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砸下的声响,响遍了水琴楼书斋四周,但诡异的是并无任何下人靠近查看,想来是柳絮杏适才不知编了什么谎话,交待下人全撤下了。
俟混乱暂息,夏晏非感觉心头火热已压制不下,他咬了咬牙,大力的吸着气,然后火速睁眼,查看柳絮杏是否有受伤,但见她蜷缩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他,娇小的身子不安分的不停地蹭着他坚实的身子,热烫的唇则贪婪地吮吻他的颈侧,纤纤嫩指更是不规矩的欲解开他的衣带。
“柳絮杏,你清醒点!”她身上的幽香、她烫人的体温、她春潮泛滥的娇吟声,任谁听了也要脸红心跳,就别提如今的夏晏非也是欲火焚身,理智已在溃堤边缘,难以克制的颤栗令他几乎要失控,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深眸快速地扫过她全身,确定她无事后,夏晏非气恼地伸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胡来。
“唔……我好难受喔。”没有心思理会夏晏非的气恼,她只觉得体内那火燎的感觉令她非常的难受,柳絮杏半张檀口,双眼迷蒙的望着他,表情极度渴望。
“你说!你到底下了什么药?”他声音低哑,欲望翻腾,摆明连他都快要压制不下药性。
夏晏非的吼声,唤回了柳絮杏部分神智,她眨眼瞧他,痴傻笑道:“嘻!我跟你都着了销魂散的道,但是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内力浑厚,我怕制不住你,所以又对你多下了软筋散,为的就是不让你再躲开我啊!”
“你……疯了。”夏晏非咬牙低咆,震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先别说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连自个儿也一并下药,就连她什么时候下了第二味药,也浑然不察?难怪她刚才一直强调“加味”,原来话中透着玄机啊!
真是……该死的可恶。
“嘻,我没有疯,我只是非赢不可。”体内的火热令柳絮杏喉间干渴,她下意识的探出她的丁香小舌,舔舐她微干的下唇,不安分的扭动身体,甚至还动手扯着自己的衣裳,露出香肩与杏色抹胸,想藉此舒解身体的炽烫不适,殊不知她的搔首弄姿,对同样服了春药的夏晏非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
夏晏非只觉一股热火正往他的下腹冲,他想凝聚真气,将药性逼出体外,但柳絮杏那活色生香的模样,却不断的摧毁他的理智,让他简直要走火入魔了。
重重的吸了口气,夏晏非勉强拉着她坐起,并且顺势将她滑落至肘处的衣裳给拉上并微微将她给推开,藉以跟她隔开些许距离。
缓缓握紧拳心,想藉此克制自己不要冲动,他不是那种兽欲薰心的人,也相信他仍有能力把持自己。
“柳絮杏,为了赢得赌约,你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看着缩在半倒书柜前的她,对照全身乏力,只能勉强倚着墙角而坐的自己,夏晏非摇头低叹,在他有生之年,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如此“情感丰沛”的一天,而他的感情居然还是这样被逼出来的?
气恼自己的失控,更气她的胡来,夏晏非怒目咬牙,这种引火自焚的蠢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赢得一场赌约,输掉一生的清白,这样值得吗?看着她亦是颠狂散乱的眸,他心头纠结着,不知她何以如此?
他的厉声质问,唤醒了柳絮杏的片刻清明,她定了定神,勉强忍住唇舌轻颤,看着他瞪视自己的厌恶眼神,她静静牵唇,伸手轻按胸口,似想藉此压制失控的心悸,但那不管用啊!销魂散的药力正在她的体内态意奔走流窜,她浑身上下难受得紧,就连他气到冒火的俊颜,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诱人可口,啧!他皱眉瞪人的模样,真是吸引人!
“我说过,我一定要赢,可你偏偏不让我赢得痛快,逼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
她有想过对他下药的种种可能后果,也知道她这样的行为确实可议,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不是为了柳叶山庄几十余口的冤魂血债,为了她满腔的爱意,她也会这么做!
当年要不是他一口拒婚,她现今早已是他的女人了,哪还用得着对他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她……实在是迫不得已的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他的心跳好快、好响,空着的双手好想抓住什么填满空虚,却偏偏什么也抓不着,最糟糕的还是看着眼前同样淫媚狂乱的她,他感觉欲望在心海翻腾,欲念绞得他浑身是汗。
看他难受,柳絮杏心里也不好过,她忍着不适,娇喘解释道:“我知道要手段是我不对,但是眼看赌约期限将近,我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啊!”
他不搭理她,迳自闭眼喘息不已,企图尽己之力,慢慢地将药性给逼出体外。
见夏晏非不吭声,柳絮杏只能接着说下去,“我爹如今下落不明,还有好多疑问等着他来解答,我柳叶山庄一夕被灭,我孤身一人,要如何替他们报仇?所以我只能靠你啊!”
