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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真流氓 page 2 作者:叶小岚

  “你撞到人不道歉的吗?”赖泛芋以流利的英文痛骂著。

  被扯住臂膀的任扬桐甩开她的手,微抬了抬浓眉,语气冰冷的开口,“你挡了我的路。”

  在这栋豪宅居住的不是权贵就是富商,邻居方面,任扬桐多少都打过照面,这女孩既然不是住户,又在大门口晃荡,其心可议。

  他不是没听过故意受伤藉机敲诈的,有钱人时间宝贵,通常会给点小钱打发,结果就让这些诈骗者食髓知味。

  “你是猪啊,需要多大的路才过得去?”

  任扬桐未意料到这个外表平凡不起眼,个子只到他肩膀的女孩,竟然敢直接骂他猪,吃惊得大胡子内的嘴角抽了抽。

  “瞧!”赖泛芋将擦伤的手掌心直接对上他的脸,“受伤了,流血了,看到了没?你撞到我还害我受伤,你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想得美!”

  小小的个子,嗓音柔细稚嫩得像是最甜美的草莓蛋糕,骂起人来却是气势十足,可因为那嗓音太娇细了,而且她就这样两掌掌心对著他,不仅不像骂人,反而像是在娇嗔、在撒娇,还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任扬桐一手横过腰,一手抓了下茂密的黑色胡子,眸间隐扬兴味。

  “你要多少钱?”他考虑要不要叫警卫将“草莓蛋糕”送到警察局。

  “喂!你以为我是流氓跟你讨钱吗?你住纽约的人没有一点文明气息?小擦伤哪需要医药费,我只要一句道歉!”铜臭味这么重,却想用艺术家的颓废打扮遮掩吗?

  “只要一句道歉?”她不是诈骗者?

  “对!”

  任扬桐深邃的眸兴趣更浓,“若我不给会怎样?”

  “那我就……”赖泛芋突地踹了他胫骨一脚,“以牙还牙!”

  “啊!”猝不及防被踢的任扬桐痛喊了声。

  “两不相欠!”赖泛芋扬起下巴狠瞪他一眼,转身走人。

  这女流氓是哪来的?

  任扬桐追了上去,手拍上赖泛芋的肩,赖泛芋迅速两手抓住他的手臂,蹲低以背部为支点,将人往前摔。

  这要是一般人,她铁定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但这个男人的反应也不差,空著的左手推向她的后腰,顺时钟旋转腰部,将被抓著的右手抽回。

  任扬桐还以为招式被破的女人会因此又叫又跳呢,没想到她也只是拨拨乱掉的覆额浏海,恼怒的问,“怎样?”

  原来是学过柔道,才敢这么凶?

  “没怎样。”他两手交叉环胸,“哪来的?”

  她的英文流利,不过有点腔调,再加上十足十的东方平板脸孔,应该是来纽约游玩的观光客吧。

  只是不知道是哪国人。

  他在美国待太久了,已经被同化,中日韩三国的女孩,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分不出来。

  “关你屁事?”她不需要跟一个无礼的陌生人说明来历。

  “你来这边干嘛?”

  他又再次将她从头看到脚,打量的眼神让赖泛芋一整个不爽。

  “关你屁事!”赖泛芋不想理粗鲁无礼的野人,但任扬桐也没想放过她,她才转身,便将她转回来。

  “我住这的。”

  “所以呢?”

  “我跟警卫吩咐个一句,你连大门都进不去。”

  赖泛芋瞠目。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大了,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气势汹汹,一定是小圆脸看起来太稚嫩的关系。

  这女孩应该还是大学生吧?任扬桐猜测。

  “你要坦白了吗?”

  赖泛芋一向是能屈能伸的。

  秘书资历六年,并在斗争严重的“美珀”待了两年,能安然存活,虽不至于精彩轰烈,至少平安无恙,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我要找住在这里的一名住户。”赖泛芋指指身后的豪华大楼。

  “谁?”

  “二十六A的任扬桐。”董事长给她的资料是这么写的。

  “喔?”任扬桐黑眸闪了下,“你找他干嘛?”

  莫非,这就是稍早时间,发了讯息给他,说是老爸派来接他回去的“秘书”小姐?

  老爸这完全是杀他个措手不及,事先一点消息都未透露,他接到“秘书小姐”发来的讯息时,人还在屋内整理东西。本以为她会在饭店休息一日,隔天才来的,也就照原本的进度整理好才离开,没想到这女孩剑及履及,中午才从机场发了讯息来,下午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认识任扬桐?

  “大叔,你认识他吗?”赖泛芋语气略带兴奋。

  大……大叔?

  好吧,对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来说,可能所有长胡子的男人都是大叔吧……

  但是以年龄来讲,要喊他大叔,至少也得是高中以下,这家伙根本是吃他豆腐了吧?

  “你改口叫大哥我才回答。”任扬桐语调轻浮。

  这豆腐他要吃回来。

  “我叫你大叔不是更尊敬你?”叫大哥?恶不恶心啊。

  这中年大叔想干嘛?

