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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成妃(下) page 6 作者:唐欢

  “王爷缘何在此?”她强装镇定,微微而笑。

  “这品古轩原是我的产业,我在此喝喝茶有何奇怪?”端泊鸢却道,“倒是皇嫂你,何时与我家玄华先生这般熟悉了?”

  “还记得正月里到王爷府上做客,曾与玄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楚音若此刻思绪一片混乱,竭力掩饰道,“玄华先生还替我算过一卦呢。”

  “哦,对,有这事儿。”端泊鸢点点头。

  “那日偶然路过这里,竟发现玄华先生是此间主人,且眼光不俗,店中货物均得我心,”楚音若道,“从此便时常来光顾,一边与玄华先生品鉴古玩,一边谈论些命理之事,觉得十分有趣。”

  “原来如此,”端泊鸢似笑非笑,“其实皇嫂喜欢什么,尽管告诉我便好,何必破费?”

  “不过是买一些画卷瓷器之类,倒也不值几个钱,哪里好意思麻烦王爷?”楚音若道,“再说人家玄华先生打开门做生意,也要赚钱过日子的。”

  “哦,画卷瓷器,是吧?”端泊鸢忽然自手边翻开一本册子,“最近店里的进出,都记在这本账簿上,方才我看了又看,却没有找着皇嫂买的东西。”

  什么?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招!

  楚音若身子有些发僵。

  “所以皇嫂是没有买东西吗?”端泊鸢挑挑眉,“只是来与玄华先生讨论命理之事么?”

  好吧,她装不下去了,这小子狡猾得很,她的谎全白编了!

  “他是我的细作。”楚音若索性道。

  “什么?”端泊鸢故意道,“皇嫂说什么?我没听清。”

  “玄华是我派到你府上的细作,”楚音若重复道,“这个答案,王爷满意了吧?”

  “这倒更奇怪了,”端泊鸢道,“说起细作,太师府派的不少,我皇兄派的也挺多——皇嫂何必多此一举?”

  楚音若没有马上回答,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一坐,多磨蹭一些时间。

  “给我一杯茶。”她对端泊鸢道。

  端泊鸢依旧那般浅笑,从紫砂壶中给她倒了一杯。不得不说,这茶水的香味真是醇厚,也是玄华与她平日喝惯了的滋味,稍稍饮了一口,仿佛整个人立刻心平气顺了,脑子也清醒起来。

  “玄华现在哪里?”她问。

  “在我府上,”端泊鸢道,“没打听清楚他是什么人之前,不敢放他出来。”

  “把他放了吧,”楚音若道,“人家不是替我办事而已,挺无辜的。”

  “再怎么样也是细作,哪有说放就放的道理?”

  “他又不曾打听出什么,”楚音若摇摇头,“若就此连累了他,很不值。”

  “皇嫂到底叫他在我府上打听什么?”端泊鸢侧眸睨着她,“朝中之事,有太师府的细作,宫中之事,有皇兄的细作。皇嫂所为何事?”

  “风月之事。”楚音若决定跟这小子斗一番智。

  “什么?”他果然神色微变。

  “我就想知道,王爷身边有什么可心的女子,如此而已。”楚音若答道。

  “皇嫂拿话哄我吧?”端泊鸢脸上浮起一抹涩笑,“要打听,皇嫂早派人来打听了。可我遇见这玄华,不过是这半年间的事,当时皇嫂在水沁庵清修,哪里顾得上关心我?”

  “正是因为我嫁了人,不比从前了,”楚音若语调中似有幽怨,“我不知道,王爷是否还像从前那般牵挂我,心中总是忐忑……”

  她不知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否演得到位,电视剧里的情景大概跟此刻差不多吧,她必须伤感却又努力克制,方能引得男人垂怜。

  “音若——”仿佛是被她感动了,端泊鸢唤了她一声。

  “玄华是我擅自派的细作,父亲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楚音若继续道,“他也只听命于我,所以,求你放了他。”

  “音若,这是何必呢?”端泊鸢终究还是上了当,“我从不知道,你竟如此关心我……”

  呵,他聪明至此,原来还是难过美人关。其实,这与聪不聪明没有关系,与爱不爱她也没有关系,男人一般都是如此自信,都以为交往过的女子会对他们死心塌地。

  “是啊,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你的,”楚音若抬头,凝望他的眼睛,“就算我强迫自己忘了枫丘,忘了梨花树下的许诺,还是情不自禁,想打听你的消息……”

  好歹,她看过几本罗曼史,懂得些甜言蜜语,还学电视说得哀婉而无奈,任何人听了都会动心。

  端泊鸢静默着,半晌后,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还好,只是握着手,她真怕他一感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她可真是引火烧身。真该感谢古人的含蓄。