她说出了憋藏许久的心里话,而这话却换不到任何夏晏非的反应,只因为在火气当头的这会儿,夏晏非的脑子里早已是充塞着将她给剥光的旖旎春色,但他不想如了她的愿,只能拼死忍耐、克制自己。
“大总管说了,你有在替我持续探查我爹的下落,可是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到必要关头,你会宁愿让这件事静静沉下,任时间堆积而遗忘,这不是我要的……”他的沉默,令她心慌,她试想过干百种他生气抓狂的模样,可从没想过,将底限掀开的他,竟然还是如此的压抑自制?
“晏非……放弃你的坚持好不好?我们成亲,然后一起重振我们的家园,让那些枉死的冤魂,能早点安息,好吗?”
说了半天话,眼见夏晏非仍是不理睬她,想及这段时日被他刻意冷落的委屈,再想到家仇难报的憾恨,柳絮杏强忍着眼眶的热意,双手环抱身体剧烈颤抖的自己,却倔强的拾高秀美的下颔,宣示似的扬声,“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如果你真的对我无情意,你就自顾自的将药性给解了,我知道你内力雄厚,兴许能将药性给逼出体外,但是我没你那本事,反正这一切也是我自作自受,就算我被销魂散的药性给弄坏了身体,也是我活该。”随着话落,心中筑起的高墙轰然坍塌,强烈的无助感令她情绪失控。
她朝着犹瞪着她,抿唇不吭声的夏晏非大吼:“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我?”
“……”瞧她泣如雨瀑的脆弱模样,明明浑身泛红难受,却仍倔强的死撑着,夏晏非心头暗暗一叹,只能艰难的为她放弃残存的最后理智。
第7章(1)
满室皆是欢爱过后的气味,凌乱的床褥、被扯得到处乱扔的衣服,以及绽放在白色锦绸的红花,皆说明昨夜蜷缠在床榻上的两人,是如何经过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
初醒的晨光,大把大把的从窗纸间穿透进房里,将屋里的宁静慢慢唤醒。
感觉到枕边人的灼热凝视,柳絮杏佣懒的眨了眨眼皮,接到那双深邃黑眸的凝视。
他的眼神很专注、深情,那个眼神是柳絮杏之前都不曾看过的,又或者该说,他此刻的温柔,是破冰缓融后的温度。
想及昨日的激烈欢爱,柳絮杏赧红了双颊,她瞪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娇嗔:“你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看着她凝脂如玉的雪肌上布满吻痕,他的大掌情不自禁的轻揉着那犹覆着淡淡红晕的光洁臂膀。
“我在想,你为什么总能让我有措手不及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其实相当陌生。
因为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断被人告知,他拥有历代琴侍继任者中极高的习琴天赋,所以他老早就有了人生的目标,对人生从未有过迷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认识她之后,她种种出人意表的行径与反应,开始令他产生了——为什么?不会吧?怎么可能?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头,令他不由得想多观察她、了解她,试着想从中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也说不上来这种莫名的情愫是什么感觉?他唯一明白的,便是有她在的地方,他很难觉得无聊。
瞧他的眼神,活像她是个麻烦精,柳絮杏柳层蹙紧,睨了他一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做事总是眺脱常理,让人摸不透、想不到,有时候我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别告诉我,你已经后悔了?”伸出纤指戳着他结实光滑的胸膛,啧!没把他剥光不知道,原来在他纤细温冷的外表下,有着健硕的身形。
瞧瞧!光溜溜的壮硕胸膛,触感紧实弹手,块叠分明的腹肌下紧连窄扁而无赘肉的腰身,再往下便是——
柳絮杏蓦地红了耳根子,没敢再将目光往下采去。
没注意到怀中小女人的贪婪目光,夏晏非仅以收紧双臂作答:“以后别再做傻事了。”销魂散的药力凶猛霸道,他习武之人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更遑论她一介弱女子。
眉睫微扬,瞳心凝锁他眸底的在乎,柳絮杏只觉心头暖热,嘴里娇嗔着:“你认输了吗?”
