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一,筱梦真的只是机车坏了呢?
最近没再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宿舍里好不容易平静,她也许不该多管闲事。
但是,又送早餐、送宵夜,现在还上演温馨接送情,每天早晚都在一起,她总觉得不太对劲。站在朋友的立场上。
她突然胸口一紧,思绪迅速中断,感觉到他深沉的呼吸火热的气息沿着脖子而下,他的嘴唇贴在她锁骨上他会不会睡得太沉了?
“喂”
身为朋友他们,只是朋友
“阳小姐,要再喝杯茶吗?”
她缓缓抬头,怔仲地看着安培培的笑容
“我已经把菜都炒好,水饺也煮好了,乔先生应该快回来了,不好意思,您再等一下。”
她在做什么?她还傻楞在这里做什么?
她从来就不想和他吵架,所以才总是让他,但是
这一次,她保证,她再待下去,等他回来,她恐怕会失控,狠狠把公事包砸在他脸上!
他竟然让一个这么年轻积极对他充满幻想的女孩子待在他的私人住所里当“私人”秘书!
“我要回去了,你把公事包交给他。”她搁下茶杯起身。
“咦?不行、不行,乔先生说您要留下来吃饭,我煮了很多菜,不吃就浪费掉了!”安培培赶紧两手扯住她。
“那你陪他吃吧。”一颗心微微敲着心软的痕迹,她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开朗直爽,积极追求又懂惜福的女孩,乔民毅应该也很喜欢吧?她轻缓拨开她的手。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阳小姐—— ”
她拉开门,这里是十三楼,外头就是电梯,刚好听到电梯上来的声音,她按住,门一打开她眼泪差点夺眶赶紧低头跑进去——
砰
一瞬间的撞击,她眼冒金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感觉好痛
她激动地撞上了里头的人,撞进一个高大的身躯里,投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稳稳抱住
“放开我!”
“你去哪?”乔民毅扯起眉头,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站在电梯里看着她。
“你的公事包找你的“私人”秘书拿,我要赶回去!”她一眼都无法看他,只能盯着电梯按钮,等着关上电梯。
乔民毅瞥一眼站在电梯外头的女孩,看她一脸淘气的笑容,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芒,还有她一身他大概了解发生什么事了。
“出来。”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拖她走出电梯。
“干嘛我说我要回去,你没听到吗?乔民毅,你放手!”她很用力挣扎,还是被他拉回屋里。
“培培,晚餐准备好了吗?”
“是的,已经准备好了。乔先生,工作一天辛苦了,欢迎您回家,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帮您擦背吗?”
擦背?她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看他的“私人”秘书在他面前扮演乖顺的女人,对他“嘘寒问暖”她忽然怀疑她是不是掉进了哪一个奇怪的世界,错觉地以为竟然看到一个古代宫女等着大皇帝“临幸”的画面?
“可以了,你先下班吧。”
她扯着手,瞪视乔民毅紧抓她不放的手,瞪他的面无表情,不露痕迹的声音,她的眼眶一片烫热起来。
“咦这么快就要赶我回去啊?好可惜。”安培培边说边走出玄关口,脱下围裙,换上一双长靴,取出大毛衣先套上,再抓下一件长外套穿起来,转身对阳靓月挥挥手
“姊姊,希望我煮的酸辣汤饺你会喜欢,我要感谢您过去对我和爷爷的照顾,所以特别用心去煮哦,我爷爷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希望你能过得很好,我会跟爷爷说,你看起来很好,改天见。”
眼泪还来不及掉,望着安培培笑容灿烂走出入门的身影,她有一种自己是不是丧失记忆的错觉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她曾经认识过这个女孩还有她爷爷?
“乔民毅,她到底是谁?”她回头一脸困惑问他。
乔民毅正看着茶几上的粉红色纸卡,好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名片似的,他瞧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来递给她。
她看着他一脸漠然,沉默不说,狐疑地接过纸卡这张“名片”她已经看过了,还递给她做什么?她已经知道安培培很仰慕他,为他成立“乔大侠后援会”、“唯爱大侠研究社”,“侠迷偶像俱乐部”,是他后援会的“会长”、“社长”、
“部长”,但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而是她和她嘴里的爷爷到底是
番薯?
不论是名字安培培、电话号码的数字、一堆头衔前面,都有一颗番薯的图案
熟悉的地瓜,牵引起许多令人怀念的往事,难忘的烤地瓜的滋味,是她和乔民毅结下不解之缘的开始
她眼底浮起熟悉的回忆,缓缓抬起头,却已经不见乔民毅的身影。
餐厅传来声音,她拿着纸卡跑进去,难掩欣喜和激动问他:“她是烤地瓜老伯的孙女?”
