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对这个男人却带着悸动的心跳,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还在梦中吗?为什么这个气息她不觉得厌恶?
她还在恍惚之际,自她背后抱在她腰问的那只手缓缓松开,她感觉揉抚着她胸部的手指隐隐颤动,缓缓抽离
一股冷空气在瞬间灌入,她浑身冰凉了起来,怔仲地想到刚才压在她身上的金棉被、银棉被原来是人吗
这个人似乎对这个房间很熟悉突然他只手压在她枕头上,身体越过她就摸到她头顶上的开关,打开灯来——
啪!
光线大量从天花板照下来,她眯了下眼睛才适应,她却无法爬起来,看见屈着两腿跨在她身上的男生低下头来,用一双漆黑狐疑的眼神想把她看清楚
“乔民毅”心跳,瞬间加快起来,她望着他的脸,喃喃叫出他的名字。
不可能她还在梦里吧,还在延续那个夜晚的梦,才会看见他她轻喘着难以置信的气息看着他。
“嗯”他低低垂眸,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仍然染着浓重情欲,却也似乎和她一样困惑迷惘,顿了一下才找到声音问她:“阳小月你怎么会睡在筱梦床上?”
筱梦床上?为什么她会被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房间的四周,她还在习惯之中的房间看起来有些陌生刚才那道光线原来不是从后阳台照进来的月光,是他开门时,走廊的灯光她怎能睡得如此胡涂?
“筱梦她不是搬去”搬去跟他同居了吗?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住,望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脑袋恢复一点思考能力,她才改口说:“她搬走了,没通知你吗?”
“没有。”他扯起眉头,一瞬间的表情像被雷光闪电劈中,接着罩上重重阴霾。
“哦。”她的目光自他脸上移开,毫无意义地看着房间的简单摆设就是不忍再看他的脸浓浓的情欲犹如天崩地裂般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冰天雪地的深冷
第5章(2)
孟筱梦说要搬去跟男友同居,她当然以为是跟乔民毅,她也是看在乔民毅的面子上,去找阿纵进来住,让阿姨同意退她房租。
因为阿纵只想租套房,她还把二楼的套房让给他,自己搬到楼下来。
结果,孟筱梦口中说的“男友”不是他吗?
“阿纵我是说我的同学,他是新搬进来的房客,他想要套房,所以我搬下来住。”她边说边想着他和孟筱梦之间究竟是沟通不良还是怎么回事?
“筱梦说钥匙都交出来了,你怎么还会有钥匙?”
“筱梦有说她搬去哪里吗?”他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一样反问她。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在问多余的话,如果孟筱梦有找他把钥匙拿回来,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也不会还以为睡在这张床上的是他女朋友
她忽然望着他,他脸上毫无表情,头发微湿,看起来他又淋雨了想起刚才他是把她当成筱梦对她热烈狂吻,她的心脏像被掹刺一刀狠狠击痛。
她转头看见丢在床上那件被脱下的幸运草图案的睡衣,拉过来遮掩在胸口,缓缓紧握拳头,拚命压下狂乱的心跳。
很显然他还认定筱梦是他的女朋友,但筱梦口中的男友已经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沟通不良,就是筱梦什么也没跟他说,就离他而去她必须拚命提醒自己用理性去面对此时此景,拚命说服自己不能认真,否则她恐怕会崩溃。
“她她没有说得很清楚我也没问清楚”她闪烁的言词毫无说服力,只引起他更多的猜忌和怀疑。
“是吗?”他充满着狐疑和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始质疑她可能和筱梦联手对他恶作剧,所以他只是低头看着她,像是准备和她僵持着看谁能撑,丝毫没有移动身躯的打算。
她张着口,原想让他先从她身上下来,让她坐起身比较好说话,但打从看到他淋湿的发开始,她的胸口就涨满一股莫名恼怒的情绪,再听到他传来冷冷的质疑声,她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才是受了无妄之灾,差点被他“吃掉”的无辜者,他跟他女朋友之问的爱恨情仇到底关她什么事!