瞧他的眉头不再紧蹙,眼神一扫阴霾,她知道就算再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愿意再以身试药,只为逼出他的真性情。
“你真的很傻。”她赢了面子,输了里子,他则是相反。
“谁叫你不睬我。”她嘟起小嘴,神情执拗,摆明干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无声谓叹,他低头亲吻她的额,让她的嫩颊偎着他宽厚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
“既然你都知道我有持续在找你爹的下落,你实在犯不着做这种事。”
“别再对我说教了,反正我赢了。”就算胜之不武,目的达到就好。
脸颊贴着他胸前的浑厚,舒服好躺的感觉,令她忍不住猛往他怀里蹭,芳香馥郁的鼻息拂过他的颈侧,柔软的丰盈密合的慰烫着他的热肤,他的意志再次面临考验。
她在他的怀里磨蹭了好久,直到看见两人合盖的一席薄被下,那异常的突起,她才后知后觉地脸红心跳起来。
想及前些日子,他总是酷着一张脸,害她暗地里为他吞了不少委屈,一股想捉弄他的念头浮起,她忍不住将小脸往棉被里钻,水眸盯紧他双腿间明显的欲望勃发,身体自动回忆起昨晚他在她体内戳刺的感觉,基于好奇心,她怯怯地伸出手轻触着,换来男人轻喘低斥的声音。
“絮杏,你别乱来。”喔!天啊!为什么老天要让他爱上这个永远捉摸不透的宝贝?
舍不得将小脸探出,又或者该说,不想让他瞧见她此刻亦羞红的脸蛋,只为了想实践之前所看的“春宫图画本”,想试试那些勾栏院所传出的“驭男秘诀”,是否真的那么灵验?
唉!也别骂她不知羞,谁叫这男人,之前不乖乖老实的输给她就好,偏偏要让她用上好多力气,不趁现在讨点甜头回来,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想着,心里的羞涩顿时消失无踪,轻触他男性的手改为圈握,坚硬如铁的热烫硬杵在她的掌心无能为力的抽搐,夏晏非额上冒着汗,虽然想马上制止她,却见柳絮杏自棉被下探出,柔软嗓音软软地拂上他的耳廓。
“嘻!想不到看起来斯文冷酷的你,竟也有这么热情的一面?”娇巧的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单手犹抓住他的硕大,而且还上下套弄着,逼得男人只能两手紧握定在身侧,一脸阴狞。
“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若不是枕巾上还残留着她昨晚因疼痛而留下的泪水,甚至床褥上还晕着她初经人事的红花点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狠狠贯穿她。
接到男人深眸递出的战帖,柳絮杏眼梢勾了勾,唇角微扬地回嘴,“我看你是怕体力不……”话语未落,她本就润红微肿的小嘴被薄唇封缄,火灼般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极致癫狂的飨宴开席……
自从夏晏非与柳絮杏打破对峙的樊篱后,温馨平和的氛围也随之悄悄翩然降临在音堡里。
堡中的仆役发现他们的大当家,脸上一向严谨紧绷的线条变得柔和许多,总是紧抿的唇角也微微扬起浅弧,这对一心盼望他们的主子能早日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生活的耿、荻、大总管三人来说,心中涌起的欣慰与感触可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三个老人躲在花墙一隅,看着夏晏非牵着柳絮杏的手,往水琴楼的方向走,俟那双俪影渐远,耿、萩两位管事,不约而同的一左一右、一搂一抱的将头分别挂在大总管的左右侧肩膀上。
“呜呜呜,咱们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主子开窍,懂得情为何物了。”耿管事老眼含泪,濡湿了大总管左肩。
“可不是嘛!老堡主生前心心念念、叨叨絮絮的,便是希望两位少主能舍弃会断欲绝情的无敌大烂招,现下事情已经完成一半了,只盼柳姑娘能再加把劲,帮少主生个大胖小子,彻底打开少主内心的桎梏,这样也好早日让老堡主在天之灵得以瞑目。”萩管事想起老主子,不由得涕泪纵横,将大总管胸前衣襟给弄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起来有些嗯心。
大总管低头觑了眼胸前“惨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再狠瞪着挂在他身上的两颗头颅,他双臂一振,左右开弓将两人给震开,不耐的嗓音说明他的忍耐已到极限,“你们两个给我庄重点,都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个老顽童,能看吗?”
“呜呜呜!感动也不行吗?”耿管事一脸委屈,本想拉着荻管事一块凑热闹,远远却见轮值站哨的门下弟子直冲而来,三位管事连忙整衣襟、正面色,摆出端庄形象。
第7章(2)
“禀三位管事,堡外有一行来自西域的访客,说要求见大当家。”
“西域?”大总管沉声问。
“对!他们说是来自巴……”门下弟子顿了下,蹙眉回想适才谨记在脑海里的拗口地名,不确定地开口,“嗯……,好像是巴拉松。”
“巴拉松?”耿管事复喃了遍,觉得这名字念起怪诡异的。
“管他是什么松?还不快随我去见大当家。”二当家前往的地方,不就是西域的荒漠吗?想来该是捎来消息了,荻管事朝大总管福了个礼,便领着那位弟子往水琴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