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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裙摆进礼堂 page 2 作者:方晴

  “哦。”简短的一声回应,道出她满腹的无奈.

  “既然这乌龙事件都发生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它。这些海关办事员向来以自大傲慢著称,倘若你硬要跟他们讨公道,吃亏的只会是你.”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先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说明你没上飞机的原因,请他们帮你改成明早十点的班机,这样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境,怎样?”黎绍裘看了一下腕表,继续说道:“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分,机舱门都已经关了,我确定你搭不上八点那班飞机。”

  骆映痕的眸色一黯,眼底泛着泪光。

  “搭不上飞机是常有的事,你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难过。”黎绍裘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我……我觉得我很倒楣,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国,早上是忘了带护照出门,现在是赶不上去澳洲的飞机。”

  “你去雪梨自助旅行?”

  映痕点点头,“嗯,我想把它当成是我人生的一个大冒险。”

  大冒险?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助旅行,当成是人生中的大冒险。

  黎绍裘发觉自己对她有种强烈的兴趣。只是因为她是个赏心悦目的美女吗?但她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为什么他仍会对她特别注意?

  “你在担心什么?”

  她咬咬唇,迟疑地说道:“明天再去搭机是没关系,但我不知道我今晚要睡哪里,因为我才刚把房间退掉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这里。这里有两张单人床。”

  “这怎么可以?我怕打扰到你。”

  黎绍裘摊摊手,“今晚十点我会去跟分公司的业务人员讨论公事,可能一整夜都不会回来,你打扰不到我,我也打扰不到你,如何?”

  “真的吗?”乌黑的双眸顿时光芒大放,彷佛救世主就站在她面前。

  “就算有回来,也大概半夜或清晨了,你不必担心会跟我独处一室。”

  他一语就道破她的隐忧,让她整张脸都涨红了。

  “谢谢你,真的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第二章

  凌晨三点,黎绍裘走入房间,室内一片黑暗。他蹑手蹑脚的走至床旁,捻亮了一盏小灯,再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矿泉水,坐在椅上凝睇她的睡容。

  她的脸蛋很小,眉毛像两道弯月,柔顺的贴在她双眼上方,双眸是她五官中最抢眼的地方,不时带着笑意,与人对话时总会闪着知性的光芒。

  她的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手指纤长,没有留着俗不可耐的长指甲。

  从那张白皮书上他看到了她的资料,她叫骆映痕,今年才二十三岁,未婚,整整小了他八岁。

  她的英语说得很流利,举止也优雅得宜,看得出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飞机上时,他还曾花了几分钟观察她,她身上所带的、用的全是高档的名牌货,他推测她的家境应该还算不错。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把她一个人丢在旅馆里,她一样可以呼呼大睡。他以为她会很怕鬼,惊惶失措的等着他回来。

  想起几个小时前和郭芷妮的约会,黎绍裘的唇畔漾起了一抹笑意。眼前这个熟睡中的小女人,和她是南辕北辙的典型。

  今晚郭芷妮穿着一件惹火的红色洋装前来,表面上是帮总经理交付开会文件,实则是想来料理他的“需求”。

  半年前他到吉隆坡主持会议时,他们曾共度几个热情如火的夜晚。她在床上不但大胆主动,而且在欢爱过后也懂得谨守分际,不会逾越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喜欢这种女人,也欣赏这种女人。

  但几个小时前,他却拒绝了她共度春富的提议,为的只是想快点回旅馆,看看这个倒楣精还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赶回来时,发现她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居然感到一股心安。真好笑,他又不是她的谁,干嘛担心她那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婉拒了郭芷妮的提议也好,他不喜欢跟同一个女人拥有太过频繁的关系,这会成为往后她们束缚他的枷锁。

  想到这里,黎绍裘的嘴畔不由得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走到自己的床,褪去全身的衣物,拿起浴巾,准备沐浴。

  **  **  **

  浴室里传来淅沥哗啦的水声,映痕倏然睁大双眸,发现床头的小灯不知何时已被扭开。

  啊,有人在淋浴!该、该不会是旅馆里有鬼吧?

  映痕害怕的将头埋到被子里,只留下一道缝看房里的变化。

  浴室的门打开了,里头走出一个人……哇!还是个体格好看的男鬼呢!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边走还边滴着水。

  顺着腰部往上看,这个男人……不就是那个叫黎绍裘的男人吗?

