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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真流氓 page 10 作者:叶小岚

  赖泛芋以为她看透了任扬桐心中真正的想法,故决定再接再厉,解开这对父子的心结。

  “什么?”任扬桐抽出吐司中的德国香肠,直接送进嘴巴里。

  “你忘了我请了五天年假?我不用再叫你回去,这不就表示我可以去玩了吗?你答应要当我导游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又在胡说八道了。

  “昨天啊。”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以后跟她说话都得录音才行。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她笑咧开嘴,“首先呢,中午就陪我去PeterLuger吃牛排,然后我还要吃热狗、波士顿大龙虾……”

  “你是来吃还是来玩的?”打从昨日,她的行程规划中第一件事就是吃,第二件也是吃,第三件仍然是吃!

  脂肪都吃到脸上去了吗?

  他真想摸摸那软嫩嫩的脸蛋。

  一个女孩二十八岁还没失去婴儿肥,不知是靠多少食物喂养的。

  “我把我要吃的菜单先列给你,再给你我要去参观的标的,这样你比较好安排路程啊。”她眨着无辜的眼。

  这根本是把他当导游吧!

  “你觉得我很闲吗?!”

  她晃着小巧的头颅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啊。”

  “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很忙的,我有画展的事要筹备,一堆杂事分不开身。”

  说不出的矛盾在心上拉扯。

  他从没想过会有再见到她的一天,亦从未想过,若是再见,他是否还会喜欢她。

  答案,铁铮铮的摆在眼前。

  若是没有父亲的那层关系,他清楚明白自己希望她能留下,甚至别再回台湾了,别再替臭老头做事,跟他在一起,永远永远。

  “那我可以帮你,”赖泛芋两个小粉拳撑着软嫩嫩的双颊,“我是称职的好秘书。”

  “你不是来玩的吗?”少在那边装可爱了,本性根本是个小恶魔。

  “不能两者兼具吗?”

  “最好你有办法。”他说着反话。

  “试试看啰。”她露出自信地笑。

  赖泛芋这个秘书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她先将办理画展需要忙的活,与任扬桐讨论过后,列出了张清单,随即安排日程表,同时不忘将自己写在计划表上的观光处跟餐厅也列了进去。

  时间排得很紧凑,虽然无法称之为完美无瑕,但写在行程表上的事项倒是一样一样完成了。

  因为实在太忙,赖泛芋一直没时间打电话给董事长,确定任扬桐所说是否为真,没想到两天后的下午,董事长先打电话过来了。

  赖泛芋诧异的推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可是台湾早上六点啊,董事长这么早起?

  “不用再劝他了。”听到赖泛芋还想再劝劝任扬桐回台的董事长,其婉拒的嗓音充满沧桑感,十分没精神。“先回来吧。”他低低叹了口气,“我再另外培养接班人。”

  赖泛芋觉得董事长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先别说任扬桐是否有那个能力主持公司,他根本无心于此,反正业务部的经理‘财务部的主任、物流中心的课长、制造部的协理,都是董事长的亲戚,更别说其它还没当上高阶主管的侄甥——这可是货

  真价实的家族企业啊——真想找出个接班人才来,那有什么难。

  既然董事长这边已经决定了,那么她也就可以真正的把这件任务放下了,不过在她心上,还是希望能有办法将父子之间的心结解开,而首要,就得任扬桐先坦承才行。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执着于此事,也许是因为董事长待她好,有时会露出像慈父般的笑容,让早在几年前失了双亲的她,不自觉的将父亲的形象投射在他身上,所以才希望能看到他从丧子之痛走出来,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

  “董事长,因为我请了五天年假,所以我下个礼拜才会回去。”她还想再尽尽人事。

  “你要在纽约度假?”董事长忽尔想起,她的确在出发前有提过这事。

  “是啊。”

  “这样的话,当初用公司名义订的饭店你就继续住吧,回来时再跟公司请款就好。”

  “可是,我后面几天是在玩的耶。”而且她这几天都住在任扬桐这里,饭店早就退了。

  “没关系,你答应了一个老头的任性,算是我感谢你的。”

  赖泛芋真是感动得要哭了。

  这么好的一个长者,任扬桐是在跟他耍什么任性啊!

  也许当初彼此间有什么误会没说清,也或许当年董事长太过强横硬将儿子送来美国才造成心结,但事情都经过这么多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啊,她相信董事长一定也跟当年有所不同了。

  “谢谢董事长,那我……”

  “赖秘书。”董事长忽地打断她。

  “嗯?”

  “扬桐,在那边好吗?”董事长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决定问这个问题。

  “他有自己的生活规划,我看他过得挺顺心的。”不是她一开始误以为的纨裤子弟。

  “那……你觉得他怎样?”

