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声音唤醒,“你还真大方啊!”那可是她老哥的私藏好酒耶!笑笑的呋了声,她随即转身离开。
不只要醒酒,人也得醒醒吧!
秦兆艳回到卧室,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重新回到沙发区坐下,发现他的身影还盘踞在脑子里。
想著他犹沾水滴而邪魅俊逸的脸庞,以及那双不经意流露出温情的黑眸……她的心也像是被牵系住,胸臆间的浪潮不但丝毫未歇,甚至还更加汹涌起伏。
厚!都怪他啦!活脱脱的一个痞子,就是得使坏耍无赖,干嘛忽然走样,来个装贤慧呢?所以才会害得她也跟著不正常,再粗的神经线都变得纤细善感了。
只是,很快的,秦兆艳马上更正了自己的念头……这“贤慧的伪大婶”诚为好物!
第7章(1)
桌上摆满了官少飞亲手烹煮的成品,不管是三杯中卷、九层塔烘蛋或奶油烛蟹等等,堪称色香味兼具的每一道菜肴都让人食指大动,也让秦兆艳忍不住惊叹连连。
“哇!喔咿系……猴腮雷欸!这些真的是用从我家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做成的吗?”
“没办法,只能这样子,冷冻库的肉类不好处理,不像海鲜一样可以冲水快速退冰,冰箱里也只剩下葱啊姜啊与九层塔,还好找到一些奶油、味噌和柴鱼片,就勉强凑合、凑合,将就一下吧!”嘴巴说将就,他的脸上却难掩自豪。
“这样就很了不起了,你真的好厉害。”
“原来你现在才知道我很厉害?嗯,看来我平时真的太低调了。”他帮她盛了一碗鲑鱼味噌汤,继续厚颜的说。
“听了会想吐,怎么吃得下呀?”她佯装呕吐的动作。
“吃不下?没关系啊!我吃就好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吃消夜比较好,免得愈来愈胖。”他拿起碗筷,还真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你是客人欸!”她明明想骂人,却忍不住笑了。
“是吗?我怎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客人?”他耸耸肩,将手边处理好的蟹肉放入她的碗里。“所以你也不用当自己是主人,不必费心招呼我,千万别跟我客气,自在就好。”
“噢!好,谢谢你,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是谁该跟谁客气来著?秦兆艳陪著他装腔作势一番之后,笑得更开怀。
此起彼落的笑声让向来静谧的宅院变得热闹,几盘急就章的菜肴,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开启的话匣子更是热络,就这么吃著聊著喝著,不自不觉间,那瓶顶级红酒也慢慢的快被喝光。
酒精熨红了他们的肌肤,烧炙了他们血管里的血液,澎湃的热血也形成一股自然的力量,摧毁了两人之间原来的藩篱,让他们少了顾忌和矜持,话题不再设限的畅所欲言,随著酒精灌入体内,所有的心事也像那被灌出来的蟋蟀一般倾巢而出……
提到父亲,秦兆艳依然忿忿不平。“他要再娶,好歹给我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都是为了我奶奶,他要再娶是因为想冲喜,让我奶奶的病情快点好起来。”
“冲喜?”官少飞也感觉颇为讶异。
“是啊!是不是很扯?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做的,就不要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还有,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为了那女人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回去,他就要切断我所有的经济来源。好啊!切就切!既然他不要我这个女儿,那我也不要他这个爸爸!我不需要依赖他什么,随便找个工作,就不相信我会养不活我自己。”秦兆艳愈说愈火大。
“你要找工作?那……要我帮忙吗?”他微微沉吟著什么。
“不用!我不要再倚赖任何人,我要靠我自己!”发下豪语后,她冲著他傻笑,眯起略微迷离的醉眼。“你说你小时候的志愿是要当孙悟空,那你知道我小时候最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照妖镜。”
“照妖镜?”
“嗯,就是二郎神杨戢身上挂的那个啊!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妈有了它,只要拿出来那么一照,就可以马上发现哪个是狐狸精,多省事啊!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就不用老是被硬拖去帮忙捉奸。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开始学习捉奸的本领,如果要来个什么认证的话,我现在说不定是甲级的,呵呵呵……”她努力挤出笑容,却显得牵强而夸张。
“不过……如果你妈真的有照妖镜,说不定她就不会嫁给你爸了呀!”官少飞一时口快。
“是喔!因为……最大的妖其实就是……我爸?!那……惨,真的惨。”她快速收敛笑容,略显失神的盯著他,然后点了点头,发出哼笑的同时,眼眸也迅速聚拢水雾。
“欸,这个……”要命!莫非他也醉了?怎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看著她垮下肩膀的失落模样,他刻意挪动身子,更加趋近瘫入沙发的她,而且还伸手捧住她的脸庞,煞有介事的说:“让我看看。”
“看……看什么呀?”有点烫欸!是他的手指还是她自己的脸庞呢?她愣愣的直视著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看看熟了没有。”
“熟?什么熟了?”
