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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坑船王 page 12 作者:春野樱

  “你说什么?我狐假虎威?”苏乐余瞪大了窜燃着怒焰的铜铃大眼。

  “难道不是?”严世安目光一凝,“光是看你对待这些仆婢们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个心胸狭窄、尖酸刻薄的人!”

  苏乐余自幼在位府长大,因为父亲的关系,大家对她都十分客气尊敬,尤其是李初雪死后,位老夫人有意将她收房,大家都认定她是准夫人,对她更加礼敬,甚至是逢迎讨好。

  从没有人敢这样挑衅她、批判她,与她正面起冲突,而莫初雪不过是个妓子,就算得了位出锋的宠,终究还是个低贱的女人,居然敢当着仆婢的面跟她作对?

  苏乐余决定给她一个教训。

  “莫初雪,是你找事!”她猛地伸手拽着严世安的衣襟,一个转腰,便将她推下一旁的土坳。

  “啊!”严世安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滚进土坳里,头昏眼花。

  秀竹见状,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反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乐余得意的看着一时之间爬不起来的严世安,嘴角悬着一抹胜利的笑意。此时,一直安静无声的位学齐突然放声尖叫。

  “齐儿,你怎么了?”苏乐余一见,立刻伸手要拉他。

  位学齐一把将苏乐余的手推开,跑下土坳,抱着严世安哭叫着,“不行!不行!不可以!”

  这一幕,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严世安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位学齐,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微微发抖着,那害怕又伤心的模样,她想,她跌落土坳之事掀开了他心中的结痂,让那曾经的伤口又曝露出来,她一阵心疼。

  她忍着腰际的不适,勉强坐了起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安慰道:“不哭,没事,没事。”

  位学齐抬起泪湿的小脸,先是疑惑,然后抿着的唇微微颤抖,一副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

  严世安垂眸注视着他,不舍地道:“好孩子,不哭,我没事。”

  位学齐的小手仍旧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整个人窝在她怀里。

  苏乐余看着这一幕,感到相当气愤。

  自从李初雪死后,位学齐就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不会哭也不会笑,她费尽心思想走进他心里,让他依赖她,可不管她怎么做,他跟她就是不亲。

  而她会花大把时间跟精神在位学齐身上,,为的就是讨位出锋的欢心,可是这么多年来,位出锋依然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要不到的,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要到了,她不只攫住位出锋的心,如今连位学齐也……

  感觉到自己所渴望期待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苏乐余又恼又慌,她跑下土坳,一把将位学齐抱住。“齐儿,跟我回去!”

  位学齐哭叫不从,两只小手死命抓着严世安不放。

  “苏乐余,你放开他,你吓坏孩子了!”严世安努力按捺着脾气。

  “你住口!放开他!”苏乐余恼羞成怒,“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位家的小少爷。”

  “苏乐余,你可以冷静一点,讲讲道理吗?”严世安直视着她,眼中没有半点敌意,只有诚恳。

  她诚心的希望苏乐余能冷静下来,因为她看得出来位学齐已经吓坏了。

  “闭嘴!你这可恶的女人,都是你!”苏乐余简直失去了理智,就像战场上杀红眼的士兵一般。

  为免伤害到位学齐,严世安忍痛松手,放手前,她用深沉而真挚的眼神直视着他,柔声地道:“齐儿乖,先跟苏姑娘回去。”

  位学齐像是感觉到什么,停止了哭叫。

  看着他眼底的无助,严世安的胸口一揪,疼得她几乎要掉下眼泪,她心里有道声音对她说:严世安,你要救这个孩子。

  是的,就算他不是她倾心的男人的儿子,以她的脾气性情,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听话,我会去找你。”她在位学齐耳边轻声说着。

  苏乐余一把将位学齐抱起,像是掠夺了什么至宝般的得意。这会儿,位学齐不哭不叫,只是张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严世安。

  定安街,长桥航运的铺子。

  位出锋正在书房审阅着账房老高刚交上来的账册,两人一笔一笔的核对。

  李韶安来到门口,轻唤一声,“二爷……”

  位出锋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有要事?”

  “是。”李韶安的神情相当严肃。

  位出锋一听,搁下了账册,“老高,你先出去。”

  “是的,二爷。”老高转身,快步离开。

  李韶安走进书房,顺手掩上了门,然后快步来到书案前。“二爷,是你之前要我去查的事……”

  位出锋目光一凝,“查到了什么?”

  “这……”李韶安拧着眉心,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位出锋眼底迸射出锐芒,“照实。”

  “二爷要我找人去汝安查查严家小姐遇害之事……”

  位出锋不耐地道:“做什么吞吞吐吐?究竟查到了什么?”

