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夜扬扬唇角,不想再与孙本庭周旋下去,他低下头,在祥儿耳畔低语。“小宝贝,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说完,拉起祥儿的小手往PUB的门口迈去,孙本庭则在他们俩离去的身后大喊道:“烈夜,那个身体不是你的!”
烈夜僵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拉起祥儿的手,既然身体不是他的,那他又是谁?他是为什么而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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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街头,缓慢的脚步,灰色大衣任由夜风钻进袖口随意摆动。烈夜嘴里叼着烟,烟头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光,袅袅白烟随着凉风吹至在烈夜后头的女人。祥儿微蹙眉,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走至喷水池边,池里的水柱还在狂舞的展现美丽的水花,烈夜停下步伐,旋过身体,幽黑的眼瞳里有着挥之不去的落寞,水花变成雾气洒落在烈夜及祥儿身上。
“我是谁?”烈夜双手插于裤带,懊恼地垂下肩膀,他想佯装不在乎,可是他办不到!他很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所以他一直都想藉由别人的眼睛来看清自己。
“你觉得你是谁?”祥儿冷静地把问题丢还给他,这个问题不是问她,就能够给予答案的,她想知道烈夜认为自己会是谁?
“我不是影子!”烈夜突然对着天空大吼,好似在对谁发脾气。
“我不是王懿的影子!我是烈夜!听到了没?我是烈夜!”一声声发自心里的吼声在幽暗的空气中回荡、徘徊,久久不散……
祥儿听到这深沉的狂吼不觉心揪得难受,她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名发狂的豹子般拚命地嘶吼,似乎想证明自己是存在这世人所认定的世界里。
祥儿等他发完火,缓缓地走至烈夜跟前,拿过他指间里夹着的香烟。她从不抽烟的,然而今天却破天荒的将那根烟移至唇边,两片唇瓣夹着烟头,轻轻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立刻呛入她的鼻腔内,害她难受得频频流泪。
烈夜被她的举动给逗笑了,方才恼人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他爱意十足地把祥儿揽在灰色大衣里,紧紧地将她包覆住。
“蠢蛋!不会抽烟还学人抽烟,回去练个几百年再来我面前“秀”。”他紧紧地抱着她,将脸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
他恢复了,恢复成她所熟悉的烈夜了。
“为什么不问我?”他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脆弱的一面,他以为她会巴着他问他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但出乎意料,她并没有这样做!
“我该问什么吗?”她轻笑出声。
“你很带种!”让他忍不住愈来愈喜爱她。
“你也不赖!”她不居功。
“为什么你不闪躲?”平常这样抱着她,她总是哇哇大叫,急欲躲开,为什么今天竟愿意让他安静地拥着。
“这个特别服务不好吗?”也许……她心底的一根心弦已被他触动了吧!她不忍心推开烈夜,不忍心推开这个看似狂妄实则脆弱的男人。
“今晚陪我,好吗?”烈夜环住她的纤腰,把她的身子紧密地往自已贴合,感受着她的芳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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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天还未亮,整片山林里仍是黑鸦鸦的一片。
活了二十七个年头,她第一次累到站着睡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应该是烈夜带她回来的吧,才睡了三个小时就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她眼冒血丝,只觉得万般痛苦。
说什么要拍早晨山林间的风光,所以要早起,其实她是可以不用跟来的,可是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她得跟在王懿的身边察看他的一举一动。
脚步每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般的物体,一个团队约莫五、六人,全都是王懿随行的伙伴们。以她一个女孩子的体力,根本不及那些大男人的气力,又加上她严重睡眠不足,更是跟不上那几个大男人的脚步了。
走着走着,祥儿觉得自己的背包好像变轻了?她好奇地转过身察看,只望见一双对她笑得灿烂的双眸。“大雕!”大雕将她身后的大包包提起。
“要不要我帮你背,这些东西好像快把你压垮了。”嘴里叼着烟,乳白色的烟雾在四周缭绕。
“谢谢。”她由衷感激。“一大早吸烟不太好吧!”
“一大早?对我来说不算一大早。”大雕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你不是昨天还与烈夜一道去PUB,怎么不见你有倦意。”她真佩服这男人的好体力,昨天她还亲眼见他在舞池里玩得很是疯狂。
“上官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都是两天才睡一次觉的。”伸出右手把嘴上的短烟往树干上一拧,低头又燃起了另一支烟。
上官祥儿杏眼微睁。“两天才睡觉?你四十八个小时才睡觉?”
