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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嫁王府(下) page 3 作者:水草

  “睿王发现咱们贩卖私盐,可是并未多说什么,还与帮主来往,他身边的女人又与帮主结为义兄妹,怎么瞧着也不像是要查咱们的样子啊。”

  “你傻啊,他这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查清楚了再开刀。”

  盐帮里都是粗莽的汉子,也有人道:“比起咱们拿命搏来的,那些躺在盐堆上的官员可是成山成海的往自己家里搂,他怎么不去查查那些人?”

  肖正清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睿王身上带着一股杀气,我总有种预感,盐务要是真轮到他动手,不只是咱们,说不定当官的也落不着好。你们都警醒着些,最近先把手头的生意停下来,要是担心家里妻儿老小,就先送出去避一避风头。”

  第十二章  王爷千岁(2)

  慕容夜行事到底带着军旅之风,尤其昭帝又予他调兵之权,他也懒得跟各地盐务官员磨牙,直接派兵点将,由自己带来的人带领,先从扬州开始整顿,打头遭殃的就是两淮盐运使仁同方。

  仁同方直接下了大狱,慕容夜带兵包围了盐运使衙门。

  阿汉此刻急得在仁家二门口团团转,按着往日,这个时候柳盼早出来了,但今日都过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她的人。

  他欲往门里闯,却突然窜出来好几个粗壮的婆子拦着。

  “这位小扮你做什么,咱们府上岂容你乱闯撒野!”

  阿汉一个年轻男人,不好与一帮婆子多做纠缠,他拱手作揖,央求道:“几位嬷嬷行个好,能不能去内院打听一下柳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几个婆子见他焦虑,当真派了一个去后院瞧瞧,过了一盏茶功夫,那婆子匆匆跑了来,面色阴晴不定,只含糊道:“我没见着姑娘的面儿,只说被主子请去吃酒了。”

  她去老太太院里一打听,便有交好的小丫鬟悄悄告诉她——

  “那位姑娘被少爷使计拐到后园子,今儿恐怕是逃不过去了,嬷嬷你可别多管事儿。”

  婆子却不能告诉阿汉实话,就怕拦不住他,被他闯进后院,到时候她们这些守门的婆子要遭殃,但避过了阿汉,她跟其余婆子嘀咕道出实情。

  便有心善的婆子叨念一句,“造孽哟!好好的人进来瞧病,就折在里头了。”

  仁武在扬州城内的风流债不知道有多少,能抬进内院的都算是他当初极为中意的,更有那些被他强占了身子却惨遭抛弃的,仅用几两银子打发,最后只能找条件极差的嫁人。

  这几日柳盼出出入入,对看门的婆子也极为客气,听说她医术高妙,老太太的病大有起色,这些婆子还暗暗惊奇,如今想她要受到少爷欺侮,多少都有些不忍。

  阿汉不知该如何是好,正焦虑之际,忽听得前院吵了起来,喧闹之声传了过来,很快便有小厮跑了过来,嘴里还嚷嚷道——

  “官兵上门了,快禀报太太,老爷被下了大狱,睿王带人抄家来了……”

  他们做人奴才的依附主人而活,抄家下狱都是主子的事儿,奴才虽然不必坐牢,但却沦为罪奴充公,很有可能被发卖,前程未期,心里自然就慌了起来。

  守着二门的婆子们急忙各自跑开了,有往后院通传的,也有跑去各院寻自己的闺女媳妇孙女的,想着大难临头之时,全家人总要在一处。

  阿汉顿时喜上眉梢,才要闯进去,慕容夜已经大步而来,身边跟着一队亲卫,皆身着甲胄,见到他就问:“柳盼呢?”

  阿汉指指里面,心急的回道:“守门的婆子说被里面的主子请去喝酒了,要谢谢她替仁老太太治病。”

  这般语焉不详的说词,就阿汉会信,慕容夜眸色一沉,不再多说,带兵直闯后院。

  仁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跑光了,她这几日虽然好多了,但尚不能下床行动,脑袋还有些懵懂,也无法好好说话,看到年轻男子闯进内室,她只能咿咿呀呀的,根本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慕容夜的心直往下沉,脸色难看的命令道:“快搜人!”

  阿汉这下子更心慌了,带了几个人开始四下搜寻,揪着个丫鬟就问:“替你们老太太瞧病的柳姑娘去哪儿了?”