  李韶安知道位出锋的脾气,他要是再这么磨蹭,位出锋肯定要发火,他面有难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咱们停泊汝安之时,凤少爷也在汝安。”

  位出锋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凤少爷来去匆匆,只停留了不到一日就离开了。”李韶安续道:“听风茶楼的掌柜亲眼看见了他,当时以为他是与二爷同行。”

  位出锋脸上覆着寒霜,一语不发。

  赵人凤当时人应该在长桥,为何会偷偷去了汝安?他在汝安究竟做了什么事?难道……

  “二爷,”李韶安迟疑地又道:“严家小姐的事,会是凤少爷……”

  位出锋抬手制止了他,神情凝肃却平静地道:“我立刻给严家写封信,你派人快马送去。”

  “是。”李韶安恭谨地应了一声。

  “还有……”位出锋直视着他,“找几个面生的小兄弟跟着赵人凤,不管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去了哪里,都要如实悉数通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容错过。”

  “明白。”李韶安抱拳一揖,“我这就去办。”

  李韶安前脚刚走,有人进来通报,“二爷,莫姑娘来了。”

  位出锋没想到她会到这儿来找他,先是一愣,然后掩不住欢喜地道:“快请。”

  不一会儿,严世安来到门口,身后还跟着秀竹。

  严世安站在门外,问道:“没打扰你吧?”

  “进来吧。”见秀竹也在,位出锋试着压抑几乎快藏不住的欢喜。

  严世安让秀竹在门外候着,自己走了进去,然后将门掩上。

  她才刚掩上门,位出锋便站了起来,飞狭的绕过书案走向她,他低声道:“别出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她的唇。

  严世安面红耳赤,惊羞的嗔道:“原来你是这种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勾唇一笑。

  “是啊,早在你在船上对我做那些事时我就知道了。”她故作嗔怒。

  “你是指我脱了你衣服之事?”他一脸无辜,“天地良心,当时我一心想救你,心无杂念。”

  “那后来呢?”严世安没好气地又问:“在秀丽姊的酒馆,还有在你的舱房里……”

  “在秀丽那儿,我只是想吓你,让你打消上船的念头,至于在舱房里……”位出锋一笑,“好吧,我确实动了心念。”

  看着他的双眼,她不知怎地心头一热。

  刚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个冷漠、防备心重,甚至带着攻击性的人,像是一扇永远不会开启的门扉,任由人怎么敲,也不会有什么响应。

  当他对她坏时,她真是恨透了他,可不知为何,她又无法真的恨他,只因她在他眼中发现了伤。

  如今,他对她敞开心房,眼底眉间都绽放着笑意。她知道,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暖床的女人,而是一个暖心的姑娘。

  而她,暖了他的心。

  从前总是冷得像冰、没有一点温度跟人味的他,如今也能跟她开这样不正经的玩笑了。

  严世安温柔地轻推了他一下,笑叹道:“好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位出锋有些不解,“重要的事?”

  “嗯。”她点点头,“我想跟你要个人。”

  他眉心一拧,“要个人?谁?”

  “齐儿。”她说。

  位出锋愣了须臾,才问道:“你跟我要齐儿?那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妻子死后,你因忙于航运事业,便将齐儿交给苏姑娘照顾,我也知道你向来不过问苏姑娘如何教养齐儿,但我希望你能适度的介入。”

  他沉默了一下,眼底流转着许多情绪。

  “我想……你应该知道齐儿有多么不快乐吧?”严世安斟酌着问道。

  “自从目睹他娘发生意外后,齐儿已经好几年不哭不笑了。”位出锋眼底闪过一抹沉痛,“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始终帮不了他。”

  “不,”她轻捧着他的脸,深深的注视着他,“你不是无能,而是你也受了伤。”

  迎上她温柔却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他心头一撼。

  “两个受伤的人是无法一起慰藉的,有时反而会沉沦到更深的伤痛里……”严世安认真也真诚地道:“可以让我试试吗?让我治愈你们的伤……”

  “初雪……”

  “齐儿还是个孩子,他需要的是疼爱,他当在欢笑时欢笑,哭泣时哭泣。”她续道:“苏姑娘太在乎你的看法,她为了讨好你而求表现,以至于忽略了齐儿的需求,我喜欢孩子,我也照顾过很多孩子,所以……给我机会,好吗?”

  第7章(2)

  位出锋望着她,脑海中竟闪过严世安的身影。

  她们明明是两个不同的女子,可在这一瞬间,她们的脸庞身影却在他脑海中短暂重迭了。

  “你……”他惊疑的看着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姑娘……”他说。

  严世安一听,挑了挑眉,有些不是滋味地应了一声,“喔。”

  他这些年也不是不沾女色,想必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只是风息湾那位浪儿姑娘吧?