  “音若,我也很牵挂你……曾经一度,我以为你不再理睬我了。”

  “我也想不再理睬你,”楚音若幽幽道,“泊鸢,若是我们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倒是最好不过了。”

  “没了你,我怎能欢喜?”端泊鸢叹息道,“这半年,我总想着要去水沁庵看你,可是,我又怕打扰你,又怕二哥知道以后,会对你更加不好……”

  倘若不是知道了薄色的身分,或许她就被这番话骗得热泪盈眶了,然而,早已看透了他的为人,便没了天真的幻想。

  “音若,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针锋相对呢?”端泊鸢忽然道,“若有刀子,也不该伤了彼此才是。”

  “针锋相对?”她一时不知他所指为何。

  “虽然皇命难违,但我们大可瞒着父皇,保全彼此啊!”端泊鸢又道。

  呵,说了半天,他是在说萧皇强迫他俩比试的事?

  “但皇命确实难违……”楚音若道。

  “不如,咱们找个法子,一个万全之策,不分输赢,如何?”他道出了重点,“到时候,向父皇交了差,我也把玄华放了,如何?”

  端泊鸢果然仍是端泊鸢,她就知道几句深情之语打动不了他,即使被打动,也抛不去他自私的本性。

  他这番话,看起来是为了彼此都好、是在与她商量,其实是在威胁她。他知道,她一则想向萧皇交差,二则想保全玄华。

  她还是道行太浅,比不得他宫斗多年,满腹诡计,铁石心肠。

  “好,我想想。”楚音若答道。

  现下,她得使缓兵之策,让自己有应对的余地。这一刻,她感到孤独无比,平时还有玄华可与她商量,现在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第十五章  巧设赚钱圈套(1)

  楚音若回到陵信王府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这个时候,端泊容早下了朝,发现她不在家了吧?她心里不断打着鼓,虽然昨天晚上已经跟他提过要出门逛逛,但那毕竟是个谎言,她实在做贼心虚。

  屋里燃着熏香,是她平素喜欢的水仙味道,红珊那丫头也不在,大概到小厨房忙去了。

  楚音若定了定神,打发双宁去找红珊,独自端起茶水,倒了一杯,却感觉今天府里出奇地安静。

  大概平素也是这般安静,但因为心里忐忑,就觉得这份寂静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她本想叫双宁先去打听端泊容是否已经回府了,是否在书斋处理公务,还是出门会见官员了,可向下人问起了她……可是,心里没来由的仓皇,倒是不敢去打听了。

  茶水饮了一杯,心里仍旧不安定,她忍不住站起来,打算亲自去书斋看看。若他不在家,就当散步舒缓一下情绪好了。

  然而,一打开门,她便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走廊处,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双眼正凝望着她。仿佛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他并没有换上平素回府后的家常便服,却也没有穿着朝服,实在弄不清他去了哪里。

  “泊容——”她低唤他的名字,微微而笑。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话语就卡在了喉间,因为,她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掩饰的谎言。

  她实在不忍心对他说谎。

  他也沉默,忽然就走上前来,紧紧地抱住她。她能明显地感到,他身上似乎汗涔涔的,现在虽然天气已经和暖,倒也不至会热到这种地步。他刚才,到底去了哪儿?

  “怎么了?”楚音若忍不住问,“泊容……”

  她话还没落音,他忽然就低下头来深吻封住了她的唇,这让她身子不由一僵,毕竟这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游廊之上。

  他平素温文守礼,断不会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做如此出格的事,虽然在卧房之中,他还满放得开的……

  他此刻的吻,不同于平素的深情温柔,带着一丝霸道,仿佛有什么怨气想宣泄,他的身子亦在不断颤抖。

  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随后决定不再动弹。随他高兴就好,毕竟她确实做了亏心事,这当下,应该乖乖的。

  他吻了她良久良久,幸好没有下人经过,她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主动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终于,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窒息之前终于放过了她,面颊贴着她的耳际,微微地喘息。

  “泊容,到底怎么了?”楚音若与他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没什么……”他终于回答,“只是想了你这半日,你却不在家。”

  “我……逛街去了,”楚音若结巴道,“昨儿晚上,不是告诉过你吗?”

  “知道,”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只是回来看不见你,无端便觉得紧张了,好像你会走丢似的。”

  紧张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楚音若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埋得很深很深。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她故意笑道,“有双宁他们跟着呢,哪里就能走丢呢?”