“你啊!我发现好好的一只斗鸡好像不见了,我就想到那个广告,想说这只斗鸡该不会也拿去做成鸡精了吧?”他很认真的审视著她,专注的眼眸绽放出绝对慑人的光芒,嘴巴却说著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什么做鸡精?你才拿去装罐头啦!我是斗鸡,那你是什么?斗牛吗?”
“嗯,斗牛做成罐头还是牛肉罐头,不过我比较喜欢易开罐的。”
“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成功的逗笑了她。
“就是像这样,你这样笑起来多好看,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首先迷倒的是他的手,那忘情捧著她的脸庞而未及时缩回来的手。
他是想逗她笑,可是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这么可人?
轻触著她的脸庞,如丝般滑溜的感觉摩挲在指腹间,那如早春花苞般粉嫩的笑靥,更是散发出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久久无法释手。
“你……干嘛呀?厚!我知道了,花言巧语,这个就是你们男人专门拿来哄骗女孩子的招数,对吧?”他……他的脸怎么愈靠愈近?他的嘴几乎要触及她的了……
剧烈起伏的胸口让秦兆艳再度以为那颗心又要从胸腔蹦出来,勉强在脑子里组织的章法也索胜说出口,彷佛这样做可以点破某些难以启齿的想像空间,也得以稍缓自己的不适感。
“什么花言巧语?我干嘛要哄骗你?”他说的是真心话。她可以请他放手,但就是不能质疑他的话……虽然他还是没打算放手就是。
“是啊!你哄骗我做什么?要哄也应该是……是夏之玥才对啊!就像现在……现在你本来应该跟她在一起才对,却在这里,笨哪!”她被自己的话搞得五味杂陈,勉强扬起嘴角,挥开他的手。
“你又骂我笨了!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你会不会管太多了?我就是高兴这时候在这里,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老子我觉得爽就好。”他被挥开的手直接转移阵地,往她的颈子一圈,作势要掐死她。
“喂,我是为你好,好心没好报喔……”她闪躲著他虚张声势的手,整个人仰倒在沙发上,发出咯咯笑声。“好好,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爽就好,随便你了……”
真的……可以随便他吗?爽是好,可是……
一旦爽过头了呢?
官少飞凝望著她散发出青春芳泽的娇靥,胸膛贴覆著那属于女性的丰满柔绵,正随著急促的呼吸而更加明显的磨蹭著胸肌,一起一伏的带动某种魅惑人心的波动,同时也悄悄的刺激了他某种亢奋的神经,某种模糊的欲念在悄然酝酿。
此时此刻,落在他眼里的她,不再是那个有棱有角的恰查某,而是一个微醺娇憨而惹人怜爱的小女人;而他,则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跟她,一个男人和女人。性别区分的意识也挑动了某个敏感神经,更具体的描摹出他在心底发酵的奇妙情愫。
那是一种强烈而复杂奇妙的欲求,渴求的冲动在体内乱窜,让他暗暗咀嚼到某种痛楚;只是,除了占有之外,同时间他一样想要付出更多一点什么,因为单就感受到她的一颦一笑已受到自己的影响,那种骄傲和满足就让他感觉到一股甜蜜……
甜蜜和痛楚交相的缠绕著他,愈绕愈紧,紧到让他备感紧绷而灼热,就像有股来自底层的熔岩地浆正在直直腾冒,没命的想要冲撞出一个出口……
直到循著那出口的方向……是她!他的欲望来自她!所有释放的出口指标也是她!
