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映痕,你真的是太单纯、太好骗了!男人一逮到机会就想要偷吃,你都快结婚了耶!已婚女人要懂得如何预防老公外遇,对外遇这种事一定要做到完全杜绝!”于明荃讲得振振有词。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怎么做?这还用问吗?我们直接杀到丽晶酒店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啊!”
“啊?有必要这样吗?”
“黎绍裘是个多金英俊、超有魅力的男人,女人都巴不得能够跳上他的床,就算他真的不小心和某个女人上床了,你也不能怪他,因为成天要面对那么多诱惑,是男人都会受不了。”
“但是我不想特地跑到酒店去观察他,这样好像我很不信任他。”
“唉!什么不信任他?你是关心他耶!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而已,这样也不行吗?你不否认你也很想看吧?我们看一眼就马上出来,好不好?”
映痕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于明荃说的没错,她只是关心他、想看看他,绝不是什么跟踪或监视,而且她只看一眼后,就会乖乖回来!
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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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丽晶酒店的餐厅后,她们就看到黎绍裘和黛儿坐在显眼的位置喝咖啡。
可,映痕不是“只看一眼”就走人,反倒在于明荃的怂恿下,选择一个隐蔽的位子坐下,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映痕看着黎绍裘和黛儿有说有笑的,就像一对睽违已久的老朋友,也像一对许久不见的恋人,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楚。
突然,黎绍裘站起身来,跟在黛儿的身后走出餐厅。
于明荃远远跟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的身影没入电梯之后,气急败坏的跑回餐桌旁,跟映痕说:“电梯停在八楼耶!我猜他们是进了黛儿的房间了。”
映痕咬着下唇,默然不语,紧掐住餐巾的手指,微微泄露出她的情绪.
“明荃,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或许他们只是上楼去拿个东西。”映痕决定要相信黎绍裘。
“拿东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拿东西要跑到她的房间去?”
“你看着好了,我相信过没几分钟,绍裘就会走出电梯的。”映痕坚定自己的立场,决定坐在原地等候。
于明荃叹了口气,也重新坐回位子上。
但是,黎绍裘让她失望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仍然没有走出电梯。
映痕愈是等待,脸色愈是苍白,全身的气力似乎正一点一滴的被抽离……
于明荃忍不住在心底暗咒自己的鲁莽行事,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映痕的心情,以及这件事会在她和黎绍裘之间掀起怎样的波澜。
“映痕,你还好吧?我们回去了,不要再理会这件事……”见她不太对劲,明荃主动说道。
“不要!我……我要上楼去看看他们!”话甫落,映痕一且刻起身,走向电梯。
“喂,等等我!”见映痕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于明荃忍不住焦急起来,也按下另一部电梯跟了上去。
** ** **
踏出电梯后的映痕茫然的站在走廊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上了八楼后又怎样?她又不知道是哪一间房,要找人从何找起?
而且,找到黎绍裘后又怎么样?难道她就不怕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吗?
这时,明荃步出电梯,软声细语的劝着她:“映痕,我们回去了,不要再找了,我承认是我错了,好不好?”
“不,我一定要看到绍裘……”映痕挣脱她的掌心,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着。
方寸大乱的她,走得又急又快,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她走到走廊的拐弯处,一个不留意便撞上一堵厚实的肉墙。
她抬起头,发现来者就是黎绍裘。
“映痕?你还好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就在他还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于明荃慌急的声音在转弯处响起:
“映痕,你不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跑,好不好?你就算找到黎绍裘又如何?还不就是撞见他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燕好的场面?捉奸的画面都不会太好看——”走出转角,于明荃看到黎绍裘竟然就在眼前,吓得噤若寒蝉。
怎么会那么巧?
三个人就站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更糟糕的是方才明荃所说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入了黎绍裘的耳。
他的脸色变得阴惊深沉,像是暴风雨要来临前的天气。
“你们跟踪我?”
“不是的,黎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于明荃率先开口。
“映痕,你们跟踪我、监视我,对不对?”他沉着声音问道。
映痕自知瞒不过他,羞愧的点点头。
“映痕,你干嘛要承认啊!”于明荃简直气到不行。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不喜欢你这样,”黎绍裘脸色转为铁青。拳头也紧握。
“为什么你害怕我跟踪你?难道你真的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想到他和黛儿翻云覆雨的画面,尖锐的妒意就像一把刀不断刺戳着她。
“你怀疑我?我说过如果你想来,你可以跟着我一起来!!”黎绍裘的耐性已经被她逼到极限。
该死,他们就快结婚了,难道她还信不过他吗?他不喜欢她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跟踪他,
或许他曾经游戏人间,但那都是认识她之前的事了,难道她还不明白,现在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勾得起他的欲望,也激不出他任何的怜惜之情了吗?