“是啊,一睡就睡十几个小时。”吐了一口轻烟,看着乳白色的烟雾在山间缓缓扩散,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他这个习惯已经持续有五、六年之久。
“对了,昨天烈夜还好吧?”大雕随意蹲坐在地,他很担心本庭昨天冲动的话会对烈夜有所影响,他知道烈夜这个人是很看重本庭这位死党的。
“烈夜……还好啊,不过看得出来他满沮丧的。”她没忘记昨夜烈夜那挫败的吼声,似乎在控诉上天对他的不公。
“那家伙很迷人吧?”大雕玩味的问着,女人只要对上烈夜那张俊美的容颜,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更遑论那小子嘴甜得有如含蜜,女人根本是一窝蜂地对他投怀送抱。
“呵呵……”祥儿摇头失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王懿冷漠的背影,他冷得令人着迷,美得让人心醉。
“王懿比较迷人,还是烈夜?”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位女医师的眼光。
“这……当然是大雕先生最迷人。”祥儿机灵的话锋一转,谁比较迷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只是位医师,她有她的分寸。
“哇!没想到我深得上官医师的青睐啊!”大雕笑咧了嘴,一口白亮的牙齿登时现出,耀眼得像温暖的日光。
“大雕,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制造可以和王懿独处的机会。”她要主动出击,但她也需要大雕帮她推波助澜。
“哈哈哈!”大雕心情爽快,豪爽地一口答应,拍胸脯保证道:“放心!看在上官医师迷恋我的份上,我大雕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祥儿帮他接下话,两人快乐地朗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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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懿谨慎地交代每个人等会要负责的工作,他一一检视过所有人身上的配备。
“大雕和我一组,小西小东一组,阿豹小狗一组,分为三组。如果沿途有看到好的风景先用数位相机拍下,记住是在那个点所拍摄,三小时后集合,大家再讨论哪里适合这次主题的最佳景点。如果没有问题,个自行动,有事手机联络。”王懿一眼都没看杵在他们中央,从头到尾始终被摒弃在外的上官祥儿。
王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突地,停下脚步,转身警告大雕。“动作快点!我不想因为“外在因素”而耽搁今天的行程。”
大雕低头附在她耳侧。“安啦!他的意思是你和我们一组。”
祥儿无奈地扬起一抹苦笑。“我该高兴吗?“外在因素”?”这男人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还把她列为因素而不是高等生物──人,祥儿欲哭无泪。
“哈哈哈!不错了啦!至少那家伙还肯把你列为外在因素。”大雕豪迈的仰天狂笑,洪亮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树林。
“那我还真谢天谢地!”祥儿无奈地耸耸肩。
“上官医师,不要说我没给你制造机会喔,你现在快步走到他身边,紧紧地黏在他身侧,我会在后头愈、走、愈、远的。”大雕以祥儿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道,用眼神暗示着。
聪明的祥儿一听便知大雕话中有话,机灵的对大雕眨眨眼,伸出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去吧!”大雕嘴里叼着烟,轻拍着祥儿的肩头。
祥儿踏着快乐的步伐,加快速度朝着前头的黑衣男子走去。她简直是卯足劲地跟上他的脚程,山路蜿蜒崎岖,祥儿好几次都差点被路上的石子绊倒,幸好她福大命大没跌入山谷,追了许久,终于跟上他的脚步。
她虽然气喘吁吁,却很努力地挤出一抹微笑。“今天天气真好。”
王懿一点都不理会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难怪有人说早睡早起精神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理她,没关系,她非要吵到他受不了为止。
沉默、冷僻……王懿表情冷得可以把空气凝聚,气氛凝重得连风也拂不动。
“我们要去哪?是走这条路吗?等等我啊……”祥儿努力跟上他的脚程。不管她说了多少话完全得不到王懿一丝回应,甚至连闷哼一声都没有。祥儿不禁悲从中来,这男人真是太难搞定了!她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与这种男人交往。
祥儿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以致于根本没看到地上的石头,不小心往前绊了一跤,软香的身子竟往王懿宽厚的肩臂倒去。
王懿迅速地扶住她,确定这女人站稳后,下一秒便毫不客气的推开她,嫌恶的拍拍衣袖,一张俊美的脸冷酷得足以吓死所有生物──包括上官祥儿。
