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那我们说定了哦。”丁晓岚露出诡谲笑容:“这样好了,明天我们先去添点行头,香港最新最流行的衣服包包先准备好,后天就跟它拼了啦!”
“你说真的还假的?三个孩子的妈,该乖乖留在家里喂奶才是。拼什么拼?”安缇纭大胆揶揄好友:“时联大哥会同意你丢下孩子出去HAPPY吗?”
“好啊!你看不起我?”丁晓岚气呼呼瞪大眼:“没关系,时间到你就知道了。”
“哟!真的呢,辣妈发威无人能挡。”安缇纭做了个害怕的鬼脸,心里开心快乐得不得了。
她知道时联大哥和晓岚把她当自家人一样疼爱,纵使平常讲话没大没小,甚至失了分寸,但他们之间的友谊不受影响。
晓岚随同夫婿移居香港,初时安缇纭心中很不舍,好像一下子丢掉两个好朋友似,这回从南欧回来,她特别安排在香港停一阵子,好好跟两位朋友渡几天纯粹无扰的假期。
丁晓岚细心体贴为好友订下颇有历史、充满浓厚英国贵族风味的半岛酒店,此举令安缇纭大大吃惊:“半岛?不需要订那么贵的啦,我失业中,付不起啦!”
“你放心住进去。”丁晓岚微笑安抚她,心中已有定见:“帐单给男人去负责就是了。”
“啊?师父负责?那怎么行?”安缇纭猛摇头:“我才不会这么没良心。师父要养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外加食量惊人的老婆一名,我怎么可以害他?”
“叫你住你就住!”丁晓岚一迳神秘微笑,什么也不多解释:“反正你出来渡假,有什么好康尽量享受就对了,少啰啰唆唆!”
“喔。”被丁晓岚半拉半推进了半岛酒店,安缇纭心中开始浮现诸多怪怪的感觉——晓岚一路上出乎平常的表现让她老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进了宽敞舒适房间,暖洋洋的灯光松懈她的心房,安缇纭什么都不想地摔到床上,软绵绵床垫催人欲眠。
“哇!好舒服喔!”
“呵呵,今天晚上好好睡饱,明天一早我再过来接你。”丁晓岚向她挥挥手:“好好享受哦,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饭店。”
“嗯。”闭眼窝在床上,安缇纭懒散翻了身,长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就沉沉睡去。
一直沉沉睡到半夜,迷糊中被隐约的争吵声吵醒,安缇纭睡眼惺忪,推开门打算一探究竟……
第二章
安缇纭揉了揉眼睛,睡意迷蒙中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像——
隔壁房间大门洞开,一名像是喝醉酒的女子,衣衫轻薄,神智恍惚地挂在一名身材精壮结实的男子身上。
“我把舞衣都穿来了,你就陪我练一下嘛。”女子摇头晃脑,两手攀着男子厚实的肩膊,像沾了黏胶似地,男人怎么拔也拔不开她。
喔!原来女子穿的是舞衣,难怪贴身又轻薄,几乎遮不到身上百分之三十的面积,饱满身材任谁见了都会血脉贲张。
“你在干什么?!”男子瞪大厉眸气呼呼想扯开女人黏在自己身上的双手:“现在都几点了?你不好好休息睡觉,跑来我这里闹什么?”
“杨、杨总……我、我是、是为了你,才花苦功去练舞——”女子显然醉得不轻,讲话颠三倒四:“为了在发表会上,要、要当你的舞伴,我……想要表现,一百分!让你、让你在老总裁面前、有面子!”
“我知道你很用心。”男子一脸气忿又无奈:“该练的东西我已经练好了,你乖乖回去睡觉好吗?”
“不!人家……人家要跟你跳舞。”女子煞有其事摆出标准的国标舞姿势,向男人抛媚眼:“你不陪我跳一曲,我就不回去。”
“你够了没啊?”男子气极,嗓门忍不住提高:“瞧瞧你那是什么德性?让你来香港是来办正事,你醉到忘记自己是什么身分吗?你是秘书!专业的经理人秘书!你看你现在像吗?”
男子压低嗓子吼骂,他的眼神锐如翔鹰,他伸出手用力晃了晃女子的肩膀:“醒一醒!你这样子真的很糟!”
