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不顾韩妮的婉拒,坚持送她回去。车子开到住宅区外,他又非要跟她到家门口。
两人走进社区,管理人员不知跑去哪儿了,附近有一群小孩正在到处玩耍,很是吵闹。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同一句话,韩妮走三步就说两遍,消受不起王跃的殷勤。
“不方便请我上去?你和向匀英同居吗?”王跃厚著脸皮继续跟,一边打量周围的建筑,一边说个不停。“怎麽住这麽旧的房子?”他的话使韩妮有些反感,忍住不悦,她停下脚步,准备和他说拜拜,陡然间,一个东西从前方飞了过来,啪啦一响。砸在王跃的身上。
韩妮呆了,只见一颗水球在王跃胸口破裂,把王跃整张脸都喷湿了。
“哈哈哈哈。”袭的人是一个小男孩,社区内有名的调皮鬼,他一点也不心虚的站在前面,笑看王跃出丑的样子。
“死小鬼!”王跃面目狰狞的冲了上去。
“哼哼哼。”小男孩一点也不畏惧的做鬼脸。
“没教养!”王跃火冒三丈,一气之下挥手甩了小男孩一个耳光。
韩妮见状,惊慌的上前拉住他。“王先生!不用这样吧?”小男孩整个人都傻了,脸蛋立时发红,咬了咬嘴巴就放声大哭。“哇啊!呜呜呜!”
“哭甚麽!”王跃嫌恶的踢了小男孩一脚。
周围正在玩耍的孩子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
韩妮一脸凝重的把小男孩挡在身後。“王先生,他只是一个孩子!”向匀英也曾被这个小男孩丢过水球,但他不像王跃会出手打小孩,对比後她才觉得向匀英的脾气不错。
王跃被韩妮责备的目光看得一阵气短,无意识的说:“倒楣,要不是我姊姊求我,我今晚本来是要去……”
“甚麽?”韩妮听出些眉目,质疑的审视他。王蔷要王跃对她示好吗?
前方一阵噪音接近,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一群小孩拉著一个很是流气的青年走来。“在这边,在这边。”蹲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听到声音,立即冲向青年哭诉详情。
青年愤怒的看著王跃。“是你打我弟弟!”
“哼,现在的孩子,愈来愈不知死活。”王跃语带讽刺的回答。
韩妮苦恼的闭上酸痛的眼,刹时间,青年扑向王跃,一场拳打脚踢的功夫大战,随即上演!
向匀英把车开进社区,远远的,看见韩妮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前方还围著一群孩子。
正在猜测那个男人是甚麽身分,忽然,见一个青年冲过来,与男人起了口角,猛然开打。
向匀英顾不得把车停到停车处,连忙下车走向暴风圈内的人,将焦虑又不知所措的人拉到他旁。
毫无预警的,她被拖到男人宽厚的怀中,看到是向匀英,韩妮惊吓的神色逐渐让安心的表情取代。
“你回来了。”韩妮松了一日气,肩膀上的压力顿时轻松不少。“一起劝劝他们吧。”她求援的目光转向斗成一团的王跃和青年。
向匀英认出王跃,迟疑了几秒。
韩妮上前阻拦王跃殴打青年,然而,青年却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倒了她。
还很不客气的说:“要你管,贱人!”
向匀英俊脸冷凝,扶起韩妮,警告青年:“嘴巴放乾净点。”青年见他们有三个大人,自己身後只有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心有不稳,退了几步,掏出手机,呼朋唤友。“马上叫兄弟们都过来。”接著,当著他们的面放话。
“有种你们不要走!”
“叫你父母出面来解决吧。”王跃不以为然。
韩妮告诉向匀英事情的经过,没解决此事,她走不开,虽然很想去看一看还在哭个不休的小男孩有没有受伤,但青年挡著不让她靠近。
向匀英思绪一转,取出手机,打给朋友。“志霖,是我,我在……”念出了韩妮家的地址,他吩咐:“带你一些手下来吧。”韩妮叫一旁的孩子们去请青年的父母,可小孩们同仇敌忾,围著後路不让她离开,这些孩子都把她和王跃当敌人了。
几分钟後,从附近赶到十几名少年,染著头发,穿得很邋遢,跟青年说了几句就朝他们三人走来。
“今天不玩死你们就跟你们姓!”青年的气势又回来了。
韩妮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大小孩子将他们围堵得密不透风。
向匀英察觉她的慌张,一手将她抱在怀中。“没事。”他温柔的声音飘进耳中,韩妮紊乱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半身倚靠著他健壮的身躯,她有种被柔柔呵护的温暖感觉。
如果……能永远在他怀抱,被他呵护著,一定很幸福吧?