祥儿见到他那眼底鄙视的神情,气得牙齿直打颤,她有那么脏吗?竟然还拍拍衣袖,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怒火直往脑门冲去。
“东西拿来。”王懿停下脚步,他已找到他想要拍摄的景点。
“什么?”祥儿一双漂亮水眸充满不解,她傻傻地将手放在王懿的手上。
王懿一感受到她那柔软的手心,狠狠瞪了她一眼,瞬间抽回手。“大雕呢?”低沉的嗓音阴寒地像是地狱来的使者。
“我不知道。”
“给我脚架。”
“喔……好……等等……”脚架是吧!早说嘛,她把刚才大雕和她交换的背包给放下,拉开拉链,东翻西找寻着脚架这种东西。
第四章
到底在哪里呢?她埋头苦找,额上沁出微微薄汗。
王懿看不下去,把她的包包抢了过来,他不想再看到这女人的白目行为。他拿出背包里的折叠脚架后,迳自在他看好的景点架起脚架准备拍摄。
祥儿皱起眉,她怎么知道那东西就是脚架啊?她不怕死的走向王懿身侧。“好美啊!”她大口地呼吸,感受着森林的芬多精以及眼前美好的山林景色。
“滚!”王懿沉着脸低咆,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这女人怎么那么碍眼!他一定要叫大雕把这女人给赶走,少来妨碍他工作。
“不好意思,挡到你了。”祥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她识相地闪到王懿身后,双手环胸看着他认真调焦拍摄的背影,她没忘记昨晚烈夜在PUB里也提起他会拍摄。
真是奇妙啊,两个人格竟然都从事同一份工作,照学理来说,人格与人格间都有各自领域的工作。奇妙的是,他们俩既然都从事摄影,那为何负有盛名的是王懿而不是烈夜?难不成是烈夜以王懿的名义发表作品,把所有功劳都归于王懿?
虽然昨晚她极度疲倦但她可没忘,烈夜在水池边大吼着不要做王懿的影子。
影子?祥儿深锁着眉心,为何烈夜要做王懿的影子?愈想愈入神,完全没发现眼前的男人已将架在脚架上的相机给卸下,拿着相机的手往身后的祥儿递去。
突然,“匡啷”声划破寂静,十几万的相机就这样硬生生的掉在地上,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并往旁边的山崖直直坠落。
“啊!”天啊!祥儿回过神就看到这副景象,她急忙地想抢救那台命在旦夕的相机,可惜,相机在她及他的注视下就这样掉入山谷……
“我……”祥儿懊悔不已,这回她真的完了!她根本不敢看向王懿,更不敢想像他的脸已经铁青成什么样子。“我、我、我……下去拿。”
亡羊补牢,犹未晚已。祥儿蹲下身找寻相机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再怎么说她也要把“尸体”给找回来!
王懿蓄满厚重冰霜的冷颜,觑向她的身影。
“啊!看到了!”祥儿发现那台相机正好卡在两根树枝中间并没有掉下去,她折下身旁的枝干想用捞的方式把相机给捞回。
王懿蹙紧眉心,看着这女人愚蠢的行为,相机摔坏就算了,有必要拚了老命只为了拿回一台毫无用处的相机吗?他吐了一口气,拉住祥儿。“别拿了。”
“不行!我快拿到了。”祥儿不想放弃,她把所有精力全集中在那台相机上。
“我说别拿了!”王懿快被这女人给气死,他带着一身怒气,活像要宰了她的样子,要不是看在这女人是上官医师的独生女,他还用得着管她吗?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祥儿被他突来的大音量给吓住,一回头就见到王懿那张活像要宰了她的模样,更加坚定要取回那台相机。
“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拿到的,你看,我就快勾到了。”祥儿整个人几乎是站在崖边,如果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掉入山谷。
祥儿豁出去了,她往前踏在旁边的泥石上,用力一勾。“勾到了!啊……”惨叫声从祥儿嘴里逸出,她的确是勾到那台相机了,不过因泥土松软,整个人踩空,抱着那台相机滚了下去。
王懿见状毫不犹豫地在她未掉下去之际抱住她,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滚入山谷。
瞬时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祥儿的世界好像变天了,她知道自己被王懿紧紧地抱在怀中,与他一起翻落山谷。祥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她震惊王懿竟然会救她。
王懿一脸不悦地任这女人压在他身上,他真的很痛恨女人如此靠近他,阴森地撂下话。“你要趴到几时?”
“啊!抱歉抱歉。”祥儿连忙爬起,但她稍微一动,大腿便马上传来隐隐的痛楚,让她无法站起身。
他那双黑眸冷厉地眯起,嗓音寒得冻人。“快滚!”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祥儿撑起上半身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脚真的好痛。
王懿发现她脸色苍白,额上还冒着冷汗,不禁眉头紧蹙,他将视线往下移,发现这女人的右大腿竟然在渗血。该死!该不会刚才滚下来时被东西给割伤了吧?
王懿将她整个人拉往怀里,让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他起身想拉开她的牛仔裤视她的伤口。
“等等!你要做什么?”祥儿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