算一算,那一年到现在六年了,安培培十八岁,当年的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
“你不是要回家,还在这里?”他喝了口酸辣汤,顺便酸她。
她正掉进温馨感人的怀念里,听见他的嘲弄,一下子跳回现实来,忍不住脸红白了他一眼。
只是当她的日光接触到满桌子的丰富佳肴时,还看见一碗酸辣汤饺和汤匙、筷子摆得整整齐齐,连椅子都拉开了,她仍然感动到喉咙烫热,眼眶再度热红,一阵哽咽后终于掉了眼泪。
她没想到老伯到现在还惦记着她,他经常跟他孙女提到她吗
“我还没见过她,那年有听老伯提过他孙女快小学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长这么大。”
“你要继续站着哭,还是坐下来吃?”他淡淡瞥她一眼,没和她一起掉进回忆里,仿佛对他而言眼前的晚餐比较重要。
“老伯还好吗?”她抹掉眼泪,带着笑容坐下来,拿起汤匙和筷子,内心仍然是暖烘烘的,完全不受他的“冷”影响。
“年纪大了,行动迟缓了点,身体还算好。”
她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很俊的脸,有一颗善良的心,让她又回想起来,一直以来他总是顾着老人家的尊严,默默不曾间断的照顾烤地瓜的生意,当初毕业时她也知道有他在,她不需担心老伯和他的孙女。
她扬起嘴角,体贴又主动帮他夹菜。
他凝睇她,看她这么快就露出笑容,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每天下班都有年轻甜美的“私人秘书”伺候,帮忙煮晚餐,放洗澡水,擦背,这种日子还挺不错的。”
“咳、咳”她才咬了一颗水饺,差点噎到。
她当真一时感动到忘了,刚才还强烈怀疑他让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少女来当他“私人”秘书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气到想拿公事包砸在他脸上这回事但她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培培为什么要捉弄我?”她还不至于笨到搞不清楚状况,把他的话当真。
“刚才人在你不问,现在人都走了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喜欢她今天的打扮,以后就叫她当成制服穿好了。”
“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看他绷着脸,存心说一些招惹她的话,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刚才她也没指着他骂吧?
他扯起眉头,终于眯眼直视她,相当不高兴地说道:“我想听听看如果我没回来,你扭头就走,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他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只是刚好可以下定决心和他结束关系,从此不再见他。
但她没想到,是误会了他所以此刻他非常生气的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他“抹黑”走人这件事?
“我我负责洗碗盘。”她道歉就是了。
只是她以为她低声下气了,他可以消气,但却见他的脸更沉,一双幽冷的眼神直瞪着她,似乎她的话更惹怒了他
她看着他冷冷丢下筷子,起身离开餐厅。
她感觉一股冷风扫过,他幽冷的眼神一如当年那一夜,让她难以承受
他这么生气,难道不是因为想起当年孟筱梦离开他的方式?
第5章(1)
经过那次白白在外头喂蚊子,结果没能避开他,反而还当了他的“靠枕”以后,她还继续在外头喂过两次蚊子。
“小乔活虾之家”占地广阔,前庭、后院加上中庭,到处是“灯光美、气氛佳”的藏身之所,不信邪每次都会撞见他。
但她不得不信的是这里真的是“他的地盘”,她又继续当了他两次“枕头”,好像每次都是特地为他找好“摸鱼”的场地,等他来似的。
总不能要她承认和他心有灵犀、有心电感应,还是极有默契吧?
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培养默契”,所以经过三次的“教训”以后,她从此认定“光线明亮又宽敞”的办公室绝对是最适合用来等她同学的最佳场所。
他跟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偶尔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一下,她会叫醒他
只是朋友,他们就像朋友一样,保持着友善的距离,偶尔聊聊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打从最初,他就不曾问过她有关筱梦的事,仿佛她和筱梦不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她们并不相熟,她单纯只是他的朋友。
