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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贵妇 page 2 作者:米琪

  出了捷运站,她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婚纱公司华丽的招牌就在不远处,她的脚步忽然不稳,克制不住那股鼻酸的热流,满眼泪雾。

  不能哭,绝不能哭,她不断提醒自己,控制自己,可是眼底的泪愈冒愈多,她连马路上的车都快看不清楚……

  当她意识到路上好多车,自己竟然置身在大马路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时,才惊觉自己没留意到已经红灯还闯越马路。

  一辆来不及煞住的车向她冲来,她来不及跑开,被撞倒了,她的身体好痛,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快速吞没了她,她失去了知觉,也暂时忘了失恋的心有多苦。

  “要命!是杜依纱。”车里的炎尊措手不及地踩煞车,他万万没想到会撞到她。他赶紧下车,有力的臂膀抱起不醒人事的她。

  “杜依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疾声问著,但臂弯里的她全然没有反应。

  “她是有色盲吗?红灯了还突然冲出马路来,是怎么搞的,我要选礼服都来不及了,她还出包?真是的!”徐芳君也下车来,猛看表,不耐烦地抱怨。

  “她受伤了,救人要紧。”炎尊掏手机,打一一九,也打回公司派人来协助现场处理。

  “你这个女秘书怎么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叫她来了,真是碍手碍脚,你一直夸她,我还以为她挺聪明伶俐的,原来是笨到家了,连过马路都不会,这下好了,我们会错过跟人家约好的时间。”徐芳君从头到尾没帮忙的意思,站得远远的,只在乎自己选礼服的事。

  炎尊不可思议地瞬向徐芳君,她竟分不清轻重缓急?

  “礼服可以改天再选,她受伤昏迷了。”

  “她不过是一个秘书罢了。”徐芳君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睨了杜依纱一眼。

  炎尊浓眉紧蹙,原本对徐芳君的热情,在这瞬间完全下降到冰点。

  他们热恋三个多月以来,他都认为她是个很体贴又有商业头脑的女人,两人也很谈得来,又有打高尔夫球的共同兴趣,他的母亲也喜欢她,才会决定和她订婚。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她表现出的竟是极度高傲自私的一面。

  他讨厌自私不善良的人。

  “她不只是一个秘书,她是个人!”他沉声吼道,俯视杜依纱愈渐苍白的脸色,发现她眼睫上全是泪。“你很疼吧,再等一下,我会送你到医院,你放心。”他不管杜依纱是否听得到他的话,仍温柔地安抚她。

  “这……太超过了吧!你当著我的面安抚别的女人?”

  徐芳君大大地吃味,炎尊竟为了这小秘书吼她?太过分了。

  “不可理喻。”炎尊冷峻地低啐,她竟跟个受伤的人争风吃醋。

  幸好他是在婚前发现她骄纵不理性,要是结了婚那还得了,他们的婚事免谈了,他可不想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相处一辈子。

  很快地公司派了人来,救护车也来了,炎尊护送杜依纱,跟她一起上车,临行前他对徐芳君说:“我们的婚事不必操之过急。”

  徐芳君震惊至极。“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干么跟她一起上救护车?让你的手下去处理就行了啊!”徐芳君急忙地追问。

  炎尊懒得回应。

  而救护车的门很快关上,开走了。

  徐芳君立在马路上,又气又不甘心,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第2章(1)

  杜依纱经过一场手术之后,意识逐渐地清醒,她感觉腰部剧痛着,身体起了麻醉剂消退时的颤抖反应。

  但那些都比不上她心上的痛。

  炎尊要订婚了,他将变成别人的未婚夫,她连暗恋他的权利也没有了。

  现在他应该已和他的未婚妻开心地选定礼服了吧!

  她伤心地低泣,泪从紧闭的眼中滚落。

  “你清醒了,感觉很痛对吗?”一个熟悉的嗓音醇柔地问着她,并轻轻地在替她擦眼泪。

  她是很痛呵!身心都痛着。

  “别哭,我会一直守着你。”那温柔的嗓音说着。

  她听出来了,那是……炎尊的声音。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蒙蒙的泪雾中她看见了他,他怎会在这里?

  她好想看清楚他,可是她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愈涌愈多,他的样子在她的眼前变得更模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和未婚妻在一起吗?

  “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炎尊细心地拭去她的泪,从她进手术房到现在,他都寸步不离地待在医院。

  “为什么你要等我醒?”杜依纱感到很意外,她渐渐地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眉紧拧,眼神无比关怀。

  “我撞到了你。”他很歉疚。

  杜依纱沉默了,极力地回想当时,一辆车匆匆朝她而来,原来是他撞上她,那么他是因为愧疚而守着她了。

  “你不必管我,你快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去选礼服……”她不要他愧疚,错的是她,她不该闯红灯。

  炎尊苦笑摇头道:“订婚取消了。”

  “为什么?是我的关系吗?真对不起,对不起……”她很难过,急忙想坐起身来向他道歉,一经拉扯她顿时觉得剧痛难当。

  “不是因为你,你别动,千万别动。”炎尊轻接着她的肩,制止她移动。

  杜依纱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她的腰部和左大腿全上了石膏。

  “我怎么了?”她骇然地间,还不知自己的伤势有多重。

  “你左大腿靠近臀部的地方骨折,开刀用钢钉固定住了,医生说至少要两到三个月才能走路,完全好要一年的时间。”炎尊说。

  “那……我不能上班了吗?”她唯一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情况,而是她不能再见到他了吗?

