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洗好澡、喝完鸡汤,我们再继续。”现在不行。
看着她一脸坚决的表情,他也只好妥协,按捺下欲望起身洗澡。
当他洗完澡又喝掉两碗鸡汤后,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两个人都累了,他们相拥而眠,并没有亲热,但却同样抚慰了两人心中的思念心情。
隔日一早,邹晨歆还在睡梦中,已经起床的罗仰森原本想用热情唤醒她,但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实在舍不得打断她的睡眠,他悄悄下了床,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张纸张撕成条状,并带着一支笔回到房间。
轻轻的将细长的纸条圈在她的无名指上,用笔画下准确的刻痕。
将纸条放进公事包里收好,他打算这趟到欧洲,顺便找个空档到精品店挑选婚戒,等他回国后,他会向她求婚。
他计划要尽快将她娶进门,越快越好!
罗仰森的公寓终于装潢完毕,家具也都进驻屋内,邹晨歆还特别亲自到花市挑了盆猫薄荷和其他香草盆栽,放在新居的原木色窗台上,其中她和他情有独钟的猫薄荷就摆在主卧房的窗台。
已经递出辞呈的邹晨歆,这段期间不再忙于工作,她等手边这个案子签约之后就会离开公司,往后她将专心帮罗仰森打理生活,还有帮忙他筹备茶馆。
五点半从公司离开后,她来到罗仰森的租住处,将他大部分的衣物先收进纸箱里打包起来,衣柜里只留下两套西装和换洗衣物以及一套居家服,她打算等他回国后立即找假日搬家,所以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打包告一段落后,她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小吧台前,寂寥的喝着茶。
现在,就等着罗仰森从欧洲返国。
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再来他会拨时间跟她一起回家拜访母亲,他希望两人能在年底前结婚,婚后她跟母亲还有外佣都会搬过去跟罗仰森一起同住。
罗仰森把所有事情都做了安排,他设想得很周到,这让她很有安全感,过去几年她总是单独扛起一切,现在起她有了罗仰森可以依靠,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低头望着热气氤氲的茶杯,脑海里想念着远在欧洲的罗仰森,邹晨歆感动的漾起浅浅的笑容。
还有一个星期他就回来了,时间不算太久,但却也觉得漫长。
一个人慢慢喝完了茶,她拿起杯子走到洗碗槽,打开水龙头清洗干净,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把杯子倒扣在盘子里沥干,穿着套装的身影匆匆走往客厅。
打开放在沙发上的公事包,拿出手机迅速瞥了一眼荧幕,突然想起她该早点回家才对。
“苏蒂,对不起,我忘了时间,我这就马上回去,晚餐我想带你们到外面餐厅吃饭,所以今晚你不用下厨替我妈准备晚餐。”她忘了自己今天跟母亲和外佣约好要早点回家,过来罗仰森这里整理衣物,一整理就忘了时间。
那端,苏蒂却一直哭泣,周围人声吵杂。
“发生什么事了吗?苏蒂,你快说,别只是哭啊!”背脊蓦地一凉,她一手抓着手机,另一手已经拿起公事包转身往外走。
“小姐,老太太在公园散步……有一只好大的狗跑过来,老太太摔倒了……老太太一直在流血,还昏过去了……现在要被送到医院去……”苏蒂慌乱失措,幸好旁边有人赶紧帮忙叫了救护车,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苏蒂这才想起要赶紧打电话通知她。
“叫救护车了吗?旁边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有、有,救护车要来了……有人很好心的帮我……小姐,你快回来啊,老太太一直在流血……”苏蒂已经快急昏了。
“苏蒂,你冷静下来,你一定要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去知道吗?你有没有听懂我说什么……好,我现在马上赶回去,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接电话知道吗?”
紧急交代后,她惊慌的赶紧赶回去。
在搭计程车返家的路上,她在心里祈求妈妈平安无赖,这时候外佣又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老太太将被送往仁德医院。
“司机先生,麻烦掉头,我要去仁德医院急诊室。”在下一个路口,计程车迅速掉头。
第4章(2)
抵达医院急诊室后,她很快的找到了苏蒂。
“老太太一直流血……头一直在流血……”苏蒂哭红了一双眼,她不断的啜泣,慌张的不断重复说着相同的话。
头部流血?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邹晨歆脸色发白,撑着快要晕倒的身子,慌张的询问护士,找到了负责的急诊室医师。
“医生,我是张秀妹的女儿,请问张秀妹情况怎样?”