所以,关于有个男生积极在追求他的女朋友这件事,还有他的女朋友和那个男生“愈来愈不对劲”这件事,她总是难以启齿,最后不了了之。
开学两个多月以后,孟筱梦突然来拜托她,她说想要搬去和男友同住,希望能提前终止租约。
她要搬去和乔民毅同居了幸好她没有多管闲事。
租约一事,刚好有一位同学想从家里搬出来,她可以把空出来的房间租给同学,所以帮忙她跟阿姨商量,让孟筱梦顺利退租。
她答应的隔天,孟筱梦就把房间清空,把钥匙还给她了。
那个假日,她的同学搬进来住。
从此,在这个屋子里,她不会再突然撞见他,也不会再听见他和女朋友吵架的声音。
他,再也不会闯进她的生活里来下个月底她和同学要参加法国的一场西点面包赛,这阵子都会留在学校仿面包,也没有时间再到“小乔活虾之家”去了。
叩叩。
她门没关,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阿狱和新搬进来的同学阿纵过来敲门。
“什么事?”她关掉吹风机看他们两人高大颀长的身躯一起出现,一下子让那扇门看起来像小人国世界里的东西,显得有点不成比例。
“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宵夜?”阿狱喜欢户外运动,晒得很黑,看起来很阳光,个性却很细腻,思想成熟又好相处,在学校很多女孩子倒追他。
“宝贝,一起去。”阿纵就是要和她一起去法国比赛的同学,他比阿狱瘦了点,看起来很斯文,开口像花花公子,一双桃花眼会勾人,很会照顾女生,也常常害女生误会表错情而为他哭泣。
“刚吃了面包,已经很晚我不想出去了。”
“嗯,又吃面包,在学校吃,回家又吃,算你厉害。”阿纵一听就倒胃摇头。“外头下雨,阿纵要跟你借雨衣。”
“好,吊在外面那件透明是我的,自己拿。”
“谢了。”阿纵举起手,抛了一个媚眼给她。
她打开吹风机,回头继续吹头发。
等到把一头长发吹干,她把门关上,关掉电灯上床睡觉。
她没听见雨声,不知道外头在下雨,大概雨下得不大,不过却显得很湿冷。
这几天寒流来,湿气又很重,被子常常盖不暖,她怎么缩都觉得手脚冷冰冰的。
幸好她是容易入睡的人,加上最近又忙又累,也不管被子不够暖了,没一会儿就找周公下棋去。
嗯她紧闭了一下眼睛,意识短暂的醒了一下又入睡那瞬间有一道光线刺了眼皮,她想她是忘记拉窗帘了
嗯地震吗?弹簧床摇摇晃晃像载着她在月夜里的大海中浮沉
嗯,好冰海面溅起浪花,打在她脸上,耳畔传来沙沙的浪潮声她缓缓拉高被子盖到头顶上,整个人感觉好累、好累,只想安安静静睡到天荒地老,怎料连月光、浪花都来吵
这会儿又刮起哪一阵怪风了?她看到厚重的棉被突然像羽毛一样轻轻飘起来,离开她的身子,在夜空中旋转,愈来愈高,愈来愈远,最后学嫦娥奔月去了
海面冰冷,她只剩下身上的衣服裹身,她今晚穿的是米白色拓印幸运草图案的厚棉睡衣,就连扣子也是朵朵的幸运草,是冬天里她最爱的一套睡衣。
但是怎么回事?她突然看到睡美人里的巫师跑过来对她施魔法,害她动也不能动,这时候跑出小红帽里的大野狼要来吃掉她,眼看着一朵朵的幸运草自胸口被解开,直敞到腰腹好冷!
她忍不住一阵哆嗦,为了自救只好奋力挣扎,终于挣脱魔法,四肢恢复知觉,她赶紧奔赴月宫寻找她的棉被。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月兔的引领下找回她的棉被,重新盖在身上不,这条棉被不是她的这条又重又湿又冷,像是刚从河底打捞起来似的
虽然这条棉被看起来金光闪闪,不但诱惑她的眼,也挑动她的心,但她仍然想对河神说,她不要金棉被,也不要银棉被,因为她要不起,她只想要找回那条百分之百纯棉打造的棉被,请还给她吧
呜她惹怒河神,从天下掉下来一件件的金棉被、银棉被全部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那个夜晚,她被皎洁的月光、稀疏的枝叶泄漏行踪,被摸鱼的小老板给逮到,他为了惩罚她,绑架她的玻璃鞋,还重重压在她的肩膀上,最后还把火热的嘴唇贴在她的锁骨
他很自在地睡着了,完全不知道他的唇带着火热的气息,那股气息落人她穿着的V字形的领口里,吹拂在她胸口的肌肤上
啊嗯
迷月的夜晚延续,摸鱼的小老板醒过来,把手伸入她衣服里,毫无困难地解开她的胸罩,一手包覆她的饱满缓缓爱抚她
她的心跳愈来愈狂,不停想要挣扎,却被金、银棉被重重压着无法动弹,他火热的唇舌落在她的胸口,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带给她一阵阵的颤抖,她坐在树荫下,背靠着大石头,好怕被发现,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他却得寸进尺,从她雪白的胸口沿着纤细的脖子一路亲吻上来,细碎的吻夹带一股冰冷的湿热,满布她的脸,狂烈地吻入她嘴里,不停挑逗她
“嗯”他的身躯像想把她捆绑般缠绕她,束紧她,他的双手揉弄着她的胸部,又满布撩人的亲昵抚遍她的身子,一丝颤抖的呻吟终于打她喉咙轻轻逸出来,她承受不住他热情如火又柔情万千的热吻相爱抚,从浓浓的睡意里辗转、逐渐惊醒——
“不要”不曾有过的陌生的感觉让她叫出声。
她终于清醒,张开眼睛却望见满室黑暗,连一扇窗户都不见,连一点光都没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