  轻浮、浮夸、脾气坏、色胚……但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

  想到他的眼泪、他的惊慌、柔情的眼神……赖泛芋嘴角不由得泛笑。

  但她认为董事长应该不是想问她对他儿子的观感,毕竟她一个小小秘书,哪有资格评论董事长儿子。

  “我觉得他应该志不在管理公司上,或许有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哥哥太优秀,他扛不起这压力。”

  “他有跟你说过去的事?”董事长语气明显略微激动。

  “说一点点而已。”大都是她自己脑补的。

  “那你……觉得他怎样?”

  这问题董事长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

  董事长不会因为丧子之痛,悲伤过度,老人痴呆了吧?

  “我觉得他是真心不想回台湾主持公司。”人各有志,真的不能勉强。

  “没有其它的?”

  “什么其它的?”董事长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个人的看法。”

  “我没有什么看法啊,我只是很抱歉我无法达成任务而已。”为什么会突然问到她的个人看法?

  赖泛芋觉得有些心惊。

  该不会任扬桐跟董事长说了什么与她有关的背后话吧?

  “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这是在鬼打墙吗?

  “董事长想要知道什么呢?”就别跟她打哑谜,直接说开来吧。

  董事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他什么都没讲。”董事长语气肯定了起来。

  不可能忘记的。

  他都还记得,儿子不可能忘记的。

  但是儿子为什么不说呢?

  他都故意将人送过去了啊。

  “呃……讲什么?”她真是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了。“董事长,可以请您直接说清楚吗……”

  她的手机突然被劫持走。

  不知何时来到赖泛芋身后的任扬桐瞟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名称——美珀化妆品董事长,随即将手机贴上耳。

  “爸?”

  “扬桐?”董事长诧异。“赖秘书还跟你在一起?”

  “她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不用你管,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挂掉了电话,将手机还给赖泛芋。

  赖泛芋确定通话已经结束,合上手机皮套。

  如果董事长还有什么要问,他会再打电话来的。

  第7章(2)

  “走吧,去吃热狗。”他已经跟画廊老板谈好展出的时间跟画作数目,接下来就要忙宣传了。

  赖泛芋走来他身边,与他并行。

  不用再追着他,纠缠他回台湾,所以她也就不用装亲昵的勾他的手,预防他逃跑了。

  “我刚跟你爸谈话,他一直问我你的状况,问你过得好不好,还问我觉得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应该拍一下你现在流浪汉的样子,传给他?”

  “等我变成乞丐你再拍吧。”这样不是比较具有话题性?

  “你是想博取同情,讨点钱吗?”

  “我要钱把中央公园那间房子卖了,可以吃上一辈子还有剩!”哪需要跟老爸开口要钱。

  “我有跟他说你不想回台湾,你有自己的事业要拚。”

  说来奇怪,董事长好像对儿子目前在干啥没啥兴趣,她丢了个饵,但董事长却是急着问她觉得他如何。

  或许是董事长早就弄清楚儿子的底细了吧,并不像任扬桐误以为的,董事长完全不关心他。

  “你跟他说我要开画展的事?”

  “我没讲啊。”她偏头看着他,一脸调皮,“你希望我讲吗?要不要发邀请函给他?”

  “你一直都是这么顾人怨的样子吗?”他好气又好笑。

  “我还以为我们感情变好了,结果你竟然骂我顾人怨,你好过分!”她双手掩面,肩膀抽动,背影看来像在哭泣。

  “再演就不像了。”他翻了白眼。

  “啧。”她弹舌,打开手机的笔记本App,“你刚跟画廊老板谈的结果跟我说一下吧。”

  任扬桐告知细节的同时,脑海里回想起两日前的那个早上,他与父亲的通话。

  “为什么赖泛芋会在你的公司上班?”电话一接通,他遏止不住怒火的咆哮。

  “我是在录取的时候才知道,她应征上秘书一职。”董事长的语气是刻意压制下来的平淡。

  “你少来,是你的秘书,怎可能等到人被录取了你才晓得?”别想诓骗他了。

  董事长静默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道:“我想守护她。”

  “你凭什么?”他怒吼。这世上最没资格讲“守护”二字的就是他父亲了。

  “而且她父母没反对吗?”