  “你在水沁庵那半年,我时常觉得你走丢了。”端泊容低声道,“想去看你,却没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看你……”

  他是她的夫君,怎么会没资格?看来,他爱她爱得太深沉,把自己变得如此卑微。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就是卑微到泥土里,而后开出的一朵小小的花。

  “就算走丢了,我也会找到回来的路,”楚音若一语双关的回答,“泊容,你该相信我。”

  她想,她应该给他一颗定心丸,不要让他胡思乱想。虽然,她确实瞒着他许多事,但那是为了一个欢喜的结果,只是这其中过程不能被他知晓。

  “你有时候不够机灵,”他轻抚她的发丝,亦意味深长地答,“我怕你迷路。”

  其实,他方才去了品古轩。

  他对自己说,应该相信她,不要单听红珊的无端猜测就胡乱怀疑,但他还是忍不住独自骑马去了品古轩。

  他勒马立在巷口,旧墙遮掩处,等了许久,才见到她从品古轩里走出来。她的神色有些仓皇,亦有些凝重,她失神地在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双宁唤她,她才上了马车。

  她显然不是来逛街买东西的。因为,女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

  他又等了很久,她的马车远去了,便看到了端泊鸢从品古轩里踱出来。与她的神情相反,端泊鸢的脸上难掩一抹得意之色。

  他当时觉得全身的气血几乎要逆流了,脑子像被炸开了一般。然而,他一向是那样冷静的人,那一刻,他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他俩是在背着他幽会吗?好像是的……但又好像不是……

  假如他们是在幽会,她为何那般忧伤?她应该像买东西一样兴高采烈才对,但她双颊全无血色,倒像是刚刚与敌人在谈判,落了下风的感觉。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俩的确在偷情,可是她心怀愧疚,事后后悔不已,所以才会那般失魂落魄。

  无论哪种可能,反正她不快乐,这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欣慰。

  呵,他真的爱她爱得深入骨髓,居然如此卑微,只要她对他有一丝丝愧意,他便可原谅她……

  “放心,我没有那么傻。”

  只听,她在他耳畔轻语道。

  他确实担心,他对她,其实也不够信任。然而因为爱得深沉,他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一切,可以一点一滴,改变她的心意。

  就像在雨夜,点着琉璃灯笼前行,他其实看不到太远的路,但如果他能把脚下的路走稳,便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所以,有些话,他本可以质问她的,这一刻,他觉得没必要问了。

  楚音若觉得,她该先去见见玄华。虽然端泊鸢向她保证玄华现下十分安好,她还是要亲自看一眼才能放心。

  她不得已,通过母亲动用了太师府的细作,打听出玄华现就关在原来住的屋子里,守备算不得太森严,一日三餐也有。看来,端泊鸢并没有把他看作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只是想拿玄华吓吓她罢了。

  但她却不能去比南王府,别说端泊鸢,就算被端泊容的细作发现了,也是糟糕。

  她想,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大概只有闻遂公主。或许在闻遂公主那里,她可以找到一个什么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比南王府,与玄华见一面。

  每月的这一天,端泊容都会按例进宫陪雅贵妃用晚膳,整个下午都不在府里,听闻端泊鸢也被萧皇召进了宫里,大概是想与他们兄弟二人议事,楚音若觉得是个好机会。

  她早捎了书信去给闻遂公主,闻遂公主也约好她今天晌午先在公主府见上一见。

  “你跟泊鸢什么时候又开始来往了?”见了面,闻遂公主特意把仆婢都遣开,低声问她道。

  “公主,并非你想的那般,”楚音若力辩道,“只是我有一个朋友在他府里,我得前去见一面。”

  “为何不把那位朋友约出来一见?”闻遂公主听得迷惑。

  “说来复杂,”楚音若道,“总之我这位朋友不能离开比南王的府邸。”

  “为何?”闻遂公主蹙眉。

  “公主,恕我暂时不能解释太多,只请先不要问缘由,帮帮我。”楚音若恳切道。

  她知道,闻遂公主是善良之人,况且与她自幼有情谊,应该会帮助她。

  果然,闻遂公主没有再追问,只道:“今天泊鸢不在,潜入他府中倒也不难。我这个婢女锦心,平素常去比南王府送东西,一会儿你就跟着她。只是要委屈你扮作丫鬟,你可介意?”

  “这个法子巧,”楚音若立刻用力点头,“我哪里会介意?”

  “锦心——”闻遂公主速唤来她的婢女,把事情与那婢女大致吩咐了。

  楚音若瞧着这婢女,觉得她很面善,忽然想起上次便是这婢女送她出府的,她还因为此女染上了远荷香的味道。

  电光石火间楚音若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这婢女是端泊鸢的细作?闻遂公主说,她常去比南王府送东西,所以与端泊鸢相熟并不奇怪。

  她就说嘛,上次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染上远荷香,想来是这个丫头故意在她袖子上沾了一些。

  可端泊鸢为何要指使这丫头那么做?难道……是为了引起她和泊容之间的争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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