  总算有个知情的丫鬟道:“少爷让春红姊姊骗了柳姑娘去后面园子里了……”

  闻言,慕容夜怒气上涌,狠踹了阿汉一脚。“连个人都护不住!”骂完,也不等阿汉爬起来,十万火急的径自往后园子赶去。

  仁武抱着柳盼来到一处无人住的院落,洒扫的粗使婆子见状,急忙退避出去。

  进了房之后,仁武将她放了下来,背抵着门板笑道:“本公子待美人儿向来温柔,宝贝儿你应承爷一回,可别再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事到如今,柳盼只能寄望阿汉了,却也明白这是个注重男女大防的时代,仁家的婆子是不会让阿汉闯进内院的,她又气又急,“呸”的一声,对着他大骂,“无耻!卑鄙!没想到盐运使府藏污纳垢,仁大人真是好家教!”

  仁武什么样的烈女没见过,甚至有一头撞到柱子上寻死的,但落到他手里最后还不是服服贴贴的,她这种唾骂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反抗得越激烈,他越觉得有趣,特别是瞧着她娇娇弱弱的小模样,就更想逗她一逗。

  等他在房里绕着圆桌追得柳盼香汗淋漓,猫抓老鼠般欣赏她紧张害怕却又嘴硬不肯服软的模样一会儿之后,他直接将圆桌给掀翻了,将她扑倒在冰凉的地砖上,在她面上啄了一口。“好人儿,咱们不玩了,直接办正事吧……可惜此处不能沐浴。”不过不要紧,怀里的人儿也许是常年浸yin药材的缘故,整个人都泛着一股药香,竟然意外的好闻。

  柳盼奋力挣扎,抡起粉拳捶打着他,无奈她身板本就瘦弱纤细,也没多大力气,他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她的拳头,还亲了一口,权当情趣。

  仁武兴奋的抱起她到床上,随即欺身压上她,腾出一手扯开了腰带,紧跟着去扯她的腰带。

  她聚集所有力气狠狠朝他扇去一巴掌,双脚用力踢蹬。“滚开!宾开——”

  被她这么一反抗,他要拥有她的念头又更加强烈了,他用单手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另一手三两下将她的腰带扯开,夏天衣裳单薄,外衫被扯开,她雪白的脖颈立刻露了出来,鹅黄色的肚兜之下山峦起伏,十分诱人,他把头凑到她脖颈处,深深嗅闻了一口,陶醉一笑。“好香!”接着他又动手去扯她的裙子。

  柳盼挣扎到现在,衣衫凌乱、钗环掉落,一头黑发披散在枕上,更显冰肌玉骨,嗓子都快叫哑了,她仍不放弃的喊道:“救命啊——”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只觉得恶心想吐,满心恐惧之下恨不得就此死去。

  就在此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飞,有人闯了进来,紧跟着柳盼身上一轻,压在她身上的仁武被人拽着后领扔了出去。

  她在极度的绝望之下缓缓让眼神对焦,映入眼帘的是慕容夜那张透着杀气的俊颜,若在以往,她必定有多远跑多远,可是此时此刻,就好像是在滔天洪水之中遇到的一叶救命小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坐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扑到他怀里,紧紧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肢,放声大哭。

  慕容夜紧紧搂着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的小丫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他快速解开外袍,将她小小的身躯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本王在这里,没事了,乖……”

  柳盼这下子哭得更激动了,紧搂着他腰肢的手加重了力道,仿佛想将自己粘在他身上一般。

  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柔声哄道:“咱们回去,等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的话有多轻柔,好似声音多高一分,便会将怀里的人儿吓着。

  她一直没有抬起头,整个人都埋进了慕容夜的怀里,仿佛他的怀抱是最安全的岛屿,雨打不着、风吹不到,能够让她安安稳稳的躲到地老天荒。

  慕容夜轻轻抱起柳盼,路过脑袋撞到墙角昏过去的仁武身边时,还狠狠踢了一脚,随即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连昏迷之中的人都发出了毫无意识的呻吟。

  裘天洛被派去抄家,阿汉一直守在房门口,方才听见柳盼的哭声,已经让他脸上血色尽失,现在见王爷抱着人出来,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去找辆马车来,这宅子里的人全都押起来,里面的人就交给你们了!”慕容夜冷声命令道。

  有人飞跑去找马车,阿汉进房里去了,很快的房里就传出击打肉体的闷响,还有骨头断裂的脆响。

  此刻,盐运使府后院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是茫无头绪奔走的丫鬟婆子以及女眷,被身着铁甲的军士们喝斥,就跟赶羊一般圈到了一起,而后主子与奴仆被分了开来。又有兵士闯进各个院子里,清查女眷房里的财物摆件。

  成箱的金银、一人高的珊瑚树、各种珍贵字画等金玉古玩摆件被军士们从库房抬了出来,前来清查的官员们一边看得啧啧称奇,一边登记造册,当然,之中也有心浮意动的,但是到处都是睿王的亲卫盯着,倒也无人敢轻举妄动。