  “她爸妈已经过世了。”就在数年前的一场意外。

  任扬桐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愕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所以,”董事长的语气复杂,“除非我或你告诉她,否则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件事。”

  任扬桐握着手机的五指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不准你告诉她!”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我尊重你。”董事长叹道。

  收起回想,任扬桐低头看着认真在手机键盘上打字的赖泛芋。

  她一直都是娇小的个子,每次他低头,一定会看到她的头顶心。

  她有一个发旋,而他有两个,所以她说他的脾气坏、倔强,他嘴硬的说她一定有三个,三个比两个多,脾气比他更坏,常把他摔到地上去。

  她不服气,说自己脾气很好的,是他太机车,还要他帮忙看她有几个旋。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看发旋,只觉得她过于浓密的黑发好光滑,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她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来,他为了掩饰被抓包的窘,用力扯了她的头发,飞快地跑开去。

  他逃到校园的福利社时才发现,有一根长发缠上他的手指,他扯开时拉错了方向,将他的手指给锁紧了,他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那样的青春年华,最后被迫以惨烈的结局结束。

  他不知道他们的重逢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想将她强留在身边,到底是错还是对。

  曾经,他也自私的硬将她留下,却差点害死了她。

  脑海中浮现她滚落楼梯,躺在平台上,红色血液蔓延开来的情景,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陪你了。”他听到他的声音空洞的滑出唇瓣,“我要忙画画的事,别再缠着我了。”

  “什么……”赖泛芋才抬起头来,就听到喇叭声刺耳的响起。

  她错愕地看着突然不顾繁忙的车流,穿越马路,直接将她甩在另一头的任扬桐。

  他走进一条巷子,头也不回的,她连忙拨了他的电话,但他不接,甚至将她封锁,固定响了两声就被切断。

  那家伙,经前症候群发作了吗?

  当晚,如游魂般在纽约飘荡了一晚的任扬桐回到家时,就看到有个人蹲在他家大门口。

  鞋底踩上杂草的声音令玩着手机游戏的赖泛芋抬起头来。

  “还好你没有第三窟。”她展露灿烂笑颜,好像她被扔在纽约街头一事从未曾发生过。

  他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是凶狠的瞪着她。

  “不是说我很忙,没空陪你?”干嘛还跟过来?

  “我饭店退了啊,只好来这边住了。”她厚着脸皮道。

  “再订不就好了?”纽约饭店那么多,更何况现在又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不可能找不到地方住。

  “纽约饭店很贵的,我现在是放假又不好用公款,你如果收留我的话,那我可以省点钱嘛。”她掰着理由。

  “你要不要脸?”若是一般女孩这般纠缠,早就被定位为“花痴”了。

  “看在我这几天也帮了你不少忙的份上,就当是助手费用啰。”她讨着人情。

  “那我要不要收导游费?”

  “咱们都是台湾人,互相帮助一下嘛。”

  “滚!”他毫不留情地说。

  任扬桐将挡在门口的女孩推开,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我皮夹被扒了。”赖泛芋在他身后沉沉道。

  任扬桐推门的手收了回来。

  “还好我口袋内还有零钱可以搭地铁,加上渡轮不用钱,才能到这里来的。”

  她很无奈的耸肩,“我真的跟纽约不对盘。”

  “你怎么从码头到这里来的?”公车站离他住的地方可有好一大段距离,更何况她来此从没搭过公交车,哪知道要搭哪条路线在哪下车。

  “有好心人让我搭便车。”她出了码头便看到一个曾经跟任扬桐打过招呼的居民,对方对她有印象,便让她搭便车了。

  “你一个独身女子搭陌生人的车都不怕出事吗?”他大吼。

  “你把我丢在纽约街头的时候就没想过这问题?你不要以为找到机会可以对我大呼小叫,我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关心我的。”一下午的怨气整个冲了上来,赖泛芋不再故作轻松,圆脸气得涨红。“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你的,我需要钱,否则我没有办法去机场。你借我车费,我立刻滚,这样可以了吧?”激动的她眼眶发红,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任扬桐瞪着她,想到在多年以前,她的母亲曾经抱着苍白脆弱的她,朝他怒吼,“你不要靠近她,你只会让她受伤害!”

  多年后,他还是只会让她委屈吗?

  他这般游移不定,像不像个男人?

  他已经不一样了!

  他有能力决定自己的未来,他可以保护她的!

  他怎么会想不通,怎会让过去的阴影给打败?

  “丑八怪!”

  听到他的称呼,赖泛芋不悦的蹙紧眉头,眼里的泪水因而落下。

  “你记得的吧?我就是当年一直喊你丑八怪的男生。”

  “那又怎样?”

  对啊,她记得,所以她才一直提醒他,但他却好像完全忘光光了,这时才来反问她,是想怎样?

  原来他没忘记啊,他只是假装不认识她这个人而已。

  任扬桐,是当年班上的小流氓。

  他块头大,是班上个子最高的男生,而她却是最娇小的女生。

  她是班上的第一名,也是模范生跟班长,而他成绩老是倒数,还常不交作业,班导因此将他交给她负责。责任心强的她,只好每天追着他跑,逼他交作业,每天打电话给他母亲,告知作业内容,迫他将作业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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