  她将头探出被窝,长长吐出一  口气,就在这时,他一把扯开了腰间的浴巾,映痕吓得又将头缩回被窝里。

  “嘿嘿,你在偷看我。”黎绍裘的表情像逮到一只偷吃的老鼠。

  “谁、谁说我在偷看你?你有证据吗?还有,你没事干嘛吵醒我?”满脸涨红的她在被窝里说道。

  “很抱歉吵醒了你,但你看起来睡得很熟,我以为你已经累得不会醒来了。”

  听到他对她致歉,映痕也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这个房间是他的,要不是他大方收留她一晚,她今晚可能得在柜场大口过夜了.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再说话。”

  “我没有穿衣睡觉的习惯,我习惯裸睡。”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促狭,似乎很乐得看到她尴尬。

  “是、是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困窘。

  “好了,我躺进被窝里了,你可以把头伸出来了,我保证不会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OK?”

  听到他的保证,映痕轻吐出一  口气,将头探出被窝。

  他们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彼此相望。

  “你安心的继续睡觉吧!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我对落难的女人向来是性致缺缺。”

  被他这么一调侃,映痕的小脸又是嫣红一片,半晌,她才迟疑的问道:“你说话向来都这么直接大胆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说话方式,很容易让别人感到困扰?”

  “我让你很困扰吗?”他想起了早上他们在飞机上的唇枪舌战。

  “有一点。”

  “你该不会现在还在介意我说你的呕吐,只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这句话吧?”

  “当然,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她也想起早上的事,意想愈是觉得不服气。

  “我欠你一个道歉,但你也欠我一个道谢,我们就此扯不,嗯?”黎绍裘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好吧,看在你我都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扯平。”像个小孩子似的,映痕伸出两只手臂做了个打平的动作。

  黎绍裘看着她稚气的动作,不由得笑开了。

  “你到雪梨去做什么?”她顿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是不随便和陌生人谈论私事的那种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想问,如果你觉得不妥的话,可以拒绝回答我。”

  呵!她讲这么长的一串话,还不就是要他回答她?

  “没什么不妥,我去雪梨主要是考察和洽公。”

  “喔!原来你是事业有成,成天搭着飞机飞来飞去的那种男人。”她淡淡的下了一个评论。

  原来他和她的未婚夫一样,都是那种事业有成的男人。对她而言,事业有成的男人,不过就是毫无生活品味的拚命三郎。

  “拥有一个黄金单身汉当老公,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黎绍裘反问她。

  “那是她们的梦想,可不是我的。”她压低了声音,忍不住犯嘀咕。

  “你从事哪一行?口译员或是秘书?”愈和她聊天就愈想了解她更多。

  “你怎么会这么猜?”

  “你的英语说得很好,用语和发音都趋近完美,你在国外念过书吗?”

  “我从没有在国外念过书,况且我的身体也不适合常搭飞机。”她的眸色染上阴郁,“我只要到了高度太高的地方,就会出现晕眩、呕吐,甚至呼吸困难等高山症的现象。”

  黎绍裘看着她一脸的无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飞机一起飞,她就脸色苍白,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很抱歉,原来你早上真的是不舒服,我居然还以为……”

  “没关系,像你这种外表不俗、事业有成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自恋的倾向,我能够体谅你的心情。”映痕故意消遣他,报了早上的一箭之仇。

  黎绍裘微笑,她的行径就像个记仇的小女孩,随时都等着反将他一军。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从事哪一行。”

  “我目前是盈盈美代子,我曾考虑过去考外交官,但我想我这么笨,八成考不上,毕竟当外交官不是英文好就可以的。”

  “所以,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没有出去工作过?”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她是一朵娇弱的温室小花。

  映痕眨眨她那对清澈的双眼,朝他点点头。

  “你在澳洲从事投资吗?”好奇宝宝再度丢出问题。

  “没错,我在澳洲投资不少产业,,目前获利最大的就是酒庄事业。我们生产大量的葡萄酒,销到世界各地去,具有很好的口碑。”

  “真好,希望有一天能够喝到你们精心酿制出来的名酒。”话说完,映痕掩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对他说道:“谢谢你陪我聊天,聊到我都想困了,我要睡了,晚安。”

  和他聊天聊到她都想困?难不成他是个言语乏味的男人?黎绍裘愕然,正当他想再开口时,她均匀的鼻息传了出来。

  她居然把他当成打发睡前无聊时光的对象?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对他。

  望着她可爱的睡脸,头一次,他的男性自尊有种受损的感觉。

  **  **  **

  隔天早上,用过饭店的早餐后,他们就前往机场大厅CHECK  IN。

  由于昨夜她已打过电话跟航空公司报备,所以CHECK  IN手续很快就完成。

  CHECK  IN时,黎绍裘站在她的身畔,因此这回他们又坐在一起。

  经过八个小时的漫长飞行,终于抵达雪梨国际机场。

  骆映痕兴高采烈的出了雪梨海关,在大厅拿了几份游览地图,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转头,搜寻黎绍裘的身影。