韩妮忘情的遐想著,顾不得场面一触即发,脸色透出娇羞的红艳。
这时,社区外突然传出一片车辆飞驰的呼啸声,很快的,只见一辆黑色轿乍首当其冲,闯了过来,紧随其後的是一排长长的机车队伍。
除了向匀英,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从哪来了这麽威吓人心的群体。
黑色轿车停在向匀英身旁,一名经常上报的黑道少主下车,四周纷纷响起了抽气声。
最近频频出入法院的黑道少主先是打量了周围的情况一眼,再笑看向匀英,开口调侃:“怎麽,和小孩子玩起来了?”
“明天请你吃饭。”向匀英不和他罗嗦,转身问那群放话要玩死他们的青年:“你们还要玩吗?”
那群年轻人见到这样的阵势,全吓傻了,个个退开,却被潮水般涌来的机车骑士团团围绕,谁也跑不掉。
韩妮忐忑的拉了拉向匀英的衣袖,哀求:“别和小孩子太计较。”“我知道。”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凝视她的眼神变得很暖和,然後,将他的手机递给青年们。“把你们父母一个一个叫来。”进门後,两人一起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彼此依偎,花了好几个钟头处理完王跃惹的祸,韩妮和向匀英现在只想抱著被子安睡。
“你吃晚饭了吗?”她歪斜的身体紧靠著他,毫不别扭,耳抵著他的胸口,聆听著他的心跳,她像漂浮在柔和的海浪上,舒服极了。
向匀英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说呢,我打电话去你们公司,怎麽也找不到你,手机也没开,我赶回来却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说话酸酸的……韩妮抬起头看他,见他睁大眼睛,半翘嘴巴,表情像极了在撒娇的小孩,顿时芳心融化,只觉得他这样好可爱。
她动情的摸了摸他的脸,他握住她的手,要求:“不准带别的男人回家。”
王跃口中老旧的公寓,在向匀英看来却是两人的家,韩妮听著他的话,温柔的笑了。这一刻,她确信自己遇到了值得付出的伴侣。
“他只送我到家门口,我今天和总经理去吃饭了,明天带你去同一家店。请你,好不好?”她的手指,抚上他微微锁起的眉心。
向匀英的眉头开了,很喜欢被她哄著,十分享受的点头。
“在学校时,听说你混过帮派,真的呀?”韩妮回想著刚才的景象。
“假的,只是我高中同学出身黑道,经常和他在一起,被人误会了。”“我没想到王跃会打小孩……”她感慨的叹气。
虽然一群家长把孩子领回去,但被打的男孩兄弟很不服气,他们又和她住同一个社区,以後碰面会很尴尬吧。
“明天我要去义大利,大概半个月才会回来,你跟不跟我去?”“我有工作……”韩妮满脸惋惜,她其实好想去欧洲玩。
“叫你到我公司你又不要。”向匀英撤了撇嘴,叮咛:“少跟王跃来往。”
那个花名在外的男人,接近韩妮是为了甚麽他心知肚明,把自己锺情的人放在野狼身边,他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韩妮另有心事,想起王跃说漏了嘴,表示因为王蔷的委托才向她示好。王蔷为甚麽要这麽做?
难道……王蔷希望她成为弟媳吗?
“在想甚麽?”向匀英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端详她百变的脸。
韩妮回视他,近距离感受著他的体温和气息,忽然有些舍不得的说:“你离开的半个月,我会很无聊说……”
以前他走他留,她不会太在意,两人交往以後,她变得愈来愈黏他了。
向匀英笑逐言开。“你这麽说,我会忍不住绑架你。”
她柔嫩的嘴唇随即被他饥渴的含在口中吮吸,韩妮忘情的抱住向匀英,陶醉在愈来愈亲密的激情中。
第五章
向匀英离开後,韩妮学会了寂寞,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会回味他的好,思念他的坏,一切关於他的事都染上甜蜜的色彩,他的存在,对她的重要性也逐渐浮现出来。
“韩妮,我的机票订了吗?”王蔷走出办公室。
正在发呆的韩妮浑身一震,连忙点头。王蔷明天将飞往义大利出差,韩妮免不了有些联想……为甚麽王蔷叫弟弟追求自己,为甚麽她总是提起向匀英?
“对了,听说向匀英又到义大利谈生意了。”王蔷漫不经心的说著,然後,开朗一笑,似无心的问:“我真想与往日的同学聊一聊,韩妮,方便告诉我,他的私人电话吗?”
“这个,我……”韩妮本想说,得到向匀英同意再给她号码,话到嘴边,赣时改口。“我找一找。”
她很感激王蔷录用她当秘书,也很高兴王蔷找自己当朋友,然而,这些付出的背後,若不是针对她,而是另有目的,她是否该考虑放弃现在的工作?
王蔷……很渴望向匀英吗?韩妮的脑子被这个疑问占据,慢慢写下向镇的手机号码,递给满面愉悦的王蔷。
“谢啦。”王蔷拿了就走。
韩妮看著她开心的样子,完全没心思处理未完的工作,不由烦闷的想,如果王蔷积极争取,向匀英会变心吗?