  “女人不想被叫老,男人也一样。”

  “喔,娘炮。”她觉得这男人应该是藉她的话顺水推舟,想欺负她,其实根本不认识任扬桐,故也就不客气了。

  “什么?娘炮?”他有没有听错?

  “跟女人一样在乎称谓,怕被叫老,不就是娘炮吗?”圆润的下巴昂高,眸带轻蔑。

  “丫头!”任扬桐怒极反笑,大手锁上她的脖子,“你胆子真是大,你这么小的一个小个子,我可是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啊!”又被踢了一脚的任扬桐两手抱著胯间,哀号。

  “我可以一脚痛死你。”不要以为女生好欺负。

  趁他弯著腰,痛得无法反击,赖泛芋迅速冲进大厅,对站在柜台后,穿著一身毕挺西装的警卫说明来意。

  “我要找二十六A的任扬桐。”

  “任扬桐先生吗?”此楼的住户以自住居多,故警卫对每一位住户的脸与姓名都记得。

  “是的,请帮我通报一下,我是代表他父亲过来的。”

  “请问贵姓大名?”

  “我叫赖泛芋。”

  “赖泛芋小姐。”警卫拿起话筒,“请稍等一下。”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无人接听。

  “任先生似乎不在家……对了,他刚出门了。”警卫倏忽想起几分钟前,处理邮差送过来的邮件的他,似乎有看到任扬桐出门的背影。

  “这么巧?”竟然人刚好出门了!“谢谢。”

  推开厚重的玻璃大门,走出大厅,赖泛芋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前方,曾试图掐她脖子的大胡子男人坐在路边长椅上,面露痛苦之色,可见他的宝贝命根子还疼痛著。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了。

  以前她学柔道时,老师就说过了,如果正面攻击打不赢,从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对了。男女先天上就有体格与力气的差异,就算柔道擅长四两拨千斤,但如果对上的是同样练过武术的高手,那就只好趁其不备,使出卑鄙手段。

  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在武道场上,不用讲什么公平正义。

  找到任扬桐的手机号码,她用力点了下去。

  下飞机时,她就拨过这个电话了,不知是不是陌生来电对方不接,发了讯息他也没回,该不会董事长早已“通风报信”,所以对方知道她要来,不仅不接电话,还赶忙逃之夭夭了,才会这么巧,她人才到他就出门了?

  想想这也是有可能的,他爸叫他回去,他都无动于衷了,哥哥的葬礼也不回来参加,必是个铁石心肠的,所以她大老远跑这一趟,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如果没把他劝回去,她后面的五天年假就白请了耶。

  没达成任务,还敢在纽约玩五天,找死也不是这样。

  这一趟任务,她可完全是在赌啊。

  为了成功时,不被秘书室的美女们宰了,所以她请了五天年假,好避开跟二公子同时出现的时机。

  而万一失败了,她就得放弃这五天假期,乖乖在一星期后回台湾负荆请罪,含泪收假。

  说来说去,她都挺委屈的呢。

  等待二公子接电话的时候,大胡子男人的手机响了,赖泛芋看见他拿起手机来,眼神恶狠狠地瞪著,好像手机跟他有仇。

  他将手机拿至耳畔,“喂!”几乎是怒吼的嗓音,连她都听见了……

  怒吼?

  喂?

  赖泛芋有些诧异的盯著手机。

  她的手机在同时通了,传入耳的同样也是一声咆哮。

  “说话啊!你哑巴啊!”大胡子男人在大吼,而她的手机也在大吼。

  不……

  不会吧?

  赖泛芋苍白著小脸抬头望向那终于可以直起身的大胡子。

  他同样瞪视著她,头抬得老高,朝她比出了中指。

  第2章(1)

  那个男人就是任扬桐?!

  照片中的任扬桐,根本不是长这个样啊!

  她记得任扬桐与哥哥任扬显有几分像,差别在于任扬显的脸型较为柔和,气质斯文,任扬桐则较有菱有角,眉毛粗浓,算是较为粗犷豪迈的男人类型。

  就算暂先不管因那一脸的大胡子,使得任扬桐的脸部五官模糊,难以分辨,照片中的任扬桐身材跟他哥哥一样瘦高,如模特儿一般挺拔,绝对不像那个朝她竖中指的男人一样,壮得像头熊!

  赖泛芋迅速切断通话,点开手机内的相簿资料夹,叫出任扬桐的照片。

  她举高手机,与朝她走来的男人比对。

  根本是两个人!

  董事长,你给的到底是几年前的照片啊?

  刹那间,她想抱头仰天长啸。

  大踏步走来的男人气势汹汹,赖泛芋怀疑他右边的胡子与左边的有些不对称,是正在狞笑的关系。

  她必须扭转目前的劣势,改变任扬桐对她的印象,要不,她这一趟任务铁定失败的。

  难得远渡太平洋一趟,她才不要白请年假呢!

  两手食指提起嘴角,咧开嘴,露出九颗贝齿的最甜美灿笑,赖泛芋迎了上去。

  “抱歉,我不晓得你就是二少爷,刚才有诸多冒犯,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她弯腰注视著他的胯间,“请问那儿还痛吗?要不要看医生?”