  位出锋赶紧握住她的手,解释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她没好气地反问:“不然是怎样?”

  他蹙眉苦笑,“那是位善良、有着温暖笑容的姑娘,我虽不认识她,可却打从心底敬佩她。”

  “敬佩?”她微顿,“她做了什么?”

  “她不求回报、毫无条件的照顾孤苦无依的孩子。”

  “咦?”她心头一震,怎么他口中的那位姑娘好像是在说她?

  “但老天爷没长眼,竟让她死于非命……”位出锋眼底有着藏不住的感慨及忧愤,“而且,她是因为我而遭遇不幸。”

  听到这儿,严世安已经可以确定他说的就是她。

  她从来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他又是在什么时候看见她的?而且是怎么知道她办学及收养孤儿的事?他说他敬佩她,可他跟严家不是一直有过节,还因为爱驹的死对她大哥撂过狠话吗?这样的他,怎会对她……

  “发生了……什么事?”她尽可能保持平静的问道。

  “你听过汝安严家吗?”

  她点点头,“听过,严家做的是河运的行当。”

  “没错,位家跟严家在政争时各拥其主,政争结束后,严家失势,位家得势,命运从此不同。”位出锋续道:“我因与贤王爷交好,说服朝廷开港,抢了严家不少生意,严家对我积怨已久,于是在一场竞马大赛上,严家义子对我的马下药,致使牠受到重伤,我不忍牠受苦,忍痛结束了牠的生命……”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眼底漫着哀伤。

  “为了报复严家,我进而抢走他们的河运生意,看着严家的景况一日不如一日,我内心充满着复仇的狂喜,可是在我遇见严家小姐的那一天……”

  “你遇见严家小姐?”她忍不住插话,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见过他?

  “嗯,之前破浪号停靠汝安时,我在一间饭馆里用膳,突然饭馆外来了一对乞食的小姊弟,伙计驱赶他们离开时,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姑娘出面,不只让伙计帮他们备膳,之后还带着他们一同离去。”想到了她,位出锋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温煦,“之后我向伙计打听,才知道那位善心的姑娘便是严家小姐严世安。”

  严世安还记得那天的事,而他当时居然也在场?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严家如今的景况已不比往日,居然还愿意支持严家小姐办学并照顾孤儿,情操无比高尚……”他的语气充满赞佩,“从那一刻起,我放下对严家的仇恨,真正的释怀了。”

  她心情激动的看着他,原来在那一天他便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她,然后她以另一个样貌及身分来到他面前,而他也不知道。

  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吗?

  “先前贤王来访,告知我……有人假借我之名杀害严家小姐。”提及此事,他内疚恼恨不已,“严家小姐这条命,我背了。”

  听见他句话,再看见他脸上及眼底那一抹毅然,严世安的胸口一紧,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她突然哭了,位出锋有些慌了手脚。“怎么哭了?”

  “我……”她低下头,用手胡乱抹着眼泪,“没什么,我只是也觉得有点难过,她……她是个好人。”

  见她如此善感,他蹙眉笑叹,将她拥入怀中,“她是位好姑娘,你也是……”说着,他端起她泪湿的脸庞,温柔的注视着她,“我把齐儿交给你。”

  一直以来因着苏安北之故,位出锋总是一乐余的作为睁只眼闭只眼,他不是看不见儿子的痛,而是他无能为力,正如莫初雪所说,他也是受伤的人,因为他连自己的伤都治愈不了,自然也治疗不了儿子的伤。

  如今,她暖了他的心,治了他的伤,他也期盼她能让儿子重拾欢笑,过一个六、七岁孩子该过的生活。

  严世安微微一怔,然后含泪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的照顾好他。”

  位出锋一声令下,苏乐余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听从,一早,她便差人收拾了位学齐的东西,命人将位学齐带往淌尘轩。

  位学齐本来是跟着他娘亲一起住,他娘亲死后,位出锋不放心他继续住在李初雪的居苑,便让他跟着苏乐余住,既然现在要让莫初雪照顾儿子,儿子自然要跟着住在涤尘轩。

  位学齐来到涤尘轩时,严世安已在门口候着,见他来了,她绽开温柔和煦的笑,“齐儿,早。”

  她没表现得过度热情,只是伸出手,等着他主动来牵她的手。

  他怯怯的看着她,有点迟疑。

  “齐儿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位学齐摇摇头。

  “我是……安姨。”她顿了一下,脱口说出安姨两字。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分是莫初雪,不是严世安,可她真的不想初雪这个名字勾起他悲伤的回忆。

  位学齐愣了一下,呐呐地重复一遍,“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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