“是啊!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从去年开始就有男生很积极在追求筱梦,每天送早餐、送宵夜来,整个宿舍见者有份,大家都在帮那个男生说话!这学期一开始筱梦就坐他的机车,两人每天形影不离,一起上下课!我是不清楚筱梦现在的男友是谁,但筱梦确实说她搬出去,是要搬去跟“男友”同居!所以——原来你的女朋友已经琵琶别抱,而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还像过去一样来找她,以为为她淋雨就可以”她冲动的脱口而出,任情绪冲破理智,直到目光接触到他的脸,她突然哑口无声。
她从来就没看过他这种表情,看着他的脸色,她的身子冰冷了一遍又一遍,她说了多么残酷的话
她一直都知道的,在那间办公室里她看得比谁都清楚。
乔民毅他用全副精神去工作之余还要应付课业,他并不是对女友置之不理,或存心欺骗。
他只是对工作公私分明、要求严谨,所以他以身作则,没告诉孟筱梦他是“小乔活虾之家”的小老板,是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女朋友带到工作场所去连她都猜得到如果孟筱梦知道那是他家里开的店,一定会吵着每天去陪他,待在他的身边等他下班。
那时,恐怕他很难再摆起脸色当一个称职的小老板。
其实他在店里的表情是相当冷酷的,他光一个眼色就足以让把错的员工吓到自己忏海。
我全身都湿了。
但他看着孟筱梦时的眼神总是温柔的,连声音都是。他大概是用一种保护和怜惜的心态,不让他的女朋友看到他的另一面。
在那间办公室里,她也许是朋友,但更清楚的身分是“客人”,他只是想提供给客人一个“良好的服务”,让她好好安心去等待在他店里钓虾的同学。
所以即使他偶尔会看向她,和她聊几句,也从来都只是像陪她打发时间一样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最初她甚至想过他让她进入那间办公室去坐,也只是看在她是孟筱梦的室友,或者可能感激她曾经帮他开门的份上不具任何特别意义。
他们只能算是很普通的朋友,只是曾经一起去买过礼物谈不上知心的朋友,所以就算他疏忽了他的女朋友,也轮不到她来指责他。
那她就不要为他心痛,更没有必要因为他的表情而紧紧揪着一颗心。
看着他缓缓移开身影,离开她的床,她眼泪掉了下来。
她说不出“对不起”,她还是生气他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曾经误会他故意不撑伞、不穿雨衣淋雨过来,后来才知道他的伞、他的雨衣不是借给员工,就是拿给客人用。
她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知道——她更生气的是他即使淋雨也要过来找孟筱梦,而
而她说不出口,他的女朋友早已经跟别的男生愈走愈近。
她流着眼泪,模糊的视线放大他孤寂凄楚的背影,她的心止不住为他心疼她坐起身,终于忍不住投向即将离开的背影,紧紧抱住他。
希望他不要再哭泣她宁愿看见他爬满泪水的脸,也不要他把所有心碎的眼泪都埋住内心深处淌流,最后是把自己溺毙
她转过他的脸来,两手抱着他的脸,闭起眼睛两行热泪滑下脸颊,她滚烫的唇贴上他泛白的唇
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她一直都在抗拒对他愈陷愈深的感情,但其实早就沦陷了
我爱你。
即使他无动于哀,整个人像空壳,她仍然吻他的唇,在他的唇上吐露无声的话语。
她流着泪凝望他,直到他的眼里逐渐有了她,她环住他的脖子抱他。她感觉到他的两手慢慢贴到她背上,缓缓将她拥住,又将她推开
他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连一双眼神都透着冷他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没有任何的爱恋和动心,只是往她身上寻找属于人心的温暖,不停的吻她
而她,她接受这样的他,任由他吻疼她的嘴,咬破她的唇。
她任由他褪去她所有的衣服,疯狂的吻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她爱他,爱到痴狂不能自己,她甘愿为他舍弃尊严,放弃矜持,为他丢下所有的一切
即使他不知道她这么痴爱他。
这一夜,她和他上了床,即使用了最愚蠢的方法她仍然想留下他。
她想,她和他的关系应该算是“一夜情”吧。
隔天他是不是有去找孟筱梦她并不清楚。
那夜之后他们整整一个月都不曾再见面,后来她和阿纵去法国参加比赛,拿了奖牌回来,已经是十二月底的事。
那天晚上,她和宿舍里的大伙儿去庆祝,也喝了酒她以为让自己更加忙碌可以不再想他,她以为去了法国开拓视野足以渺小他的形影,从此将他自心里抹去,她以为把自己灌醉,这一夜可以好好睡。
但是,她才喝了两杯啤酒,阿狱就不许她再喝了,就连阿纵偷偷倒酒给她,也被阿狱拿走。
结果,她还是只能清醒着回到宿舍。
当大伙儿都上楼去休息时,她打开电视,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任由耳边掠过音乐频道播放的歌曲。
她出国之前,阿狱曾问她,要不要换房间?
她当时注视着阿狱有一世纪那么久,最后她只是缓缓摇头。
她没问阿狱为什么要换房间,也没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后来她想起,乔民毅来的那个夜晚,阿狱和阿纵出去吃宵夜,最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根本不知道。
也许,他们听到什么,也知道了什么,他们选择当做不知道。
“宝贝,不介意我转台吧?”阿纵拿起遥控器,把悲伤情歌切换到搞笑的综艺节目,坐在她身边。
她落寞的眼神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一串笑声才重新有了焦距,转头望着他,“你房间里不是有电视?”
