够了。”
“嗯,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他紧紧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温暖的雪背上,她的话害他忍不住丢脸地想哭。
拥着怀中的女人,他觉得好满足好满足,爹娘死后,他一个人孤独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终于拥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她还会给他一个家,一个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的真正的家。
“今晚就嫁给我好不好?就我们两个,我想今晚就让你成为我的媳妇。”
“好。”她甜蜜一笑,眼睛亮若星辰。
第8章(1)
他为她净身、为她穿衣,把她抱到梳妆台前,为她擦拭湿发。
“我自己可以啦。”被男人这样过分娇宠,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行,你身子还痛。”全佑福拿她当娇弱的宝贝般宠着。
“哼,还不是你这臭男人害的?”哼了哼,她羞红脸蛋,不去看他,挑来胭脂为自己细细上妆。
“对不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他着迷地看她梳妆,炭笔画过黛眉,水粉晕红了嫩颊,红红胭脂熟透了樱桃小嘴。
斜斜横他一眼,瞧那副傻样,“你也去换身衣裳呀,难道要穿这样跟我成亲?记得把新靴子换上。”
“噢,我就去。”他还不放心,“你别下来走动,我一会就回来。”
她羞啐了声,“你当我是残废啊?”
他憨憨一笑。“你两次都痛得流泪了,那里还流血,我怕你走动多了,身子会好得慢。”
轰!一团火烧红了裴若衣的脸蛋,她羞拧他腰间,大声赶人,“说什么呢?!你快走啦,讨厌!”
“好好好,我走我走。佑福搔着脑门,还边走边回头。
裴若衣待他走后,又拿起一条干巾,把长发揉干,她看着镜里自己泛满喜意的嫣红脸蛋。好幸福好幸福喔,幸福得她几乎想流泪。
她对着雕花铜镜,熟练地为自己盘起“双福髻”,从今以后,她就要告别少女时代,做一个男人的妻子,与他分担生活的酸甜古辣,为他生儿有女,相携到老。
想着想着,她怔愣地停住动作。
“怎么哭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身绛紫色长袍,新靴合脚得很,他蹲到她的面前,怜惜地捧起她的脸蛋。
裴若衣眼一眨,泪水滚了下来。
她秀气的吸吸鼻子,“我不想哭的,可能是心里太高兴了。”
“别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他从怀中掏出白绢帕子,为她擦拭眼泪。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越看那白绢帕子越熟悉。
“这帕子是哪个女人送你的?”她皱起柳眉回想,她见过几次这旧帕子,他向来不离身,像是很宝贝,还曾用它为她擦过泪。
但她也没忘记,玉食堂的薛大姑娘用的似乎也是跟他一样的帕子。
裴若衣又细瞅几眼帕子,“这白绢是京城‘御丝坊’的专产,是达官贵人才能用的帕子,平民百姓连见的资格都没有,你这条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薛大姑娘送给你的?你竟然藏着别的女人送的东西,你这个坏蛋,我讨厌你。”她一时间醋劲大发,气得猛捶他胸膛,“说,你是不是心里喜欢她?你是我的,你不准喜欢她,不准!”
全佑福赶紧抱住撒泼的准老婆。哎哟,他老婆吃起醋来,会不会太可爱了点?
“你还笑!大坏蛋,我打死你,打死你。”
“哎呀,老婆,这不是薛大姑娘的帕子,是你的啦。”他怕不赶紧说出来,这小醋桶会伤着自己,他皮厚肉粗,被老婆打两下,自己心里可欢喜得紧,但老婆娇弱的身子刚刚才被他“疼爱”过,他可不愿她更痛。
“你乱讲,我才不记得有送你帕子。”这头老实牛竟敢当面撒谎,真是讨打!
“真的真的啦,薛大姑娘的帕子是不是跟这条一样,我不知道,但这帕子确实是你给我的,是三年前你给我的。”
“啊?”三年前?她给他的?裴若衣傻眼。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全佑福叹气,没想到他都说到这里了,他未来老婆还完全想不起他来,亏他把她记在心上这么多年。
“你闭上眼睛。”
“噢。”她这次有很乖听话,因为他失望的眼光,让她觉得她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
他把什么东西插在了她发间。“好了,睁开眼睛吧。”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铜镜,只见乌黑云发间,一支凤凰金簪,掐着珐琅丝儿,周围一圈红宝石衬着如云秀发异样的黑。
“这簪子……”分明是她的,虽不是她拥有的簪子中最好的一支,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她拔下簪子,细细查看,果然在簪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个小小的“裴”字。
啊,她想起来了,那个从家乡逃难到京城的落魄乞丐!她因为可怜他,把自己的簪子包在手帕中,让阅琴送给他的。
“原来是你。”这算是两人的缘分吧?!怪不得他会在买卖城买下她,怪不得对她千依百顺、嘘寒问暖的,原来他是报恩来着!她不高兴了,小嘴一噘,“你是不是因为我救过你,才对我这么好的?”
他老实地点头承认,“是啊。”
“全佑福,你……”她快气死了,忍不住又要捶他。
他抓住两只小拳头,放到唇边亲了亲,“谁让我从第一眼就对你失了魂,现在能拥有你,我觉得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他把头埋在她柔软的大腿上,手臂揽紧她细腰,“祂既然已经把你给了我,就不允许祂再收回去,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听着他的话,害她又想哭了,玉手揉着他的大头,思绪千折百转,不知道怎么表达,千百句只化为了两个字--
“傻瓜。”
半晌后,裴若衣又问起,“这簪子,为什么还留着?那时候你没钱,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必很艰苦,她忍不住为他心疼。
“我有的是力气,怎么可能活不下去?”那簪子是她留给他的,看到了簪子仿佛就看到了她,他舍不得当掉。
“你真是傻极了。”捧起他的脸,她俯下身,主动亲吻他的唇。
他快乐地接受,反被动为主动,咬着她嫩唇猛亲,让两人都气喘吁吁。
“这么多年,你回过家吗?”她还记得他当时逃难到京城的原因,这憨厚的傻大个,把自己的家产粮食都给了早已分家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