  一名军士没多久便回来向主子禀报,马车已经备好了。

  脸色如锅底一样黑的慕容夜不再理会这一团混乱,抱着怀里的人儿从侧门坐了马车离开。

  柳盼将脑袋瓜子整个埋进他怀里,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双手仍紧紧抱着他,身子止不住一直微微发着抖。

  第十三章  可靠的怀抱(1)

  柳盼好像经历了一场悠长的恶梦,在梦里她一直在挣扎,还差点被人强暴,后来慕容夜从天而降救了她,她怕极了,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就连沐浴也不肯让他离开。

  她好似听到他叹了一口气,但他仍旧背着身坐在浴桶旁边候着,等到她沐浴完,才将她抱到床上去,就跟哄小孩似的,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她躺在床上,头顶上方忽然闪现出一张色迷迷的脸,扯开了腰带朝她扑了过来,她尖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没事了,本王在这里。”

  慕容夜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柳盼的床边,看她在睡梦之中惊悸又平缓的面容,侧着身子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极不安稳。外间不时有人来禀报拘捕各级盐吏官员以及抄家下狱的结果,他只走开一会儿,简短的吩咐几句后,又马上回来守着她。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只是看着一个人沉睡的侧颜都能心痛不已,恨不得将她永远带在身边,不教她受风霜侵袭、不教她受惊受辱。

  阿汉探头探脑在外面瞧了好几回,慕容夜发现之后就赶他去干活,他心里烦躁极了,只觉得这小子不识相,连个人也护不住,还敢露出一副牵挂不已的模样,而且这小子还真是大胆,居然敢妄想他的人。

  之前他并未往这方面想,只是觉得柳盼有点怕他,与裘天洛、阿汉都能说笑自如,唯独在自己面前始终有点拘谨,可是经历过这场意外,让他发现自己对她是如此牵肠挂肚、心疼不已,再看到阿汉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哪里还肯让阿汉留在她身边。

  柳盼醒来的一瞬间,还有点楞怔,大约是才睡醒,梦里的许多事都模糊了起来,直到瞧见慕容夜担忧的脸庞,这才想起来那是她不久前真实遭遇的恐怖经历。

  她差点被强暴,是慕容夜救了她,带着她回到别馆,她满心恐惧不安,就算要沐浴了也不肯让他离开视线,他温柔怜惜的回视着她,并未甩下她就走,而是背着身坐在浴桶旁边候着她洗完了,抱着她上床,哄她入睡。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过程太过激烈,脱困后她其实已经有些懵了,后来又在慕容夜怀里大哭了一场,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光了,洗了个澡便昏昏沉沉睡去,现在清醒了,恐惧也散去了大半,对上他那温柔的表情,她忽然觉得好不适应。

  “我……我没事了,多谢王爷救了我。”

  闻言,慕容夜就知道她总算是回过神来,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么疏离的话,但他毫不在意,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生怕她露出一点不情愿或排斥,一面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柳盼一被揽进他的怀里,便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这样自然的举动让她自己也不禁楞住了,也许在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情之后,她急需一个安全可靠的怀抱。

  她并不是固执的人,也不认为跟一个男人可以天长地久,尤其是这个可以公然三妻四妾的社会,但是此刻她还是依从了本心,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慕容夜原本还担心她会推开他,可是看她小猫一般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他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又困了?”

  “歇一会儿。”

  “饿不饿?我让丫鬟端吃的来。”

  “不要,就想靠着。”

  慕容夜索性脱去了靴子,抱着她坐到床头,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外间暮色四合,折腾了一天的扬州城,并不曾因为夜色降临而沉寂下来,反倒在黑暗之中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盐运使下狱,盐运使衙门的一干官员也被拘捕抄家,扬州知府就像被烧了尾巴的猫一般,受到极大的惊吓。

  他虽然是地方官员,不能直接插手盐务,但是这些年也没少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与宗亲故友捞好处,每听到差役传回一个消息,他就多心惊一分。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格外的难熬,若不是滴漏不停,他都要怀疑时间停滞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便坐着轿子到别馆求见睿王,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别馆昨日已经由睿王的人接管,亲卫往里禀报,只得了一句话——

  “王爷说他奉陛下旨意前来清查两淮盐务,地方官员考核任免不在他职责之内,还望知府大人勤勉地方政务,万不可因盐务改革而懈怠。”

  扬州知府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坐轿子回去的半途中心绪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给睿王送礼?不送吧,有点失礼,显得他不懂人情世故;可是送吧,会不会被睿王认为他心虚?

  慕容夜此刻正坐在别馆的正厅听取辟员来报昨天一日夜抓捕抄家的结果。

  果然盐务官员是个肥差,上至盐运使下至小吏,个个脑满肠肥,家底抄出来全都惊人,户部官员与刑名官员还私下议论,“等王爷在两淮查抄一圈回去,恐怕当初与北狄作战时的开销就能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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