为什么映痕还要这样子怀疑他?他对她的付出还不够多吗?
“跟着你一起来有用吗?这样子我就看不到最真实的你!”话一出口,映痕真想打烂自己的嘴巴。
“很好,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们结婚也是多余!”黎绍裘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随即掠过她的身旁离去。
映痕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脑筋有好一会儿的空白。
“映痕,你还不快点追上去!他刚刚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他想取消婚礼!”于明荃急急忙忙的提醒她。
映痕一惊,整个人清醒过来,就当她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女音:
“你是骆小姐吧?好久没见到你了,近来好吗?”
映痕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子去迎视她,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倒抽好几口气,一颗心当场破碎在地。
黛儿正斜倚在饭店房间的门口,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上,全身上下只系了一条粉色的浴巾。
她脸上的潮红、迷醉的双眼……分明就是一副欢爱过后的模样!
“黛儿……”映痕怔怔的看着她,只能傻傻的轻唤她的名字。
“原来你还记得我,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如果不是黎总裁太过焦急,不给我任何时间准备就直接来的话,我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啊!真是抱歉,我差点忘了你们就快结婚了,还对你说这些!
但是请你放心,方才我们完事后,黎总裁有跟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让我提供肉体,他想在婚后对你做到完全的忠诚。”
黛儿愈说愈有劲,双眸迸射出既满足又回味的光芒,好像方才的欢爱令她回味无穷。
映痕再也受不了了,颤着双唇说道:“你骗我,你们上楼也才不过半个小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在怀疑什么?你可别忘了,当一个男人猴急起来的时候,即使只有十分钟也可以发泄!!”
“你这疯婆子!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站在一旁的于明荃实在听不下去了,趋前指着她怒骂。
“你在骂谁是疯婆子?怎不自己去照照镜子?”一连串流利的英文咒骂从黛儿的嘴里流泄出来,即使明荃英文再不好也听得出来。
于明荃不甘示弱,也用她的鳖脚英文给骂了回去,一时之间,整个八楼战火漫天,邻近的房客都听到了她们的争吵声,纷纷跑出来观战。
有的人劝架,有的人大骂她们没有公德心,整个走廊乱成了一团。
但是这场混乱并没有分掉映痕的注意力,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黛儿那胜利的笑容,和她说的话上。
绍裘真的欺骗了她吗?
不!她不可以这么想,也不能这么想!
可,眼前这副景象又该怎么解释呢?
映痕转过身子,神情木然的走出酒店。
尾声
回家后,映痕心情荡到谷底,整个人了无生趣。
从那天后,已经整整过了四天,黎绍裘一直都没有和她联络,明天就是结婚典礼了,她甚至不知道这场婚礼是否会如期举行。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于明荃怕她想不开,天天到她家来报到,主动陪伴她,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骆家二老也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婚前恐惧————准新娘的忧郁症而已。
事后于明荃很自责,要不是她出了这个烂点子,让事情走到这种地步,映痕今天会这么惨吗?
“映痕,你不要这样嘛,明天就是你和黎绍裘的婚礼,你这样子怎么行呢?”
“明荃,明天不会有婚礼了,所以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映痕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于明荃大惊失色,“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你那么爱黎绍裘,明天就要和他结婚了,现在你居然想要放弃?”
“就是因为我很爱他,所以才更不能带着这种不安的心情和他结婚。”映痕的唇畔扬起一抹飘忽的微笑。
“是因为黛儿那个烂女人吗?”
“黛儿只占了很小的部分,绍裘说的没错,我还不够信任他,没有爱作为基础的婚姻已经够凄惨了,更何况是连信任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黎绍裘从没有开口说过他爱你?”
“对,一次也没有。”她悲凉的点点头。
“也许他不习惯将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边,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对你说的。”
“如果他永远都不说呢?一桩互动不良的婚姻能够维系多久?”
“唉!但是明天你们就要结婚了,你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大家还不是会押着你上礼堂?”
“谁说我要留在家里,等着他们来押我上礼堂?”
“不……不会吧? ”于明荃瞪大了双眸,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次想逃去哪里?南极吗?还是月球?”
