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是什么时候,曾经在一个夜里她问了他和筱梦分手的事,他只淡淡说筱梦有传一封简讯说要分手,他本以为筱梦只是在闹情绪,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她不敢再问他是否有去找过筱梦,也许对他而言,孟筱梦的单方面分手方式,甚至给他“人去楼空”的打击很残酷,但她觉得,她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孟筱梦已经另结新欢,她更残酷。
所以,不管哪一方面说起来,她都是最不应该、也最没有资格对他“不告而别”的人。
他沉默不语,显然还有气她缓缓仰起脸来,望进他深邃的眸里,“我我看见培培时,我差点气炸了,我怕自己等你回来我真的会变成母老虎,那时场面会很难看不要生气了?”
“你今天吃错药了?”他听见她讨饶的声音,狐疑地眯起了眼。
她顿时红了脸,白他一眼,推开他。早就知道她一点都不适合做一个“讨人喜欢,善解人意”的女孩——
尽管怀疑她今天不对劲,他还是隐隐勾起嘴角,一把勾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她贴在他身上,缓缓露出笑容,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
“帮我吹干。”他把吹风机递到她手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两手在她腰后交叉,低下头来。
她打开吹风机,轻拨他一头湿发,笑着想到了以前的事
“笑什么?”他抬头瞥她一眼。
“没什么。”
她哪敢说,她想起他自“那夜”以后,默默的开始把她的房间和她都贴上“乔民毅所有权”的标签,直到她发现时,她差点笑翻了。
那时她真的没想到他的占有欲这么强。
都怪他说他来找她只是
当她再次打开门,看到他真真实实坐在她书桌的位子上,一点都不是她的幻觉,她瞬间湿红眼眶。
她走进房里,颤抖着手把门关上,回头继续看着他
“你把我这里当成你“办公室”?”她的书桌上散着几份文件,是在那间办公室里看过的,他正埋首在写东西。
“我来还你钥匙,看你不在,就坐下来等你。等我一下。”他头也没抬,声音甚至有点冷。
听到他只是来还她钥匙,她整个人瞬间冰冷,一颗心直住下坠,连满眶热泪都收住了。
“你把钥匙放在书桌上就可以了我今天很累,想早点睡,你忙完要离开时请顺便关灯,晚安。”她脱掉外套,穿在身上的休闲服也没换下来就直接爬上床,盖起棉被睡觉。
她把棉被拉到头顶上,盖得密不透风,遮去她的脆弱,逃避他离去的身影,却忍不住用耳朵仔细搜寻他的一举一动
啪。
她听见关灯的声音,听到他拉开椅子起身,听到他打开门走出去,她脸上坚强的表情终于再也撑不住任泪水狂流。
她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两手捂住耳朵再也不愿意听见任何声音,不想听见他打开入门,走出她的世界,令她心碎的声音。
直到她把枕头都哭湿了,她忽然被一阵摇晃惊动,趴在被子里哭泣的一双泪眼缓缓打开,看见一丝光线自头顶透进来,那是天花板上的灯光,她想起刚才只听到他关掉台灯
他他还没走
房里的单人床紧靠墙壁,他坐在床侧自她头顶拉下被子。
“我不是说,等我一下吗?”
她埋往枕头里,伯被看见眼泪,不敢面对他,“还有什么事?”
“刚才在外头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阿纵,我同学。”这么晚了,他还扯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做什么?
“又是同学,你把你同学都拉来这里住了吗?”
“就只有两个,关你什么事?”她突然听到他冷嘲揶揄的口气,感觉很剌耳。
“你们班上流行叫同学“宝贝”?”
“那只是阿纵的口头禅。你就问这个?”难道他们之间除了“不着边际”的话题,没其他可聊了?他都没什么话对她说?
“你知不知道背对着人说话很没礼貌?”
她趴在枕头上,脸上的泪已经干了,但哭红的双眼一旦面对他就泄漏痕迹了
“我说过我要睡了。”
“我不是说等我一下吗?”他把她身上的被子推到墙边去。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还扯掉她好不容易盖暖的被子,害她整个人冷得直发抖。
“炒饭。”
“你干嘛又提炒饭?”就算她爱吃炒饭,也不需要他一提再提,一再翻老掉牙的话题,他到底想怎——她忽然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
他的手钻进她衣服里,手指很轻地沿着脊椎滑上来
“乔民毅……”她低声嚷着,整个人打了冷颤,发现胸部的束缚松脱——他竞解开她的内衣。
“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想炒饭,还是你不要?”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垂,用沙哑的声音诱惑她,用火热的呼吸打动她。
“不要……”她轻轻一颤,恍惚之间终于明白他过去一直笑她“很爱炒饭”,原来他说的“炒饭”是指她涨红了脸,捂住被他“骚扰”的耳朵别开脸去。
“阳小月,你明明很爱炒饭,现在不要了?”他钻在她衣服里的手不安分地爬到她饱满的胸部上。
“乔民毅我告你性骚扰”她只有声音逞强,整个人趴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你同学不是说了吗?你大声一点,楼上听得到,马上下来“支援”。”他提醒她,她再大声一点,他真的马上变成性侵犯。
她也想起这面木板墙的薄度了,缓缓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
“你不是要告我性骚扰吗?”他看着她的动作低笑,贴着她的脸吻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我上次也问过你,你怎么回答?”