他想吞没她微噘的亮泽红唇,想吸汲她不经意舔舐唇瓣的粉红小舌,连同那声声如shen\吟的性感娇喘给并吞下腹。
被唤醒的原始力量在体内没天没地的扩张,他定在她身上,紧绷的身躯就像一把拉满的弓,待发的等待著刹那间的冲剌。
秦兆艳抬起眼眸,望著他,心头一凛。
他原是氤氲的双眸已经冒著烈焰,那火花跃在她的眸底,也跃入了她的心头。
他专注而热烈的目光,直接拂乱了她的心;那隐含侵略的炽焰,让人备感威胁;却又另有一股甜腻也随之滋生,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
她……唯一的是她。
只是,成为他的唯一,竟让她甜蜜这般?这代表什么?视线与他交缠著,她的心中也交织著某种复杂思绪……
“喂,你……好了啦!这样子有点……不舒服,我觉得头晕……”不行了!她向来就是无法忍受太多复杂的人,更受不了这种过度暧昧的氛围。
“头晕?你醉了吗?”他非但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还更加朝著她俯凑而下,脸上的微笑隐约含著某种期待和试探。
“醉?拜托!这点酒,我怎么可能会醉?”再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好吗?更何况冲著他“不怀好意”的眼色,她当然不能先说自己醉了。
“那怎么会晕呢?上次在车上你也是说晕……”
“对对,就是像上次那样的晕。”她才不让他继续追究这个原因呢!“可是,上次你是因为晕车,现在你又没坐车,怎么还会晕车?”她坐的是他的怀里,她晕的感觉是来自于他……演绎至此,他眼里的光芒更亮了,话里的试探意味也更浓了。
第7章(2)
“我……我……”没坐车就不能晕车吗?天知道她现在简直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整个心悸昏眩不已呢!腹诽一番之后,她索性用一句话搪塞过去,“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答案却是他最不喜欢也不想接受的。那就像是摸索许久之后,才告诉他搞错了方向。官少飞挑了挑眉头,再度噙著那抹惯常的轻率笑容。“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说你现在不是晕车,你是晕……晕船。你是因为对我有感觉!是说,有感觉就有感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又何必掩饰呢?更何况……掉入我这种极品帅哥的怀里,本来就是很难不晕船的。”
他是故意的。
他表达了不容许她否决自己推论的意志,而戏谑的口吻也保留住彼此进退的余地,虽然他一时无法厘清这样的坚持代表著什么,但他可以确定这会让自己感觉快活些。
快活就好。他多了点玩笑的态度,果然适时化解她的紧张。
“你少臭美啦!我看是你的磁场有问题,应该就是你的脸皮太厚了,所以地心引力比较不明显,我就是太接近你了,才会被影响到。”秦兆艳嫣然一笑,忍不住想推开他,手却被他快速抓住。
“好啊!那我就让你更接近一点,让你一次影响个够!”他将她的手往她的头顶架去,然后整个人往她压靠而上。
“喂,很痒欸……”他颈间垂落的一只古玉坠子在她的颈窝处磨磨蹭蹭,搔得好痒,害得她频频扭动身子,娇喘的抗议著。
痒!就她嘴里的这字眼,无疑成了官少飞心头的写司马昭之心,痒难耐啊!她耸在胸脯前的两道柔波就这么磨著他,磨得人心痒痒,磨得他忍不住冲动,想直接掌握。
他……可以吗?嗯,不,不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男未娶,女未嫁,只要两相情愿,当然可以……
就这样,“可以”跟“不可以”更迭在他心头,形成不同注记的心瓣,就等著瓣瓣的摘完,才能得到最后的定夺。
“你……到底想干什么啦?”她问了,问得压在上方的人儿一副崩坏状。
“我……”天人交战正激烈著,她这一追问可逼急了他,但这一逼倒也促成了他一鼓作气的果决,“我想亲你。”
“啥?”秦兆艳的下巴瞬间掉了下来,心头倏地一颤,脑门也跟著窜麻,勉强结结巴巴的回应,“你……你开什么玩笑啦!”
“不是玩笑……”他的躯干完全趴下,抵著她的额头,近距离的让她看清楚他那如火炬般的双阵,炽热的唇瓣不经意的摩挲著她的,“我是认真的……”
他抵在她唇边开口说话,呼出一道道的温热气息,如同火苗直接窜入她微启的嘴里。
她下意识的抿住唇瓣,硬是憋住那早已窒迫不堪的呼吸,但这让她的胸脯形成了更大的起伏。
……
“怎么?你怕了?”乖,乖女孩请用力点头,然后最好来个誓死捍卫清白,狠踹他两脚都行,就是别让他继续这么冲动啊!
“谁……谁说我怕了?”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亲一下嘛!再说,他也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不……不怕,不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无我相、人相、众生相……还有呢?继金刚咒咒文之后,她努力搜寻任何足以安定人心的元素。
“你在念什么?”他发现她的唇瓣隐约翕动著。
“晻嘛呢叭弥哞!”宾果!驱魔降妖之六字大明咒也!终于想到的她,忘情之下嚷了出口。
官少飞著实愣住。前所未有的,居然会有女人瑟缩在他的怀里念起经文?“现在你是把我当妖还是鬼?”他好笑又好气。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念出口而已。
“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对吧?”
“我……”啊啊啊!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她是怕啊!可是她真正怕的是……自己。
因为她发现自己明明害怕,却又隐约在希望继续著什么,望著他柔润性感的唇瓣,她又想到他吻住自己的画面,甚至抢在羞耻心作祟之前,她已经先咀嚼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振奋和快/感剌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