“错!是火星!”映痕没好气的打断她,紧接着说道:“我记得你父亲送了你一楝很漂亮的滨海小别墅,那里可以暂时借我避居几天吗?”
“这、这不成啦,黎绍裘知道后会剥了我的皮的!你们不过是小吵架,
有必要把事情搞到这么复杂吗?”
“那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鼓励我去捉奸的人是你,不肯帮我收拾善后的人也是你……”
“好啦奸啦!借你借你啦!”谁敦她当初这么好管闲事,为了减轻一些坏人姻缘的业障,她不得已只好答应了映痕的要求。
滨海别墅的钥匙,她一直都有带在身上,所以她立刻交给了映痕。
“谢谢你。”映痕对她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唉!她就等着明天被黎绍裘砍死吧!想到黎绍裘盛怒的模样,于明荃忍不住开始皮皮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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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骆二府的大喜之日,一大早礼堂外就挤满了准备拍摄的媒体。
黎绍裘早早就抵达了婚礼会场,然而新娘化妆室内却一直见不着骆映痕的踪影。
她是怎么了?难道她还在生他的气?
这四天来,他之所以故出息不和映痕联络,是为了让彼此都好好冷静下来,思考结婚后想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这几大他也思索过,为什么他非得和映痕结婚?为什么他就是映痕以外的女人都不要?
苦思良久,他终于得到一个答案——他早就爱上映痕,他不能没有她了!
也只有这个答案能够解释一切!
他不是对女人有耐心的男人,更不会对她们曲意承欢,但只要一面对骆映痕,他就整个变了。
“绍裘,这可怎么办?骆先生刚才打电话来说映痕不见了!昨天晚上还有看到她的!”黎瑞文急忙跑到休息室跟他说。
黎绍裘愕然,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骆映痕人不见了!哎唷,就是你老婆落跑啦!”黎瑞文上气接不着下气的说道。
“什么?”黎绍裘脸色铁青,厉声狂喝。
“我讲的都是真的!”黎瑞文无奈的说。
“她跑去哪里?难道真的没人知道?”黎绍裘再度发出怒吼。
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怯怯地扬起:“我……我知道她在哪里……”
“真的?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望着来者,异口同声问道。
“真的。”于明荃犹豫了许久,决定要站出来自首。
唉!自首就能无罪,捉到一定会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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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刻,映痕一个人站在海边,观看着落日美景。
海浪声平稳了她烦闷不安的心,让她暂时忘却了逃婚的自责。
今天一整天,她都呆呆的站在海边,一边看着海浪,一边思念着黎绍裘。
不知道现在的他如何了?是否正在为她的逃婚大发雷霆?还是忙于向前来庆祝却扑了空的宾客们赔罪呢?
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就离弃了两个男人,她可能会成为上流社会今年度最可笑的笑柄吧?
想到这里,她的唇畔忍不住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
夕阳逐渐西沉,天色愈来愈暗,一阵凉飕飕的寒风吹了过来,映痕忍不住双手环胸,瑟缩了一下。
天气有些凉,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条温暖的披肩,可以裹住她的双肩该有多好……
就在她心思转到这里时,她的肩上居然真的就出现一条米色的披肩,映痕吓了好大一跳。
一转身,她即陷落在那对深邃的黑眸里。
低垂首,长叹口气,她早该料到明荃会透露她的行踪,不是吗?
“不要害怕,是我,我也刚到这里没多久,我看天气好像有点冷,所以就先进了别墅帮你把披肩拿出来。”
“你怎么进得了别墅?我出门时有锁上门。”
“于明荃给了我备份钥匙。”黎绍裘温暖的大手,在她的披肩上来回搓揉着,“这样子你温暖多了吗?”
映痕有些动容,他大老远从台北市区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不是来苛责她,也不是急着押她回去成亲,而是像个老朋友一样地关心她.
“我很抱歉,今天我不能如期出现在结婚典礼上。”
“你还在气我?!”黎绍裘挑了挑眉,失笑地问道。
映痕摇摇头,一脸平静,“没有,我为什么要气你呢?你不气我就不错了,我总是在偷跑,永远都在当个落跑新娘……”
“你以为我和黛儿上了床,对不对?”
“不对,我知道你们根本没有上床,黛儿只是抓准了时机,伪装出一副你们上过床的模样,为的就是要我们结不成婚……咦?你怎么知道黛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