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也好想好好洗个澡,在司徒行风那个臭男人胸前窝了一整个下午,身体都流汗了,真想泡个热水澡。但她不敢,因为这地方谁都可以进来,她可不想露馅。
忍住洗澡的冲动,周湘龄四下寻找木盆装水,这点到不必担心,澡堂内到处都是木盆,随手便拿得到。
另一项令她吃惊的是山庄内永远都有热水供应,这连她家都做不到,而且就她所知,京城内也没有几户人家能够做到全天候供应热水,难怪司徒行风这么神气。
用水瓢将大木桶内的热水舀进木盆里,周湘龄不得不佩服司徒行风的管理能力,剑隐山庄好像什么事情都井然有序,天晓得山庄至少有好几百个人。
她卖力将注满水的水盆端回司徒行风的房间,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她长这么大以来,一向都是靠别人服侍,今天却得反过来服侍司徒行风,想起来就呕。
“小鬼,你一盆水要端多久?天都快亮。”司徒行风等到不耐烦,在房间内发火。
“已经端来了。”生什么气呀,不想等不会自己去端吗?她周大小姐可不是他的专用女仆。
“帮我洗脚。”
她不是他的专用女仆,但是他的专用随从,而且她的小命还拿捏在他的手上。
“我不会帮人洗脚。”打水已经是她的极限,再过分的要求,她可不从。
“是不会还是不愿意?”司徒行风不悦地打量周湘龄,必要的话,他不介意亲手教他的随从该怎么听话,或许就对付他心爱的剑开始。
“都是。”她这可没说谎,身为周家的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有仆人伺候哪需要亲自动手,尤其是洗脚这么低贱的事,不干!
“很好,你惹火我了。”司徒行风跳下床就要再开门呼叫手下。“李勇,把刚刚我交代你收好的那把剑拿去熔成废铁——”
“你想对赤燕干什么?!”周湘龄闻言尖叫,“你不可以把赤燕熔成废铁。”简直是要她的命。
“不想你心爱的赤燕变成一堆废铁就乖乖帮我洗脚。”司徒行风威胁她的招式一招比一招狠。
周湘龄恨恨地瞪着司徒行风,诅咒他不得好死。
“快洗!”他走回到床上,将沾了灰尘的脚大刺刺地伸进木盆里,等着她伺候。
什么嘛,这么脏的脚也敢叫她洗。
周湘龄有一瞬间看起来很想在他头上倒水,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乖乖跪下来帮他洗脚,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找到机会整回来的。
“真难得看见你这么温驯。”看来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很好。
周湘龄好想掴他一巴掌。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烂男人,死了算了。
“你一张嘴巴嘀嘀咕咕的,在念什么?”不幸他的耳朵又特别利,连她含在嘴里的报怨都听得见。
“没念什么。”她不甘心地帮他卷起裤管,沾湿布巾开始帮他洗脚。
她没帮人洗过脚,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迟疑的动作又惹司徒行风不高兴。
“小鬼——”他低狺警告。
周湘龄只好忍住把布巾丢到他脸上的动作,开始帮他洗脚。她笨手笨脚,胡乱搓洗司徒行风的小腿,意外发现他的小腿长了好多毛,不像她那般光滑。
基于好奇和恶作剧心态,周湘龄伸手拔了几根司徒行风的脚毛,司徒行风立刻像被火烫到一样缩回脚。
“干什么,小鬼?!”他的脚可不是玩具。
“对不起。”她嘴巴说抱歉,眼神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司徒行风也看出来了。
“好好洗,再给我耍小花招,看我怎么修理你。”他眯眼警告周湘龄,把脚重新放回到木盆里,要她认真洗。
第3章(2)
这回周湘龄不敢再调皮,细嫩的小手如同上等的丝绸轻抚司徒行风的小腿,激起他异样的感觉。
司徒行风低头呆呆注视她的手,被她葱白的玉手吸引,尤其受不了她轻似鸿毛的挑逗,体内的血气开始逆流,蛰伏的欲望也渐渐抬头挺胸。
“你这小子!”他忽地抓住她的手,愤怒地凝视她。周湘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在挑逗我吗?”他知道有不少男人有那方面的兴趣,但很遗憾他没有,也不希望有同性倾向的人在身边,如果这小子真的有的话,他会立刻把他丢出房间。
“什么?”挑逗他,这话从何说起?
“你——算了。”看他痴呆的眼神,恐怕连他的暗示都听不懂,这小子没有那方面的倾向,算他走运。
“你还要不要洗脚?”怪人,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自己——洗!”他若是聪明的话,最好自己动手,可他就是想再感受那如丝般的触感。
“好啊,你自己洗。”她求之不得。
“我有说让你停下来吗?”他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不让她离开。
“可是你说——”
“别啰嗦,继续洗脚。”他霸道地要她的手停留在他腿上。周湘龄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对不起他,就会对她吼。
她不知道,她轻柔的抚慰有多触动他的心,司徒行风放松的同时,欲望亦悄然升起。
该死,他在做什么?