  “不行,我会找人代替你。”

  她满心的失望,伤心地低泣。

  “干么哭?不会是有工作狂吧!伤得这么重当然是休养最重要,还想着要上班?”炎尊啼笑皆非地问她,耐心地拭去她的泪。

  “不是这样,不是……”他不会了解。

  “不然是怎样?”

  她怎能说呢?她在心底叹息。

  他深瞅着她楚楚可怜的眼波,真心关怀地说:“你就别管工作了,安心地休养,我会替你争取保险费。”

  “谢谢……”她在意的并不是保险费。

  “谢什么?”

  “谢谢你……重视员工的权益。”她很难过,他不过是站在老板的角度,关心一个员工罢了。

  炎尊沉默了一下,他向来是重视员工权益的老板,但不知为何她这话听来有点刺耳。

  “你怎么还不走?”她问。

  “走去哪里?”

  “去约会。”他一向有很多约会。

  “没那个心情。”

  “为什么?”

  “我走不开,你伤成这样,我怎能走得开?”她苍白地躺在这里,他真的没心情去做别的事。

  她愣住。

  “至少等你完全康复。”

  她更觉不可思议了,苍白的脸转成粉嫩的红。“我……只是你的秘书……你不必这么挂心吧!”

  说也奇怪,他就是牵挂着她。

  “其实……私底下当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

  “啊?”什么样的朋友?

  他瞥着她眼中乍现的光芒,对她一笑。“我可以不必那么严肃,你也可以轻松地面对我,这样不好吗?”

  “可以这样吗?”她微启小嘴,心底闪着一簇希望光芒。

  “当然可以。”这个主意令他自己觉得舒坦。

  “是在我康复之前吗?”

  “当朋友哪有期限?”他好笑地说。

  她也笑了,心底的光芒扩大成一道彩虹。

  两人瞅着彼此脸上的笑,某种神奇的牵系感,在他们心底发酵,但没有人说得出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愫,只觉得这感觉真好。

  “姊,你醒了……”病房门被推开来,杜玫玫闯了进来,杜家的爸妈面色凝重,也入内来,见到炎尊没给好脸色,连问候都没有。

  炎尊退到一旁,好让他们一家人说说话。

  “依纱,我们去专门店买了些营养补充品来给你,医生说出院后要补充钙质。”杜爸爸心疼女儿。

  “回家后也要常做拉筋的动作,把腿的筋肉放松,以免腿部肌肉萎缩僵硬,像这样……脚伸直不能弯曲,往身体后面放,达到拉筋的效果,也可以用手帮忙伤到的脚往身体方向拉,坐着的时候脚尖也要上下扳动,最好做到脚掌可以自在活动,还有,躺着的时候可以用手抬起大腿,自己做复健……”杜妈妈把情况都问过了,边说还带动作,做给女儿看。

  “喔!爸、妈,你们都操之过急了,医生的意思是等过几个月,姊拆了石膏后看情况才能做复健,能下床时最需要的是拐杖或轮椅还有特别护士,而且不能再跌倒或撞到,以免骨头再次断裂。”杜玫玫要爸妈稍安勿躁。

  “需要什么都由我提供。”炎尊诚心地说。

  杜爸和杜妈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他们的忧心不言可喻,他们刚才询问医生时,医生说依纱因伤及骨盆,将来生育可能会有困难,要是结婚的话最好等个两年以上再怀孕。

  他们担心依纱已二十六岁,这一折腾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把女儿嫁出去。

  虽然错不全是炎尊造成的,但他们一时也无法用理性去谅解他。

  “一般的上司会这么好吗?”杜玫玫好奇地看着炎尊,姊姊这位又酷又帅的上司未免也太热心了,成天守在她身边不说,还要免费提供所需品耶!是他比较好,还是姊姊日记里的那个X君?