“呜……是吗?”女子哭丧小脸,呜噎道:“我为你尽心尽力,为什么你总是说我很糟?为什么……”
“哎!受不了你!”男子无奈甩头:“走,现在就回你房里去。”
“不要。”女子再度攀住他,在他裸露的胸膛磨蹭:“你陪我回去。”
“我还有事要忙,台北视讯会议在等我。”
男子只穿无袖棉T恤,露出锻练精壮的手臂配上高大身形,宛如国际时尚秀舞台上才会出现的有型男模,果然是女人渴慕的男人极品。
“不管!”女子耍赖坐在地上,她看起来确实醉得很严重,一点自尊心和女人起码尊严都不顾了。
一旁观看许久的安缇纭顿时同情起这可怜失态的女人,但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何况,大家仅是素昧平生的旅人。
“不好意思,请问需要帮忙吗?”电梯门打开,饭店里巡房的高级管家走过来,十分客气礼遇问。
“我的女同事喝醉了。”遇到救兵的男人终于得救了,他要求:“麻烦您送她回房里去好吗?我刚好在忙,实在走不开。”
“好的,我来护送女士回去。”绅士风度十足的饭店馆家搀起那女子,微笑应允:“先生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不愧是以尊荣体贴闻名的世界级豪华旅馆,男管家除了房号之外什么也没多问,妥妥贴贴把醉得不醒人事的女客人送走了。
“搞什么!怎么会这么失态?这节骨眼给我搞这种飞机?!”
男子如释重负靠在门边叹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侧身欲带上房门,眼神恰好对上站在隔壁房门口的安缇纭——
仿佛遭到雷击,男人瞬间变了脸色,似讶异又惊喜的错综复杂……
其实,杨兆腾是太惊讶了!他愣了好几秒,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是机场惊鸿一瞥的那名女子!
还以为匆匆一眼便再也没机会相遇了,怎知老天安排如此巧妙,香港众多饭店之中,她偏偏选择和自己同一家,而且那么巧就在隔壁房!
震惊的杨兆腾微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才恰当,而还没想到该说什么的安缇纭与他眼神交流,相互投递的眸光在寂静走廊撞击出火花,男人怔怔瞅住自己,好久没有言语。
“抱、抱歉!请问刚才我打扰到您了吗?”终于,男子如梦初醒以流利的英语问道。
“呃,是有一点。”安缇纭以国语回答:“睡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吵架,才打开门看看。现在,没事了吧?”
“……对,没事。刚刚,是我同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喝醉了。”男子面露不安,可能身上穿的衣服太少,有点手足无措。
“喔,没事就好,晚安。”安缇纭颔首致意,打算回房再睡。
不知怎地,这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奇特,好像认识她似。
“抱歉,打扰了。”男子深意点头微笑,他眼神好锐利,像是能看穿灵魂一般,让人感觉有点压迫。
他在关上门前又深深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喀地一声迅速关闭。
回到自己房间的安缇纭瞬间睡意尽消,她被那陌生男子深深凝望的一眼给震慑了!
拥被坐在床上,安缇纭一再想起男子靠在门边时,他深湛的瞳眸、挺直显得坚毅的鼻梁、阳刚表情中散发一种说不出来的浅淡忧郁,微微开启、欲说还休薄唇似乎心思沉重——
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那样的眼神叫人无端心慌意乱呵!
他难道认得她吗?不可能吧?!
安缇纭想了又想,记忆中她对这男人毫无印象,虽然听他说话口音可以确定他也是来自台湾。
“哎!别想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比较实际。”甩了甩头,安缇纭再度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经过长途飞行的她需要充足睡眠。
女人睡不饱一定不美,更糟的是,处在半睡半醒间的女人竟对陌生男子产生不该的遐想……
安缇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说服自己方才发生、差不多维持半秒钟的“瞬间意乱情迷”是没睡饱的反常情绪。
在南欧晃荡那么久都不曾有什么“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回到熟悉的亚洲,除非犯了严重思乡病,要不怎可能莫名让隔壁房间的陌生男人挑动芳心?
然而,事实就是她睡不着觉了,独自躺在阒静黑暗的房间,安缇纭很难挥去那双带点忧郁的眼神,大半个晚上,她总是清楚听见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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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富星行集团分公司
“明天的公关展售会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总裁,您放心,一切都按计划中进行,没问题。”
坐在临海的办公大楼里,神色庄严、态度恭敬的杨兆腾正以视讯与台北的父亲进行连线会议。
虽然杨兆腾是父亲钦点的准接班人,但尚未通过严苛考验的他仍然战战兢兢,集团里每件重大执行事项,都得逐一向父亲请示报备,本次在香港举行的新品发表会也不例外。
“晚上重要主秀,你上场?”杨日荣在电脑那端质问:“有信心吗?”
“信心当然有。”没有面对面,杨兆腾仍能感觉父亲对他的不信任,他斩钉截铁宣告:“一开始跟公关公司讨论,他们也赞同我以“星玑表”的代理商身分亲自上台展示,为了十分钟的走秀,公司还特别安排专业的秀导来给我上课,经过一个多月练习,我有自信上台绝无问题。”
“嗯。”听了儿子的说明,杨日荣稍微放下心,他转问其他高阶主管:“你们都看过杨总正式上台走过一遍吗?”