这小子明明是个男人,力道却这么轻,碰触如此温柔,根本就像爱抚,他若还清醒的话,就该立刻让这小鬼滚出房间,他自个儿洗脚,可他却一再地留住他,眼睛甚至离不开他那双美到不可思议的手!
一定是因为太久没有碰女人的缘故,他真该出山庄,进城去找乐子了。
司徒行风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看得周湘龄很是担心,一双小手不敢停,拼命帮他搓腿。
这小子,真的不是在挑逗他吗?
司徒行风咬牙忍住不发出呻吟。周湘龄倒是越洗头越低,好怕他的眼睛会突然冒出火来。
“大当家。”砰砰砰!
幸亏这时候李勇跑来敲门,间接救了周湘龄一命。
“搞什么鬼?”司徒行风不知道李勇这是在救周湘龄或是救自己?总之,他豁然清醒是事实。
“干什么?!”事实归事实,他还是很不爽。
不好,大当家的心情很差,该不会是新来的小伙子又做了什么蠢事,惹他不高兴了吧!
“晚饭准备好了,大夥儿正在等着你开饭呢!”李勇不明就里,周湘龄也是,她可是把这辈子第一次为人洗脚都贡献给他了,他还要怎么样?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不悦地打发门外的李勇,不怎么情愿地要周湘龄把水端走,一脸郁闷地拿起干布擦脚,然后套上鞋子。
周湘龄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等她把木盆放回澡堂之后,他一定要随便找张床躺下来好好休息……
“你也和我一起去饭厅吃饭。”问题是他并不打算饶过她,坚持要她跟着,她的美梦因此而落空。
“我不饿……”
“我说,一起去。”他沉重的低吼听起来特别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去就去。”谁要她的剑在他手上,为了心爱的赤燕,她只得忍耐了。
“走。”司徒行风绷着脸,一路将她押到饭厅。
供应几百个人用餐的饭厅果然不是盖的,规模大得吓人,长方形饭桌一排就是二十行,每行十桌,一桌可以坐十到二十个人,竟然还能全部坐满,可见山庄有多少人。
“庄主!”更难的是,几百个大男人没人嚷嚷着要先吃饭,都很有规矩的等待司徒行风入席。
“大家别客气,尽管吃饭喝酒,我先敬大家一杯。”司徒行风一入席,马上先干为敬,于是原本还是安静的饭厅,像是接到暗号似的瞬间转为吵杂,吃饭的忙吃饭,敬酒的忙敬酒,和刚开始安静的气氛完全不同。
“小伙子,来这里坐。”一直站在庄主的身边像什么话?
“好。”周湘龄巴不得能离开司徒行风,人家一招手,马上就点头。
“要去哪里?”她想走,司徒行风还不准。“别忘了你是我的随从,乖乖坐在我身边听候差遣。”
是了,这个大坏蛋,就是不容她喘息片刻,一定要欺辱她到底才甘心。
“可是……”
“坐下。”他确定他的声音够大,大到底下的兄弟都觉得不可思议。过去从来没有过,他们的庄主也都和大家干杯得很愉快,怎么这会儿变成没这小子伺候,他就不会吃饭了?
大夥儿心中满是疑问,但谁也没胆子把话说出口,包括李靖翰。虽说他平日很爱跟司徒行风开玩笑,但他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司徒行风的脸色不是太好,他猜跟那小鬼有关。
“吃饭。吃饭。” 李勇也看得出情形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于是大厅又恢复喧闹。
“你也一起动筷子。”司徒行风看周湘龄什么东西都没吃,眉头揪得比什么都紧,她只好拿起筷子勉强自己吃上几口。
酒过几巡之后,大家渐渐忘记司徒行风先前的坏脸色,开始胡闹起来。
“庄主,这小子今儿个晚上要跟谁睡?把他安排在李勇那间房行吗?”负责安排山庄住宿的手下斗胆举手发问,司徒行风还没定夺,底下的人已经抢成一团。
“李勇的脚太臭了,应该跟我睡才对。”
“你的脚才臭,这小子应该睡在我的房间。”
“不对,我的房间还有空位,应该跟我睡。”
“不,跟我睡!”