回家时,韩妮被社区内的小男孩丢石头,打中了额头,痛得要命,一看是前些天被王跃打的小男孩对她出手,她又气不起来,只好赶快跑回家。
煮晚饭时,有人拚命的敲门,她从门孔上看去,居然是小男孩的哥哥,带了一群人在外叫嚣。他们一定认为她和王跃是一夥的,来寻仇了。
韩妮很害怕,立即打电话叫管理人员把人劝走,自己则关好门窗,躲在电话旁准备随时请警察救助。
等外头的吵闹声散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後的事情。
她身心疲惫的连饭也不想吃了,一个人的家显得好空洞,灯光虽然连死角都能照明,她的心却陷入孤独恐惧之中。
这个时候,如果向匀英在就好了……韩妮突然好想他。
她第一次这样主动拨打他的手机,想告诉他,自己杂乱的心情。
接通後,他开口就问:“你回家了?”
那温暖的口气让韩妮一听就有流泪的冲动。
“匀英……”好想他,好想他快点回来,她一个人不知怎麽消除内心的惶恐,平时遇到问题都可以请教他的,她现在需要他。
“……你还好吧?”听到韩妮语气带著颤音,向匀英不安了。
她很不好……她好想撒娇,韩妮吞吞吐吐,出口却说:“我没事。”他在国外忙公事,她不该打扰他,影响他的心情,韩妮一边委屈的轻触著被石头打破皮的额头,一边对自己晓以大义。
“我刚刚接到你上司的电话,真是烦人,说要到义大利,还约我,有病,要见面不会在国内见……”向匀英煞有其事的说著,忽然,饶富兴味的笑了笑,问:“号码是你给她的,你是不是为这件事不舒服?”“才不是呢!”她是因为住处不安全而担忧,但是,确实有点介意王蔷不知会怎麽搭上向匀英,不过她不愿承认。“她和你说话是甚麽态度?”向匀英高兴的说:“你要是真不在意,问那麽多干嘛?”“我不问了,不问了。”她赌气的对著话筒翘起嘴,脑中飘过他菱形的嘴,真想现在就亲他—口。
“你是她秘书,会不会跟她一起来?”他期待的问。
显然,王蔷没告诉向匀英,她去不得。“我……公司没安排。”她说得好像很遗憾,向匀英怜惜的说:“以後我带你来,不急。”韩妮双手紧握著电话。
“还有呢?”
“有甚麽?”向匀英觉得她今天有点怪。
“再多说些甚麽话吧。”她耳朵紧贴话筒,想多听他的声音,在没有安全感的房间,除了他的温柔话语,她找不到别的办法安定自己的神经。
“你是不是想我了?”向匀英受宠若惊。
“才没有……”又是死不认帐的口气。
他的欢喜笑声从电话内传到她耳中,接著,他恳切的告诉她:“我很想你。”韩妮沈醉了,封陈体内的情感发酵开来,酸酸甜甜的全是恋爱的滋味。
与向匀英长途讲了一个钟头後,她打电话给长辈。自认是胆小的人,遇到困难的第一反应就是躲,绝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伯父,可以帮我找新房子吗?我在这可能不安全,我朋友上次打了一个小孩,引起一些冲突,我想我离开比较好,免得出甚麽意外。”伯父答应尽快为她安排,有了明确的打算,韩妮的情绪安稳了不少。
窗外的夜,一片黑,这一晚,她在向匀英平时睡的房间,在残留著他气息的床上睡去。
回国的班机,抵达机场已经晚上九点了。
向匀英第一时间赶回家,然而,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打开门,竟看见韩妮家中空荡荡的,被洗劫似的一无所有,他整个人震惊得如道晴天霹雳!
“韩妮!”焦急的联络她,幸好她没关手机。“你去哪儿了,为甚麽不在家,还有,家中的物品怎麽全不见了?”
韩妮也很讶异。“你怎麽提前回来了?”
向匀英苦笑。“还不是为了你。”
只怪她一通电话牵动他情思缠绕,拚死拚活,日夜赶工,把公事完成,发疯的赶回来为了陪她。
“你该告诉我一声呀。”韩妮也笑了,甜得声音都带著蜜的味道。
“我本来要给你惊喜……”不料是自己被惊到,然後一点都不喜。
“我忙著搬家,以为离你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想过几天整理好再告诉你。”事实上她也怕会影响他的工作情绪,可是,知道他还是为自己提前赶回来,她非常感动。
说出地址,说出等他的话语,向匀英高悬的心慢慢的落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韩妮的新家离她上班的地点很近,离向匀英的公司却很远,不如以前住的地方交通方便。
“好好的为甚麽搬呢?”向匀英来到新屋,顾不得巡视周围的环境,空间的大小,一双充满思念的眼紧盯著韩妮,发现“额头红红的……被甚麽东西打到了吗?”
“我被那个小孩子丢石头了,好痛。”韩妮帮他整理行李箱,看见好多礼物,上面都写著送给她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