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咬着唇,徐晨曦紧紧闭上眼,却怎么也无法再像浔阳那晚,用暗夜掩蔽一切,不看不闻。
为什么,非要残忍地借着外人的口逼他承认?承认他还贪慕着、还企盼着、还深深眷恋……
对于温情的需索,这颗心始终就不曾停下追逐。
连旁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寂寞他的渴求,他自己却还蒙着眼假装不见。
自欺欺人,何其的可笑……
嘲讽地一撇唇,徐晨曦缓缓睁开眼,仰首倚着窗棂远眺窗外的无垠长空,月华满映的墨瞳里一片坦然不再有挣扎。
「……古天溟,你到底什么意思?」
单刀直入问的直白,银白月彩披染的俊颜上一片漠然。
疲惫溢满心,他已懒得再去臆测这男人的心思为何,不想再去想那些撩拨心弦的话、那些莫名纵许的行为背后藏隐的又是什么。
反正不论古天溟图的是什么都无所谓,他徐晨曦有的也不过是副还会呼吸的躯壳,若还称得上有利用价值,那么就让姓古的拿去卖了也无妨。
睇凝着那双说不出倦意的死寂暗瞳,古天溟细细咀嚼着心底流淌过的复杂感受,有些东西……似乎不需要再花力气深究细索。
「不知道。」
敷衍似地虚应了声,含糊地说了等于没说,相较于沐浴在月光下人影的认真,半藏在黑暗中的男人显得漫不经心许多,惟独那双眼始终目光炯炯不曾稍移片刻视线,紧紧锁在披着层淡朦银彩的幽影上。
「你呢?你又是什么意思?浔阳那一回还有这次,你的反应都让我觉得你似乎在担心我?为什么?对你来说……我很特别?」
没理会耳边的声声质疑,徐晨曦依旧一脸淡漠地望着窗外斜挂夜空的硕大明轮,连眼眨都不眨一下,入定般的模样就似魂已出窍神游九天。
就在古天溟以为不会有所回应时,如扇睫羽终于打破沉凝地颤了颤,最后不胜疲乏似地缓缓阖上,而同时,一声近乎呓语的低喃也从紧抿红唇间轻轻逸出。
「……狡猾。」
才说什么都不问的,哪又来这么多的问号?分明是混水摸鱼故意对他的问题推搪打太极,果然下一刻入耳的就是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算了,反正我也没答出你的问题。」
哼,话都全由你在说,当然是算了。
「现在是睡觉第一,等这趟回来,我们再说个清楚。」
不满归不满,对于递过来拉他上床的大掌徐晨曦没有拒绝,只不过……
回来?还有这机会吗?
嘴角微扬,夜色掩蔽下的笑颜有着几分谑意。
而这悸动……又怎真说的清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