  看来他人已经走了……映痕的心底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

  走到巴士站牌,她坐在长椅上,等候着下一班巴士,载她到下榻的旅馆。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停在她的眼一刖,车上走出一个颀长健硕的男人。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机场了。”她怔怔的望着黎绍裘,心底被喜悦的情绪涨得满满。

  “如果我要离开,我会告诉你一声,不会不吭一声地就走掉。”他皱着眉的模样,似在抗议她以为他落跑。

  “谢谢你,这部车子是——”

  “这是我的车子,今天有司机来接机。你也一起上车,我请他先载你到你的旅馆好了。”

  “啊……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黎绍裘但笑不语,双眼直勾勾的凝睇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  **  **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司机下车到后车厢为她取出行李,黎绍裘转过头问她。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谢谢你这一路上都陪着我。”映痕笑着道谢,拉起自己的侧背包,这才发觉她的背带上勾着他的紧急联络名牌。

  这种名牌是旅客填上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在将行李交付柜台时,地勤人员用铁丝系在旅客行李上的。这是为了在行李遗失时,让拾获的人可以在第一时间通知失主。

  “你的名牌怎么会缠在我的行李上?”她想要把他的名牌拿下来还他。

  “不用费心了,那个名牌等你下车后再扯掉,我已经用不着了。”

  “嗯,也好,谢谢你。”映痕道过谢,提着行李,走进旅馆。

  黎绍裘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唇畔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  **  **

  一走进投宿的小旅馆,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涌进她的心头。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小旅馆,一楼还有个凌乱不堪的小酒吧。

  她上心忑不安的走到柜台,柜台坐着一个正在涂指甲的老太婆,头连抬都没抬。

  “嗨!你好,我是从台湾来的旅客,半个月前我请旅行社帮我在你们这边订了房间。”

  “什么名字?订房日期?”老太婆停下涂指甲的动作,拿出名册对照。

  映痕给了老太婆她的姓名和订房日期。

  “很抱歉,没有你的资料。”她口气不善的说道。

  “没、没有我的资料?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映痕的美眸瞪得大大的。没有她的资料……天哪,这趟自助旅行她是被诅咒了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老太婆站起身!拿起订房日志给她看,上头的确没有她任何资料。

  “怎会这样?我已经付过订金给旅行社,为什么还会出这种纰漏?”

  “谁知道呢?或许是电脑连线出问题,或许是工读生忘了登录上去,但无论如何,你回台湾后,应该都可以向旅行社追回订金。”

  “你还有没有房间?”映痕紧张地问。

  “没有办法,现在是旅游旺季,全市的旅馆几乎都已经订不到房间了,就连我们这种小旅馆,未来一个月也都被订满了二

  “那今晚我要怎么办?”她急得快掉眼泪了。

  老太婆同情的望了她一眼,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  **  **

  步出小旅馆,映痕强忍下想要流泪的冲动,搭上了计程车,穿梭在市区一家又一家的旅馆,想要寻得今夜的栖身之所。

  但,每回她都是一脸期待的走向旅馆,再一脸落寞的走出旅馆。

  那个婆婆说的没错,全市的房间都被预订一空了,看来今晚她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付过计程车资,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找下去,神情疲惫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好累喔!坐在路旁的长椅上休憩一会儿,顿时好想哭—好好的一个自助旅行,怎么会变这样?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不住的落下。

  她该不该找台湾驻澳办事处,来为她解决问题呢?

  不可以,如果他们通知她父母的话,等到她回国,一  定又有一顿排头吃。

  映痕抹去脸上的泪水,打开自己的侧背包,想要拿面纸,却意外瞥到缠在背带上的那个名牌。

  她立刻把它扯下来,一看,上面竟然有黎绍裘的手机号码和雪梨住所的地址,而不是台湾的!

  一道希望之光在映痕的眼一刖闪现,但却也让她犹疑了起来。

  她到底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呢?

  踌躇许久,她终究还是朝前方一公尺处的公共电话亭走去。

  **  **  **

  在雪梨港附近一楝豪华气派的公寓里,映痕正享用着热腾腾的食物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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