“但是我的房间里没有你,我们这趟出国,我已经习惯有你陪伴了,哈哈哈!”
阿纵老是爱开玩笑,她从来没当真,她更感激他这段时间的陪伴如果不是有阿纵在一旁闹她,默默关心她,她想她的眼泪早就落下来了,她也可能想他想到心碎。
她知道其实阿纵是特地下来陪她的,似乎他和阿狱都看出她不想回到那个房问去
她默默脸红,缓缓低下头说:“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有什么关系,明天放假。”阿纵转着电视频道,带着很有精神的笑声说道。
他们今天才下飞机,回国后一阵忙碌,回到宿舍洗完澡又和大伙儿跑出去开庆功宴,弄到这么晚,其实她很累了,她怎会不知道阿纵也很累
“我想睡了,晚安。”她没回房问去,大概阿纵会一直陪着她吧,她起身。
“呜,你不陪我了啊?好吧,那早点来睡。”阿纵看着她打开房门,才关掉电视。
他站起来正准备把客厅的电灯关掉去睡觉时,看她握着门把站在门口,整个人像定住一样动也不动,傻楞楞望着里头看,他摸着电灯开关,最后放掉走过来。
“你在看什么?有蟑螂吗?”他一出声,还来不及探头看,她就把门拉回来关上了。
“晚安。”她回头对着他说。
阿纵看见她眼里闪动湿热的神采,缓缓打了呵欠说:“抱歉啊,我不敢打蟑螂,先去睡了。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喊一声,我叫阿狱下来帮你打,他肯定会帮你狠狠打死大蟑螂!晚安了,宝贝儿。”
他抛了一个响亮的飞吻声出来,才甘心关灯回楼上去睡。
她直到阿纵上楼去,听到他打开房门的声音,才缓缓转身听着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打开门——
第6章(1)
她打开门,走进他房里听到水声传来培培说,已经帮他把洗澡水放好,看来这部分是真的,他已经进去洗澡了。
她转头原想走出去,看着这个房间又忍不住驻足
从去年他买了这间房子后,她只来过三、四次,每次待最久的都是这个房间其实第一次踏进这间卧室时,她有点意外。
外头的客厅、书房,都是以黑、灰、白等兼具时尚感的冷色系为主,完全展现他个人的特色与品味。
但这间卧室,整体以单纯淡雅的米白色为基底,再使用轻盈的绿色和朴质的原木色点缀,素雅中透着青草香气的自然清新,她很喜欢这个房间的色调和家饰,一踏进来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和幸福感。
她瞥一眼那张原木大床,上头铺着米白色床单,摆放绿色枕头,棉被折成三折在一旁,被单是两面不同颜色,一面是米白色印染点点绿色,一面是纯粹的绿色,以往他的习惯是把被单铺平在床上,她总是看到素面那一片绿。
大床上,有他脱下来随手搁上的衣物,乱丢的西装外套、长裤、皮带和衬衫、领带等等
她走过去帮他一件、一件收拾,整理。
她倒有点好奇,她以为他要应征的是公司的秘书,怎么会变成应征“私人秘书”了?而且这份工作说起来应该算是“管家”吧。
她把该洗的,该放的分开来,正准备拿去归位时,目光忽然被一枚很小的图案给吸引,她低头仔细去看,意外的发现原来被单上面那一点、一点的绿色竟是一朵朵小小的幸运草
她怔怔地望着看了好久,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暖热感,仿佛被打开了久远的记忆,重新掀开岁月的宝盒,发现曾经令她心痛的回忆随着眼前一朵朵的幸运草默默带来幸运转变成甜蜜的滋味。
她抬头重新环顾这间卧房,才发现原来房里到处点缀的轻盈感的绿,是幸运草的颜色
这么说来,她一直以为很苦涩的初恋的果实,经过这几年来的成长,已经逐渐有了甘甜的风味了吗?
果真如此就算离熟成期还有一段时问,能够看到一点成果,也足够令她感动了。她能相信,这是他特别为她选的吧?
“碗洗好了?”他只在腰间裹了一条大毛巾就推门走出来。
她转头看向他冷冷带酷的脸庞,一张很俊的脸,一头淌着水珠的短发,光裸着精实的胸膛,露出一身诱人的肌肉线条,浑身散发出独特的迷人气质这是她的男人。
这几年来她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喂,干什么——”他才拿起吹风机,她突然撞入他怀里。
她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亲吻他的心跳
“你是我的男人。”
他拿着吹风机,停住了动作。
她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加快了,感觉到他喉咙的蠕动,隔了一会儿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废话。”
她瞬间泪湿了双眸,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一直以为的“奢求”,在他听来是如此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