“我想要你……”这样而已。
“嗯……很简单,我也是只是想要你,这样而已。”他扯高她的衣服,自头顶褪下,爬上床压在她身上。
“灯……”她双手抱住胸部,一脸滚烫难掩羞涩,不敢看他。
“我不想再抱错人,就让它开着。”他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有开口抗议的机会。
她第一次觉得房间的灯光这么刺眼,这么令她难堪,她光裸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颤抖,她紧闭着眼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穿透她
他说不想再抱错人根本只是借口吧?
“乔民毅……把灯……呜……”每次她想抗议,就被他的吻给堵住。
事后,他紧贴着她挤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睡,直到天亮才从她的房间离开,离开之前,还抱怨她的床太小,睡得他腰酸背痛。
第6章(2)
隔几天,她回到宿舍,就看见她的单人床变成了双人床。
再隔几个礼拜,浴室里挂上了他的毛巾,放了他的牙刷,她的衣柜里开始有了“男人”的衣服,书桌上也多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和乔民毅在一起的事,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到了。
阿狱没说什么,当做若无其事,只是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抹不赞同的神色,他从以前就不喜欢乔民毅。
阿纵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挖到八卦,也知道乔民毅的事了,现在他不只自己一个人往楼下跑,也常拉着阿狱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吃宵夜,更常左一声“宝贝”、右一声“甜心”喊她,一会儿拉着她吃宵夜,一会儿拉着她研究西点面包,找她一起开发新口味。
后来她慢慢发现乔民毅来宿舍过夜的时间愈来愈多了,从一个礼拜来一天变成一个礼拜来两天,接着三天,四天不知不觉变成经常看到他了。
那时已经是隔年初夏,有次她刚洗好澡,穿着短裤、背心,和阿纵在客厅讨论即将参加的一场比赛,乔民毅突然走过来,把吹风机塞入她手里,拉着她回房间去。
隔没几天,她突然在衣柜里找不到任何一件背心和短裤、短裙,然后她看到了一堆标签还挂着的新衣服,有短袖,五分袖,七分裤、长裤、长裙。
她没想到他会帮她买衣服,虽然他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她仍然感动到差点哭了。
只是她的感动没有持续很久,阿纵发现随着天气愈来愈热,她却“愈包愈紧”,知道这些衣服几乎全是乔民毅买的之后,他瞪着她害羞的脸大骂她“太天真了”!
阿纵说乔民毅买衣服给她,是限制她的穿衣自由,是想霸占她,管控她,那纯粹是他的占有欲作祟,根本就不是宠爱她。
阿纵以为她听到这些话会伤心,没想到她在惊讶过后却人笑,甚至笑到飘出眼泪来
阿纵不知道她爱乔民毅很久、很久了,她爱乔民毅很深、很深,她一点都不在乎被乔民毅“霸占,管控”,她只是没想到原来乔民毅已经开始对她产生占有欲了。
即使她知道乔民毅会这么做,和孟筱梦的“移情别恋”有关系,他内心的“创伤”有多深,对她的“管控”就有乡强烈,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心甘情愿任他“霸占”。
即使他只是“想要她”,并不是真的爱她,她也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永远陪着他,直到他不再想要她。
她知道这么做很傻,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痴爱他
她轻轻拨着他的发,有一刻怔仲,突然想起她曾经是抱着感动的心情接受他的占有欲曾几何时这份感动逐渐变质,她变成了忍受他,默默承受这样的他了?
原来,爱一个人的心情是会转变的吗她变了这么多?
“还没好吗?”他低沉的声音透出不耐和情欲来,双手在她身后不安分地抚摸。
“好了。”她发现差点就把他的头发烧焦了,赶紧关掉吹风机。
他把她拉下来,坐在他腿上,饥渴的唇迫不及侍欺上她——
“干嘛?”他扯起眉头,瞥一眼她突然挡上来的手,抬眼瞪她。
“我们之间除了“炒饭”,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吧?”有点心虚,更多的是复杂的心情,没想到这几年来改变最多的是她自己,她已经变得“不满足”了。
现在的她,不希望他每次看到她都只是“想要她”,她渴望从他身上获得更多,她不想再任他予取予求她希望他也能够付出真心来爱她,她真的很想要和他厮守一辈子,牵手到老。
“什么事?”