“张女士血流不止,刚刚紧急送进开刀房,准备为她进行脑部手术,现在由外科医师王医师接手,你要赶快去签署开刀同意书,病患才能马上进行手术。”急诊室医师转身唤来一句护士,交代负责的护士协助家属。
邹晨歆抖着手来到柜台,签下了同意书后,拉着还在一直哭泣的苏蒂赶往开刀房。
在等待母亲开刀的同时,她的一颗心有着强烈的不安。
这时候她很渴望罗仰森能够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这恐惧慌乱的时刻,但他远在欧洲,她也只能独自面对了。
天色渐渐暗了。
简单的丧礼结束后,她将母亲的骨灰供奉在环境清幽的灵骨塔里,而苏蒂则被她送回人力仲介公司,同时她私下给了苏蒂一笔钱,希望苏蒂在还没找到新东家之前的这段期间,也能好好的过生活。
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后,她一直都待在母亲的房间里,强忍着悲伤,整理母亲的遗物。
她完全没想到母亲会走得那么突然,等不及她带罗仰森来跟她见面,等不及看她当新娘的样子,就意外的离开了她。
这几天以来,她不知哭了多少回,哭得眼睛都好肿,在丧礼上只好戴上墨镜遮掩肿得像核桃般丑陋的双眼。
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哭了。
在丧礼上,她答应过母亲,会坚强的活下去,幸福的过一辈子。
如果母亲真的能听见,心里一定很为她高兴吧!
跪在地板上,她红着眼眶将最后一件衣物放进纸箱里。
这些东西她将送到旧衣回收中心去,至于母亲遗留下来的一对金手镯和项链以及戒指,她会好好保留一辈子,因为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更是母亲打算送给她的结婚礼。
当初父亲和大哥走后,因为茶山和制茶厂都被烧毁的关系,欠下了一些债务,于是母亲变卖了很多首饰,只留下她当年的嫁妆没卖,母亲说这套首饰是要留给她的嫁妆,说什么也不能卖。
原本她一直期待能亲手由母亲手里接过这份嫁妆,但这个心愿已经无法完成了。
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眨掉,她将放满衣物的箱子用胶带封上,小心翼翼的将首饰盒拿回自己的卧房放好。
收妥后,她拿了件针织衫套上,走出老公寓外,到附近散散步走一走。
她必须赶快收拾自己太过悲伤的情绪,因为她在丧礼上答应过母亲,要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她一定要做到!
当她下楼时,她摆在床头的手机蓦地响了。
是罗仰森打给她的,前几天因为展览倒数三天,忙碌的程度让人完全无法想像,又因为这次参展效果很好,每天都有很多厂商公司跟他们摊位接触,展览结束后,他又必须把握时间跟有兴趣合作的厂商公司接洽,马不停蹄联络合约事宜,没想到这一忙又是三天。
整整六天他找不到时间跟邹晨歆联络,而她似乎也怕打扰到他工作,并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
终于,他的忙碌告一段落,处理好所有相关事情之后,他马上搭最快的班机飞回台湾。
经过漫长的飞行,飞机缓缓降落在桃园国际机场,四十分钟后,他搭上公司派来的车子返回台北。
罗仰森坐在车子舒适的后座,急切的想见她一面,所以打了电话给她,但没想到她没接听,电话转进了语音信箱。
他没放弃又打了几通,还是一样的结果,于是他改拨到她的公司,公司告诉他,她在一个星期前已经离职。
他只好改传简讯给她,告诉她他回国了,要她尽快跟他联络。
可是一直到他的座车下了交流道,返回台北时,她都没有回电,这让本来打算直接返回租屋处的罗仰森感到纳闷。
“小张,我不回去了,把车开到敦化南路……”他决定到她住的地方等她。
二十分钟后,罗仰森下了车,把行李交给司机载回住所去。
他站在老旧的公寓楼下,确认住址后按下门铃。
等待许久,没人回应。
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她到底到哪里去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让他联络不上她。
在公寓外等了将近半小时,罗仰森看着开始飘起毛毛细雨的天空,只好放弃等待,高大的身影转身就要离开,却正巧遇上刚要返家的邹晨歆。
“你……提早回来了?”心情十分低落的邹晨歆在看见思念的人时,急切的走过去,脸颊贴上他的胸口,双手抱住他,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蓦地飙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想我啊……”等待的心急与烦躁,在她主动投入怀中的瞬间消失无踪。“既然这么想我,为何不接我的电话?我一直联络不上你,只好来这里等。”
“我……”她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出了什么事吗?”他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你好像消瘦许多,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吗?是不是忙我的房子还要忙工作,让你吃不消了?”