“跟我睡……”
不晓得大伙儿图新鲜还是怎么着,竟然人人自愿跟她睡觉,差点没吓坏周湘龄。
“统统给我安静!”司徒行风一拳打在桌子上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谁也不敢造次。
“庄,庄主……”大伙儿至少有一阵子没见过庄主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禁都呆了。
“我决定让他在我房里搭张床,睡在我的房间。”谁都不必抢。
“啊?”司徒行风的决定让大伙儿傻眼,纷纷张大嘴,一不敢置信。
“庄主,你要让这小子睡在你的房间?”不会吧!他们的庄主最重视隐私,就连外出住客栈都要一个人一间房,这样的庄主竟然要和这小子同住,太不可思议。
“怎么,不行吗?”司徒行风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底下的人纷纷点头。
“行,当然行。”只是差点没让他们吃惊的跌一跤,如此而已。
“就这么决定。”司徒行风拿起酒杯,自顾自得喝酒,被迫坐在他旁边的周湘龄虽然很高兴不必和一群臭男人挤大通铺,但却得和司徒行风住在同一个房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
司徒行风闷闷的喝着酒,手下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连喝酒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周湘龄来到剑隐山庄都快一天了,大夥儿还不晓得他叫啥名啥,这会儿终于有人记得问这个问题。
“他叫周葛亮,这名字够好笑吧?”司徒行风代替她回答,最后还损了他她一句,损的她满面通红 。
“周瑜加诸葛亮?”大伙儿愣住。“你爹娘真有意思,取了个这么有趣的名字,哈哈哈……”
大夥儿笑成一团,周湘龄真恨透司徒行风的那张大嘴巴,不取笑她会死吗? 就光会损人。
“所以我就决定继续叫他小鬼,总比这个蠢名字好听些。”周湘龄愤怒的眼神,让司徒行风决定把这个玩笑越开越大,看他怎么负荷。
“小鬼,哈哈哈! 是比他原来的名字好听些。”大伙儿纷纷举起酒杯。
“小鬼,欢迎你来到剑隐山庄,我先干为敬。”底下的某位大哥一拿起酒杯就是干杯,看的周湘龄心慌慌,因为她根本不会喝酒。
“呃,我……”她一脸为难的看着司徒行风,下意识的跟他求救。
“小鬼,你不会喝酒吗?”他支起一只手臂,懒洋洋的打量周湘龄,他只差没有用那双让他心痒难耐的葱白玉手扯他的衣角,拜托他帮忙。
不会不会,我不会喝酒,我最不会喝酒了。
周湘龄摇摇头,表情楚楚可怜,司徒行风这时竟然产生一股吻她的冲动,真是活见鬼了。
“好吧,我帮你挡酒。”他又做了一个他过去绝对不会做的决定,周湘龄大大的松一口气。
“谢谢。”她对他微笑,这个不轻易的举动重重撞击了他的心脏,让他更加确认自己大有问题。
“别客气,这份人情总有机会让你还的。”他用极其讽刺的口气回道。周湘龄正想问清楚他的意思,他已经拿起酒杯,跟底下的人大喊干杯。
“你们怎么敬酒都没问题,但别把我随从灌醉,我还需要他服务。”他故意在最后两个字加重音,底下的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纷纷吹口哨,大声叫嚣要司徒行风今儿个晚上别放过周湘龄。谁都看得出来手下是在胡闹,剑隐山庄每一个人都知道司徒行风只爱女人,而且非常挑剔。没人抓得准他的择偶标准,但他连武林第一美人申梦心的求亲都拒绝,可见他有多难搞定。
“干杯!”无论谁来跟周湘龄敬酒,都被司徒行风豪气挡下,想要灌醉她是难上加难。
“干杯!”既然庄主想自寻死路就成全他。“今儿个晚上,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大家卯起来灌司徒行风酒。司徒行风虽然号称海量,但只需要五十个人一人向他敬一杯酒就干过一杯酒就够他瞧,况且在场超过两百位兄弟,要他不醉也难。
司徒行风一杯干过一杯,体力早已超过负荷,但他为了保护周湘龄不被灌酒,仍是努力为她挡酒,让她好感动。
他虽然嘴巴臭,为人又霸道,但心地其实并不坏,竟肯为了她被大家轮流糟蹋。
“小鬼,这份人情你欠大了……”砰!
周湘龄才在想自己有多感激他,司徒行风突然间附耳说了这句醉话,当着大伙儿的面醉倒在她的怀中。
“司,司徒……庄主!”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司徒行风,不晓得怎么处理这个状况。
“小鬼,快扶庄主回房间休息,咱们也来帮忙。”
于是李勇和李靖翰两兄弟合力把司徒行风抬回房间,周湘龄尾随在后,一边烦恼该怎么服侍一个醉酒的男人。
第4章(1)
李勇和李靖翰将司徒行风抬回房间之后,接下来就是周湘龄的事,她既然是他的随从,他又是为了帮她挡酒才醉倒的,理当由她负责善后。
周湘龄谢过李家兄弟以后,将房门关上。一脸烦恼地看着床上的司徒行风,他醉得连路都走不好,还要靠别人帮忙抬回房间,该怎么照顾他呀?
从小到大都是有别人照顾的周湘龄,第一天来到剑隐山庄就尝试了许多过去没做过的事。比如帮司徒行风洗脚,差点被灌酒等等,更离谱的是人人争着跟她同房,如果不是司徒行风出面解救她的话,她真无法想象今天晚上要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