“嗯?”
“你想做什么事?”
她想做什么事?她想要他真心的爱,想要他疼惜的拥抱,宠爱的吻,深情的眼神和呢喃的绵绵情话,但这一切都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是他出自肺腑的感情,不是她用讨的来获得的“爱情”。
“我还没想到。”她颦质。
他们两个人的开始是她“主动”,是她先开口说她只是想要他而在一起,现在总不能对他抱怨,她已经“变心”了,她想要更完整的“爱情”,再也无法满足于他只是想要她的“兽性”。
“不过我要澄清,我是爱吃炒饭,并不是爱跟你炒饭。”她想,也许是她一直没把话说清楚,让他误会了。
“干嘛跟我翻旧帐?”
她可一点都不认为这是旧帐。
“你到现在每次见面还总是只想把我压倒。”她还是忍不住一丝抱怨。
“你不爱吗?”
他的眼神很挑衅也很得意,她仿佛被他看穿内心里对他的渴望,双靥滚烫,硬着头皮摇头,有点恼地抱怨他说:“你都没别的话好说吗?”
例如,“我爱你”虽然这种事情应该是他发自内心想说出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用眼神“提示”他。
他瞥她一眼,没甩她眼里的“期待”,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冷冷哼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乔民毅!”
下一刻,她已经被丢到床上。
她是要他的爱,不是要和他“做爱”!她气得抓起枕头丢他,被他接个正着,她又丢了另一个,又被接住。
“我不和人玩游戏的。”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把枕头扔到一旁,爬上床来。
“——谁跟你玩“枕头大战”了!我今天真的”她顿了一下,有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没听懂他的意思,瞥见被单上的幸运草又稍稍闪神,就被他压在床上了。
“给你三分钟,把你想说的话说完。”他趴在她身上,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脸颊,闭着眼睛说。
“你今天很忙吗?”这时她才察觉他一身的疲惫,想到他刚才还在加班,为了她而赶回来,却被她误会,对他生气
“嗯,秘书还没找到,今天来的又走了。”他亲吻她的脸,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缓缓抚摸着她一把长发。
看来他今天真的很累,她还想逼他和她“谈情说爱”,是有点残忍了,她软下心肠,两手疼惜地抱住他,轻轻拍他光裸的背有时候他的皮肤好到让她挺忌妒的。
“培培挺聪明伶俐的,也许你可以栽培她,以后可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嗯,我有想过,不过那也是将来的事,她现在还是学生,现阶段让她留在家里比较适合。”他说着、说着,忽然不再吻她,贴着她的脸的唇吹吐出的火热气息离她愈来愈远,感觉愈来愈冷淡。
她抱着他,正很疼惜的心情仿佛被无声无息的毛毛细雨给默默的湿冷掉。
她微微张着口,忍不住想到自己和他的过去他们两人因为后来的接触,她取代了孟筱梦和他在一起
长久以来乔民毅一直照顾着烤地瓜老伯的生意,培培对乔民毅一定是充满感情和感激的,今天也许她捉弄了她,但她对乔民毅的崇拜和爱慕是真的。
而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严酷,给人一副“铁石心肠”的印象,但他对和他妹妹一样“可爱的女孩”向来招架不住,而培培正是他喜欢的那一型的女孩
他刚才说要把培培“留在家里”,有时候无心之言反而泄漏真心,培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但谁能保证,将来长久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不会日久生情?
“你要一直把她“留在家里”工作?”她这样想,会不会太小心眼?她忽然有点不放心他把培培留在这个家里工作。
“是啊,因为我需要一个帮我煮饭,放洗澡水和擦背的人”他缓缓张开眼,用深邃的眼神捕捉住了她的“小心眼”。
这一瞬间,她心脏紧缩,马上逃开他灼热的眼神她知道,他想要她搬上来和他一起住,这种讯息他已经传递过好几次,从那年她毕业要搬回镇上照顾家里的面包店开始,他就不只一次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要同居,因为他“想要她”,但她
想起毕业那年,他突然开口要她留在他身边,那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出来,她当时受到感动的冲击,差点冲动的点头答应,后来还因为拒绝他,后悔到偷偷哭了。
现在想想,也许那一瞬间的摇头正说明,她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想要逃离他只是“想要她”的现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