“报告总裁,我们都看过了,总经理表现得很好,跟专业国际级男模不相上下。”行销部门主管率先向台北的最高领导报告:“您放心,明晚的发表会一定让我们“星玑表”一鸣惊人,在全亚洲打响名号。”
“嗯。”杨日荣没多说什么,一样以沉默点头表示他同意接受。
“有些话……不很好听,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对儿子期许甚深的杨日荣语重心长:“引入“星玑表”进入亚洲,是我们“富星行”集团从传统老店跨入服务业重要的里程碑。成功与否关系整个集团的生存发展,你既然要接班,就得扛起责任,你的前途未来跟“星玑表”绑在一起,生死拼斗一瞬间,全看你自己了,谁也帮不上你的忙。”
“我懂。”杨兆腾忙不迭点头,在众多高阶主管面前接受父训,实在沉重。
勇敢抬头挺胸,他要让父亲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他拼了命也要扛起“富星行”这块金字招牌往前冲。
“不是光懂就可以,要做出成绩。”杨日荣内心疼爱这个遗传自己商业天分的儿子,对外表现出来却是铁血无情。
这天的视讯会议,他故意在高阶主管面前给儿子出考题:“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明天香港的“星玑表”发表会举行过后,隔天我会“看情况”对外发表声明,大家都知道你会接下总裁位子,总是要有个正式的仪式才算数。”
顿了顿,杨日荣看着电脑前儿子肃穆表情,清楚道:“至于这份声明会不会发出去,端看你明天的表现。”
“是,我知道了。”彷如心头压上巨石,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大压力几乎让杨兆腾喘不过气——突来的呼吸困难逼迫他必须张口吸气。
“杨总?您还好吗?”眼尖的施淑雅发现主子神色不对,赶忙递上湿毛巾以示关怀。
然而,昨晚的乌龙事件把杨兆腾惹得很火大,他别过脸,没接受她的体贴服务。现在大少爷心情很不好,最好所有人都不要来惹他!
“今天会开到这里,你们都去好好准备明天的事情。”杨日荣宣布散会。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僵,识相的主管们三三两两散去,留下杨兆腾一个人对着电脑发呆。
“杨总?”明知上司正火大,施淑雅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期期艾艾:“您、您早餐还没吃耶,要不要我去帮您买?”
“不用,我不饿。”拿出明晚发表会的详细流程,他仔细逐页翻阅。
“怎么会不饿?杨总,昨晚您没吃晚餐就直接赶快船回香港,回到饭店又跟台北连线开会,除了几杯烈酒,您一点食物都没吃,这样怎么行?!”
“哼!你还有脸说?昨晚是被你气饱了。”杨兆腾想到就气,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想喝点酒比较好入睡,结果……”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施淑雅虽然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她知道事情大条了。
打从她清醒见到杨兆腾第一面开始,他便没有好脸色对待,可见她把事情闹得多严重?搞不好回台湾就得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出去吧!我不想听你解释。”杨兆腾挥挥手,冷冽表情尽是寒冰。
“杨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敢了。”施淑雅吓得求饶:“杨总,看我跟在您身边多年的份上,就原谅我这次吧?”
“你出去好好反省。”杨兆腾没给正面答案,一语双关:“在明晚发表会结束前,我还不会有任何处置,记得跳好你该跳的舞步。”
“是,我会的。”施淑雅只得黯然离开。
杨兆腾继续详阅手中的晚会流程表,此刻他不想被无谓的杂事干扰。
父亲交给他的艰巨任务正要开始而已,“星玑表”乃父亲奔走欧洲多年,好不容易争取到代理权的百年品牌。
这款名表将在亚洲区扩大展店销售,他的任务就是要在最短期内让“星玑表”成为全亚洲富豪人人争相收藏的名品,算起来这是他杨兆腾就任集团总裁大任之前的入门考试,绝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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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安缇纭一大早就被丁晓岚叮咚电铃声挖起床,为了晚上的宴会大肆采买准备。
“唔……好困喔!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啦……床好软,真舒服。”安缇纭开了门又缩回软软的被褥里,赖床不想起来。
半岛酒店的高贵床铺颇得全球旅人称许,安缇纭当然不例外陷在温柔绵软的大床里,沉溺于美好的梦幻国度。
“喂!起来啦!今天很多事情要做。”丁晓岚一脸认真,伸手掀起她身上的棉被:“我约好造型师,等下去铜锣湾试造型和礼服,然后,我们还要去采购配件,下午去喝下午茶,喝完就差不多该准备梳头发、化妆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