  这家伙是个女人吗?

  就算外国人再开放,也不会这样大剌剌的直盯著男人胯下看,毫无羞耻心的问他痛不痛!

  她这一个让任扬桐嘴角抽搐的大胆举动,使得他冲著她臭骂一顿的火气顿时消失了一大半,只想著老爸是从哪找来的冒失鬼,而且派这么年轻的一个妞儿要来劝他回去,是看不起他吗?

  况且,她跟他想像中的秘书小姐截然两样!

  他原本还以为会是个胸大腰细的美艳女秘书,多少还有那么点期待,没想到竟是派个脸儿圆圆,面貌普通,一身宽松衣裳看不出任何曲线,发长至臀,像极了日本座敷童子的姑娘。

  老爸根本不想让他回去吧!

  这女人连色诱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还会痛的话,你要帮我揉一揉吗?”斜睨著她的视线充满挑衅意味,语调不改轻浮。

  “你那儿瘀血需要揉散的话,我有去瘀贴布,用揉的话,我怕会肿得更厉害。”直视著他的笑颜带著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是要叫人脸都红透了。

  这……

  现在刚出社会的女孩言行都这么开放大胆到恐怖的地步吗?

  是社会风气变了,还是他太久没回台湾,不晓得那儿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就是父亲挑上她的原因吗?

  为了达成目的,献身什么的对她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没关系。”任扬桐站在她面前,勾起小个子的下巴,“就让它更肿一点。”他最近火气大,需要消火。

  “你确定?”

  “我确定。”

  “好。”她灿笑。

  “那我们上楼……”他忽然觉得胯间莫名一丝凉意窜起。

  他迅速低头,赫见赖泛芋已经抬起了腿,膝盖就抵著他的腿间。

  “你真的确定?”赖泛芋没真的白痴到直接撞下去,再让他那话儿更“肿”的话,她就算引咎自缢,这男人也不肯踏进台湾一步。

  照理说,知道他是任家二公子后,她应该对他必恭必敬才是,不过,她天生就是对这种没有礼貌又轻浮的公子哥有种强烈的厌恶感,绝不容许被爬到头上来,甚至,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适合主持一家公司,将此任务放弃才是明策。

  她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犹豫中。

  若是把他带回去继承公司,“美珀”恐怕前途无亮,但董事长交付的任务又不得不执行……

  虽然她是秘书室中不起眼的小秘书,但董事长对大伙都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因为她长得没其他秘书漂亮就对她有大小眼之分,他甚至有次还开玩笑对她说,娶妻要娶德,如果要帮他儿子挑个媳妇,他一定是挑她,害她当下冷意爬遍全身,庆幸没有其他秘书在场。

  她嘴角抽搐的笑说配不起,没想到董事长还以为她在害羞。

  天晓得她既不喜欢帅哥,也不想被当成靶子,这样的玩笑更是一点都不好笑。

  思前想后,赖泛芋决定──想方设法将人带回去完成任务,其他的事,她管不著。

  家族企业通常都传子不传贤,她也不以为自己有能耐撼动董事长的想法,连大哥过世都无情的不回台湾参加葬礼了,这样的孩子董事长还是拚命地想把人叫回去,那她又能怎么办呢?

  况且他对待女人的态度如此轻佻随便,想必继承家业后,秘书室的秘书们八成会被他当窝边草吃了,轮流让总经理大人夜夜有暖玉温香可抱,秘书室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后宫了。

  好……好样的!

  任扬桐迅速退后一步。

  她要是再下一次毒“脚”,他这辈子就别想结婚生子了。

  “看样子你是不愿意了。”赖泛芋装模作样的收回脚。“还是我给你去瘀贴布?”水亮亮的眸充满天真无邪。

  一种不知打哪来的既视感攫住了他。

  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场景觉得有那么点似曾相识呢?

  他虽然很有兴趣继续跟她玩下去,不过他还有事情要处理,没空测试他若真把裤子脱下来,她是否真会面不改色地将贴布拿出来,帮他做“治疗”的动作。

  “我没空理你。”任扬桐看了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了。“我有事要走了。”

  胯下还痛著的他走到马路边准备招计程车。

  赖泛芋追了上来,开门见山的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台湾?”

  “我不会回去的。”在台湾的“家”早已不属于他。

  “为什么?”

  “你管我为什么!”就算她跪下舔他的鞋,他也不会回去的。

  十四岁那年他被放到美国,因为年龄关系,母亲不得不陪在他身边,但他满十六岁之后,她叫个人照顾他,人就回台湾了,从此后,家人对他少有闻问,只会按时汇钱过来。

  他考上大学时,父亲买了这间房子给他,美其名是奖励,谁不知道不过就是用他的名字置产投资,这样的房子任家可是有好几间,哪天决定卖掉,他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感情淡薄如水的家人,他有诸多怨恨,虽然随著年纪增长,他开始不再浪费心力去恨他们,而专心致力营造属于自己的生活,哥哥过世时,他也独自躲在房间痛哭过,但要回去参加葬礼,心底却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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