在欧洲期间,因为太过忙碌的关系,让他的胃痛复发,胃痛的感觉很痛苦,这样的痛苦他一个人受就好,他不希望她也因为太过忙碌而废寝忘食,连她的胃都搞坏。
“我们……上楼再说好吗?”忍着悲苦的情绪,她轻轻推开他,牵起他的大手,低头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
“我今天没有带拜访伯母的礼物,不过我想请伯母吃一顿大餐,希望伯母会喜欢我的安排……”他看见她身子晃了一下,忙不迭扶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伸手拿掉她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说话声蓦地停住,这才看见她哭肿的双眼以及苍白的脸色。
“上楼再说好吗?”瞧见他脸上的惊愕和担忧,她央求他先别问,因为再追问下去,她会当场哭出来。
他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跟着她一起走进老旧公寓的一楼,当初因为母亲行动比较不方便的关系,她租下这里的一楼,如今这已经住了七年的老房子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
走进一片静谧漆黑的屋内,里头太安静也太暗了,罗仰森可以确定屋内没有人在。
他站在门口等着她将灯打亮,她轻轻关上了门,转身投入他的怀里。
“我妈……已经离开我,我再也没有家人了……”所有强忍的悲伤在这一刻崩裂,她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罗仰森震惊呆立在原地,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他都傻了!
第5章(1)
清晨,罗仰森留下纸条后,悄悄离开了邹晨歆的身边。
她哭了一整夜,直到清晨心情稍微平复后才睡着。
望着她红肿的眼和眼下的黑影,他舍不得叫醒她,想让她好好睡一觉,轻步走到厨房替她煮了瘦肉粥后,才开门离去。
高大孤单的身影走到路口招了一辆计程车,在清晨的微光中回到自己的住处。
罗仰森冲了个澡,从空了一大半的衣柜里取出一套西装穿上,他看着摆在房间角落的那几个纸箱,决定尽快搬到新家去。
干脆今天下午就搬家吧,他不能再让她留在那间老公寓里,那里会让她触景伤情,让她很难走出失去至亲的悲痛。
开着车进到公司,他要秘书立刻帮他找搬家公司以及钟点佣人,约定下午两点钟到他的租住处搬运东西到新居去,并请佣人协助整理衣物。
另外他交代秘书下午帮他联络邹晨歆,告知晚上他会过去找她的讯息,他要她留在家里等着,等他晚上下班后就会直接过去接她,今晚两人立刻入住新居,展开新的生活。
一切都确定了之后,安秘书效率很好的快速联络好搬家公司,也找到了两名钟点佣人。
至于罗仰森,他整天忙着开会,并到医院跟好友说明这次欧洲展览的惊人成效,晚上六点钟,他从医院离开,直接开车来找邹晨歆。
站在门口按下门铃,他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儿,邹晨歆走出来开门,她脸色憔悴又苍白,单薄的肩上披着一条灰格围巾。
他轻轻的叹一口气,伸手抚摸着她消瘦的容颜。“有接到秘书打给你的电话吗?”
她点点头。“要先进来一下吗?我在整理东西,有些东西还没收拾好……”
“我再找人来整理,你不用忙了。”他心疼她,不允许她在如此伤心难过的情况下还得劳累。“现在就跟我回新家去,我请佣人顺便做了晚餐,我们回去新家一起享用我们的第一顿温馨晚餐。”
他要让她知道,失去了至亲的家人,并不是失去全部,他将会代替她的家人宠爱她、给她依靠。
她感动的给他一个拥抱。“好,我跟你回去。”她知道往后她都有这个强而有力的拥抱可以依靠。
先拿了简单的行李,邹晨歆跟着罗仰森回到两人的新家。
结婚的计划因为邹母骤逝可能会有所更改,但他爱她的心不会改变。
在这个由她一手打理的新家里,他们共享了温馨的晚餐,晚餐后她收拾碗盘准备清洗,他却走过来从后面拥抱住她,轻轻的吻着她可爱的耳垂,舔吮逗弄。
“我要洗碗,你乖乖去客厅坐好看电视……”她知道他的渴望,但心情还没平复的她只想找点事做,对于他的渴望只好拒绝。
“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想吻吻你抱抱你。”他伸手关掉水龙头,将她转过来拥入自己宽阔的怀里。“歆,跟我回房去。”
他祈求的看着她。
抬头望着他充满祈求的眼神,她心软的无法再拒绝一次。
他将她抱到装潢淡雅的宽敞主卧室,把她轻轻放在铺着淡淡紫色熏衣草床罩的柔软大床上,阳刚身躯覆上纤细的身子,轻轻的吻她的额头、眉毛、浓密的眼睫,最后吻住那张他想望已久的粉唇。
她喘息着,吐出轻吟声,她以为自己还无法接受他的热情,但这一刻他的温柔爱抚和他深情的吻,都让她无法抗拒,让她想要他。
“森……抱我。”拱起颤抖的纤细娇躯迎向他。
“等我。”他低头给她一个绵长的吻,随后他起身站在床边,脱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