  “这怎么好意思?”杜妈妈隐忍地说。

  “我看不必了。”耐不住性子的杜爸爸不卖面子。

  “爸、妈……他想做就让他做。”杜依纱虚弱地说,她刚醒又想睡了,但她努力挺住身体的不适,炎尊带给她一股新的力量,支持着她。

  他跟她交了朋友,她好开心。

  她用眼神搜寻他的身影,他高高的身影就站在爸妈身后,她和他四目交接,他对她一笑,她也笑着,舍不得合上沉重的眼皮。

  杜爸和杜妈没有再表示意见,毕竟再怎么说炎尊都是女儿的上司,就尊重他一下好了。

  炎尊能体会杜家父母的心情,但他绝不是在压力下才对杜依纱付出心力,他完全是自愿的。

  她接受他这份情,他有说不出的高兴。

  真的。

  ***

  每天,炎尊一有空就到医院陪着杜依纱,风雨无阻。

  探望她,成了他一天中最快乐而且期待的事。

  在医生允许她下床后,他都亲自抱着她坐到轮椅上,推着她到院子外去透透气,再把她抱回病房。

  “今天好多了吗?”他在午后来探望她,愉快地拿了一束紫色的小花给她。

  “好多了。”杜依纱灿烂地笑着,最期待他来的这一刻。

  “来,我们去院子里走走。”他伸出强壮的臂膀要抱她。

  “可以拿着花出去吗?”她嗅着手中的紫色馨香。

  “可以。”他抱起她。

  她很害羞这亲密的接触,悄悄地恋上他的拥抱,虽然这只是他的好意,却在她心底造成波澜,她在他的怀里常都头昏昏的,严重心悸。

  特别是他关怀的眼神,低柔的嗓音,总是牵动着她,抚平她脆弱不安的心情。

  “怎么卡住了?”炎尊细心地把她放在轮椅上,要推动的时候发现椅子有些故障。

  “不能出去了。”她失望了,她多爱到外面去走动。

  “谁说的,我抱你去。”他轻松地抱起她,往外走去。

  “这不好吧!”她怕别人的眼光,也怕自己禁不起诱惑,他的怀抱温暖教人眷恋。

  “有什么不好?”炎尊可不这么认为,坚持要抱她。

  “可是……我很快又想睡了,你抱着我出去又回来会累……”这是她的小小借口。

  “不会。”他说着,已走出房外,抱着她到院子里让她坐在树下,他就坐在她身边,跟她闲聊,拿了随身的折迭梳子,挽起她的长发替她梳直。

  “有你这种朋友真好。”她微笑轻叹。

  “这是你才有的待遇喔!”他不讳言,从没替女人梳过头,但他就想梳理她美丽的长发,而且挺上手的。

  “风吹得好舒服,让人昏昏欲睡的。”她又叹息,心涨满着欢愉快乐。

  “靠在我肩膀。”他收起梳子,拍拍自己的肩。

  “万一我睡着了怎么办?”她把头靠过去,自己都羡慕起自己,竟然能靠他如此的近。

  “就再把你抱回去。”

  院子里风徐徐的吹着,她安稳地倚着他的肩入睡。

  他察觉身畔放松的身子,轻柔地搂住她,悸动也悄然在他心底蔓延着。

  她的肌肤细自如雪,神韵动人,不仅美丽,忍耐力更是惊人,伤得那么重,他从不曾听她喊过一声疼。

  这样的她,让他打从心底想对她好,想把她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以往她在他身边总是默默地工作,不突显自己,这阵子公司里没有她,来了个频出状况的代班秘书,他才明白她替他做了很多事,而且从没出过错。

  渐渐地,他时常会想着她,来看她是他一天中最重要的事。

  他探索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满足和她之间仅止于一般的友情……

  要是能从朋友进阶成男女情感,她可愿意?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稳健地走回室内,她的呼吸拂在他的颈畔,教他心里一阵激荡,细看可人的小脸,冲动地很想亲吻她……

  回到病房里,他将她安放到床上,小心扳开她的小手,拿下她紧握在手心的花束,插在小花瓶里,再为她盖上被子。

  他没有走开,坐在床畔的椅子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倾身,偷偷地吻了她的颊。

  他已对她动情了,他自己明白。

  ***

  第2章(2)

  三个月后——

  杜家陷入愁云惨雾中,杜依纱拆了石膏出院后居然无法站立,更别说练习走动了。

  她努力过,医生也说她没问题,但她的双腿就是不争气。

  “姊姊不会从此要坐在轮椅上一辈子吧?”杜玫玫在厨房里忧心地挨着正炒菜的妈妈问。

  “玫玫,别让你姊听见了,她会难过的。”杜妈阻止她说。

  杜爸暗自坐在一旁拭泪,不舍乖巧的女儿。“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要是真的残缺了,以后该怎么办?”

  “唉!”杜妈忍不住叹气,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强忍着忧心,关上炉火,把菜盛盘端上桌,用餐盘盛了各式菜色和一碗饭交给杜玫玫,交代说:“把晚餐送去给你姊姊,别跟她乱说话,惹她伤心。”

  “喔。”杜玫玫接在手上,要走出厨房,门外的电铃响了起来,回头对爸妈说:“一定是他又来了。”

  杜爸和杜妈眉头深锁,玫玫口中的他就是炎尊,自从依纱出院后,他仍是天天都来探视她,可是他们对他并不欢迎。

  “要不要开门让他进来,还是假装我们不在家?”杜玫玫问。

  “叫他滚!”杜爸低斥。

  “让他进来。”杜妈作了主,虽然不愿意看到他,但他人都来了。

  而且以一个母亲敏感的直觉,她发现依纱似乎很喜欢他的到来,他的探视总令女儿很有精神,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而且女儿看他的眼神透露着恋爱般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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